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可抗拒的Destiny

　　——这是......第一次吗？
　　——呃，从各种层面上来说......都不是了吧。
　　云雀恭弥每每在脑海中回忆自己跟沢田纲吉之间的事情的时候，都会带点刻意地不去想他第一次亲吻到那个人之后跟那个人的对话。
　　他知道自己是个有着不小的占有欲的家伙，跟爱得卑微的狱寺隼人和无所谓的六道骸不一样，跟因为投入太晚而不敢有所求的山本武和笹川了平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作为传统的日本少年他多多少少是有那么点处女情结的，所以他会想要得到所爱之人尽可能多的第一次......显然遇到沢田纲吉之后这种纯情少年的思维模式完全就白瞎了。尽管不想承认，那时候他的确因为那沢田纲吉不是的初吻而小小地郁闷了一路。
　　......重点是沢田纲吉不是可他是。
　　然而那是在知道了狱寺隼人的事情之后才发生的亲吻，于是即便是郁闷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不管说多少理由，他们的定位都更像是插在狱寺隼人和沢田纲吉两个人之间的第N者。他们以为沢田纲吉的所有第一次都是给了狱寺隼人的，这本来是件很招仇恨的事，但是对狱寺隼人他们却根本没办法生出仇恨报复的心理。
　　那家伙因为喜欢沢田纲吉而受尽煎熬，他打开了局面，却由于Reborn的阻挠而丧尽先机。他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如此之低，他对沢田纲吉一无所求地奉献着——作为情敌他们不可能亲近他。可是即使作为情敌他们也无法过于敌视他。
　　所以虽然心中有个疙瘩，云雀恭弥考虑到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的关系，也就那么放下了。
　　但是，现在。
　　看看他都听到了什么？

　　Varia归来，按惯例会有一次会议。
　　反正今天迟早是要集结的，云雀恭弥想着这个点沢田纲吉应该会在餐厅，于是舍弃了自家基地的和式早餐踱过来想......看看他？这是个很文艺的想法，跟云雀恭弥一贯凶悍直接的画风确实不太符合。但是说实话，他的心里真的只是那样想着。
　　看看沢田纲吉。看看他微笑着的样子。
　　很多时候他想起沢田纲吉，心里都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而已。
　　还没进门就听见蓝波大吵大闹的声音，这让他并不愉快。那头蠢牛对沢田纲吉的心思他们都知道，虽然那家伙是唯一一个被明确拒绝了的人，可是沢田纲吉对那家伙的宠爱和容忍那绝对是有目共睹，甚至到了经常会引起他们嫉妒的地步。鬼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沢田纲吉就被他得逞。
　　“咬杀他”——就借着这个机会。云雀恭弥非常认真地想，如果这一次蓝波真的惹怒了沢田纲吉，他会很乐意送那头蠢牛去感受一下死者生活。
　　然后他居然听到......沢田纲吉的初吻，是那头蠢牛的。
　　不是狱寺隼人，也不是他，不是他认为更有可能的任何一个人。
　　是那头现在连入场资格都还没有拿到的蠢牛的。

　　看到黑发青年带着请示意味向自己扫来的一眼，褐发少年又看了看一旁的蓝波已经快变成蛋花哭的脸。“云雀学长......注意程度。”揉了揉额角，他微笑道，“拜托一定要掌握好分寸，毕竟我还是需要雷之守护者的......”
　　“哼。”云雀恭弥勾勾唇角，冷哼了一声，大概表达了知道的意思。他上前，伸手一捞便拽住了一脸惊恐向后退却着的蓝波的衣领。
　　“对了，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也是直到云雀恭弥开口问，蓝波才注意到眼前少年颈上薄薄的一层绷带。
　　他愣了下，忽然觉得气闷。虽然一直想要证明自己已经是大人，已经有资格参与那些争夺里去，可是......他果然还是差得远吧。
　　不能像那些家伙一样及时地发现沢田纲吉的痛苦、难过、忧虑，只是一味地向那个人索求着宠爱，自傲于自己得到的，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想过要付出什么。
　　还差得远......
　　“只是一点小事。”褐发少年表现出不想继续被追问的样子。云雀恭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你要保护好自己。”这样说着，黑发青年转过身要离开餐厅——手里拽着蓝波的领子。
　　从自我埋怨的思绪中惊醒，卷发少年瞬间握拳坚定下了“还要继续努力”的信念。但是！现在！更重要的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呜哇哇哇——纲吉——纲——吉——”
　　完全不顾及卷发少年拼命的扭动挣扎，黑发青年慢慢地拖着他向餐厅门外走去......步伐从容。
　　“救——命——啊——纲吉！纲吉——！我错了——我错啦呜呜呜......”
　　餐厅门打开又关上。随着一声清晰的沉闷敲击，世界清净了。
　　“咳。”
　　沢田纲吉慢条斯理地饮尽杯中剩下的茶水，咂了咂，意犹未尽地放下杯子。
　　嗯。这种茶气味很好，下午还是喝这个吧。

　　Vongola全体例行会议。
　　Varia在这样的会议上永远是姗姗来迟的一方。Xanxus半阖着眼入座，看上去像是还没睡醒。沢田纲吉的目光掠过Xanxus身后偏着头不怎么看他的斯夸罗，笑笑，然后落在笑嘻嘻入座的贝尔身上。金发青年像是没骨头一样懒懒地瘫在椅子上，敞开的制服外套下没再穿别的衣物，从肋下到腰间，厚厚地缠着一层绷带。冷眼看着他那样的装扮，坐在沢田纲吉左手第二座的六道骸冷笑了一下，动动嘴想说什么。褐发少年小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追究。
　　烧伤是很疼的......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还好。
　　发现自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开始为罪魁祸首担忧，沢田纲吉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里哀叹一声。自己这种熊孩子保父的心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除啊。
　　“Boss的Boss——”
　　懒散的拉长声调，这么奇怪的称呼就算不看脸也知道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褐发少年循声望向坐在贝尔对面头上还插着三四把小刀的青发少年，即便在受着那样生命威胁的情况下还一脸木然地叼着一片吐司的弗兰成功地让他的唇角小幅度地抽搐了两下。“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吗——明明以前早退也没有关系的，但是今天Me向长毛队长请假被毫不留情地教训了呢......”
　　“Voi——臭小子你在说什么！”感觉像是被家丑外扬了斯夸罗恨恨地在弗兰头上来了一手刀，少年“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贝尔似乎想要凑热闹再往弗兰头上扔一刀，下一秒，就在沢田纲吉颇为不忍的目光中被因为吵吵闹闹清醒了的Xanxus抡墙了。
　　Xanxus清醒的瞬间，Varia一片死寂。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啊。

　　“你说是关于伊费尔那群渣滓的事情......我才来的。”
　　猩红眼眸的男人姿态傲慢地开口道。
　　“伊费尔他们又闹出什么事了？”斯夸罗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能理解，“我们不是刚刚完成第五阶段的清剿吗——很顺利，这一点我写在任务报告里了。他们现在的主要力量只剩下第一分部和第二分部了，短时间之内绝对掀不起风浪......”
　　没错，Varia刚刚结束的任务就是清缴伊费尔家族第三分部。

　　Vongola与伊费尔之间的战争仔细算算，断断续续已经持续了六年。
　　起因大概是Vongola年轻的十代首领上位三年表现平庸，以至于让原本被Vongola压制的里世界第二大黑手党家族伊费尔蠢蠢欲动。但仅仅是蠢蠢欲动并不代表着什么，暗中觊觎Vongola地位的家族不只有伊费尔一个，他们窥伺Vongola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就算坐在那个王座上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Vongola也不是可以随意轻视的......他们都懂得分寸，维持着那个平衡，等待庞然大物终究无力为继的那一天。
　　可是从六年前开始，变化就悄悄地发生了。
　　伊费尔家族与Vongola之间的摩擦突然就变得激烈而明显起来，两个家族的下属成员们甚至一改表面上和气相处的局面，每次相遇都显得剑拔弩张。Vongola表现出退让的姿态，年轻的十代首领甚至很有几分胆小怕事地刻意收拢起自己的势力，在黑手党聚会上也对伊费尔的首领做出了讨好的样子。所有人都以为Vongola的精神没落了——掌控着它的主人没有斗志，没有骄傲，有的只是一开始的色厉内荏和之后的懦弱谄媚......完全的小人。伊费尔的动作大起来，慢慢地，从试探演变成明目张胆，从侵吞联合生意中Vongola的分成，直到后来随意占领Vongola的辖区。
　　正当所有家族都以为这是一场分食盛宴的序幕时，异变陡生。
　　Vongola的年轻首领突然冲着黑暗中的鬣狗们露出了属于雄狮的獠牙。Vongola紧缩的势力一夕反扑，令措手不及的侵犯者们损失惨重。Vongola同盟家族之首加百罗涅同时展露出预谋良久的战斗姿态，而中立家族之首，凭借强大的高端战力和科技战备在里世界稳稳立足的新兴家族杰索，也在一夜之间撕去“中立势力”的标签，飘扬起了“Vongola同盟家族”的旗帜。无人怀疑两大古老家族与第一新兴家族的联合实力足以碾压一切宵小之辈——事实是也没人能够怀疑。
　　局势逆转。先前与Vongola对立最为彻底的伊费尔家族在这场精彩的反扑之战中首当其冲。如同飓风过境，伊费尔辖下一应产业尽皆萧条。侵吞之地被占回，侵吞之财被Vongola用产业折算，他们到手的一切都不得不吐出，甚至连本身拥有的部分也被剥夺。
　　伊费尔首领最终向复仇者监狱求援，以“Vongola首领影响里世界平衡”的名头。
　　“尊敬的伊费尔阁下，在您对Vongola为所欲为的时候，您是否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呢？”
　　面对质询，笑意温和的褐发青年在那时，仅仅只说了两句话。
　　“您害怕我威胁到您的生命，那么在您漠视着那些微不足道的下属的生命的时候......您是否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呢？”
　　质询次日，Vongola宣布休战。
　　然而蚕食是逐步的。

　　“他们的确已经无力掀起风浪。”
　　褐发少年蹭蹭脸颊，抿唇笑道：“所以他们送来消息......不论我们提出什么条件，他们都愿意满足，只要允许他们求和。”
　　“然而我想，这场战争由我策划的痕迹实在太过明显了——十年后的我对这场战争一定有着什么特殊的考量。我并不能完全还原十年后的我的想法，即使我们的思维模式是一样的。我拿不准我是不是应该接受他们的求和......”
　　沢田纲吉微微前倾了身体，目光依次扫过守护者们和Varia全员。
　　“我想你们比我更了解十年后的我，所以我想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接受，还是不接受？”
　　“你们印象中的十年后的我，会做什么选择呢？”

《[家教]择日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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