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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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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野猪和家猪


      劫匪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良心的职业,他们用死亡去威胁他人,然后用恐惧让他人忘记了自己本就在走向死亡这个最让人恐惧的事实。
      ——联邦历106年《劫匪的良心》 纳赛尔著
      ……
      第二天。
      离午餐时间结束还有最后的半小时,许雁站在碎纸机边,将手上的书面资料塞了进去,听着机器运作的声音,有条不紊地数着三五张纸,依次放了进去。当她的手中再也没有东西的时候,转过身,却看到了坐在轮椅上,一只眼眶成了紫青色的年轻男子,看着很是凄凉。
      “我以为进别人的房间应该先打声招呼。”许雁看到这个男子的刹那,左手尾指的指尖略微颤了一下,脸上却没有多少情绪,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只是路过,这个门刚好是自动门……”干笑两声,宗锐随口扯了一个自己都不信的谎话,他顿了一顿,“你是林雪的女朋友?”
      “那是以前的事了。”许雁摇了摇头,她后退一步,左手插进了了白大褂的口袋里,走到一边用右手操作着电脑,头也不回地下了逐客令,“现在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也对他没什么兴趣,所以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我是他的朋友。”
      “他没有朋友。”
      “我真是他朋友。”
      “在他对你开枪之后?”
      许雁的口气没有什么变化,却让宗锐感到了一种浓烈的讥讽,所以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相信我,我真想帮他。”
      “我凭什么信你。”许雁终于转过身,然后拉过一边的黑色转椅,坐了下来,“况且我也说了,我对他已经没兴趣了。”
      “就凭你刚才在删除他以前的心里诊断记录。”宗锐似乎等这句话等了很久,所以当她看到许雁的神情微微一动之后,便很得意地笑了起来,但由于左眼眼眶有着一片乌青,看起来很可笑,“就凭我们是共犯,你以为你以前递交的那些作假的心理诊断报告有多少可信度?如果我不抢在其他警督前盖章,你早就被吊销医生执照了。”
      许雁微微张开了嘴,仿佛小女孩一般表现出了惊讶,愕然良久,她才开口:“厉害,你居然真是他朋友,这可真不多见。”
      这算是夸奖么?
      宗锐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好在他还记得他要做什么,“我来这里是想知道,给林雪的心理诊断是什么样的,是真实的诊断。”
      “为什么?你不是他朋友么?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许雁皱了皱眉,然后很随意的指了指一边的碎纸机,“而且刚才你也看到了,已经没有诊断记录了。”
      “因为我相信如果他被抓起来,拥有真实的心理诊断数据的话,也许可以免除牢狱之灾,嗯……而且他这次犯的事很大,说不定会被推上电椅。”宗锐的笑容带着一抹无法掩盖的无奈,“我对这小子唯一最有信心的地方,就是他真的有够不正常。”
      “在亚洲三十二区,很少有死刑,即便有,也常常拖了一年以上。”
      宗锐呼吸蓦然一窒,一种极为不详的感觉在心底浮起,他盯着面前的女医生,“你什么意思?”
      “动脉瘤,最多撑不过三个月,并且随时有可能咽气。”许雁咬着嘴唇,眼神瞥向了一边的角落,“对他来说,他已经得到了一个没有上诉权利的死刑判罚了。”
      ……
      “砰!”
      林雪的背脊狠狠地撞在了饮料自动贩卖机上,但是其引起的疼痛并没有让他在意,因为此刻的他头部正有着一种和背部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疼痛。他颤抖着身躯软软地靠着自动贩卖机倒了下来,左手从大衣口袋内侧胡乱地摸出了一瓶止痛药。
      而因为他的一撞,自动贩卖机似乎出现了故障,无数的电子灯闪烁不停,发出悦耳的声音,不断有饮料从其中掉了出来。
      因为疼痛,林雪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他艰难地打开了瓶盖,向手心倒着药丸,却因为颤抖根本没办法控制住数量,药丸仿佛塌方一般从瓶子里倒出来,很快有不少掉到了地上。但林雪并不在意,也没有办法去在意,他根本没有数手中有多少药丸,一股脑地塞到了自己嘴里……
      随后他仿佛自杀的鲸倒在岸上一动不动,看着仿佛死了一般地倒在阳光无法照耀到的阴影处,独自感觉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以往的聪明才智,在疾病的面前没有丝毫的发挥余地,他除了发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外,做不到任何事。
      良久,痛苦如潮水一般逐渐褪去,放过了几乎快要崩溃的神经,林雪睁着眼睛,瞳孔中满是茫然,他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在痛苦中昏迷,因为他根本无法分清当时的自己是否清醒,痛苦仿佛电脑病毒程序快速自我复制,充斥了整个内存,让他的大脑根本无法去思考任何事——剧烈而单纯的痛苦。
      但他恍惚间,曾经看到过的,充满数据信息的细线又拼成一块块拼图在他眼前闪现,但凝神望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当思绪渐渐开始回复,林雪的大脑再次开始运转,一个残酷的信息从他的心底流过,“也许是脑部出血又暂时止住了,按照惯例,如果没有妥善治疗,运气好的话,两到三次,差不多就结束了,时间不多了。”
      想到这里,林雪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双手支撑着膝盖,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因为支撑身体而开始颤抖,这让林雪有些不高兴,所以他直起腰来……却发现原来因为无力而颤抖的也许不是双手,而是膝盖。
      所以他很无奈地在原地站了一会,适应了一下,然后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听咖啡罐装饮料,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口,然后走向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用钥匙打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然后出租车开向了亚洲三十二区区立中央医院。
      ……
      “我愿穿过死亡的峡谷,和阴郁的迷雾,满怀赞叹地沐浴圣光的洗礼,我心无恐惧,毫无迷茫,我将充满喜悦地投入主的天堂,因为我信你,我将永生,那些不信的,凶恶的,必将遭到背弃……”
      这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在一处整洁的草坪上,被挖掘出了一个方正的坑洞,一旁摆放着黑色的棺木。苍老的牧师站在棺木前,手持圣经,背诵着祷文,牧师声音低沉,语速缓慢,充满虔诚地祈祷着死者在另一个世界永生。
      这名死者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仪式里,并没有亲人前来,有的只是一个个西装革履,神情肃穆的人维护着基本秩序。
      他唯一的儿子是杀死他,依旧在逃亡中的凶手,自然不会蠢到自投罗网。
      但最奇怪的是,他的妻子,也没有来。但终究还是有人记得这个人的存在,所以有一辆漆黑的公务车缓缓停在了陵墓庄园的草坪前。
      司机从驾驶座下来,关上门后饶了半圈将后座的门打开,轻声说道:“洲长先生,我们到了,请小心,因为不在预定范围内,这里的保安准备并不完善。”
      “辛苦了。”坐在车内的是一个中年人,似乎最近因为没有休息好,他的神情有些疲倦,所以微微点点头,从车上下来,走向依旧回荡着祷文的地方走了过去。司机紧紧跟在身后,轻轻按了一下挂在左耳后部的联络器,“洲长进入庄园,确认所有人就位,第三队和第四队按顺序检查周围的高层建筑,庄园内部由我们一队和二队来负责便可。”
      “有问题了,第三队少了一个人,头儿。”
      全部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员,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第三队立刻更换公共频道,然后封锁庄园四周,第四队继续检查。”司机心中一紧,神情却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将脚步略微提快了一分,比刚才更加接近走在前面的洲长,“若是发现可疑人物,立刻逮捕,若是反抗,必要时可直接射杀。”
      “所有人听清楚,我们保护的是刚刚上任的林光远洲长,现在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不安因素出现在议长周围一公里之内。”
      缓步走到墓碑前,林光远看着那正在被缓缓放入坑洞中的黑色的棺木,眼中带着一丝遗憾,樱井一宏,是原本在下个月第六次成为亚洲二十八区的代表议员,成为他麾下的一份子,他甚至在内阁组留出了财务长官的职位。
      悠扬舒缓的赞美诗音乐在播音盒中响起,宛若流水一般流淌在那个即将埋入地下的棺木附近,神父悲悯地划上了十字,“阿门……”
      “砰!”
      棺木蓦然炸了开来,迸出点点火星让所有人吓了一跳,一直跟着林光远的司机更是直接一个纵身扑倒了林光远,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正当司机以为还有什么爆炸或者枪声即将响起时,播音盒的声音却从赞美诗音乐变成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午安,业余的警察先生们,现在没你们的事了,回家洗个澡,喝杯咖啡看看最近的喜剧比较适合你们……嗯,我想找的只有一位,樱井贤治先生,我知道你在这里附近,喜欢我这个惊喜吗?我爱极了这个点子!”
      声音似乎没有做个任何处理,似乎来者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声线有可能暴露自己,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所以干脆就不做那多余的工序了。但这个声音,却让被自己的司机保镖压在地上的林光远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如果你还想要你父亲的遗体下葬到这个墓地里,在四小时内,把我找出来……呵呵,否则你就只能让躺在棺材里穿着性感内衣的仿真人偶下葬了,绿头发的小子,躲猫猫的时间到了哦!如果你动作够快,我们应该还能共进晚餐……给你个小提示吧,地方在白色的盒子里。”
      ……
      墓地远处一棵大树上,樱井贤治一手在枝叶中抓住那大树的主干,一手提着一个陷入昏迷的西装男子,眼神冰寒,嘴唇紧抿,当他听到“穿着性感内衣的仿真人偶”时,左手一松,将那个西装男子丢了下去……
      当西装男子砸在软软的草坪间,溅起草屑飞舞的刹那,樱井贤治已然消失在了大树的枝叶阴影中。
      随后远处的呼声响起,“找到了,第三队失踪的人在这里!”
      “去搜索区立中央医院!尸体被掉包了,那医院有问题!”
      ……
      在被很多人追查的林雪已经在一个半小时前离开了区立中央医院,到了另一家私立医院的门口,只是区立中央医院存放着樱井一宏的遗体,但这一家私立医院却拥有着樱井贤治的病例记录,已经边临废弃,由区政府收购,并下达了改造成健身中心的指令,病人已经转移到了别的医院,而剩下的一些医用器材和药物,但正在一点点的被转移,工作人员也只留下下了最后一名医生和两位保安,在一切手续交接完毕后,他们也将离开这个地方。
      “先生,这里已经停止营业……”懒得走出传达室,一名保安已经睡着,而另外一名保安打开窗户,对着向大门走来的林雪懒洋洋地说道。
      “我知道,这再好不过了。”走到窗前,林雪便掏出了手枪,毫不犹豫地朝那名保安的眉心开了一枪,蓝色的光芒穿透了那名保安的脑颅,他的表情停留在惊愕的状态,带着焦臭的味道倒在了地上。
      然后林雪又一枪将另一名被惊醒的保安击毙,连开两抢的手没有一丝颤抖,他把枪放回怀里,然后定定地看着两具尸体一会。
      没有太多的恶心和恐惧,但终究还是有些别扭,因为林雪除了上生物课解剖动物外,就再也没有杀过活体了。
      随后他摇了摇头,似乎将自己认为的这种有些可笑的情绪甩出脑外,他从窗户爬了进去,摸出了保安身上的钥匙,再开门走进了医院。
      当他走进内科诊疗室,看到里面那名忙碌地整理东西准备走的医生笑了,他笑了,“果然最后留下交接一切的人是你,樱井贤治的主治医生,想必他们不想让资料再多让一个人看了吧。”
      “你是谁?”诊疗室里的中年医生蓦然转过身,他有些惊愕地看着林雪,“你是他们的人?我就快好了,请等一……”
      他的声音止住了,因为他看着林雪掏出了把枪指着自己。
      “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我和你不熟,没什么好聊的。”林雪用枪指着医生的同时,走进了房间,然后他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枪对医生摇了摇,“你也坐下,我不习惯仰着头说话。”
      中年医生咽了口唾沫,然后很老实地坐了下来,“你不是他们的人?”
      “我只说一次,你只负责回答问题,别有多余的疑问……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林雪的左手毫不客气的将桌子上一杯已经冷了的咖啡喝了下去,他舔了舔嘴唇,“好了,告诉我,他们是谁?还有关于樱井贤治的事,别说你不记得这个人了。”
      ……
      许雁的办公室。
      “知道动物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能够最大限度地提高存活率以及健康率么?”在谈到林雪的心理健康时,许雁并没有直接回答宗锐的问题,她只是举了一个不是很恰当,但却又是唯一符合的比喻,“那就是把动物圈养起来,由人类集体培育,监视,从出生到□□,到死亡一切都被安排好,那么只要外界环境不出现巨大变故,理论上这个物种便可以一直以一种最接近幸福的方式地生存下去,而人类社会自身,也是一样的。”
      “但这对一些极少数的人是不公平的。”许雁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怜悯的情绪,“这便是林雪。”
      “他是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宗锐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点。
      “不仅仅是不一样这种轻描淡写的程度,而是从精神方面上说,他和正常人几乎就是两个形态,用林雪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家猪和野猪的区别。”许雁摇了摇头,她打开一遍的抽屉,拿出一个相册,相册是一个孩子从小到大的照片,而这个孩子几乎所有的照片,都是一个人,只有少数几张是和别人站在一起,赫然便是童年时期的林雪,“他从小就没有朋友,他讨厌被拍照,更讨厌和别人一起拍照。”
      “这是为什么?”整天拿手机自拍当作人生乐趣的宗锐显然无法理解这种怪胎的思维,他磨着长出胡茬的下巴,“难怪以前在警察局给他拍证件照他一脸阴沉呢……”
      “因为他害怕。”
      “害怕?这小子也有怕这回事?”宗锐神情有些怪异,他有一次亲眼看到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在堆满晶体炸药的房间里抽烟,理由是突然很想知道烟瘾是怎么一回事——在此之前这个家伙从来没抽过烟,“他会怕什么?”
      “一头充满野性的野猪被和一群家猪困在一个圈里的感觉,充满不安,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不正常,这头野猪最害怕的是什么?”许雁拿出一边的油性记号笔在照片上的林雪脸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它害怕自己被同化成家猪,和这些家猪一样被切成一块块的猪肉去卖,所以拍照对他来说,就和检查家猪有没有得疫病一样,极为恶心。”
      “林雪所害怕的死亡并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死亡,他害怕的是一个天才被一个称作‘群体’的东西扼杀成了浑浑噩噩的庸人,因为群体,是不允许出现过于激烈的个体现象的,每个人都要尽可能的相同,来达到某种意义上的公平。”
      “但这种公平,对林雪来说就是最大的不公平,所以他有高功能反社会综合症,导致他的犯罪倾向指标一向很高,加上高智商,他就是一个犯罪天才,他是天生的犯罪者,如果我据实递交诊断报告,他会被警方囚禁接受内部心理治疗,然后变成一个疯子,最后死去。”
      许雁拿出纸巾,擦掉了自己刚才在照片上画的痕迹,凝神看着那个在相片里充满不耐的脸,“他恐惧着,同时也被这个社会排斥着……他的死亡,某种意义上说对他以及对社会都是件好事。”
      “那对你呢?”
      “……”许雁沉默了良久,轻轻地说了一句:“我需要时间。”
      许雁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仿佛要把心中的憋闷也随着这这一口气一吐而出,“所以既然你是他的朋友,我便给你一个忠告……离他远点,你是他唯一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出事。”
      “什么意思?”宗锐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们是朋友,一般情况下,他即便再疯,也不会对你开枪,但现在,他快死了……”许雁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一字一句地说着,“所以他眼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想做的事,为此他可以朝你开枪,可以不择手段绑架整个医院的人当他的棋子,他的犯罪天赋已经完全发挥出来了,他现在,就是个疯子,所以……离他远点。”
      “我真不敢相信你曾经喜欢过他。”宗锐摇了摇头,他对这个女人的表现有些失望,即便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他在劫持这家医院时,他没有杀作为唯一可能在第一时间揭穿他身份的我,是他最后一点良知。”许雁平静地摇了摇头,她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现在是怎么看他的,但作为最了解那个家伙的女人,她自然有必要保住他最后一个朋友的命和前程,“他让我活下来,除了不忍心,其中一大原因,可能便是为了让我说服你。”
      “这便是他对我们传达的最后一个信息——离他远点。”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宗锐问道。
      “就凭我还喜欢他。”
      ……

      “滴滴滴滴……”一阵急促的铃音从林雪的上衣口袋里传了出来,他正靠在一个转椅上,双腿十分不雅的搁在了桌子上,桌子的对面是个神情紧张的中年医生,林雪右手拿着晶能手枪朝他摆了摆,“别紧张,这只是通知我一个小机关算是成功开启了,如果四小时内都没有人来找我,那你的运气还算不错,回家吃点安眠药就能睡过去了,你最近有失眠吧?希望你别太有压力啊……”
      “如果你不把那东西指指着我的话……”中年医生咽了咽口水,他双手举了举,“我发誓,我绝对不耍花样。”
      “啧,没意思。”林雪皱了皱眉头,但是随即眉间便松了开来,“不过对你来说的确是个好选择……所以说,你已经说完了吗?没有补充的了?”
      “是的,关于樱井贤治的病例内容就这么多。”中年医生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纠结一个垂死之人的病例,也没有兴趣深究,不过我已经违反了保密条例,告诉你一点和告诉你全部区别不大,没有必要隐瞒你。”
      “没关系,即便你不知道,也会有别的人告诉我的。”
      “谁?”
      “现在哭着要来找爸爸抱的孩子啊……”看了一眼依旧没有明白的医生,林雪没有兴趣继续解释,他想问的已经问完了,所以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支装满不明液体的针筒,摆到了医生面前,“嗯,问完了,静脉注射吧,别告诉我你不会。”
      医生的脸有些发青,他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什么?”
      “让你放松的小玩意。”林雪眨了眨眼睛,看着医生充满犹豫的脸,重新将枪口对准了医生的脑袋,他的笑容充满了一种孩童恶作剧的快乐“可以的话,我不是很想弄脏这个办公室,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温柔地给自己注射这支针筒里的药……”
      咕嘟……医生的喉结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很响的吞咽声,他看到了林雪的手指扣到了扳机上,只要轻轻一勾,便能让自己永久的离开这个世界。
      “另一个让我给你的脑门透透气……”
      医生红着眼睛,却没有勇气拼命,他用颤抖的手,很无奈地拿起了针筒,“你这个疯子!”
      林雪眉毛耸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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