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可抗拒的Destiny

　　“......Kufufufu，现在想到求和，总觉得动机不纯呢。”
　　继沢田纲吉抛出问题之后，很是冷场了几分钟。然后，六道骸摆出一如往常的厌憎神色撇嘴说道。对于厌恶着肮脏的黑手党的六道骸而言，他更希望沢田纲吉不要理会那些卑劣的家伙们的乞求，在实力允许的情况下，一路将那些蝼蚁碾压至渣就好。但他也只能模糊不明地说着旁敲侧击的话——他并不想以自己的意志影响到沢田纲吉的判断，在这种状况下，首领的选择可是至关重要的。
　　“还是不要接受的好。”山本武双手十指交叠，斟酌着道，“我们没必要在占据绝对上风的时候给他们留下苟延残喘的机会。阿纲，我们已经花了六年的时间......”
　　云雀恭弥抱臂冷冷地扫了众人一圈：“比起放他们一马，我更想要把他们全部咬杀。”黑发青年垂眼，眉宇间更见凌厉，“他们有什么资格说求和的话？”
　　都是“不接受”的意见。坐在沢田纲吉左手第一位，会议开始一直没有说话的Reborn沉吟着。他不着痕迹地瞥了褐发少年一眼，那个人淡淡地笑着，似乎在认真地等待所有人都说出自己的想法。Reborn有些玩味地笑了，他坐得端正，无意参与到讨论中去。
　　和他同样沉默的还有坐在沢田纲吉右手第一位的狱寺隼人。
　　银发青年看着众人讨论的场景显得有点愣愣的。他微微拧眉，好像在回想着什么。
　　褐发少年将目光投向Varia时，Xanxus看着他的眼睛很久。斯夸罗犹豫的样子让沢田纲吉相信有一些话在Xanxus没表态之前Varia任何一个人都是不会说的。“Xanxus，你不想说些什么吗？”他轻轻地抵弄着指尖，低声诱哄般说，“你也算是，相当了解我性格的人吧？”
　　猩红眼眸的男人似乎不屑地扯平了嘴角，然而面上露出的却又是明显受用的表情，对褐发少年故意的顺毛语气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了既不齿又被取悦的态度。
　　“如果让我来选的话，我更想一鼓作气做掉那些垃圾。”
　　Xanxus沙哑的声音透出浓浓的杀意。
　　“但是我要说......十年后的你每次在我们执行清剿任务之前都会特别嘱咐我们不要做绝。”
　　“如果伊费尔的蠢货们脑子里产生了可以‘求和’的错觉的话——那一定都是十年后的你蓄意引导的结果。我同意你的看法，十年后的你的确有所谋划。”
　　似乎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沢田纲吉的手指愉快地弹动了几下。“果然......十年后的我应该更倾向于接受吧。”少年安抚地望望听了他说的话显得有几分不安的守护者们，“听到你们全都劝说我不要接受的时候我就已经有预感了......你们都知道如果是十年后的我肯定会接受的。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考虑，确实，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拒绝伊费尔他们的请求才是对Vongola更有利的......可是我总觉得我当初选择跟伊费尔杠上一定有除了扩张话语权以外的特殊目的。”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
　　“不然我没必要选择从伊费尔下手......太冒险了。Vongola当初的实力仅仅只是略胜伊费尔一筹而已，虽然有加百罗涅和杰索助手，但伊费尔本身也有很多实力不菲的附庸。统治里世界用不着这么心急，所以除非我对伊费尔家族有......”
　　突然想到什么，他停下来。少年的眼垂下，脸色略略黯淡。
　　而狱寺隼人在这时恍然出声：“十代目——我想起来了。十年后的你之前跟我说过，如果十年前的你来到这里......关于伊费尔家族的问题，他在首领办公室里给你留了东西。”
　　“什么东西？”沢田纲吉怔了怔，尔后稍微急切地问。
　　银发青年摇摇头，神色困惑：“他没有说。”
　　“他只说，如果你看到了那些东西，你就会知道现在一切局面的来龙去脉了......”

　　沢田纲吉没有想过找自己的东西也会找一夜。
　　散去会议之后他把自己关进了首领办公室拒绝任何人的打扰。书架上的书被他全部挪出来，置物柜里面的零散文件也是一份份检视后放到一边，保险柜，小型衣帽间，所有他目前的思维能够想到的藏匿物体的地方他全都耐心地造访了一遍——一无所获。
　　他不得不承认，即便十年前的他已经是个成熟的首领，新一轮的十年时光对他的脑回路影响还是很大的。
　　起码变得更会藏东西了。
　　对真相的执念让他完全把睡觉抛到了一边。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首领办公室外却有一群人因为担忧陪着他失眠着。
　　十年后沢田纲吉的作息在坐稳首领的位置之后已经很规律了，基本上没有熬过夜。并非有人要求他，仅仅是他认为良好的睡眠能够让他的头脑保持绝对的清醒而已。那样的沢田纲吉理智得无懈可击，甚至连让人担忧的余地都没有，那无疑是令一众爱慕着他的家伙们感到挫败的。
　　他们不能说那样的沢田纲吉不好，那样的沢田纲吉应该说好过头了。他的存在近乎完美，没有留给任何人保护他，担心他，爱护他的可能。
　　所以这种久违的，为沢田纲吉的性情之举操心的感觉......还真是让人心里复杂呢。

　　“到底会藏在哪里......”
　　喃喃自语着，褐发少年平淡的脸上也不禁出现了一抹焦躁。眼见得夜色将尽了，他也快要把首领办公室掘地三尺——然而就是找不到，哪怕一张疑似讯息的碎纸片都没有。踮着脚他连书橱置物柜等等地方犄角旮旯的灰都拿手指擦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找到，这不能不让他感到烦躁不安。
　　肯定还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
　　沢田纲吉停下来，站在房间中央的地方，冷静了情绪环顾四周。周围是被他搜看得清洁溜溜的杂乱景象，他可以确定没有藏留，那么还有什么是被忽略掉的呢？
　　目光掠过挂在首领办公桌后面的墙上，那幅半米多高的油画时，他似乎悟了。
　　那是一幅人物画。
　　画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半身像，他穿着剪裁贴合的黑色西装，略长的褐色发丝柔顺地垂落在那并不算宽阔的肩膀上。带着微笑神色的脸，白皙的肤色，微垂的眼帘，暖褐色的瞳孔蒙了一层光亮的色彩，显得莹莹发亮。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
　　Vongola十代首领，沢田纲吉。
　　来到未来，这幅画他已经看过太多遍了。但是此刻，沢田纲吉望着这幅画的心情又是不同的。他抿着唇，小心地将手覆上那铜色沉重的边框，微微用力......一小块边角就被他拆了下来。
　　下面是一个非常微小的嵌入式保险箱，指纹虹膜双重扫描，最后一道关卡是28位密码
　　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斯帕纳的设计。褐发少年看着保险箱右下角的一个扳手烙印，笑了。

　　E.R.A.N.O.S.T.R.A.O.R.A.I.N.C.I.S.A.S.U.L.L.A.N.E.L.L.O.
　　E＇ra nostra ora incisa sull＇anello.在指环上铭刻我们的光阴。
　　沢田纲吉倒不是很意外十年后的自己会选择这句话作为一串长密码。毕竟Giotto是深深影响着他的人，而这又是Giotto最影响他的一句话。
　　终于打开了那个精巧的小箱子，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将里面不厚不薄的一沓纸抽了出来。

　　[致年轻的我，
　　如果你看到了这些讯息，那么这就是你应该知道自己在未来十年间谋划了什么的时候了。
　　我依旧记得自己十年前的想法，所以我肯定，你应该也能够体会到我想要完全掌控里世界，给他们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的迫切心情吧。没错，我决定与伊费尔开战最主要的理由当然是除掉最大的威胁与不稳定因素，里世界只需要一个王者，而不是多足鼎立。
　　为了我，不，我们所爱着的一切。Vongola必须是那个唯一。
　　我相信你一定会疑惑，因为拿伊费尔开刀并不是最好的方案。成功了固然可喜，然而稍有不慎，一旦失败，后果也是相当惨重的。“我应该可以想出更好的方案”——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对吧？比如慢慢地由下自上，先抹去一些小的不安定分子，逐渐蚕食四大家族的势力，温水煮青蛙将他们一点点磨去脾气，臣服在Vongola的威严之下。
　　磨到伊费尔投降，是一个比消灭伊费尔更好的，收拢权力的方式。
　　但是我有我自己的理由......你应该也是有所觉悟的——关于我为什么选择了强硬的，不太符合我固有手段的道路，而不是我所擅长的循序渐进。
　　......

　　褐发少年神色未变，仔仔细细地将那封信从头读到了尾。
　　他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的样子。事实上，十年后的沢田纲吉给出的解释，与他本身脑海中产生的解释相差无几。
　　——为了昆洛涅塔。
　　是为了昆洛涅塔......他才会对伊费尔家族毫不犹豫地，兵戈相见。
　　是为了那时他在昆洛涅塔的灵前发下的带血的誓言......他才会坚持着，一定要让伊费尔家族付出代价。

　　......
　　伊费尔的求和是必然的结果，我花费了那么长时间的努力，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接受他们的求和——具体条件让专门负责外交谈判的家伙们去拟定。
　　而我只有唯一的，也是必须完成的要求。
　　伊费尔家族必须交出他们的第二继承人拉法埃洛——请将他在昆洛涅塔的墓前斩首。
　　用他的血洗刷昆洛涅塔所受的屈辱......他曾经让昆洛涅塔身首分离地回来，那么，我也要让他身首分离地上路。

　　沢田纲吉，Cielo·Vongola
　　字]

《[家教]择日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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