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可抗拒的Destiny

　　你真的想清楚了的么？
　　你恋爱的目的？
　　沢田纲吉走在上学的路上，Reborn在沿路的矮墙上并行，然而两个人之间没有对话。对于Reborn来说，拉不下脸的别扭感觉简直新鲜得要命，至于沢田纲吉——他并不是还在跟Reborn怄气，事实上他早就把那一场算不上冲突的小事件抛到脑后了。
　　他只是在思考，昆洛涅塔的那些话。
　　不能不说那个男人几乎将他看透，明明他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端倪，但昆洛涅塔仅仅只是站在纯理性的角度分析他的状况，就能够找到他一切情绪的真实源头。
　　这么想想真是有点可怕呢。
　　没错......早餐时他提出那个问题，就是因为昨天他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念头。
　　怎样把狱寺隼人有可能失控的情感苗头控制在一个安全范围内——向他表现出自己坚定的性向，委婉掐断他的希望，好不好呢？
　　找个女朋友，好不好呢？
　　本来是S级的解决方案啊，单从预计的效果来看的话。可是昆洛涅塔所说的话，只是瞬间就动摇了他的心情。
　　的确，如果是出于这种不纯粹的初衷，不就相当于把女孩子们当成工具了吗？

　　站在校门前褐发少年才从沉思状态里回过神，旋即又很是头痛地皱起眉。从昨天之后並盛中学现在成了他最不想接近的地点——被女生抽耳光，跟狱寺隼人传绯闻，情侣戒，狱寺隼人为了他打女生——多么狗血而又激情的情节啊，他都不敢想象流言在学校已经传成了什么样子。
　　“站在这儿干嘛？”Reborn清清嗓子，终于还是开口跟他说了第一句话，“挡路？”
　　“啊......只是觉得有些不想面对。”沢田纲吉叹气，“比起‘经过昨天那些事之后来上学’我能选干脆指环战打全天’这个选项么。”
　　小婴儿看看已经拆了纱布消了肿，在大空体质加成下现在只是稍微有点淤青的少年面颊，挑挑眉发出一声嗤笑，“居然被女人打成这样，你也该反省了。”
　　“别来秋后算账啊。”
　　褐发少年微笑道：“昨天看到我的伤不是还很担心的样子吗？”
　　噎了一下，Reborn冷冷地瞥了沢田纲吉一眼。
　　少年别开头，唇角的弧度隐约有微微促狭。

　　不出所料，一上午时间沢田纲吉都是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度过的。早有预料，他也没觉得多难忍受。毕竟只是这种程度的人言而已......作为教父存在的那些年，这世界上最可畏的东西，他已经全部经历过。
　　在里世界，流言实在是最上不得台面的苍白武器了。
　　山本武旷了上午的课。沢田纲吉看着黑发少年空空的座位，知道即使乐观天然如山本武，在那样惨烈的争斗将要到来之前也需要时间调整心情。
　　好友们都不在身边，周围包裹着无形的流言。
　　褐发少年忽然觉得有点寂寞。
　　“怎么办，又习惯了啊。”
　　沢田纲吉呼出一口气，伏身趴在桌子上。他阖上眼，细密的睫羽轻轻颤动。

　　前世我花了几年的时间习惯自己一个人。
　　却只用两个月，我就又习惯了你们。

　　沢田纲吉觉得有点奇怪。
　　因为这才刚刚到午餐时间，原本他以为会变本加厉的八卦流言......就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销匿了。
　　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这不科学。
　　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都不在，沢田纲吉就觉得在教室里吃便当有点别扭。先不说没人遮挡一下Reborn不能正大光明地坐桌子上跟他共食，就说别人都是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享用午餐，他一个人默默地吃饭——虽然独行侠也不是没有，但是同时还被人或明或暗地围观就很烦了——会显得格外特立独行。
　　沢田纲吉拎起自己的便当盒出了教室向天台走去，走廊上一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多不胜数。然而明明上午他出教室透风的时候还有人聚在一边看着他窃窃私语的，现在那些人却只是僵硬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相当抽象......但没有人碎嘴讨论。
　　褐发少年感受得到周围人们情绪中的惊讶分明是升级了，不知什么缘故，八卦的强度反而是减弱了。
　　这不正常，但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云雀......学长？”
　　黑发少年闻声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从沢田纲吉脸上一掠而过。云雀恭弥躺在天台的围栏上，眼帘耷着，淡淡疲惫的样子，细碎的黑发软软地散乱着，露出额上面颊程度轻重不一的细微伤痕。褐发少年了然，随意地走上前去，俯身查看他的伤情。
　　因为被遮住了晒在脸上的阳光而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云雀恭弥睁开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孔。
　　认真的，关切的，温柔的，神色。
　　心里突然有一种奇异的躁动油然而生。
　　“你们还真是搏命的打法啊......看这样子迪诺师兄一定也受伤不轻。”语气里浅淡的埋怨，褐发少年叹气，“对于云雀学长爱战斗这一点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好歹在坚持爱好的时候也兼顾一下身体好么。”
　　他掏了掏口袋，掏出一条昨天医院开给他的治外伤的药膏。
　　在指尖挤上一点白色的膏体，沢田纲吉顿了顿，轻声询问：“可以吗？”

　　可以吗？眼前的草食——不，很难确定属性——小动物用着没什么诚意的征询口吻对自己说话，让人觉得他即使是被拒绝也会直接上手的吧。
　　云雀恭弥却不觉得冒犯，反而有些新鲜的感觉。从他习惯掌控一切的时候开始，就很少有人会这么无防备的以平等的姿态靠近他。即便他是不会感到寂寞的......“可以。”黑发少年移开目光，冷淡地说道，下一刻，冰凉的触感就覆上他的面颊皮肤。
　　轻柔的指下动作令他仿佛饱暖之后被人轻轻顺毛的猛兽，暂且收起了利爪獠牙享受起这片刻的惬意时光来。
　　“今天的那些话是怎么回事？”
　　闭着眼睛，云雀恭弥低声问道。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在说什么事。云雀恭弥不耐地抬眼示意他往楼下看，褐发少年凑到围栏边俯眼，楼下不起眼的角落里，呃，躺着几个人。
　　几个眼生的是一副不良打扮的女生，眼熟的大概就是並盛中比较有名的几个长舌头。三四个风纪委员围在那些似乎失去意识的人体旁边，看样子是在打急救电话。沢田纲吉突然一下就知道了云雀恭弥的意思，他手下的动作无意识地停下来，而黑发少年在他反常的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探询——性格使然，云雀恭弥习惯性的强硬刺得他现下有些久违的手足无措。
　　“只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而已。”
　　没等到沢田纲吉开口，Reborn的声音已经回答了云雀恭弥的问题。黑发少年看着不知从何处现身的黑衣小婴儿，挑了挑眉表现出对这种掩盖般的答案的不屑。“无关紧要？”他的语气微微嘲讽，抬起手，云雀恭弥随意地挥开还靠在脸边的沢田纲吉的手。
　　Reborn的眼神暗了暗，他跳到沢田纲吉的肩上。
　　“倒是你，居然会出手解决这种事情......云雀恭弥。”
　　“他们在群聚。”
　　黑发少年自然无比地开口，面无表情，“群聚者咬杀——你可不要会错意。”
　　“我只是几天没看着而已，並盛居然被那些痞子搞得乌烟瘴气。”他笑，弧度冷然，“所以只是他们自己找死。”
　　翻身坐起，云雀恭弥懒懒散散地站起身。他没再说话，目不斜视地从沢田纲吉的身边走过去。黑色的制服外套灌进风鼓起来，其下笼盖的修长矫健的肢体在褐发少年的视线里一闪而过——沢田纲吉看见他白皙的右手，中指上突出的第二骨节往下。
　　那是银色的指环。
　　少年稍稍瞪大了眼睛。

　　下午第一节课前五分钟沢田纲吉看见山本武斜挎着书包从教室门外进来。
　　少年一向阳光灿烂的俊朗面孔上，此时却是乌云罩顶。这么说或许有些夸大，但是对于山本武来说，这种压抑的表情是很罕见的。沢田纲吉担心地合上书，在山本武落座后转向斜后方看向他：“怎么了？”
　　怎么调整了一上午心情反而比之前还低落了一些的样子。
　　眼中映入那温暖的褐色，山本武的神色终于稍有回暖。黑发少年趴在桌面上，语气疲倦地说：“我今天上午遇到了那个金色头发的人——是叫迪诺吧？他说他是阿纲你的师兄呢。”
　　“啊，的确是。”沢田纲吉点点头。结束了特训云雀恭弥的工作，迪诺应该是要回临时住处了吧，毕竟这次他可以等到指环战结束再回意大利。“迪诺师兄跟你说了什么吗？”
　　山本武抿了抿嘴唇，低声道：“他看见我，主动跟我说话。他说他知道我今天晚上的对手是那个长头发的剑士，他说他是那个剑士曾经的同学。”
　　“他告诉我——‘斯夸罗可以打败所有拥有流派的剑士’。”
　　沢田纲吉皱眉。前世少年时期关于这部分的记忆很是模糊，他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迪诺确实对山本武说过这样的事。
　　黑发少年抬头，“可我是时雨苍燕流的剑士。”

　　“我没再闲逛回了家，跟老爸说了迪诺先生告诉我的事情。”说到这里山本武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老爸那么生气的样子。”
　　“老爸说，时雨苍燕流是无敌的。”
　　他望向沢田纲吉的眼睛。
　　“阿纲，我应该听从谁呢？”

《[家教]择日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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