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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呀啊啊……!」
黑色的景象壟罩住我的身體,讓我完全感受不到自己所有的知覺,且無法動彈,彷彿是一個沒有意識的魁儡,只剩類似靈魂不斷被抽拉的詭異感覺,就好像是被什麼給撕裂可是卻又沒有痛這種知覺一樣。
下意識的掙開似乎許久都沒使力而顯得有點沉重又疲憊的眼皮,並且用力深吸一口空氣,讓自己呈現缺氧的狀態可以變回平常的樣子。
空氣裡那一股濃烈的鐵鏽味並沒有如預期的,悲哀再次出現。
眼前出現的畫面既不是血霧,也沒有任何血池。
熟悉的天花板,角落上方還有一台冷氣機。
旁邊同樣也有衣櫃、書桌,還有因為個人習慣而把制服放在椅背上的木椅。
從後面傳來舒服又柔軟的觸感,自己的身上還有蓋著一條厚重的淺藍色棉被——是我自己的床。
躺在我背後底下的床墊傳來一股沾到水而有點黏稠又有點冰冷的觸感席捲於我的背上。
自己也沒有脫掉衣服的習慣,上衣也因為這樣完全溼掉。
不過這也怨不得誰,這些水很明顯的是從我的身體內流出的。
身體沒有因為過熱而冒汗的高溫感,相反的,似乎比起平常還要低溫一點。
我想這些大概是冷汗。
沒有因為這些冷汗感到無奈,反而有股想大笑的衝動。因為這些可以感應到的知覺還有視覺都不斷地證明——那只是一場惡夢。
緩緩舉起雙手,凝視著那有點纖細且白皙的雙手。
打開手掌,依循看著手掌還有手背。
雙手上沒有像那場惡夢,沾滿了不知名人的血液。
夢裡面那把熟悉的銀劍也不在自己的手上。應該擺放在外面客廳之類的地方吧。
「唉……」
想起那場惡夢忍不住嘆了口氣,挺起上半身希望能夠多少讓睡意減少,盡快地恢復精神。
在我的房間裡面有一扇小小的四方型窗戶,記憶中睡在床上的時候,太陽光線強烈到可以照射在我的臉龐上。
也不知道現在到底幾點,從那窗口透進來的光線早已經沒有那麼明亮刺眼,取而代之的,是有點帶著悲傷氣息的暗橙色光線壟罩於我的身上。
用一隻手遮住從窗戶射進眼睛的光線,往鬧鐘的方向看去。
因為鬧鐘並沒有被光線給照射到,鬧鐘內部的邊框正閃爍著夜光。
這種鬧鐘的設置讓我能夠更加看的清楚,而且是只要光線不足就會有那種夜光出現,也算是個不錯的鬧鐘。
五點三十四。
是個讓我感到討厭且緊繃的時間。
看到的瞬間,讓我原本好不容易恢復一點的心情,又再次垮了下去。
簡直糟透了,做了討厭的惡夢之後就要面臨那地下格鬥場,感覺還真是討厭啊。
那是個需要坐上電車的地方,那地方並沒有離車站多遠,只不過關係到人群還有一些手續上所消耗的時間,外加一點點本人的小習慣。
經過了許多考慮,我個人都會是差不多六點出門。
而現在只不過是睡了一個小覺,時間就已經到了準備出發的時候,讓我心裡準備的時間突然就減少了一大堆。
另外那個夢實在是觸我霉頭,簡直就是不吉利的預兆一樣。
最討厭的是,現在我的腦中一直不斷想著夢裡頭那白髮卻長的跟我一樣的男子。
最後一幕不知道為什麼,我可以感覺的到他和我融成了一體,並且竄出了不少記憶,自己也清楚並不是親手動的殺手,卻又有自己親自殺了那名不知道是誰的記憶。
明明只是記憶,卻又讓內心連同身體徹底的經歷那種過程般不斷發抖,想停也停不了。
沒有痛覺,卻有讓我感覺十分現實的殘酷夢境。
「真是討人厭的夢。」
知道沒用,但還是用力甩了甩腦袋。希望自己能夠專注於現在真正的世界,而不是還沉淪於那血池裡面。
只是現在要做的事情,似乎和那夢境差不多呢。
離開舒服的床墊,移動到床腳的位置,緩緩趴到地板,臉龐也同樣緊貼著木板。
異常狀態的身體對於這地板的冰冷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頂多也就只好觸碰的地板,這堅硬的觸感而已。
接著像是要去作戰般,開始往床底下那一片黑色的空間匍匐前進。
由於裡面根本不會有光線照射進來,這裡可說是二十四小時都呈現著這種的漆黑狀態。
空間也可說是非常的窄小而且又是個隱匿的藏物品處,可以說是擺放扁平或是體積不大的東西的最佳地點了。
像床底這種地方如果不是有事情,大概怎麼樣也不會想爬進來,就這點來想,其他人應該都是這麼想的。
自己也是針對這點才把那些不想讓人看見的東西全都放在這床底下。
不過平時除了冬時也沒有任何人會常來就是了。
從口袋拿出剛才放在桌上的手錶,伸向自己前方的漆黑處,按下手錶上有照明設備的小亮燈。
原本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頓時亮了不少,大量的黑暗就好像是要閃躲那股光亮,幾乎都消失不見。也因為如此才能讓我看見這近乎半年都不曾看過的床底下的世界。
那支撐床墊的木架因為太久沒掃,上面纏繞了許多噁心的厚層灰塵,恐怕單純的用掃把掃一遍大概都不會完全清淨。
地板上也是這種慘狀。原本應該還是淺咖啡色的木質地板,經過了半年之久的時間,上面早已沾滿了灰色的黴菌還有一些不知什麼雜菌的東西。
除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還有許多一粒一粒黑色的不知名東西。
雖然很不想碰到,但還是得要經過這骯髒的世界啊……
此時我的衣服就好像是一塊抹布,猶如一台清洗路面的洗路車,直接抹上那層灰塵,無奈地迅速往前邁進。
在角落的深處,除了那些灰塵,就連蜘蛛網都出現,要說幸運的話,大概就是編織這些網子的主人都不知道哪裡了。
不過就算不在床底下,也大概是在這間房間的某處吧?
在蜘蛛網的深處,有好幾袋被塑膠袋包覆的深色物匹還有白色物體。
唉……當初我怎麼會放這麼裡面啊?
現在想想,當時實在太過於有罪惡感還有恐懼的關係,緊張地用塑膠袋徹底包好,然後放到這床底下,而且還是最深處的裡面。
結果那時候也沒有什麼奇怪人士來找我,學校也似乎沒有發現這件事。
這樣想,反而是自己太過於多疑的關係才會放到這麼裡面。
唉,好麻煩。
無視那些黏在我手上的蜘蛛網,伸手抓起那幾袋透明塑膠袋,同樣用匍匐的方式退回到外面。
「呼……」
從床底爬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深吸一口乾淨的空氣,床底那滿是灰塵的污氣就算是強化的身體也還是有點感到不適。
在感受到自己從那髒汙的世界裡面活了下去的滿足感,拍了拍手上的幾袋透明塑膠袋上的灰塵。
手上的袋子總共有五袋,每一袋裡頭的東西都不太一樣,可是對我卻是缺一不可,任何一袋少了,我大概也沒有勇氣過去那個地下場地了。
看了一下時間,從剛剛驚嚇的醒來到拿出這些塑膠袋,大概花了八分鐘……這樣子的話今天的晚飯我看也不用吃了。
算了,不吃也無所謂,反正要去的地方只是讓我感到反胃而已。
稍微看了一下那幾個袋子,打開體積最小的袋子。
裡面放的是一瓶沒有什麼味道的噴味劑,另外還有一張偽裝用的假身分證卡片。
畢竟去那種地方,尤其還是去參加當選手,盡管學校的學風已經算是非常自由,但我也不認為學校有放任到那種地步。
而那個地下場地參加的條件也就只有簽下生死狀還有給對方看身分證這些簡易的方式而已。
說也奇怪,那格鬥場的條件沒有規定說一定要看到選手的臉龐,只需要一張身分證就夠了。當初也是因為看上這一點才選擇在那邊賺錢的。
我也沒有蠢到真的拿出自己的身分證,但如果拿別人的身分證的話也只會帶給人家麻煩,無奈之下,花了不少錢,去找學校某個C班擅長偽造的學生幫忙。
對方似乎是靠著程式才進到這學校,不過熟知他的人都說其實他還很會幹偽造這行業。
當初也就是試著請他幫忙,結果的確有成功,不過一想到對方眼睛浮現出現金並且一臉賊笑的模樣,快樂的收下我那龐大費用的資金。
到現在我還是感覺不太爽。
那身分證上的人物不用想也知道是個和我完全無關的人物,看起來的年紀大約是三十快四十歲,年寧上也確實寫著三十八,至於地址我也用網路上查過,根本沒有這個地址。
這張看起來就有點問題的身分證當初拿到也很疑惑,不過那地下場的人員也只是稍微看了看就讓我過關,所以應該就是沒問題的意思。
確認噴味劑還有那身分證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的破爛不堪,放回到塑膠袋裡。
把那五個袋子放到房間裡那雜亂到可以媲美垃圾場的書桌上,轉過身體迅速走到客廳。
一片寂靜壟罩住整個房間,現在的光線也逐漸轉暗,客廳的空曠感猶如鬧鬼的鬼屋般,讓人好像存在於空虛裡一樣——跟以前的房間沒有兩樣。
我想冬時應該是已經跑回到自己的宿舍,只是她沒有把那把銀劍給帶回去,就這麼放到了玄關處。
那把銀劍身上也沒有我的那場夢,沾染了大量的鮮血。
冬時沒有像往常那樣準時的出現,大概是知道我要出門才沒有過來的吧。
也就是說現在這房間只有我一個人。
走到浴室的門口,脫掉那滿是灰塵的上衣還有褲子,接著脫掉內褲,讓身體沖洗一下冷水。是單純只用冷水,洗髮乳還有肥皂今天不太適合用。
我的目的也就只是想法身上的汗味給沖掉,而不是為了讓自己的身體更香。
主要原因也是深怕到時候去了那地下格鬥場會被人發現那些我常用的肥皂的味道。
簡單的沖洗一遍,拿起毛巾把身上的水滴給擦乾淨,無視掉那些剛脫掉的衣服,快步經過客廳走到房間裡頭。
盡管知道房間裡頭沒有任何人,我也沒有什麼勇氣可以大搖大擺的裸體走過那有點寬敞的客廳。
就算是現在這樣快步走過……總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名露鳥俠了。
不過這也沒辦法,我不想把那些有著我「味道」的衣服給穿上身,為了不讓別人發現,這也算是必要的過程。
抱持著這種像是藉口的想法,才讓自己有點感到釋懷。
光著身體迅速從其中有點扁平的塑膠袋中拿出裡面的東西並且迅速攤開。
那是一件黑色的薄層緊身衣,是從脖子到腳底都有完整包覆著緊身衣。
其實這一件就是社團課時必須要穿的衣服,可以有效地減緩任何物理傷害。基於這一點,我用「不見一套」為理由再買了一套。
穿上那有點難穿的緊身衣,拿起其它四套袋子還有在地板上那只背了幾次的大型背包迅速走到陽台上。
這件背包是前幾天才剛買的背包,價格沒有說非常貴,只是想到才用了幾天就要丟掉多少還是有點心疼。
此時的太陽早已去了蹤影,一片黑夜瀰漫在整個天空上,不時還有微風從旁吹到我的身上。
外面的黑夜加上房間裡頭的昏暗,簡直真的就像要拍鬼片的場景一樣。
兩手拎起背包還有五袋塑膠袋,跳到其中一名住家的屋頂上。
四周倒也沒有什麼人影,而且我身上又是一件黑色的緊身衣,即使有人真的看到我,應該也很難看清楚才對。
從塑膠袋裡拿出噴味劑往自己的全身上下仔細的噴過才把那一瓶噴味劑放到旁邊。
那一瓶噴味劑的味道就是「無味」。
據我了解,不管是任何地方都會有所謂的味道,期使自己家裡完全聞不出來,也同樣有一股「自己的味道」,只不過因為長時間都處在那味道之中,對於那股味道早已經麻痺,所以才聞不到。
這瓶噴味劑的功用就是把我還在房間裡頭的味道給徹底蓋住,免得被人給發現。
其實也可以直接穿著房間那些我常常穿的衣服,只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選擇穿上只有穿過幾次的衣服。
噴完之後,又往那算是大型的背包用力噴。
老實說這一瓶的價格也同樣是高級品,現在這樣快速的揮霍實在讓人感到心疼,只不過一想到會被人發現我是誰就覺得這個錢還是值得的。
認為差不多之後,從另外一袋塑膠中拿出長袖的深黑色長袖襯衫以及深黑色的樸素牛仔褲。
這兩件衣服從去年開始算起的話,加上這一次,好像也只穿了兩次,可以說是非常的新。
穿完後又把那一瓶似乎已經少了一半容量的噴味劑噴到自己身上。
同時把造假的身分證放進牛仔褲的口袋。
把其它塑膠袋的東西全都打開,全部都放在背包裡面,塑膠袋也同樣放進裡頭,只不過是在另外一個格子裡。
看了一下手錶的時間,迅速在各個屋頂上穿梭跳到車站這個目的地。
也許是因為幾天的控制好上許多,速度比起第一次跳在屋頂上還要更流暢且更快。
不過我想主要是因為柱的訓練吧。
除了召喚出柱之外,還能夠控制體內的能的控制,那種同樣細膩的控制似乎和身體強化的控制有關聯。
跳到一個沒有人的走道,迅速走到車站,買一張成人票後往好進站的電車裡走去。
現在的時間大約六點十五分。
也許是因為是上班族的下班時間,此時電車站著的人數算是非常的多,已經到了彼此都會碰到身體的地步。
對我來說這反而是好事,個人雖然的確是比較喜歡空曠一點的空間,但現在因為不想讓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所以這樣擁擠我倒也無所謂。
而且有這些各種不同的人,也就代表了現在這電車裡面有著無數的味道。我相信這樣只會讓自己的味道更加地被隱藏住。我有把握光憑味道是不可能找到我的真實身分。
要說大意地方的話,就是現在電車上幾乎每個乘客都穿著一件厚重的大衣並緊扣住身前的扣子。
唯獨我只穿了全身漆黑的襯衫加牛仔褲而已。
唉……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我都已經到這電車了。
「……」
大約五分鐘左右,要下站的地方一開門,便快速地走出車門,離開這每個角落都有照明設備,不斷照射到我身上的車站。
離開車站便走道一個沒有照明燈,漆黑又沒有人的公園。
稍微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後,開始摸索背包裡的手電筒,稍微照一下才把所有東西一個一個地放到的公園石椅上。
這手電筒其實就是其中一個塑膠袋的東西。
可能會辨識出我身分的擁有照明設備的手錶當然不可能在這邊,所以這同樣是相當少會用且大眾都會用的普遍手電筒也算是個必需品。
在石椅上倒出一堆從塑膠袋裡面的東西中,有一卷小型的白色繃帶。
「唉……」
見到這繃帶忍不住想嘆口氣,可以說整個變裝真正艱辛的代表作就是這個了吧。
把手電筒放在石椅,燈光的開口則是對著我自己。
由如一般路燈般的明亮,在一瞬間讓我忍不住瞇起眼睛,隨後緩緩適應才逐漸打開眼皮。
這手電筒其實也有黃色燈光的種類,不過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與黑夜完全相反的白色,所以也就買了個白色燈光的手電筒。
把那白色繃帶上還未拆封的標籤給拿開,拉開那長長的白色繃帶。
這繃帶的效果也沒有很一般,是一種可以黏在皮膚上且不會造成傷害的昂貴品,就算強行扯開,也不會有拉扯的痕跡。可是它的黏性也不是假的,基本上除了強行拉扯,不管怎麼運動這繃帶都不會脫落。
也因為有這麼棒的東西,當時害我花了不少錢買這個。這小小一捲的繃帶幾乎可以和那一整瓶噴味劑的價格相比了。
凝視著拿在雙手的繃帶,忍不住又想嘆口氣,但因為時間的緊迫讓我沒辦法再拖延下去。
把袖子給往上拉,露出那有點白皙的右手,拿出繃帶用有黏性的一邊,從手掌開始黏起。
有點冰涼但沒有任何黏稠感的觸感從手掌開始,不斷黏貼到整隻手徹底被白色的繃帶給纏繞住,直到整隻手原本的皮膚色都沒有露出才停止這怪異的舉動。
把右手的柚子放回原位,接著拉起左手的袖子,開始做起與剛才同樣的事情。
雙手之後雙腳也是同樣的處理。
其實這些也只是為了讓別人發現不了我的外表所做的遮掩,只是怕到時候真的受傷,衣服破裂露出自己那有點白皙的皮膚,會讓自己充滿感到厭惡感,所以又纏上這些繃帶好讓自己可以多一份安心。
雙手雙腳都確實給繃帶纏繞的密不透風後,拿起在石椅上的一片小鏡子,透光從手電筒給的光線,讓自己能夠看到自身的臉龐。
最痛苦的就是這裡了……
拉開所剩無幾的繃帶,從脖子開始……緊緊纏繞住整張臉龐。
只不過因為臉龐根本沒有像是雙手那樣有袖子這種外部的防禦,所以我還把臉龐上的繃帶再纏繞一次……也就是說整張臉上的繃帶有兩層,等於雙手雙腳的兩倍厚。
這種讓人有點窒息的悶感實在讓人難以去承受啊,只是如果要和自己的不安還有這種不舒服的感受來衡量,大概還是只能選擇去接受了吧……
除了雙眼還有鼻子上的鼻孔之外,其它被人第一眼就會看見的地方,全都已經纏繞了繃帶。
這樣對身體想也知道不是好事,只不過一想到自己要進的地方,也只好忍受這一整個晚上了。
最後從放著一堆道具的石椅上拿起簡單的染髮噴霧噴了一下頭髮,讓頭髮的顏色稍微變成有點斑白的感覺。
既然身分證的照片看起來像三十幾塊四十歲,那麼頭髮看起來像是中年大叔才會算是比較合理。
石椅上剩下的……剩下一頂黑色鴨舌帽,那上面就是非常單純的黑色,沒有任何圖案,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任何品牌或是廠牌的標誌。
當然這不可能是我自己製造出來,這同樣是也花了不少錢請同學幫忙編織而成的。
這樣想想……這石椅上的東西如果全拿去賣,搞不好學費就已經不用愁了,現在也不必冒險了。
唉……算了,都已經到了這裡,哪可能還有回頭的餘地。
除了這帽子之外,還有一雙只有黑色外表的布鞋,只是我在宿舍時就已經穿在腳上,所以目前也只差幾項就大功告成了。
這雙黑色的鞋子同樣是特製,價格也是貴得當時我想吐血的地步。
去年到今年,也只有穿過兩次,上面扣除掉幾滴早已乾燥的紅色痕跡之外,可以說是一雙新鞋。
戴上黑色的帽子,從石椅上緩緩站起,全身稍微活動一下,確認沒問題後,拿起石椅上的鐵製小棍子。
握住把柄,用力往前甩開,那原本只有三十公分長度的鐵製纖細棍棒,瞬間拉長將近一尺半的長度。
這東西同樣也是特製的,在石椅上的東西裡面,就屬這棍棒最貴。
說是棍棒,但從那纖細的程度來看,或許說是一根纖細的杖比較正確,不過當時店家老闆說是棍棒,我也懶得去和對方糾纏於這個問題上。
手上的杖……鐵棍,因為是個可以伸縮的玩意兒,所以這裡面自然就是空心,只是據說這材質似乎並不是普通的鐵,硬度是非常的硬,除非是有大砲轟過來,不然通常是不會斷。
當時對於這種擺明是買家誇大的言詞,個人也只是笑一笑。
我並不清楚這是不是真的能和大砲相比,但只要能夠和一般兵器相抗衡就已經足夠了。
只不過當聽到這沒有廠商的標籤,還沒有經過思考就已經買了下來。
總覺得自己對於要偽裝好像有點過頭了……
至於為什麼是用棒子,而不是用真劍或是木劍,主要也是怕被人認出來而已。
當然我也沒打算把這鐵困當作是劍來使用,而是當一根真正的鐵棍來使用。
確認手上的鐵棍還能夠使用後,藏到自己右手的柚子裡。
基本上這樣偽裝就差不多了。
其實還有一盒火柴還沒有使用,不過我想是不用了。
依序把噴味劑、剩的繃帶還有根本沒有用到的火柴全都放進了背包。
最後把手電筒的電源關掉,同樣塞進背包裡。
原本有著微弱光亮的小小空間,也因為沒了光源又變回了黑色的視野。
「呼……」
從右手掌緩緩聚集一團微弱的紫色光團,原本的黑夜又瞬間被照明,而且是比起剛才還要更加亮眼通明好幾十倍的亮度。
讓手掌上的柱慢慢地逐漸聚集,最後變成一個小型的柱。
直接往眼前的背包揮去。
沒有煙霧也沒有任何火焰,甚至就連應該會殘留的殘渣都沒有,背包就這麼完全的消失於這世界。
這股能量真的太可怕了……
也是因為有柱這種異常的能量,原本用來燒掉背包的火柴自然也就用不上。
幸好那火柴只是單純的便宜貨,如果是個昂貴結果完全沒有用到就徹底消滅掉的話,我大概會心疼死吧。
把頭轉到右手邊的方向,往那高聳又照耀著五顏六色的大量高樓看去。
被大家稱之為「非法的墮落城市」,同時也有「合法的罪惡首都」之稱。
我很討厭那地方,但現在,我示羽要過去了。
四周都是各種顏色都出現的高樓或是高級木屋,每家店的門口都具有讓人感到噁心程度的七彩招牌。
除此之外,有些店家的門口還有穿著十分清涼的美女正在一旁,拿著自家店的招牌,不斷對著來回走動的人群拋媚眼,希望可以多掙點客人進到店裡。
每個店家大小還有高矮都不同,但意外的非常整齊排成一排。由此就可以知道這裡的店家非常的多且……有個隱形的規矩。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快七點的時段,這裡卻不像其它地方都是準備打烊,相反的,是晚上才是準備營業的時段。
這裡有些店家非常的高聳,但裡面不是什麼住人或是簡單的飲食館,當然,也更不可能是一般人的住所。
裡面大概都是一些不斷購買昂貴的烈酒,身旁有著美女們在狂歡的地方。
這裡也不只是可以喝酒的地方,就連賭博場也有。不時就會看到有人開著高級跑車到賭博場娛樂。
簡單來說,這裡就是個花天酒地、快樂人生的美好地方。
像這種地方的背後,也往往都會有許多□□勢力介入。
酒店的後門就長長會有許多喝到爛醉,結果被丟到垃圾桶跟著老鼠一起睡的人。
賭博場所看不到的地方,可能也有人為了還債,許多割手割腳或是捐腎捐肝等等之類的,在這邊也可以說是常常發生。
比較有勢力,可以很大牌的店家,就是直接把沒錢的客人丟到門口痛打一頓,或是其它更慘的行徑。
毒品、暴力集團、高利貸,在這邊出現可以說是非常的正常,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恐怕已經不能稱之為「罪惡之都」了。
也因為這樣,這裡根本不可能會有住家願意住在這邊,眼前這些五彩繽紛的建築,幾乎全都是酒店、賭博場等等之類晚上才會開門的店家。
所以我很挺納悶的,這種地方的不遠處,居然有個小小的公園,也就是我剛剛待的公園。
所謂的公園應該是小孩或是悠閒的人們,輕鬆愉悅的場所吧?
居然還會蓋在這種地方的旁邊。
不過算了,這也不是我能管的事情,而且因為有那公園,我才可以輕鬆地完成偽裝,所以那公園如果一直存在我也不會有任何反對。
這裡有那些店家,其實就已經算是可怕又令人感到厭惡的地方,只是如果說光這樣就被大家稱之為「合法的罪惡之都」那可就錯了,真正可怕的根本不只是眼前這些表面輕易能看見的店家。
真正讓人感到恐懼的,是踩在我腳底下,柏油路面下的地方。
「……」
穿梭於大街上一堆像是失業中年大叔或是臉上堆滿虛榮笑容的有錢少爺還有打扮極為妖豔的女子,走到眾多高樓之間其中一條漆黑色,看起來就是個深不見底的暗巷裡。
這條暗巷的人數比起外面走來走去的人群相比,可說是天差地遠。
人數上幾乎就只有三四個人在牆壁旁坐下,打著似乎是毒品的針頭,一臉喜悅地往天空上看。
除此之外,也就只有像我這種只是經過這些黑暗巷道的人。
比起街道上那些虛表上醜陋的繁榮,這條暗巷裡面只有幾個人完全地露出內心醜陋或許還比較好。
這一條巷道的後面是一到往下走的階梯。
旁邊的牆壁則是有著高級設備的照明,讓人看不到那燈源到底在哪邊,卻還是可以把那階梯照的明亮又清晰。
有著隨時間的流逝而不斷變化顏色的明亮階梯,結果卻是往底層走去,簡直就像是偽天堂的地獄之路般,令人感覺虛假又空虛。
如果沒有不是因為裡面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目的地,這種階梯恐怕一輩子我都不會想去走。
自己也不確定這階梯到底有多長,大約過了五分鐘,一道感應式的自動玻璃門就在眼前。
裡面的景象因為有一道牆壁隔著,必須要進去才能夠了解,所以現在除了那單調的白色水泥牆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階梯的途中也有看到一些人,但沒有任何人會偷偷去看別人的外觀,深怕被對方給發現,讓自己惹來什麼災禍。
那些經過的人通常都是當作沒看見,全都自顧自地走下階梯。
由於我個人走的速度比起那些人要快許多,輕鬆超越到達這裡,後頭也沒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或是人影。
我並沒有什麼理由需要去等他們,所以看到感應門的瞬間就往那走去。
玻璃門在感應到有人迅速打開時,讓人感覺耳膜快要被震破的驚人吵雜聲,還有一股感覺現在根本就不是秋季到冬季的寒冷季節,更應該是灼熱夏季的炎熱感,這些全都在一瞬間襲擊到我身上。
「唉……」
跟之前來過的情況一樣,吵雜又悶熱,一點都沒有變化。
幸好自己早就有過這種突然炸開我所有感應神經的驚人刺激的經驗,事先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不然又要像一年前那樣嚇的跳起來了。
穿過門口,往眼前白色的牆壁兩旁其中之一的通道走去。
隨著往通道裡面走去,那一股像是萬人發出的驚人吵雜聲也就越來越清楚。
此時的地板並不向像應門外的是普通的水泥地,這邊的地板說是磁磚更像是某種極為堅硬又光華的岩石更為貼切。
幸好自己穿的鞋子並不是會在硬性地板發出吵死人的「喀喀」聲的皮鞋或是女性用的高跟鞋。
不然自己就要被自己發出的腳步聲給煩死。
除了地板,這通道的牆壁還有天花板也全都不是水泥製成,從顏色還有花紋判斷,大概就和地板的材質是一樣的。
只不過除了看起來就了解是個價值不斐的地板、牆壁還有天花板之外,就沒有任何東西存在於這通道上了。
這通道給人的感覺簡直就像是大人物逃命專用道一樣……
這四周全都是相同材質,同樣的花紋還有顏色,讓人感受到空間裡面無形中會產生的壓力。
拜託趕快走出這令人噁心的通道吧……
這種持續性的噁心感隨著時間不斷緩緩擴大,直到我認為自己已經到了真的有股想要吐的作嘔感,一開始直線上往前而沒有任何終點的通道,此刻終於看到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在眼前。
那道光芒讓心情就像是看到了救贖,忍不住從走路的步伐改成慢跑的方式走去。
那道光芒因為我的接近不斷增加,身體直接跑進那一團白光,光線給眼睛上的強烈刺激讓我忍不住閉起眼睛。
直到透過眼皮感受到外界的光線已經讓自己感到習慣才又緩緩打開。
猶如一個羅馬競技場,此時的我正站在這場地的最上方處,也就是最中央那小小的圓形擂台最遙遠的地方。
上萬的群眾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不斷叫喊,有的則是站起身體拿出擴音器不斷怒吼著。
這圓形競技場中央的最上方,有一台巨大的白色燈源,在那燈源旁還有四個巨大螢幕給看不到那小小擂台戰鬥狀況的民眾觀看。
而在擂台上,現在正有兩名看起來肌肉非常可怕的巨漢,一個手上拿著關刀,另外一位則是拿著斧頭,兩人正用仇人般的眼神瞪著眼前的敵手。
他們似乎已經糾纏了許久,身上的傷口數也不輕,有的也不斷在噴血,擂台上地板早就被大量的血液給沾染。
雙方即使都有不少嚴重的傷口,甚至再不去看醫生就會有後遺症的程度,兩人卻沒有任何罷休的意思,兩人的眼球都佈滿血絲,嘴角處不斷流出血液和口水混合的液體。
結果那名斧頭男正要攻擊時似乎被擂台的血液絆倒,瞬間失去了平衡,對方也看準了這時機,關刀從那斧頭男的腦門由上而下直接砍下——紅色的鮮血裡夾雜了許多異體,像是灑水器澆水,噴灑到整個擂台。
沒有人為此感到害怕或是驚愕,有的人在這瞬間立刻站起身體不斷狂歡,有的人則是把手上的票用力撕碎,對著那名睜著大眼,卻早已沒有力氣閉上的壯漢怒吼著。
那名獲勝的選手則是一臉肆虐的笑容,對著群眾舉手雙手還有手上有點破爛又沾染了大量血液的關刀。最後準備離去時,從那已經是一具屍體的手上,奪取那同樣也是滿是紅色液體的斧頭成為自己的另一把武器。
沒有人對那名倒在地上的選手感到難過,在場的所有人,全是為了自己的私益。
這裡,就是地下世界的黑暗格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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