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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三月里天气正好,草长莺飞的季节里风轻云淡。我在梨树下绣花,梨花瓣时不时的飘下,像极了落下的雪,真的是拂了一身还满。
宫里传来消息说,今晚上宴请群臣为那个什么什么国的皇子接风。我笑着刺破了手指。让有权利的人都去死吧!我要一个无事一身轻的妖孽!
福伯说:“王妃,这也是宫里的安排。王爷传话来说在东门等着您。”我将一张绣得几近完美的绣帕扯得面目全非。去你的接风宴!
入夜,华灯初上。茜纱宫灯照射下的宫城里一片朦胧之美,模模糊糊的像是到了蓬莱仙境。妖孽就是从这一片朦胧中走出来的,他微笑着走来,手里拎一只兔子花灯,好违和。
他伸出另一只手来牵着我低声向我抱怨道:“怎么这么晚?”
我接过他手中的兔子灯抬起头看着他说:“我在家里先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每次宴会都吃不饱。”
“那为什么我没有?我也会吃不饱啊。”他委委屈屈的说。
“晚上给你做宵夜。”
从侧方出现一个陌生人,一张脸坚毅得让人印象深刻。他身后带两个人,一人穿黑衣一人穿青衣。我有些不解,“那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陌生的很。”
“那便是柯凭来的太子,东旭杨。”妖孽低着头在我耳边低声的说。
我朝那边看过去,想仔细看看那人的模样却不妨他忽的装过头朝这边看过来,我僵了一瞬。
那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
轻歌曼舞间,真是好一派飘渺作风。穿着飘渺的裙子的舞姬曼妙的抬袖起舞,丝竹声声声入耳。晚宴上觥筹交错。气氛热闹而严谨。顾相如作为东道主带着从容的微笑置身于这片喧嚣之中与柯凭的三皇子东旭杨执着酒杯相谈甚欢。
很久没有见过的谦王变得越发苍白了,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这个人看起来越发的邪性了。我扭头看一旁的妖孽,发现他正淡定的喝酒便也心安理得的开始欣赏美女。
说道美女,眼神便不受控制的看向谦王身边的女人。他的新王妃,卫可儿。美人已不复当年的花容之色,艳丽的衣裳配以华丽的脂粉才略略掩饰了她新婚后的不幸福。我正想勾起嘴角却没防备谦王看着我诡异一笑,顿时遍体生寒。
是谁的声音带着如此熟悉的宠溺穿越人海而来?我有些恍然。回过神看见那边与顾相如相谈甚欢的太子东旭杨望着这边浅笑着说:“这位便是昭王妃贺衣凉吧?果然是清秀可人,久仰大名。”他唇角勾着似曾相识的微笑,半眯着眼饮酒。
“汾扬,你喝酒的时候真像一直慵懒的猫。”我抱着一杯橙汁,叨着吸管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口齿不清的坐下。白色木桌上放着昂贵的红酒,那人修长的手指勾着高脚杯在太阳伞下悠闲地品酒,偶尔还会吟上一首诗。真是个风雅的人。
“贺贺,我昨天又做成了一笔生意。”他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倦和疲累。
我看着眼前的人,顿时没有了喝橙汁的兴致。他笑了,隔着木桌伸手揉我的头发:“贺贺,别担心。我会好好地。”我点点头,叨着吸管食不知味。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离开:“你还没幸福,我怎么能不好呢?”一句话随着微风飘散在空气里,我那颗向来不动声色的石头心终于还是轻微的疼了疼。
熟悉的声音随着丝竹声入耳,妖孽如玉的声音带着笑意说:“敬太子一杯。”我听出了他的不高兴却不知他的情绪从何而来。只好将目光投向那边的太子,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穿着霓裳纱衣的琴姬抱着琴低头缓步上台,明德太子对着她微微一笑。那琴姬顿时羞红了脸。“听说王妃尚未出阁前闺名唤作贺衣凉?”他淡定从容,丝毫不注意周围探究的目光,抬眼目光灼灼的望着我。
我哀怨,就算你不顾及我好歹也是要顾忌的啊?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大爷?妖孽替我捋了捋头发才说道:“殿下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那边明德太子挑眉笑着说:“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这事天下皆知。”我听见一片意味不明的声音。抬起头恼羞成怒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他无辜的摸鼻子。
琴声依旧悠扬,缓缓传来穿破了耳膜进入了脑海。一首熟悉的曲子不其然的打断了宁静祥和的琴声,我抬头不其然的又想起了一些恍如隔世的记忆。
“贺贺,你说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干什么最合适?”他坐在我旁边幽幽的说。
我又一次往他身边挤了挤,牙齿打颤却还鼓足勇气装凶恶:“不准吓我!”
他呵呵的笑,我又害怕转为愤怒却没来由的听见口琴的声音划破黑暗渐入我的心底,化解了恐惧。灯亮了,室内恢复了以往的光亮,我看了看我们之间几近于无的距离噗通一声摔在了沙发底下。他将口琴装进西装口袋里笑的毫无形象,我摸了摸我受伤的胳膊爬起来在他对面坐下不解的问:“为什么是童话?”
他仰躺在沙发上不答反问:“为什么不能是童话?”我扁嘴不说话,总觉得他这问题问得很诡异。
他说:“贺贺,以后谁在问你黑灯瞎火的时候做什么最合适你就揍他。”
我看着那边那个领带解开,衬衣微敞一副要□□我的样子的男人叹了口气说:“无缘无故的揍人干什么?我是文明人。”
他翻了个身单手撑着头笑着说:“黑灯瞎火的时候能干的事可不只有杀人放火。”我愣了愣没一会脸颊通红的从沙发上跳下来往卧室里跑。身后是那人算计得逞的奸笑声。“贺贺,你还是太小了。”我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我以为的下文没来,换来的是他转身回房的身影。
熟悉的声音带着丝竹声渐渐入耳,我以为是我想多了的,却没料到一切不愿意承认的都很可能是真的。哗啦一声,我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慌忙间甚至打翻了身旁的杯盏。
“衣衣,怎么了?”妖孽担忧的声音传来,四周寂静的仿佛空气都静止了。我回过神之时看见这被我搞的混乱的场面以及四周传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妖孽担心得没完没了,我只好笑着坐下说:“没事,刚才腿有些抽筋。现在没事了。”
那边的曲子终于吹完了,人群中一片‘太子好才华’的赞叹声,他淡淡的微笑着看我。“可是罗衾不耐五更寒的衣凉。”
人群霎时寂静无声,气氛被一种叫做尴尬的情绪笼罩着。顾相如询问的目光投了过来,妖孽缓缓一笑:“太子想必是认错人了。”
那边那人忽的一笑说:“是啊,是本宫认错人了。本宫的那位故人与王妃除了名字之外无一相似。王妃莫怪,纷扬自罚一杯。”
我原本有些心烦意乱在听到这一声纷扬是彻底的边变成手足无措。他说他叫纷扬..叫纷扬...纷扬...
很多年前有人问我:“你叫什么?”我摇头,我没有名字。孤儿院的人叫我丫头,叶家人都叫我喂。
“那你想叫什么名字?”
那时我才刚上学,初读诗词。“罗衾不耐五更寒。我以后就叫贺衣凉。”
对面轮椅上苍白着一张脸的人伸手摸我的头笑着说:“罗衾不耐五更寒的罗衾是被子的意思,不是衣服。”我一张脸红得彻底。
我有些想哭。果然是你。纷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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