[综]妖孽休走！

　　第九章

　　“来人啊！”
　　阎铁珊唤出的五个人已与西门吹雪拼斗起来。以五敌一，本就是不公平的事，但是，季起却根本不担心西门吹雪会落败。经过了七年，西门吹雪的剑法越发精湛，岂是这些乌合之众能够比拟的。
　　此时，季起也无暇关注西门吹雪那边，他的剑挡在胸前，另一柄长剑的剑刃抵着剑身，发出清脆的碰击声。在他身后，花满楼坐在原处，面上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季起本就对苏少英没什么好感，只觉得这人心性高傲，不免太过眼高于顶，如今见他为了讨好阎铁珊翻脸不认人，故意只对眼盲的花满楼下手，心中便更是不喜——至于先一步对花满楼出手的马行空，他实力不济，早被眼尖的季道长几下撩进了池子。
　　“苏——西席何必打扰花兄的雅兴，不如与贫道试试身手？”季起定然不想让花满楼认为自己对他的眼疾有同情之心，换了个说法道。
　　苏少英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地盯着季起，道：“没想到，国师除了嘴上会说，剑法也算不错。”
　　季起很是谦虚：“不敢不敢，仅仅比苏西席好上少许而已。”
　　苏少英被他气得脸色发白，大喝一声，长剑翻动之间就往季起的胸膛刺去。他太骄傲，以至于经不起刺激，季起在心中暗叹，手上却丝毫不敢懈怠，抬手将逼来之剑挡开，他的眼神刹那变得锐利，仿佛融入冰雪之寒，与苏少英贴身拼斗起来。

　　太虚剑意本就是近身心法，以剑为主，以气为辅，招式繁多且攻势凛厉，受其剑势影响，一旦出剑，他周身的气势便猛然变化。季起上次出剑还是被西门吹雪所逼，起初剑法稍显生疏，而后很快就重新掌控。剑道虽刻于心中，却不能融汇贯通，他的境界果然不够。
　　与西门吹雪一战时，季起被他的杀气所迫，倒不能尽全力，如今遇到同样用剑的苏少英，两人水平相差不大，且皆未拼死，他总算能够肆意出剑。不得不说，他接下苏少英的剑时，心里还是真的抱有几分试试身手的意思。

　　打着打着便发现，苏少英的剑法中规中矩，理应是门派剑法，普通的江湖门客不会有这种浑然正气。季起忽然开口：“不知苏西席师从何派？”虽然他对这个世界的名门大派全然不知，但是，不代表陆小凤等人不知道，这一问便是暗自提醒陆小凤。
　　苏少英迟疑了一下，见季起莫名地收手，才道：“在下正是峨眉七剑中的苏二侠。”
　　季起的剑已经回鞘，他的视线一直停在苏少英的脸上，缓缓道：“今日你有血光之灾，若不想死，就不要再动剑。”话已至此，季起到底还是出言提醒了苏少英。
　　苏少英一愣，正欲说话时，突然听见西门吹雪道：“这个人既然也用剑，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季起往前望过去，脸色也是微变。西门吹雪的剑刃上掉落了一串血珠，他轻轻地吹了口气，心情似是愉悦，但神情却是冷的。
　　季起默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西门吹雪的形象莫名地与他心目中杀人如麻的万花黑长直重合，简直不能更像！
　　他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涌起不妙的感觉。

　　“传言中峨嵋剑法，独秀蜀中，莫非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苏少英霍地转身，迈过地上的尸体走了过来，虽然他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
　　西门吹雪看着他，似乎有些遗憾：“二十年后，你的剑术或可有成。现在我不杀你，你二十年后再来吧。”
　　“我等不了二十年了！”
　　如果苏少英能把季起的提醒听进耳里，亦或是放下些傲气，等到二十年后再来——他就不会死。然而，他却拔出了剑。
　　就如西门吹雪自己说的，一旦拔剑，必出人命。血花在他的剑下飞起，苏少英倒下，面上还有不可置信与不甘。苏少英不想死，他也本不该死。

　　季起注视着西门吹雪吹落剑上残留的血，忽然有些发凉。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死亡的全过程，虽然他告诉自己，他提醒过苏少英，已经……仁至义尽。或许是被西门吹雪杀人时的满足震惊，一时间，他心神略有些恍惚。
　　即使剑法再好，没有见过血的剑绝不可能脱胎换骨。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季起侧目一看，原来是花满楼，他冲季起一笑。花满楼热爱生命，如今这么多人死在他的面前，想来他的心情也并不会好。季起决定安慰他，郑重地握住花满楼的手，昧着良心道：“不要悲伤，他们死得很安详。”
　　花满楼：“……”
　　苏少英死不瞑目。

　　前方，站在尸体之间的西门吹雪长叹一声：“你这样的少年为什么总是要急着求死。”
　　“二十年后，你叫我到何处去寻对手？”他明明是杀人之人，可此时却透露着萧索之意，是惋惜？亦或是，孤寂？
　　高手寂寞，季起或许能理解西门吹雪的心情。时间带来的不仅是精进的剑法，还有……

　　季起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除了是因为听了西门吹雪的话，还因为……西门吹雪的视线忽然落到他的身上。
　　“你的剑术比他更高，天赋比他更好，却七年没有长进。”西门吹雪的语气不带一分温度，显然对季道长这种浪费天赋不求上进的人很是不满。
　　季起：“……”
　　刚才的感慨全部烟消云散，季起咬牙，暗暗告诉自己还欠了他一份情未还——不过，这人家伙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啊！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原本静坐不动的陆小凤也有了动作。他拦下了伺机想要逃跑的阎铁珊，开始询问当年金鹏王朝的往事。阎铁珊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在陆小凤的逼问下，他仿佛瞬间苍老了不少，却又像终于放弃了一般尖声道：“不错，我就是严立本。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严总管，但自从我到这里之后，我——”
　　季起站在靠近围栏的地方，他没怎么关心阎铁珊在说什么，明目张胆地出神想着别的事。突然之间，他察觉到荷塘的水下似乎有些异动——纯阳功法迎合天道，与世间万物的感应尤为敏锐。恰到好处地出剑一挡，他还以为是马行空再度回来，便毫不犹豫地把刚从水中跃出的那人踹了回去——
　　逃过一劫的阎铁珊瞪大了眼睛，剧烈地喘气。而荷塘之中，女子脱下了她湿漉漉的头巾，露出一张美丽得惊人的脸，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正充满惊恐地看着季起。
　　“丹凤公主。”陆小凤蹙眉，他自然看得出，丹凤公主或是有杀人灭口之意。

　　辣手摧花的季道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对，他是直接把这朵鲜花帅气地踹飞了。于是，他只得道歉：“实在抱歉，这位……丹凤公主，贫道不知你的出场方式如此特别。”身后似有杀气冲他而来，不过稍纵即逝，季起心头微惊，却不知杀气来自何人。
　　丹凤公主顿时尴尬，美目扫过众人，在看到陆小凤时，她的眼泪忽然流下，开口道：“陆——”
　　“从今以后，你若是再用剑，我就要你死。”她的话被人打断了，西门吹雪缓步走来，手微动，丹凤公主被季起打飞的那把剑顿时碎成几段。“就如此剑。”他道。
　　丹凤公主不敢相信地睁大眼：“为什么？”
　　西门吹雪冷声道：“偷袭者，不配用剑。”他根本不管他人的反应，未过多久，西门吹雪的背影便越过了丹凤公主，消失在白雾之中。
　　季起稍稍迟疑，也跟上了西门吹雪，不过临走前，他还是好心地把丹凤公主拉了上来。之后的事情便是陆小凤的事儿了，他须得跟紧西门吹雪。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西门吹雪刚才的行为真是帅呆了！不知不觉的，季起对西门吹雪的看法已经从最开始未见其人的敬仰，转为误伤无辜的愧疚，最后变成现在的……除了尊重外的羡慕嫉妒恨。

　　等到季起好不容易赶回客栈，西门吹雪正在平静地——剥白煮蛋。季起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与西门吹雪隔了一桌的位置，盯着西门吹雪慢慢剥开鸡蛋，一口一口安详地吃完，再在他诡异的目光注视下擦手上楼……
　　“若是无所事事，你不如去苦练剑法。”淡淡地抛下这一句，西门吹目不斜视地上了楼。
　　捏着一枚白煮蛋的季起：“……”
　　他应该为西门吹雪终于赏脸搭理了他一次而感动吗！？
　　泄愤似地啃了一口鸡蛋……呸！忘了剥壳！

　　季道长吐了一嘴蛋壳，愤怒地上楼睡觉。

　　陆小凤和花满楼第二日很晚才回来，他们和西门吹雪并不住一间客栈。瞌睡没睡醒的季起只得两边跑，撑着脑袋听陆小凤讲述后来发生的事。
　　唔……阎铁珊答应见到大金鹏王后归还财富了。
　　唔……苏少英的师父独孤一鹤已经来了。
　　唔……
　　什么！
　　季起猛然清醒，独孤一鹤不就是那个武功极高的严独鹤吗？
　　他往外望去，天色已经黑了，顾不得多说什么立马冲了回去，然而，西门吹雪的房间——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季起暗骂一声，也怪他一觉睡太久无所察觉，当即从窗子翻了下去，运起轻功奔向珠光宝气阁。

《[综英美]一发十连，五蝠临门》




《柯学入侵三次元》
系列文前作，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