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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下山
东方不败远远的就看见了现在恢弘的楼牌下的那个人。
灿烂的阳光照射在汉白玉的牌楼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束。『泽被苍生』四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切都那么大气,带着日月神教不可一世的荣光。相比之下那人小小的身影显得微不足道。
但是,东方不败觉得,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泽被苍生』,不是那宏伟的汉白玉牌楼,不是这刺眼的阳光下光亮的一切,只是那个人。
当你关心至极的时候,一个人的身影,就是你全世界的图案。其他东西,连陪衬都算不上。
东方不败定在那里,他紧紧盯着那伸手挡住阳光却仍看向太阳的人。
忍不住苦笑,原来自己以为的放下,竟然只是对自己的欺骗么?只不过这都快要把他自己骗过去的谎言,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被击的溃不成军。
东方不败觉得有些好笑。这人普普通通的深蓝色衣服并没有多出彩,甚至还没他旁边的侍卫穿的黄色侍卫服显眼,但是自己居然离这么远还是一眼就看见他了。
这两个月杨天珩每次来他都知道,只是告诉自己不能见。后来让灵倾告诉他不要再来,也不知道灵倾怎么说的,他真的再没来过。
听不见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人,东方不败告诉自己继续坚持就可以摆脱上一世的命运。
他这次下江南就是为了除去任我行,可是任我行并不是他心中最顾及的。有任我行在,大不了就是死在任我行手下。可那也只是身体上的疼痛。他不怕死,自然也不怕任我行。
他怕的,是被辜负。他怕的,是自己再变成上一世那般像个乞儿一样乞求别人的温暖,丢弃一个男人的自尊和一切的乞求。
那样的他,连自己都不齿。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有多大的威力,才能让他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粉碎了他长达两个月的心理建设?
东方不败从没有像现在一般却步不前。以往不论面对多难缠的敌手,面对多艰涩的困境他都能毫不犹豫毫不畏惧的向前走。
可是现在,就在这拥有无限生机的春末夏初的早晨,在自己的地盘上。他畏惧了,因为心中的种种顾虑。
这种敌手,叫心魔。
杨天珩被越来越明亮的阳光晃晕了眼,低下头揉揉眼睛,像教中来路看去。这一看,便看到了那让他魂牵梦萦了许久的人。
依旧是一袭耀眼的红衣,依旧是劲瘦挺拔的身姿。
相顾无言。
杨天珩一直想见他,呆了一阵之后就开始向着东方不败拔腿狂奔。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眼前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杨天珩突然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东方不败看着那奔跑而来的人,他不会轻功,动作有些笨拙,透露着难掩的急切。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呢?是迎上去还是躲开?直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嵌入怀抱,东方不败还是没有决定下来。面对感情,他还是如此的优柔寡断。
耳边传来略带颤抖的小心翼翼的声音“东方……”
杨天珩紧紧抱住眼前这人的时候,才真正相信他时隔两月,又见到他了。紧了紧手臂,东方要是厌恶他,挣开他的手怎么办?试探的叫了一声,手越收越紧。
“放开。”
杨天珩着急了,怎么能放开?“不,东方你别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哪错了,我都会改,别躲着我,求你了……”话到最后已经语带哽咽。
东方不败终究敌不过他话里的哭音,“放开我吧,你抱太紧,想勒死我吗?”
杨天珩闻言松了松手,还是没放开:“你先告诉我,不,你先答应我,这次下山带我一起,你先答应我,不然我就不放开。”
他知道东方要是想挣脱他,不会比捏死个蚂蚁用的劲多,但是东方没有直接挣脱不是么,那他就还有机会不是么?
东方不败发现对着这人他还是有诸多无奈,“我下山是去处理正事,又不是去玩,你跟着干什么?”
“我……我伺候你穿衣、洗漱、……什么都行!反正你不是一个人都没带吗?就带上我吧,我不给你添麻烦,真的。”只要东方带他去,事情就总有转机,他不要一个人在黑木崖上等待。
“为什么想去?”
杨天珩稍一松手,看着他的眼睛:“带我去吧,你不能直接判我死刑却连原因都不告诉我啊?”
死刑?“我什么时候判你死刑了?”东方不败疑惑。
“你不理我。很久了。”杨天珩委屈。
不理他让他像被判死刑一样难受吗?“天珩,你现在是在撒泼耍赖吗?”
“嗯……反正你不带我我是不会让你走的。”撒泼耍赖又如何?杨天珩觉得自己越活越年轻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就跟大人上街,小孩拽着裤腿非要跟着去的样子一样么。
东方不败把他拎开。“你要跟就跟吧。”说完,足尖一点,就落在了远处牌楼上。
杨天珩还没来得及为东方不败一只手就把他给拎开的事伤心,就见眼前红影一闪,东方不败人就不见了。向远处一看,只见那人居然落在高高的牌楼上。
赶忙又往回奔“你小心一点!”那么高,摔着了怎么办。
东方不败好笑的看着下面移动的人,听出他话里的担忧,开玩笑,他会摔着?这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飞身而下,落在地面,看着跑过来有点喘的杨天珩,没等他缓过气,就抓着人上了牌楼,“你要是能自己下去,我就带着你。”说完自己就下去了。
杨天珩只觉一阵眩晕,他就到了牌楼上。他知道这牌楼真的很气派很宏伟很高大,可是,他一点都不想亲身体会这牌楼的高大好么?
蹲下身子,手小心的扒着触手冰凉的汉白玉。“东方,你放我下去吧。我、我恐高……”声音颤了几颤。
东方不败纹丝不动。
杨天珩又转向底下的几个侍卫“嗨,哥几个放我下去呗?”
那几个人更加纹丝不动。开玩笑,教主放上去的人,他们哪敢放下来啊?而且还当着教主的面,又不是嫌脑袋太重了。
杨天珩见他们都不动,东方不败则转身准备走,狠了狠心,“教主,你说好了的如果我下去了就带着我,不能说话不算数!”
心一横,闭着眼往下跳!他就不相信了,东方能看着他被摔死?
东方不败被他下了一跳,闪身上前接住他“你不要命了吗!”
自由落体的感觉让人七上八下的,杨天珩按一按自己的胸口,呼,还活着。
脸色苍白的看着东方不败,扯出个笑容“走吧。”
东方不败有点后悔这样捉弄他,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真敢往下跳。
什么也不说了,带着他往山下走。
黑木崖地势险峻,往来都需要用铁锁吊着竹篮上下。以东方不败的轻功,他每次都是至今踏着铁锁就可来去自如,只是这次带着个人,就小心了许多,第一次站进了竹篮之中。
杨天珩穿过来就直接在黑木崖上,从来没见过这用以上下的锁链和竹篮。其实这就跟以后的缆车差不多,但是看起来却没有缆车安全。
一手拽着东方不败的衣袖,一手紧紧扒着竹篮的沿儿,杨天珩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往下看,他是真的恐高。
东方不败看着他发白的脸色,于心不忍,伸手握住他的手。“这有什么好怕的?一会儿就到了。”
感觉到东方抓着他的手,杨天珩居然真的安心了很多,可是还是不敢向下看就对了。
想到刚才跳下牌楼的那一刻,杨天珩脑子里盘旋的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是真的摔死了,还没跟东方告白怎么行?
现在带在这晃晃悠悠的竹篮里,耳边传来的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是铁锁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要是竹篮坏了,或是铁锁断了怎么办?
定一定心神,杨天珩睁开眼盯着东方不败的眼睛。“东方,我……我喜、喜……哎呀!”搞什么这么紧张。
东方不败疑惑的看着他,正准备开口又被那人捂住了唇。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热的触感,“你别说话,让我再来一遍。”
清了清嗓子:“东方,你知道我刚才跳下去的时候再想什么吗?我在想,要是我死了,起码得让你知道,我喜欢上你了。所以那时候我有点后悔往下跳,不过你接住我了。你……你怎么想?”
东方不败身子一僵,看着他眼睛里的急切、期望和担忧,他喜欢上自己了?这一次能相信吗?莲弟也对他说过喜欢,说过无数的甜言蜜语,现在这个和莲弟长着同一张脸的人也在对自己说喜欢,是真的喜欢吗?
“我知道了。”除了这样,他不知如何作答。
杨天珩听见这样的回答,有失望,但是更多的是放心。
杨天珩攥紧了被握住的手。知道了,这就够了。套用一句矫情的话,他喜欢东方,那是他的事,跟东方有什么关系。所以,东方的这个反应已经很好了。起码,他没甩开自己的手不是吗?
东方不败感觉到他握紧了的手,手心一时间竟然有有被灼伤般的触感。他垂着手,不知道该作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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