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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5 欸阿梓妳也不对
柯云将两片白面包放进吐司机,按下开关键,然后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盒牛奶,继而将牛奶倒入小盆子里去。她把小盆子放到地上,阿米随即不知从哪里慢步而来,走至跟前低下头,细口吸吮牛奶。她伸出手,习惯性地拍了下阿米的脑袋。
站直身子,将食用油倒在锅子里,然后从冰箱门上的架掏出一只鸡蛋,敲在锅边,鸡蛋应声而破。她急忙用双指甲就着裂纹的位置用力左右一拉,蛋黄毫无受损地跌落锅中,随着“滋”的一声,一股蛋香味瞬间钻入她的鼻孔。她手执锅铲,眼睛紧盯着锅中开始成形的鸡蛋。时机一到,她迅速出手,锅铲紧贴锅底,伸至蛋下,手腕用力,鸡蛋完整无缺地翻了另外一边。
呼,她抬手擦一下额头那几颗汗水,眼看蛋白边沿开始变成金黄色,待三秒过后,她关掉炉火,与此同时,吐司机发出“啪”一声,两块烤至松脆的面包弹出了一下。她从头顶上的墙柜中取出一只银底玻璃碟,把一块面包拿出置於碟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锅铲将蛋放置於上,最后盖上另一块面包,成品出炉,大功告成。
柯云把碟子放到厅里的茶几上,又为自己倒了杯牛奶,才开始吃为自己准备的早餐。坐在铺在地上的软垫,她抬眼看钟,刚好七时二十分,不禁叹出一口气来。
想当年,她早已是个大二生,一星期只有两三天的课要上,加上她本人赖床病十分重,所以在编排时间表的时候,更是将所有课堂置在下午,以免掉每天早起这个恶耗。没想到,她这么一穿,竟然成了个高中生,先不说高中生课程紧凑,加上要应付升大学的考试,基本上是亚历山大。而对柯云来说,最蛋/疼的莫过於要早上七点起床。
只是今天开学礼,她才会有如此惊人的毅力在闹钟响起的一刹那马上起床冲去洗嗽。而日后的日子,她一想起,就只有自求多福的份儿了。
心中记挂着八时就开始的开学礼,口里吞咽的速度便快起来,只是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便将早餐给消灭掉。她将杯中剩馀的牛奶都倒进口中,拿起碟子放在洗碗台里,再加点清水浸泡,免除油渍沉淀,才换上校服,准备出门。
咦,是不是忘了什么?她顿下开门的动作,转身环顾屋内一周,才记起自己还未喂阿米猫粮,这才手忙脚乱地打开厨房里的矮柜,取出一袋猫粮,倒出适量到小盆子里。再检查一遍,确定自己没有什么要做的,正想开门,身后却传来尖锐的叫声,柯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马上转过头查看究竟。一转头,小田律那加大版的哭脸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柯云向后退了两步,小田律则向前飘近,眼神悲伤,一副被人抛弃的样子,嘴巴撅起,声音带着哭腔:“带我走!!!!!”她尽力大喊,那“走”一字简直有绕梁三日之意。
柯云嘴角抽搐,还未来得及开口,小田律就继续悲恸地说:“妳别抛下我啊!我也要去学校!”
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柯云终於知道小田律为什么会发神经了。据她所讲,在立海大里有三大社团,这些社团都有不少拥戴者,而小田律,便是其中一个全好粉丝。这三个社团分别是网球社、篮球社和舞蹈社。当然,有女生的地方就有偶像,网球社和篮球社受欢迎的范围就只有男子组。然而舞蹈社是男女混合,在表演的时候自然有更大的看头,所以舞蹈社社员不分男女,大部分都有各自的支持者。她的邻居,仁王梓生,便是舞蹈社的副社长,在学校里人气颇高。
小田律这么想去学校的原因一点便明,简单来说,就是要好好地近距离观看三大社团的英姿。而这个距离到底有多近,柯云看着小田律那对冒着心心的眼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了。
看着她眼巴巴的表情,此刻乖巧得犹如一只等主人带上街散步的小狗,就差那对耸下来的狗耳朵和那条会左右摆动的小尾巴了。
看到小田律这个样子,柯云也没有反对的立场,开口说:“想去就跟着。”小田律小朋友的双眼马上发出强光,一想到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飘入更衣室细看偶像们洗澡时的英姿,她便忍不住傻笑起来。
柯云看了一下钟,发觉已经七时四十分,心中暗骂一句,上网查的路线指从她的公寓乘公车去学校需要大概十五分钟,要赶上八时正的开学礼,对她来说时间紧迫。她不再多说,拿起空无一物的书包,便往公车站进发。小田律回过神来,却发现柯云已经不见影踪,她大喊一句不行,便快速地穿过门,跟上了柯云。
阿米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舔着爪子,厨房角落那个盆子,盛着满满的猫粮。
柯云才刚下公寓,便见到自己要乘的公车在眼前驶过,她盯着设在红绿灯后的公车站,咬紧牙关,一个快步飞奔起来,就在公车靠站的时候,跑到队尾。
上车后顺过气,车上人不算多,身穿立海大校服的没有几个,其他多是穿着西装的办公员。她寻了个靠窗的位置,细看风景。
公车很快便驶至第二个站,这个站只有一个身穿立海大校服的少年在等车,那少年顶着一头蓬松的深绿色短发,睡眼蒙矓地上了车,看到柯云身旁有个空位,便直接坐下,不久后更是响起了微弱的鼻鼾声,竟是表演了一秒入睡法。
柯云移开视线,心中暗道:果然是天涯何处无奇葩。
长久以来第一次这么早起床,说不困肯定是骗人的了,看着窗外的景色转眼即逝,一丝睡意涌入柯云的大脑。她甩甩头,清醒过来。立海大虽是终点站,不过这车走的是循环线,车驶至总站后便会停下,然后按原路载客折返。柯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睡着之后一睁眼便发觉自己回家了,因此忍着睡意,反正待会是开学礼,多的是睡觉时间。
“这个少年好眼熟啊,到底是谁呢……”小田律幽幽的声音传进柯云的耳朵里,她抬眼看去,只见小田律凑在少年面前,两者距离大约十毫米,眼睛亮晶晶地打量他的五官,口中不时发出赞叹。
柯云看到这一幕,默默地无视掉小田律的话,转过头继续观看风景。
刚好十五分钟的车程,公车停在立海大门前,此时车里只剩几个零星学生。柯云站起,别过头一看,才发现那个一秒入睡的少年还在睡,完全没有转醒的迹象。
柯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毫无反应;手抓肩膀摇了几下,毫无反应;右脚轻踢少年小腿一下,依然毫无反应。她额上滑落三条黑线,正想置之不理,跨过他的脚出去之际,一直飘在旁的小田律忽然在她耳边大喊一下,她被吓一大跳,刚要踩在地上的脚失误地踩了在熟睡少年的脚背上。她暗叫糟糕,却不想少年从椅上弹了起来,满脸痛苦,表情狰狞地捂着自己的脚背。
看到他清醒过来,柯云突然想起自己要赶开学礼,现在剩馀的时间顶多也就两三分钟,不容多想,她满带歉意地鞠过躬,道了句抱歉,便冲了下车,留下少年在原地发恼。
“欸,阿梓妳也是不对的,怎么就踩在人家脚上呢,那一脚肯定痛死了。”小田律与坐在旁边的同学身体重叠,脸部若隐若现。
柯云忍住发恼的冲动,NND,也不想想是谁突然大喊才令她心神一晃。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她额头冒汗,连忙闭嘴。只是不消一刻钟,她又开口说:“对了,刚才我是想说,我记起了那个男生是谁。”
如果可以的话,柯云是真心想要PIA掉小田律,谁让她在自己耳边一直叨唠不停。
见柯云没有回话,小田律自动将她的反应看成默认,於是继续说:“呐呐,那个少年的名字是切原赤也,以前跟我同级不同班,年纪虽小,打网球的实力却不容小看啊。还记得那时他跑到网球场里,向幸村大人举着网球拍,嘴边扬起邪气的笑容,慢慢吐出恶魔般的话,那一幕简直是毕生难忘啊!!!”
与此同时,在台上说教的校长终於结束了漫长的演讲,礼堂之中,几乎同时响起一片鼓掌声。柯云也用力拍手,一是庆贺校长完成了如此沉闷的每年指定动作,二是打断沉醉在兴奋之中的小田律的话,拜托,她没有兴趣知道刚才那个少年的事迹。
校长致辞后,便是介绍本年度一众老师的时间,介绍过后,便让各级学生回到课室,与班主任见面和派发所需的书簿文具。由於是第一个上课日,所以没有特定的坐位,於是同学们都选了各自喜欢的位置坐下,柯云对坐位没有太大的要求,便随便坐到一个空位上。
又有几名同学进来,走在前头的女生一头白发,碧绿的眼瞳镶在脸上,嘴边挂着明媚的笑容,看到她的身影,课室内的气氛似是变得热切,一时之间,谈话声此起彼落。柯云认得,来人便是她的邻居,仁王梓生。
仁王梓生向同学们点头示好,看见柯云,弯眼轻笑,与旁边的同伴说了几句话,便向柯云走过来。走到跟前,她道:“里原桑,真巧,没想到妳是立海大的学生,更没想到我们会同班呢。这个位子,有人吗?”
柯云笑着回话:“上次仁王桑走得太匆忙了,我也没有说。没人的,请坐。”
对话传至其他人耳边,两人似是极亲近的朋友,他们又各自讨论了一会儿,直到班主任进来,讨论声才告一段落。
小田律自刚才开学礼完结后便不见了,现在慢悠悠地飘进来,当看到柯云的同桌是仁王梓生时,她的小宇宙又爆发了。看见仁王梓生双手托头,百无聊赖地听到班主任的讲话,小田律一个弯身飘至桌子对面,右手拇指和食指摸着下巴,眼睛色色地盯着仁王梓生的脸孔,禁不住发出感叹:“哗,不愧是仁王家的,样子真好看。”柯云无意中看到小田律嘴角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东西,嘴角一抽,第N次决定无视。
接下来班主任也不再多说,让同学们选出两个班长后,便开始派发所需的作业。过了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班主任便宣布下课。柯云拿着本学期的时间表,每日首堂为八时正,心里继续觉得亚历山大。
仁王梓生收拾好所派发的东西,将其放入储物柜,回到柯云身旁,说:“对了,这个星期已经要决定参加的课外活动,如果对跳舞有兴趣的话,来舞蹈社吧。”语罢,又跟柯云对话两句,便与自己的朋友离开。
课外活动?柯云将东西通通扫进书包,不再想太多,便背上书包,踏出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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