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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124.
在被狂风暴雨憋在多佛两周之后，卢修斯和西弗勒斯终于可以前往加莱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的小孔雀已经因为连续两周的低地语言突击教学，而对自己未来的新领地失去了不少兴致。
在航船上，我们被迫学习英语、法语、拉丁语和希腊语的小孔雀悻悻地问：“父亲，为什么加莱跟法国接壤，那里我们这边派过去的守卫说的是英语，而土人说的却是低地荷兰语啊？”
说起这个来，和小孔雀一起学习低地语言的卢修斯和西弗勒斯也很是头大。卢修斯回答道：“亲爱的，这是因为，加莱这地方虽然跟法国接壤，也是诺曼底公国的一部分，但是距离说低地荷兰语的弗拉芒也是很近的。这里的土人，大多数是弗拉芒人。”
德拉科用忧郁的蓝眼睛看着卢修斯，心惊胆颤地问道：“父亲，欧洲大陆上一共有多少种不同的语言呢？”
有着查理曼大帝的雄心壮志的卢修斯，惊恐地想起了他曾经听说过的一个传闻：博学多才的克劳奇大主教，能够说一百五十种不同的语言呐。
我们的小孔雀似乎也听过这传闻。他咬了咬嘴唇，小声问道：“是不是连克劳奇大主教都不会所有的欧洲语言？”
卢修斯沉重地点了点头。
德拉科委屈地道：“张道长说，他的故乡，比欧洲都大的地方，只说一种语言呢。——这太不公平了！”
卢修斯在心中把查理曼大帝骂了个狗血喷头：如果这傻瓜像中国的第一个皇帝一样用刀剑统一了欧洲的语言的话，我们今天怎么会如此地悲惨！
在我们的小孔雀的卖萌耍赖之下，卢修斯心软地放弃了让德拉科学会荷兰语的要求，放他去跟西弗勒斯学习数学了。看着自家的宝贝儿子兴致勃勃地学习到哪里都不会改变的阿基米德螺旋的样子，卢修斯不由得觉得，还是数学这种世界通用性的东西好啊！
——不过，这就意味着，我将来还得统一欧洲的语言呢。那么，就让我从强迫我的领民们说英语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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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到达加莱的时候，来迎接他的是负责为康纳利国王守卫加莱的路德维克•巴格曼（Ludovic Bagman）骑士。
为了给卢修斯留下一个好印象，巴格曼骑士很是组织了一番，才弄出了加莱领地各界人民欢迎新领主到来的排场。他就盼望着，卢修斯一开心，不要在乎某些细节，赶紧放他离开加莱，好跑回伦敦——或者说什么别的地方。
一见到走下舢板的那名有着标志性的浅金色长发的贵族，虽然两人在此前从来就没有见过面，但脸色红润、声音洪亮的骑士仍然仿佛是看到了亲人一般地迎了上来。微微有些发福的金发骑士也不像礼节要求的那样等别人介绍，向卢修斯草草地行了个礼，就自来熟地说道：“您一定是亲爱的卢修斯伯爵吧？你叫我卢多就行啦。说真的，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热切地盼望着您的到来呢！我们在一个月之前就准备好了上好的熏鹿肉，还有些你们在英格兰不太容易弄到的东西：熊肉干。”
然后，这位骑士又用那种男人都懂得的眼神示意了一下，稍微放低了声音道：“当然，我们自然不会忘了这里的特产：法兰西的美酒和娘们！我跟你说啊，这法国蹄子要是浪起来……”
巴格曼的这话一出口，他忽然觉得自己周围的温度明显降低了。他一回头，发现冰冷的气息是从跟在卢修斯身后的那名黑袍教士身上发出来的。
——嗨，这是卢修斯子爵的随身教士？那大孔雀干嘛给自己搞一个这么一本正经的秘书，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巴格曼正想继续他关于法国女人的推荐，未来的诺曼底伯爵终于抓住了说话的机会：“尊敬的巴斯和韦尔斯教区主教斯内普阁下，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奉我们敬爱的国王的命令，守卫加莱的路德维克•巴格曼骑士。”
一听说那位身着朴素的黑袍的年轻教士居然是一位主教，巴格曼骑士被吓了一大跳：天啊，那报信的人也不说清楚一点！怪不得刚刚我没有打招呼的时候，这教士就一脸不爽的样子，我刚刚还觉得这人傲呢。现在……
巴格曼骑士在秋风中愣是被急出了一头大汗。他讪笑着，不安地搓了两下手，行了个大礼，尴尬地道：“主教大人，路德维克•巴格曼给您问好啦。主教大人，这个，我是个只会舞刀弄剑的粗人，您大人大量，就别把我这个大字不识的放在心上了。”
黑头发的年轻主教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巴格曼一番，讽刺地说了一句：“愿上帝保佑你的灵魂。”
这话听得巴格曼骑士心中一阵不爽：我呸，装什么装！谁不知道，这帮教士，见到钱财的时候，或是跟修女在一起的时候，那才叫无法无天呢！说不得，今天晚上我就得把给我自己留着暖被窝的女人送到这主教的房间里去。
然后，巴格曼骑士又想起来一件事：哎呀，那个小得见鬼的城堡里边只有一间像样的客房。看来，我不仅得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就连自己的卧室都不保了！
年轻得不像话的主教大人越过了身为主人的巴格曼骑士，让人介绍起这里的庄头、乡绅和商人代表来了。
看着这主教大人对待乡民时的那副圣洁的面孔，巴格曼骑士就是一阵窝火。要不是想到自己越快地把一切都交给卢修斯那只孔雀，自己就能越快地从这个鬼地方脱身，他都快挂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了。
巴格曼骑士试图凶狠地瞪那些连法语都说不好的低地乡巴佬，让他们简短行事，不想却看到了几名让他心惊肉跳的犹太佬：大事不好，是谁把那几个放高利贷的家伙放过来的！不行，我得赶紧开溜！
就在此时，那黑头发的高个子主教，似乎也瞥见了那几名高利贷商人。更可怕的是，这主教大人似乎还认识其中一人：“戈登斯坦，艾萨克斯，你们俩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打算把砖瓦从卢修斯的一个领地，卖到他的另一个领地上来么？”
——上帝，这主教还有卢修斯那孔雀居然还跟这些犹太人做过生意！
巴格曼骑士四下踅摸着，看看自己是否有机会溜上卢修斯来加莱时乘坐的大船，一走了之。但是，这码头上现在人太多了，他又穿着一身显眼的盔甲，显然是跑不得的。
艾萨克斯从人群后边挤到了前排，一脸谄媚地高声说道：“主教大人，我们是向您表达我们的忠诚来的。”
巴格曼骑士的心刚放松一点儿，艾萨克斯就一指巴格曼骑士，说道：“戈登斯坦和我一得知，路德维克•巴格曼背着您、卢修斯伯爵还有我们敬爱的国王，把加莱城堡押出去抵他的赌债，就赶来为您和卢修斯伯爵挽回损失来啦！”
巴格曼骑士见大事不好，正想挤进人群中逃跑，他就被一群和卢修斯一起乘船过来的农兵给压倒在地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大叫道：“卢修斯伯爵，主教大人，我是国王陛下亲自册封的骑士，您二位可不能相信那些满嘴谎言的异教徒的话啊！”
可惜，那只金毛孔雀和黑头发的主教可没那么容易相信巴格曼骑士。他们在看了那些黑心的犹太商人出示的几张羊皮纸之后，就让人把巴格曼骑士五花大绑，押进了加莱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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