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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189.
我们孝心满满的小双足飞龙每天一边照料着卧床养伤的父亲，一边和父亲一起处理多佛大营的庶务。虽然说趁着斯莱特林伯爵被父亲压死的机会，组织一场乘胜追击这件事，说起来是千头万绪，但是对于我们在庶务方面有长才的马尔福父子来说，还算应付得过去。真正让德拉科忧心的，还是父亲的伤势。
德拉科眼见着父亲折断的肋骨在两天之内长好，腿骨和胯骨在三天之内复原，近乎完全失去原形的左臂也在一周之内重生，摔坏的内脏也渐渐没什么大事了，可里德尔那个可恶的家伙的“阿瓦达索命”所带来的后遗症，却仍然照旧。
像什么写着写着字胳膊就突然不听使唤地落下来，或是下床走路的时候忽然摔倒之类的“小事”，在德拉科眼里已经算不得什么了。真正让我们的小双足飞龙时刻忧心的，还是那些更加危险的情况：父亲靠在床上喝汤的时候，突然完全失去了知觉，结果热汤呛进了气管，要不是教父动作及时，德拉科不敢想象会出什么事情；父亲跨进澡盆的时候，忽然四肢失去控制，俯身栽进了澡盆，幸亏布林吉及时把父亲从澡盆里边捞出来，才没有让父亲继续呛水。
一想到父亲可能会出事的种种情形，我们刚刚正式接受了纳威的正式效忠的小双足飞龙就担忧得只想盘起身子来咬自己的尾巴尖。但在外边的时候，德拉科顾忌着自己已经成了人家的领主了，需要自重身份，所以不敢再露出小孩子的做派；而在帐篷里的时候，德拉科又不愿意让父亲和教父忧心，每每也得装出个大人的样子来。这两下夹攻起来，我们的小双足飞龙郁闷得都想要撞墙了。
这天早上天刚刚放亮，我们一贯严于律己的大主教大人就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了。往常，德拉科一定会和父亲挤在一起，舒舒服服地继续赖床，直到天大亮的时候才会被教父拽起来的。但自从这次父亲险死还生之后，小双足飞龙也逼着自己跟着教父同时爬起来洗漱，向教父学习一会儿魔法，然后再和教父一起服侍着父亲洗漱——或者说，是看着父亲洗漱，随时防止父亲把自己呛着。
在德拉科迷迷糊糊地自己用软布擦牙齿的时候，他感觉到教父落在自己身上的难言的目光，倒是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小双足飞龙心中多少明白，经常说着要让自己长大的教父，真的发现自己不再摇着尾巴求擦牙齿之后，心里也不太舒服。可是——
德拉科用毛巾擦干净了脸，看着不够平整的小镜子里边自己有些变长了的脸，咬了咬下唇，知道自己是应该长大的。
“德拉科。”
教父轻轻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把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边的小双足飞龙吓了一跳。
仿佛是被刚刚还在装成熟的德拉科呆愣的样子娱乐到了，西弗勒斯倒是笑了。他伸手弄乱了德拉科刚刚梳理整齐的小金毛，调笑道：“别照镜子啦。头发没那么快变长的。”
一心想要长出父亲那样的能够阻挡死咒的大半作用的长发的小双足飞龙忍不住鼓了一下包子脸。但他很快想到自己应该是个大人啦，于是又马上恢复了刚刚的“成熟”相。
西弗勒斯又揉了揉德拉科柔软的金发，说：“德拉科，我和卢修斯有话对你说。”
德拉科一扭头，才发现父亲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但是，这两天几次下床活动的时候摔倒之后，卢修斯只是靠着枕头坐着，没有下床的意思。
德拉科连忙点点头，又跑回了床上，拉起了父亲的大手。而西弗勒斯也走到床边，在德拉科身后坐了下来，用胳膊环住了德拉科的腰。
卢修斯灰蓝色的眼睛略带感慨地看着德拉科，又捏了捏他的小手，说道：“德拉科，你这些日子长大了不少。我听说，纳威那傻小子，现在对你可是惟命是从呢。而且，这些日子管理后勤的时候，我眼见着，那些管事的对你的态度也越发地恭敬了。”
听了父亲的夸赞，德拉科不由得暗暗地翘起了心中的孔雀尾巴，只恨不得要炫耀一番。
卢修斯继续说道：“不过，这两天一到了下午，我看你就没什么精神了。”
小双足飞龙顿时就低下了头。这些天，他能比平时早起一个多小时呢，每天又要绞尽脑汁地处理那些复杂的后勤问题，替父亲看那些不太重要的账目，自然下午时分就精力不足了。
卢修斯也伸手揉了揉德拉科的小金毛，疼爱地说：“德拉科，如果你想要早睡一点儿，晚起一点儿，或是午饭后睡个午觉，都是正常的。”
——可是……
德拉科偷眼看了一下总是在抱怨自己父子太懒的教父，心中犹豫了起来。
西弗勒斯伸手弹了弹德拉科的小脸，说：“爬行动物要冬眠，要夏眠，要午睡，要赖床，这太正常了。”
——呃，这怎么不像是好话呢？
卢修斯盯着德拉科的眼睛，认真地说：“德拉科，重要的是，你不需要在我和你的教父面前装成熟或是装幼稚。你就做你自己就好啦。”
德拉科眨了眨灰蓝色的大眼睛，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酸涩起来了。他一个没有忍住，就化身成小孔雀，然后一头扎进了父亲的怀抱里边，好是一顿磨蹭。然后，德拉科有些羞愧地又变成了人形，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现在睡不着了。不过，我能今天午睡，明天赖床吗？”
卢修斯和西弗勒斯一起笑了起来。笑过了之后，卢修斯说道：“另外，德拉科，这些天咱们两只双足飞龙还有另外一件事呢：咱们得摆脱爬行动物语言的文盲状态。”
小双足飞龙阿尼玛格斯长大了嘴：“嘶嘶叫还有文字吗？”
一贯以自己的文学水平而自豪的卢修斯有些微微红了脸：“嗯，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于是，西弗勒斯讲解起了为何已经熟练掌握了英语、希腊语和拉丁文三种语言，也能说些半调子的法语的德拉科，为什么还要学习更多的语言的缘由。
原来，卢修斯靠着自己过人的体重压死了斯莱特林伯爵的那天，弗利维大牧首在被压得稀烂的斯莱特林伯爵的血肉里，发现了一本被裹在衣服里边的黑皮书。让人惊异的是，那书虽然是从一堆血肉和骨茬中间挖出来的，却没有什么被污染的样子。相反，那本书好像能够吸收鲜血一般。
见到了这样的异状，见多识广的弗利维大牧首自然是不敢乱碰这本书。他谨慎地用着飘浮咒把那本书放进了木头箱子里边，又给箱子加上了不少的保护魔法，才让仆人把箱子收了起来。等到卢修斯的伤情稳定下来，弗利维大牧首才悄悄地把这件事说给了西弗勒斯听。
跟着弗利维大牧首学了几年的魔法之后，西弗勒斯自然也知道那能够吸血的黑皮书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是什么黑魔法物品呢。但是，由于连弗利维大牧首都不知道“阿瓦达索命”这一击中了卢修斯的黑魔法咒语到底应该如何施法，而能够施出“阿瓦达索命”的斯莱特林伯爵身上又有这本魔法书，他们俩个就不得不研究起这本书来了。
在见证了黑皮书的吸血能力之后，西弗勒斯和弗利维两个人也不敢用手去碰那本书，只敢用精确控制的飘浮咒来翻开书页。结果，他们发现，根据书上的插图，这的确应该是一本魔法书，但他们谁都不认识书上那如蛇爬一般的文字。根据弗利维大牧首，这些文字不属于他所熟知的任何基督徒或是异教徒的文字。
西弗勒斯把张道士拽来之后，那道士也表示，这并非中国、天竺或是天方附近任何民族的常用文字。张道士还说，那本黑皮魔法书给了他一种类似于收服恶鬼所用的缚魂器皿的感觉。他建议，看过了这本书之后，还是毁掉它为好，以防恶灵伤人。
不用张道士说，西弗勒斯也知道能吸血的魔法书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找到“阿瓦达索命”的原理和可能的治疗方法之前，西弗勒斯只得先留着那本黑皮书。
万般无奈之下，西弗勒斯硬着头皮向病床上的罗伊纳皇后求助起来了。博学多才的罗伊纳皇后却是认得那种蛇爬一般的文字的。据她说，那叫做蛇语。据说，在崇敬蛇的古埃及，某些负责祭祀眼镜蛇神女神瓦吉特的祭祀，通过与蛇神相交，生下了人蛇混血的孩子。这些孩子天生就能够与蛇或是其他爬行动物交流，被称为蛇佬腔。这些孩子长大之后，自然也成为了蛇神的祭祀。他们现在所见的这蛇爬一般的文字，正是这些人蛇混血的古埃及祭司们所创建的文字。
在亚历山大图书馆早已飞灰湮灭，古埃及文明已经被基督徒和异教徒血洗了两遍，君士坦丁堡被十字军血洗了一遍的今天，也唯有东罗马帝国的极少数大贵族家中才有几本蛇语书籍了。而我们敏而好学的罗伊纳皇后，正是极少数懂得蛇语的罗马人。
在罗伊纳皇后抱病粗粗地翻阅了那本黑皮书之后，向西弗勒斯和弗利维解释说，这本书大概是斯莱特林一家的家传魔法书。看样子，斯莱特林一家可能是古埃及蛇神祭司的后裔，很是懂得一些独特的魔法。
根据这本魔法书，“阿瓦达索命”的原理是强行切断灵魂与身体之间的联系。看现在的样子，“阿瓦达索命”似乎被双足飞龙强大的魔法防御部分地挡住了，卢修斯的灵魂与身体之间现在大概处于某种断续状态。
又据罗伊纳皇后说，这本魔法书上有不少她闻所未闻的治疗魔法和魔药，可能对于卢修斯的情况有帮助。
但是，在罗伊纳皇后解释这不算太长的内容，就几乎晕倒的情况下，西弗勒斯和弗利维大牧首也不敢让她太过劳神地尝试那些新魔法和魔药。
幸而，由于古埃及能够说蛇语的祭司人数很少，他们没能为蛇语发明太过复杂的象形文字，大部分还属于拼读，比较适于卢修斯和德拉科这样已经能够与爬行动物顺利沟通的蛇语文盲学习。
听完了教父的解释，德拉科看了看自己仍然体弱的父亲，克服了自己对于黑魔法物品的恐惧，说：“教父，那我每天用门钥匙回马尔福领地，在罗伊纳皇后精神还好的时候向她学习蛇语字母和拼读规则吧。然后，我回来再把内容教给父亲。”
卢修斯欣慰而又有些内疚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而西弗勒斯则说道：“罗伊纳皇后借出了她宝贵的冥想盆。我和弗利维大牧首看过黑皮魔法书之后，把那上边的每一页的记忆都分别提取了出来。这样的话，任何人想要看书上的内容，都不用碰那危险的魔法书。”
德拉科回身抱住了西弗勒斯的脖子，觉得自家教父就是靠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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