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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修文说:“我不会和我下属上床”
回到家中已经是十二点,谭修文打开灯却不想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开门的声音将这个女人从梦中惊醒。谭修文看了一眼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被他给平复了下去,他看也不看就如平常般脱鞋、进门口中就如说着今日的天气一般如此平淡,“你怎么进来的?”
“你以为你把房门钥匙换了我就进不来了?”李苑爱起身盯着他俊朗的面容,摇着手上的钥匙笑道,“你看,楼下的保安都认得我,我说我忘记带钥匙了他就立刻给了我备用的。”
谭修文没有再看她一眼,自顾自从橱柜里拿出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轻轻摇着酒杯看着里面红色的液体,不由自主得开始出神便没有注意到李苑爱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拿起红酒瓶,摇了摇对他笑道:“1998年的Ch^ateau Margaux?没有想到你竟然还会恋旧和保守。”
他端起红酒杯走到沙发旁坐下,轻轻抿了一口道:“不过是喜欢Ch^ateau Margaux的香醇味道,这就是念旧和保守吗?”
李苑爱轻轻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对着他笑着,那一笑可真是风情万种惹人醉,“若是仅仅这样当然说不上念旧和保守,但是你满橱柜都是玛歌堡出产的红酒,很难让人不去注意它作为法国波尔多五大酒庄当中比较恪守传统的酒庄这一身份,何况它迄今为止仍然保持着手工操作,在其他部分酒庄已经改为不锈钢的发酵罐的今天,它仍然坚持采用橡木发酵的酿造工艺。喜欢这一种酒的人应该是和玛歌堡有同样的个性吧。”
“我就想以你的个性怎么会那么容易和JK公司妥协,果然是另有打算,怎么?准备去开家红酒专卖店吗?”
她摆摆手,用手撸了撸散落的头发,言笑晏晏,“你怎么就不会想着我这么好说话是为了你呢?”
谭修文听到这话不由哈哈大笑就如同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Katrina,你不是会说甜言蜜语这样的人啊!怎么,被我炒了后难道大受打击吗?”
“打击?Eric,难道我受的打击还不够多吗?”她的容颜渐渐严肃起来,慢慢地变成了怨怒,她指着他就如同一位妻子对出轨丈夫一般的抱怨,“你当初说绝对不会和自己的下属上床所以要和我分手,可是现在呢?董素菲难道不是你下属吗!你可以和她上床为什么不可以和我!”她指着架子上他和董素菲的合照,那张照片里他拥着董素菲,笑得分外开怀。
谭修文冷笑了一声,将自己的领带扯掉扔到一旁,厌烦道:“我是说过绝对不会和自己下属上床,现在仍旧如此,而董素菲……她是我的下属。你知道,女人的智商本来就不高,若是日日纠缠于感情之中那智商就更是低下。而且你们女人要的太多,不过随随便便出去玩玩接个吻就自然而然不知好歹地把自己当做了女主人看待,一时意乱情迷便要求婚姻的保证。可说实话你们能保证什么呢?一纸婚约还是法律保障亦或是离婚后的对半财产?可笑!”
他批评起女人来毫不留情但却是针针见血,脸上满是鄙夷目光,似乎连看她一眼都感到恶心至极,他的态度无疑给了她当头一棒,一时间,东西南北分不清楚,但耳旁仍传来他毫无感情的指摘,“你们女人要什么?甜言蜜语或是或是海誓山盟?这种话每个男人都说过,不过是床上应景的话罢了,你们还认为是什么?李苑爱,你和我分手已经快四年了,你难道到现在才想起来要我实现当初应景的话吗!”
“你当初跟我说因为不想要办公室恋情所以要和我分手!可是如今,谭修文!你又是怎么样做的!你如果不能接受办公室恋情,那董素菲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已经分手了!四年前就已经分手了!”谭修文烦闷地说道,“现在你没有资格来盘问我自己的生活,现在请你离开,否则,我可以起诉你乱闯民宅,你应该知道,我是法学系毕业的,所拥有的手段足够让你后悔。”
“可是修文……”李苑爱仍希望挽回什么,一时间泪如雨下好不惹人怜。她原本就长了一副娇好的面容,让男子不由心生一种保护欲,如今更是哭得梨花带雨,真可是此景惹人醉的美。只是,可惜她选错了时间,这时候的谭修文戾气重,根本不愿意再去欣赏、怜惜雨打芭蕉之美,只是厌厌地打断她的话,怒意浮于言语之中,“不要再说什么你爱我这样的蠢话!Katrina,我想四年前我已经给了你选择的机会,做我的下属就不会和我上床,一旦和我上床你也就不会再是我的下属!当初你选择成为我的下属,如今难道你还奢求改变你的初衷而和我上床吗?也许你可以安慰自己当初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可是抱歉,对于一个二十九岁的女人而言我没心情也不能够假装把她当作十六岁的小女生一样撒撒娇什么错误、什么选择都可以一笔带过,如今,我把你当做一个成年人,你自然要担负起你作为成年人应该担起的责任并且具有一个成年人承担责任的勇气!如今,你相当于私闯民宅,现在,请你离开!”
李苑爱哭着道:“可是Eric,我爱你啊!这四年来我并没有和任何男人有过交往,只是因为我爱你啊!我那么努力只是希望离你近一点,可以用我的努力配得上你!”
“你认为,作为一个已经三十的男人,这种话听得不够多吗?还是你天真的认为你有一种别具的魅力可以让我成为你的裙下之臣。如果你真的有这样的想法,我只能说:sorry。我认为我们毕竟交往了半年,如果你至今仍存有这样的念头,我只能庆幸你当初做了一个于我而言正确的选择。”他顿了顿,看了看她哭花的脸,道,“你说你爱我,可是Katrina,也许你忘记了当初你选择时的决绝。看吧,若是将爱情和事业放在同一个天平上,你会毅然决然选择事业。我并不是说这样的女人不好,相反,我很欣赏这样的女人,但是我却厌恶喜欢吃回头草的女人。”他说完这一番话,也不管她,单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世界,看着远处的寒冷灯光,看着因为是冬季而没有一点星星只有一轮弯弯的月亮孤独地挂在天上,那皎洁的月光如此清凉,在这寒冷的季节里突兀地展现它的清冷。不知过了多久,谭修文听到身后门打开再关上的声音,无言闭上了双目,向后一倒倒在了沙发上,他的衬衣变得褶皱,领带大开,完全没有平常的干练清爽模样。
此时,一个电话响起,他先是懒得去听,但电话却仍不知疲倦地响着,许久,他才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了号码,是美国打来的,“妈妈。”
“Eric,为什么现在才接?”
“我刚才在洗澡。有什么事情吗妈妈?”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却仍要耐着性子答下去,这就如同一种凌迟,生生将他剥皮刮骨。
“两个月后你和Sophia放年假回来,把婚给定下来。”谭太太的话语中仍旧没有一丝情绪,就如同谈论着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怎么这么快?”谭修文不由无奈地笑道。
“上次你不是跟我说Sophia已经同意了吗?”谭太太的口吻中透露着诧异。
谭修文忙道:“是,是同意了,但是,毕竟也要先去Sophia家里见见她的父母再去美国订婚啊。”
“难道这些还不在你的年假计划之内吗?”
谭修文无例外地嘘了声,谭太太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如公事公办一般,“Eric,明年的立春一过,你可就是三十四啦,难道你还要胡闹吗?”
“我知道了妈妈,我会计划好……恩,好,再见妈妈”
他挂上电话后,整个身体就如同泄了气一般,软软的瘫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呼气,试图缓解心中的压抑,他一用力,将手机扔到墙上。
粉身碎骨。
他猛地闭着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脑袋中想的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如开了阀的水库一般。爱情、年龄、订婚、未来……所有的事情他都必须要承担起来,他明白,如今的他不再是二十几岁的年少轻狂,很多事情,别人没有办法替你决定也不可以替你决定。
上一次如此迷茫之时还是二十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要求和女朋友分手,可那个时候,有人可以替他收拾烂摊子。之后的五年来,再也没有迷茫的时候,如今,这种对未来的恐惧再一次于这黑暗之夜袭来,攫住了他,不舍得放手。
突然,他睁大双目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随手拿起车钥匙,砰地一声关上大门。一路上,路灯交错的阴影在他冷峻的脸上交错着,他紧抿着双唇,眼中却是一阵迷离,车速很快,在少有车辆的道路上飞驰。一路上,脑中似乎只有夜色正浓其余的都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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