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可抗拒的Destiny

　　距雨之守护者之战开场，还有45分钟。
　　山本武走在前面，黑发少年低着头想着什么，神情也不算凝重。沢田纲吉肩上站着Reborn，巴吉尔和他并肩走着——事实是沢田家光又一次不告而别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说是把巴吉尔留下来给他当助手。真说起来他没必要要那么多助手，日常事务有昆洛涅塔帮忙就已经足够井井有条，而今时不同往日，他也不像前世一样需要巴吉尔帮他提升战力。
　　无奈地笑笑。与其说是助手，不如说是又一个伙伴嘛。
　　“山本阁下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呢？”
　　巴吉尔偏过脸恭敬地询问他，这让沢田纲吉从自己一不小心就发散了的思维中转回神。山本武在“超越流派”与“不超越流派”之间挣扎的事情他们已经都有所了解，但山本武跟沢田纲吉之间就此事的谈论情况却是除了他们两人以外没人知道。就算是Reborn也不例外——不过Reborn本身也没想知道山本武的纠结就是了。
　　而且，既然沢田纲吉已经跟那家伙交谈过，那么最后的结果就一定是能令人满意的。
　　Reborn毫无根据地笃定着。

　　“Voi——你竟然没被吓跑啊，玩刀的小鬼！”
　　在他们到达场地的同时教学楼顶上三个身影幽灵般闪现，两名切尔贝罗并肩站着，而她们身前矮身蹲着银色长发的青年。斯夸罗俯眼看着楼下仰视他的沢田纲吉一行，夜风适时呼啸，将他的头发卷起鼓动如同猎猎的旗帜。
　　他的目光穿透黑暗，明艳如炬。
　　“比我想象中有勇气得多嘛！”
　　眯起眼，斯夸罗裂开嚣张的笑容。
　　“那我就，给你个机会见识一下。”

　　“放马过来好了。”
　　黑发少年明显没有因为这样饱含威胁的战斗宣言而感到退缩，手握刀柄，山本武旋腕，于身前划过一道优美的半弧。竹鞘裂变的“噼啪”声急速而连贯，随着平凡外表的褪去暗夜中一抹清亮的雪色光芒刹那间大炽，刺痛人眼。
　　斯夸罗定睛，看见少年手中极致锋锐的一线刀光。
　　他的眼神微暗。
　　“我会用这把刀，将你打倒。”左手的指尖轻轻抚过刀身，山本武微微笑道。

　　“阿武是在想，超越流派好，还是延续流派好，是吗？”
　　时间退回雨之守护者之战前六小时，並盛中学尚未放课的时间段。
　　沢田纲吉望着眼前对自己面露迷惘的好友，放轻了声音问道。他知道这件事的结果，如果山本武选择了时雨苍燕流，那么他是不会输的。时雨苍燕流是最强的流派，因为残酷的淘汰制度，所以这门杀人剑法可以一直坐在看似摇摇欲坠却又不可撼动的王座之上——它的强大是超出了流派限制的。
　　但现在不是自己客观分析利弊然后告诉山本武做法的时候。
　　褐发少年微笑，他抬起手，拍拍眼前黑发少年的肩膀：“这种事情，阿武按自己的偏好来就好了。”
　　山本武一惊，忙忙开口：“可是！如果只按偏好来输掉了怎么办呢？这样的比赛是赌上生命的......”
　　我不光为了自己的生命负责，也还要为你......们的生命负责啊。
　　“阿武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来寻求我的意见呢？”
　　沢田纲吉反问，“是认为我很有能力，我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只要听我的话就可以了？”
　　“不是。”下意识地摇头，然而他却用不上多坚定的语气。
　　“你看，我们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我可以承认，有很多时候我能够做出你们想不到的，最好的决定，但这不意味着我就要干扰你们一切独立的选择。这种有关你自身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让我来替你抉择的话，你的生命中难道不会觉得丧失很多东西吗？阿武，如果我告诉你超越流派的话，你会不会因为辜负了父亲的期望而难过？如果我对你说延续流派的话，你又会不会从而对胜利失去信心？”
　　山本武有些愣愣的，他低下头，皱紧眉头。
　　“我没办法预料到每一个选择之后的结果，就像你这次二中选一之后，无论结果怎样，你都永远无法知道用了另一种方法最后是否可以得到你更想要的东西。既然如此，不让自己后悔难道不是比现在就开始患得患失更重要的事么？”
　　沢田纲吉搔了搔脸颊，低声道：“至于生命的赌注，我既然选择了你成为我的伙伴，难道你还担心我不信任你吗？”
　　沉默，良久的沉默。
　　山本武突然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脸上密布的乌云尽数散去，那灿烂的神色一时间让人觉得略感炫目。“我知道了。”只是短短的回应，黑发少年抓住还搭在自己肩上的沢田纲吉右手的手腕，仿佛从那短暂的接触中汲取到了什么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会赢的。”精悍的宣言，陈述句式。

　　“山本阁下最终还是决定用时雨苍燕流了吗？”
　　巴吉尔有些不安地问着。
　　“嘛，老爸说它是无敌的嘛！”完全一副天然呆的样子，山本武朗笑着挠了挠头，“既然老爸都这么说了，那它肯定就是无敌的！”
　　这是什么理由？斯夸罗不爽地皱眉。那是个蠢货么？他对那个黑头发的小鬼总有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跟实力无关，只是那种性格......有些无厘头啊。
　　“无敌？”轻蔑地笑了一声，斯夸罗歪了歪头，仔细看的话他此刻的笑容其实说得上漂亮了，“Voi——小鬼，你知道像你这样自称无敌的笨蛋们我已经干掉过多少个了么？”
　　“果然还是很危险啊！”巴吉尔咽了咽口水，慌乱地转过头去看沢田纲吉的表情，“沢田阁下，那可是斯夸罗......山本阁下的选择，真的，没有问题吧？”
　　“我不知道。”
　　干脆利落的回答，不仅让巴吉尔怔住了，即使是Reborn也不免露出古怪的表情。他会不知道？Reborn不信，但褐发少年的神色的确不似作假——祝愿，期待，欣慰，鼓励，没有胜券在握。
　　沢田纲吉的确不需要胜券在握。
　　对他而言，只要山本武能够按照自愿选择的方向前进，那就够了。
　　山本武总会有办法的。山本武总是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解决一切的。那是遇强则强的人，那是从来不畏惧挑战，对胜利的喜悦自有执着的人。
　　那可是，山本武啊。

　　绝命水族馆。
　　这一战的围观人员人数应该达到了一个顶值——当到达教学楼B座看见已经在等候中的迪诺、笹川了平和被包扎得如同木乃伊的狱寺隼人时沢田纲吉想到。而对面的Varia全员也是基本到齐了，贝尔更是以一种正常得不正常的状态站在那里，冲着这边晃悠着缠满绷带的手上完整的岚之指环。
　　“嘻嘻嘻嘻......早上一醒过来就看见指环在手里了呢！果然王子就是王子啊！”
　　金发少年笑得贱贱的，出口的话不是炫耀胜似炫耀。即便狱寺隼人放弃指环是自己心甘情愿做出的选择，看着这样的挑衅也忍不住炸毛了。
　　“你这家伙——！”
　　“好了，隼人。”虽然早上还在因为银发少年的事情倍感苦恼，安抚起忠犬来沢田纲吉还是驾轻就熟。抬手，挣扎了一会儿褐发少年到底按上了狱寺隼人的脑袋。手指几分僵硬地捋过那柔软的头发，渐渐软化，终于又恢复自然而然的亲昵。
　　Reborn突然冷哼了一声，从沢田纲吉的肩膀上跳到地上去了。
　　“十代目......”
　　受宠若惊地低声喊了一句，狱寺隼人瞬间就把一切怒火都抛到一边去了。想起岚之指环战最后他跟意识涣散的贝尔说过的那句话，他莫名地觉得有点小小的得意。银发少年把目光转回对面的金发少年，大概想要表现一下“我不跟你计较”的意思，却看见贝尔脸上忽然收敛的笑意。

　　除了胜利以外也没什么在意的东西了吧——这句话贝尔记得比他想象中要清楚。
　　那个银色头发的蠢货居然用着那种怜悯的口气，对王子说出这样的话。
　　就算没有又怎么样？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一脸淡然地站在场边的褐发少年脸上。狱寺隼人，就算你有，那又怎么样？

　　“败军之将，必受严惩。”
　　Xanxus俯瞰着沢田纲吉。那个瘦小的家伙只是自顾自地跟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对他几乎可以实质化的尖锐目光没有感觉。Xanxus却能感觉到沢田纲吉分明已经是知道自己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的，但少年选择了无视。
　　Xanxus并不觉得愤怒——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那家伙，本身给人带来的迷惑感......足以压过愤怒的情绪了。
　　“不管是那边的那群混蛋，还是你这个废物。”猩红的眼眸转过方向看着斯夸罗，眼底的情绪全是满满的不耐烦。斯夸罗怒了一下，马上又泄气了。这么多年了Xanxus的脾性他们早就该习惯了，跟这个混账Boss置气简直是全世界最没意义的事。
　　斯夸罗周围的无良队友们只是随意地看了看他，按照Varia的传统，安慰什么的，当然都是浮云。
　　但此时让我们把视角转向沢田纲吉阵营。
　　“绝对不能输！”狱寺隼人。
　　“山本加油！”笹川了平。
　　“山本阁下请务必小心。”巴吉尔。
　　“虽然你选择了延续流派，不过我还是看好你获得胜利。”迪诺。
　　“好好尽全力吧。”Reborn。
　　山本武依次笑着回应了来自他人的形式各异的打气，最后，沢田纲吉站到他的面前。褐发少年看着他，似乎在想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那就......加油吧！”放弃了长篇大论的打算，沢田纲吉从嘴里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没创意的话。
　　黑发少年却很满意地扛着时雨金时，抬起手揉了揉沢田纲吉的头发。
　　“嗯，稍后见吧。”
　　我会，带着胜利回到你面前。

　　......所以说，Varia的一员什么的，最苦逼了。
　　目睹了那番温馨场景的斯夸罗盯着走上场来的山本武，满脸阴郁地想到。

《[家教]择日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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