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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爱的毁灭
事情居然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原来的大少爷竟然狼狈不堪,昔日的落难女竟然摇身变成了千金大小姐。
青儿尽心尽力照顾着夫人,天天为她端水端药,照顾得非常体贴入微,令白玉天十分感激。他对青儿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现在一无所有,我什么都不能给你。”青儿正色说,“我并不希罕金银财宝,我只想要你的真情。”白玉天苦笑一下说,“怕是我连这个也不能给你,我劝你还是早日离开我吧,比我好的男人有的是,我配不上你的。”青儿固执地说,“不行,只要你还没娶妻我就有希望,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白玉天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他现在也确实离不开青儿。他白天要去书院教书,母亲卧病在床,的确需要人照顾。他一方面担心母亲的病,一方面担心采儿,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他现在也无力去打听她的下落了,他自己勉强糊口度日,实在没有能力做别的事情了。
这天青儿正在给夫人喂饭,采儿忽然走了进来,两人都大吃一惊,几乎同时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得知采儿就是五夫人的女儿,青儿也觉得意外。五夫人得知眼前的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忍不住抱住女儿失声痛哭。采儿冷冷地推开她,说道,“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为什么当年要抛弃我?”五夫人哭着说,“都是我年轻时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这些年来我天天牵肠挂肚地想着你,我到处寻找你,又不敢太张扬,怕事情传扬出去。我这些年过得也很痛苦呀。”采儿冷冷一笑,“是吗?不过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只是你知道我爹爹是在哪把我找回来的吗?”
知道了采儿的遭遇,五夫人羞愧难当,泪如雨下,她很后悔自己当年贪图富贵,丢弃了亲生女儿。可是事以至此,如何挽回呢?采儿平静地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好了,我也不会认你这个母亲的。不过听说你卧病在床,我爹爹与心不忍,让我给你送些银两去看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青儿追了出来,问道,“你知道白公子在打听你的下落吗?他很惦记你。”采儿点点头,说“我听下人说了。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好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和你抢白公子的。我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青儿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她想了想还是郑重告诉采儿,虽然她知道白公子心里只有采儿,但是她不能放弃他。她告诉采儿,她是天上的神仙,因为犯了错被贬人间。因为只有他们俩个终成眷属,她才有机会重回天庭,如果错过了,她可能要永远在人间飘零了。采儿表示一定会成全她的。
得知采儿原来是白家大小姐,白玉天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找到了采儿的下落,而且采儿现在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忧的是他现在沦落到如此地步,一个贫穷的教书先生,还有个卧病在床的母亲,怎么能配得上采儿了呢?对了,母亲,这也是采儿的母亲呀。也许采儿会原谅母亲,回到她身边的,对,采儿心地善良,不会真的不要母亲的。再说,他也相信采儿决不是嫌贫爱富的那种人。
于是白玉天鼓起勇气约了采儿在城郊的百花亭相见。没想到,他日思夜想的采儿竟然对他很冷淡,采儿告诉他,她已经劝父亲同意接回母亲了,还有,她下个月初六就要与师兄成婚了,希望他不要再来打扰她。最后,采儿郑重地告诉他,青儿是个好姑娘,希望他能好好地对待青儿,希望他们能够幸福。
从百花亭回来,白玉天感到茫然不知所措。天天以酒代茶,喝得烂醉如泥。青儿怎么劝都无济于事。算算日子,明天就是初六了,是采儿大婚的日子了。白玉天又喝和烂醉,他拉着青儿的手连声叫采儿,青儿无奈,拿起一盆凉水浇在白玉天的头上,大叫道:“你醒醒吧,采儿明天就要嫁人了,你要么就死了这条心,要么就去为自己去做最后的争取。”白玉天好象一下子就浇清醒了,他请求青儿替他约采儿黄昏时分在百花亭见面。
青儿从白府回来,见到白玉天正坐在桌子边望着一个纸包发呆。“这是什么呀?”“砒霜。”青儿大惊,伸手想去拿,被白玉天挡住。“白公子,你弄这个要做什么?”“如果我得不到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毁灭它。”“不行,你要做牢的!再说,采儿是个好姑娘,你不能这样做。”白玉天笑了一下,“是吗?你也认为她是个好姑娘?连你都这样想,你叫我如何放得下她?我根本没办法放得下,我心里只有她!”
最后一句话让青儿心中一震,是呀,白玉天的心中只有采儿,如果采儿死了,也许他慢慢会忘记她的。也许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得到白公子的爱。所以,白玉天去百花亭赴约时,她并没有阻拦。为了自己的爱情,只有自私一次了。
白公子走了,青儿感受到越来越坐立不安,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采儿为了自己甘愿放弃白公子,怎么忍心害死她呀?又一想,又不是自己害她的,听天由命吧。青儿几次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到底应不应该去阻止白公子呢?青儿想得头都疼了,眼看太阳渐渐落山,她在也忍不住了,冲出门外,直奔百花亭。她要去阻止白公子,她不能为了自己而害了采儿的性命。
百花亭里,采儿最后对白玉天说,“不行,我意已决,你还是回去吧。好好对青儿,她是难得的好姑娘。我们如果有缘,只能来生在一起了。”白玉天无奈地说,“那么我们最后喝一杯酒吧,喝完之后,我们就各走各的路。”两人刚举起杯,正要喝,青儿冲过来,喊着“采儿别喝,酒里有毒!”采儿一愣,青儿已经到了跟前,一把夺下采儿的杯子。白玉天却不露声色地只顾去喝自己的那杯酒。采儿忽然醒悟过来,劈手夺下白玉天的杯子,可是他已经喝下了大半杯了。
青儿也醒悟过来,可是已经太晚了,她和采儿几乎同时叫起来,“你为什么这样做?”白玉天苦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呀,我心里只有采儿。我只想要采儿,得不到的我只能毁灭,可是我怎么能舍得伤害我心爱的人呀?我只能毁灭我自己。”原来他根本没有在采儿的杯中下毒,他只是把砒霜放到了自己的杯中。
剧毒开始在他体内发作了,他开始痛苦地挣扎,但是他还是对采儿挤出一个微笑说道,“你说过了,来生有缘会和我在一起,可不能反悔哟!今生我不能照顾你了,希望你和你师兄能幸福。”采儿哭起来,“其实我是喜欢你的,我并没有和师兄订婚,我是骗你的!我想青儿姑娘比我好得多,只有她才配得上你,我以为你们在一起会幸福,我是想成全你们呀。”青儿也哭泣起来,“都是我不好,害了你们--白公子你要挺住,我这就去找大夫。”白玉天拉住青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去了,他艰难地说,“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我实在不能爱你,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我只能说对不起,希望你能找到真心爱你的人。还有,以后你和采儿要互相照顾,我不能陪在你们身边了。。。”他忽然叫起来,“采儿,不要呀!”原来采儿趁他和青儿说话时把刚才剩下的半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青儿伸手想去抢杯子,可是已经晚了。采儿倒在白玉天怀里,白玉天点着她的额头说,你这个小傻瓜呀,为什么要喝?”采儿说,“都是我害了你,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我陪你一起走。”
撕心裂肺地痛让青儿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她知道,又一次机会从她身边失去了。青儿后悔莫及,由于自己的一丝私心,没能及时阻止,事情才有此结局。她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得不到相爱的人,她可能要永远在人间流浪了。不过青儿也想通了,与其象这次这样害人害已,倒不如干脆在人间流浪,她不想再为自己争取了。她要为这次的失误付出代价。于是青儿来到人迹罕至的清凉山,在清心庵住了下来,天天潜心修行,不再想回龙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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