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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4 唉真是个大问题
柯云捧着两袋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走进公寓大堂,正想按下电梯按钮,抬眼一看,这才发现两扇电梯门上挂上了“检查中”的牌子。她叹一口气,举步走向楼梯,虽说自己住的是顶楼,但幸好日本的公寓建得不高,她住的这座才只有五层,对她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座公寓环境良好,连鲜有人使用的楼梯也光线充足,地上没有任何杂物。
终於走到五楼,柯云微喘,擦了一下额上的汗。以前她一向有跑步的习惯,运动量虽说不上大,不过身体始终算是健康,绝不会爬了几层楼就会喘气,这个身体果然是有点孱弱。柯云决定总是要做点运动,刚开始还是做点比较简单又不太需要技巧的,待身体适应后才慢慢调节。
柯云站在自家门前,掏出钥匙正想要开门,便听到旁边传来开门的声音。咦?是她的邻居?柯云表示来了这里四天,除了家里那两只鬼加一只猫之外,还未接触过其他生物,更别说住在她旁边的邻居。不过这几天她都没有见过旁人出入,她还以为旁边是空屋,没人居住呢。
继续插入钥匙进门洞,她脑袋里并没有与邻居交好的想法,只是开门声过后邻屋走出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若的女生。柯云随意地瞄了对方一眼,对方一头亮眼长发披在身后,碧绿的眼珠闪着动人的光采,女生也没想到柯云会站在外面,微微怔住,然后马上笑着问:“呐呐,是新邻居吗?”
见到对方主动说话,柯云也不好意思冷淡回应,毕竟二人是邻里,日后定有许多时间会碰面,搞好关系也不是不好。於是她点点头,回答:“对,我是前几天才搬过来的。”
对方关上门,两步走到柯云身前,热情地说:“难怪,前一个星期我一家去了旅行,也是刚回来。对了,我叫仁王梓生,立海大三年级生。”语罢,更礼貌地向她伸出手。
柯云安静地看着仁王梓生,脑中拼命地想着自己这副身体的名字,情况有点尴尬。就在仁王梓生的笑容快要挂不住的时候,她终於想起来了:“妳好,我是里原梓。”正想递出右手回握,手中一沉,她才想起自己两只手都挽着胶袋。
仁王梓生又笑了笑,笑容十分乾净,没有半分做作,递出的右手继续往前伸,替柯云拎起了其中一袋,道:“我来帮妳吧。”
遇到如此热情的邻居,柯云也回了个微笑,转动钥匙,开了门。
大门一开,扯进窗外的风,吹凉稍微闷热的屋子,挂在窗旁的浅蓝色风铃随风摆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奏起短暂动人的旋律。
柯云把仁王梓生引入屋内,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又请她坐下,然后自己进了厨房,从雪柜里取出橙汁,倒了满满的两杯,又加了两颗冰块,正想回到厅里,耳边便传来了一丝微弱的猫叫声。她走过一点,站在洗碗台前面,看到一只全身白毛的猫儿正躺在里边,脸上一副满足的样子。在这种天气里只开了两扇窗,的确不够凉快。
她伸手摸了下阿米的头顶,阿米没有睁开双眼,只是用脑袋蹭了柯云的手掌几下,表示十分享受。柯云又拍了两下,这才拿起刚倒的两杯橙汁,出了客厅。
“请慢用。”柯云将其中一只杯放到仁王梓生面前,自己坐到沙发另一则。
仁王梓生道了谢,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窗外传来一股炒菜香味,她脸色一变,急速看了一眼手表,方才想起自己出门的目的。她一口气把橙汁倒进口中,连忙吞下,不想却噎在喉咙,不上不下,一连咳了好几声。
柯云看到仁王梓生咳得满面通红,便马上冲进厨房,倒了杯水,再送到她手中,同时右手轻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终於止住咳嗽,仁王梓生感激地抓起柯云的双手,眼睛亮晶晶,看向柯云的眼神彷如看着再生父母。她开口道了谢,正想表达自己对柯云那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的感谢之意时,又想起了自己要帮母亲去买酱油,便拥抱了她一下,然后夺门而出。
柯云回过神来,屋内已经没有仁王梓生的身影了。一阵凉风吹过,吹响风铃,吹散宁静。
小田律不知从哪里飘出来,双手抱胸坐到沙发上,笑道:“学姐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小田律便是一开始与这具身体的生血融合了的那个灵魂,她是立海大一年级生,若无生意外,今年开学便会是二年级生了。而她口中所说的学姐,自然就是仁王梓生。
“哦?妳认识她?”柯云顺着她的话,问道。
“那是自然!仁王学姐在学校人气可高了,加上跳舞时候的风姿,真是连女生都会被她吸引的!啊,我怎样也不会想到会跟学姐成了邻居。”小田律发动星星眼,一脸向往。
柯云不禁笑一笑,“跟妳学姐成了邻居的似乎是我而不是妳啊。”
柯云看着小田律嘴角突然一抽,表情变得僵硬,脸上瞬间掉落两条海带泪,然后不知飘到哪个角落种蘑菇去了。
当初小田律现身那时故意装得很恐怖,十足鬼片桥段,后来是柯云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装神弄鬼的出现。怎知道小田律那时居然满足地笑开来,说因为自己变了鬼魂这么久后终於碰到一个能够看到自己的人了,心思一动,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恐怖片,就想为自己做势,以恐怖片的情节出场,本以为柯云会吓到尖叫,谁知道结果跟想像中出了这么大的差异。
柯云把杯里的橙汁都喝光后,拿起三只杯子向厨房走去。此时太阳的光线已经逐渐减弱,天上只剩下一片红霞,十分漂亮。她开了灯,把阿米从洗碗台里抱出来,阿米的头揉了下她的手臂,然后在她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她笑了下,腾出另一只手,将搁在边上的杯子放下洗碗台。
嗯,今晚吃什么呢?柯云步出厨房,将身子摊在沙发旁的单人矮凳里,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在以前,她比较拿手的便是蛋类料理,原因很简单,蛋本身带有味道,只需另外加些少调味料,便可以制出美味的蛋类料理。蒸蛋炒蛋太阳蛋,这些她都会,但也没有理由每餐都吃蛋吧?
唉,真是个大问题。
柯云眯起双眼,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阿米的背脊,厅里没有开灯,只有淡淡晚霞光彩照射到屋内。她的双眼渐渐闭起来,呼吸平稳,竟是睡着了。
在她怀中的阿米耳朵动了动,伸出脑袋,张开眼睛,左眸冰蓝,右眸琥珀,眼神颇为凌利。它跳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举着四条爪子往自己的水盆子走去。
小田律忧伤地在一旁画圈圈,眼角瞧到阿米向自己走来,两目交投,她忽然一下子鸡皮疙瘩,浑身忍不住发抖,彷佛是看到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阿米咧开嘴,扯出一个弯度,然后发出猫叫声,首先撇开视线。小田律一刹那镇定下来,却是不敢再看阿米,自己飘散。
阿米喝了两口水后,走到窗边,后腿一蹬,便稳稳地坐在窗框上,眼睛看着天上开始散去的霞光,眼底似是闪过暗光,数秒即逝。它闭上眼,感受这刻,直至霞光尽散,才发出感叹而满意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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