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可抗拒的Destiny

　　“这种话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Reborn怪异地望了沢田纲吉一眼，语气有些微妙地说，“不过你愿意这么想......”
　　也不错。
　　不想让自己陷在那种奇怪的感觉里，他转开话题改变了气氛。“你已经得到了真半·Vongola指环，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小婴儿压了压帽檐问道，“我知道你对于守护者的人选心里都已经有所考量——接下来就是把指环托付出去，向他们解释一切的时间了。前世你是怎样......”
　　“前世的那种方法我不会用的。”
　　褐发少年的手指抚过呢喃低语的嘴唇，淡淡而执拗地出声道。
　　“利用他们对境况的一无所知，利用他们的好战和热血，利用他们对我的情谊，让他们在对未来连一个清晰认知都没有的情况下被绑缚到我的战车上？那跟把他们当作工具有什么不同。”
　　Reborn噎了一下。前世的沢田纲吉是用了这样的手段？
　　听起来似乎是自己的风格......
　　“那你打算怎么办？”轻咳一声，Reborn打消了提出自己看法的念头，直接地向沢田纲吉询问着。
　　“我会亲手，把每一个指环，交到他们每一个人手上。”少年的声线低下去，“虽然至今为止我一直认为他们会像前世一样仍旧作为我的守护者，我也不想承认除了他们以外的人成为Vongola十代首领的守护者......但是，我不能不考虑，如果他们中有人拒绝我，我该怎么做。”
　　“所以说，”Reborn轻轻地跳到沢田纲吉的肩膀上去，“你是打算把一切摊开了告诉他们，由他们自己决定，去留？”他坐下来，看着窗外问道。
　　“没错，这一次，我会把所有的利害关系都跟他们说清楚——就算夸大一些也无所谓。如果他们拒绝的话，那么我绝不勉强。”
　　“如果他们拒绝了，你就要更换守护者人选？”
　　沢田纲吉默然片刻，摸了摸自己空空的指节：“是的。”

　　午餐时间下楼的沢田纲吉显得略微无奈地面对着睡了一地一沙发的大小醉鬼。“真是的。”
　　小声抱怨着捡起一路滚到自己脚边的几个空易拉罐，搬动沢田家光横伸出来的碍事的一条腿时，褐发少年的神情却是与语气全然相反的柔和。
　　Reborn刚想调侃一下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口是心非了，玄关处便响起门铃的声音。
　　“给出选择的时候到了啊。”
　　少年轻声说道。

　　“十代目好些了吗？”
　　“阿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打开门，眼前正如他所想，是趁着午休时间跑来看他的两个少年。
　　沢田纲吉侧开身子，让两个一脸关切的好友进来，同时客厅里一片狼藉的景象也就展露在两人面前。狱寺隼人和山本武满脸呆滞的表情......望着躺在沙发上，一身酒气睡得四仰八叉的男人。
　　“十代目，这个......”
　　“阿纲这是谁啊？”
　　少年无奈地扶额，耸了耸肩道：“我爸爸。”
　　“......”
　　银发少年的目光几乎已经凝住不会动了：“十代目......的父亲大人原来还健在吗......”
　　原本温和的脸上淡然的神情一瞬间差点挂不住。
　　沢田纲吉扫了扫眼前两位好友瞠目结舌的样子，深感丢人地走到沙发边上，满是怨气地把沢田家光从沙发上推了下去：“快起来！你这个一直不见人影一回来就找麻烦的家伙！”
　　“啊！啊......”迷迷糊糊醒来，醉眼朦胧地看看沢田纲吉，沢田家光露出一个有点讨好的笑容。但在看到一旁有点局促地站着的两个少年时，他却稍稍敛起了傻爸爸的白痴表情，眼底掠过一丝精光，“是阿纲的朋友来家里玩了吗？”
　　“算是吧，他们是来看我的。”简短地交待道，沢田纲吉没打算在沢田家光面前详细地解释一番，他相信，以沢田家光的能力，他的谋划眼前的男人是差不多能猜到的。
　　坐起身，刚刚还满脸醉意的男人一下子就变得精神十足起来：“那我就不打扰阿纲你跟朋友一起玩啦！奈奈那里肯定还有很多事要我帮忙做，我现在就去！”
　　说着，在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震惊的目光，和沢田纲吉与Reborn了然的视线中，沢田家光一鼓作气捞起了所有瘫在地上的小孩子们还有巴吉尔消失在了楼上。
　　“在为你铺路这方面，这家伙敏锐得还真不像个傻瓜啊。”Reborn玩味地注视着沢田家光一骑绝尘。
　　......Reborn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在其他方面他就是个傻瓜了对吧。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也笑起来。

　　“跟我来吧。”
　　看着沢田家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沢田纲吉招了招手，示意两个好友跟随自己上楼。他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顺从地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去。
　　“怎么了，阿纲？”察觉到气氛变得莫名凝滞，山本武有些不安地看着褐发少年拿起床上的盒子，狱寺隼人没说话，但银发少年的神色也慢慢显露紧张。沢田纲吉郑重地打开那只样式古典精巧的容器，取出半枚看上去相当古朴贵重的指环，戴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他展开自己的手掌，仔细而怀念地观赏了那久违的大空指环一会儿。
　　Reborn注视着那张侧脸，他感受到那微垂的睫羽下流露出的喜悦与......哀恨。
　　“阿武，隼人，我接下来要跟你们说一件很重要的事。”褐发少年温声道，然而无论谁都能够从中听出那一分不容忽视的严肃。
　　“说完之后，将由你们来做一个选择。”
　　他的目光轻柔掠过，扫过狱寺隼人却着重落在了山本武的身上。
　　“我希望你们务必不要轻率......不论怎样，请忠实于自己的心愿。”
　　“而不管你们最终的决定是什么，你们永远都是我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伙伴——关于这一点，我会以Vongola的名誉，以及沢田纲吉本人的灵魂和荣耀起誓。”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前天被那个男人抢走的东西——是隶属于我的家族，Vongola的珍贵物品，Vongola指环。”
　　放松身体坐在床沿，沢田纲吉不紧不慢地开始细细叙述。“也就是，Vongola继承者身份的证明。”
　　他扬起手晃了晃，“不过那是假的。”
　　狱寺隼人有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那么真的......”
　　“如你所见，在我这里——不，目前为止，确切地说，只是有一半在我这里。”褐发少年摩挲着手指上的大空指环，“Vongola指环一共7枚，是Vongola家族中代代传承的重要物品。平常分为两半，一直以来都是分别由家族首领和门外顾问保管——在继承仪式上双方会将两套不完整的Vongola指环合为一套7枚完整的Vongola指环，授予7位共同认定的继承者，也就是新一任的家族首领以及他所选择的6位守护者。”
　　“然而这一次情况特殊。家族首领——Vongola九代目，与门外顾问——也就是我的父亲沢田家光，他们所认定的继承者并不相同。所以两套半·Vongola指环被授予了不同的两组继承者。”沢田纲吉停顿了一下，“前天你们见到的那个长发剑士，是Vongola下属特殊暗杀部队Varia的作战队长，斯贝尔比斯夸罗。而除我之外，另一位Vongola十代首领候选人，也就是九代目所认定的那位继承者，就是Varia的现任首领，Xanxus。”
　　“——所以，前天的那个人本身是为了夺取阿纲你手中的这一半真的指环而来？”山本武神情微动，接口道。
　　“没错......而且不光是斯夸罗，我想，整个Varia应该都已经蓄势待发了。”
　　少年轻扬唇角，“作为悖逆命运之人，他们想要用我的血，为异端正名。”

　　“Vongola指环只能属于十代目。”
　　在沢田纲吉的结语后经过短暂的沉默时间，室内寂静的氛围被狱寺隼人理所当然的坚定话语声打破。“Vongola也只能属于十代目。”仿佛信仰着什么不容动摇的真理，银发少年看着眼前褐发少年的眼睛，轻松地说出信任的话来，“所有觊觎十代目所有物的人，都不可能如愿的。”
　　真是盲目的忠诚。沢田纲吉想着。无奈的同时，他不得不说自己已经被感动。狱寺隼人不管在什么时候总是把他放在第一顺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至理名言，哪怕搞不清楚自身所处的状况也会首先选择追随他而不带任何犹豫。
　　人生中会有多少这样可以不问缘由地为你去生去死的人呢？
　　他缓和语气，“虽然很谢谢隼人你说出这样的话，但我还是不得不警告你们——Varia是非常恐怖的对手。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拥有与斯夸罗几乎同级别的战力。斯夸罗的强大我想你们已经有了深刻记忆了不是吗？我不能不告诉你们的一点，就是如果我们现在正面抗衡他们，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即使那样，我也会尽我的一切为十代目战斗。”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狱寺隼人就紧接着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说出独属于他的执拗话语。
　　“就算是死，我也一定会维护十代目的荣光！”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允许你们玷污十代目的荣光。
　　前世那个人死战前的最后宣言言犹在耳。
　　呐，狱寺隼人......不管经历多久的时光，你果然永远都是一样。

　　沢田纲吉停下手中摩挲的动作，再一次打开了那个盒子。
　　他从里面取出半枚指环——跟他手上的半枚款式相似，不过戒面花纹有着比较明显的区别。他握紧那小小的金属物，然后将手伸到狱寺隼人的面前摊开：“那么，我正式地询问你。隼人，你愿意成为我的岚之守护者，作为我的左膀右臂，追随我，与我共享荣耀吗？”
　　狱寺隼人明显地愣住了。他似乎从没想到过这个场景一样......他似乎没想过他有资格成为守护者的一员。这一点让Reborn都不由得感到惊异，在这之前明明说了那么多效忠的话不是吗，他却不是怀着想要成为守护者的心情......？
　　——那家伙是怀着怎样的自卑感，却又义无返顾地决定为沢田纲吉奉上生命的啊。
　　“十、十代目......”银发少年看着眼前白皙掌心上静卧的半枚指环，脸上居然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软弱的表情，“这个是，是给我的吗？”
　　“你相信......我可以胜任这个角色吗？”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眼前这个事实——沢田纲吉将Vongola岚之指环托付于他的事实。狱寺隼人抬起自己的手，他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没关系。沢田纲吉暖褐色的眼睛注视着他，清晰地向他传达着鼓励的温和情绪。他把那半枚指环从那掌心中拿起，牢牢地攥在了手里。
　　“我......绝对不会辜负十代目的期望的。”
　　一改往常激昂的状态这句话他以从未有过的低沉语气说出，沢田纲吉听出其中沉巍如山岳的坚定忠诚。他抬起手想要拍拍面前少年的肩，动作却因了突然插入的话语声而停顿。
　　“阿纲，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家教]择日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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