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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童年的散碎记忆
夏日。
宁静的微风。
秘密的午后。
绿色的树叶间漏下阳光点石成金。
谌夜舞和花流尘在台阶上排排坐。
“喂!你的糖果看起来比较好吃,”好像是她最爱的牛奶口味儿的,“我要吃你手中的那个!”嘴中塞满糖果谌夜舞用充满命令的语气对男孩说。
“这样很不公平耶,你都已经吃了五个,而我才吃两个,这个应该我吃才对!”年长三岁的花流尘厌恶的看看谌夜舞。拆开糖果的包装纸,正准备往嘴里塞,却因为她的一句话,停了下来。
“可素在打碎我扑满,拿钱买糖果之前,你明明有说过你只看着我吃,保证一个都不吃,顶多只舔一舔糖果纸的啊?!”说话不算数的猪。她不爽的撇撇嘴,不瞒得瞪着花流尘。
她是看他可怜兮兮的,才给他两个的,却没想到他会因此而得寸进尺,一连吃掉她两个糖果。
“好,给你,现在就给你……”越吃越胖的猪,谁娶了她谁倒霉八辈子!
花流尘嘟嘴成葫芦状。
嘴上虽说要把糖果还给她,可,心中根本没打算把糖果交出来。
“喂,你说过给我,干嘛还攥在手中不放啊?!”谌夜舞见状,急了,一双手紧抓住花流尘的手,试图想掰开他攥紧糖果的那只手。
为了好吃美味儿的牛奶糖果,她拼了!
虽然妈妈说过邻里之间要和睦相处。
但,让她和他不斗嘴打架?实在比登天还要困难!
既然她没有翅膀可以飞上天空,那么就留在人间和他天天打架吧。
谌夜舞这样想着,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快给我!”
“你放手!呜……你的肥猪蹄爪把我弄疼了!喂!听见没有,我叫你放手……”花流尘被抓得嗷嗷直叫,却没有还手的意思。
“可恶的坏家伙,你说话不算数,这是上帝的惩罚!”说着,她就毫不留情的将魔爪伸向他攥糖果的手,狠狠地用指甲爪伤。
“放手,你这条蛮横无理的狗!”
“我属牛,你才是属狗的那个!”
“……”
就这样,在一抢一躲之间,花流尘手中的糖果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牛奶色的糖果上沾满了褐色的尘土,看起来灰头土脸。
“呜啊——”她的糖果!
谌夜舞愤愤地瞪着花流尘,咬牙切齿道:“姓花椒的!你赔给我!”
“谁叫你抢的,这下谁都吃不着了!”花流尘无所谓的摊摊手,不甘示弱的瞪了回来,“还有我姓花,不姓花椒,看什么看!比眼睛大啊!”
“哇呜呜……我不管!你赔我的糖果来!”谌夜舞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准备采取最管用的眼泪攻势。
她的糖果啊,一元两角钱一个呢!
“这样啊,”他最受不了她哭了,她特别的哭声,总是能让他鸡皮疙瘩掉满地,“好吧,你不要哭了,我赔给你就是了。”
“真的?”闻言,谌夜舞奇异感的立刻停止了哭声,瞪大亮莹莹的双眼,充满想象的望着花流尘。
会是什么口味的糖果呢?
她幻想着,不知觉的咽了下口水。
“嗯,”花流尘点点头,眼睛一闪,一计涌上心头,“只要是糖果就行么?”
“最好是牛奶口味儿的……不过如果没有,什么糖果也都行。”她已经退而求其次,做出让步了。
“好,你等着,”说着,他在地上随意拾起一根树枝,然后在花坛里的泥土上随意画了一坨大便,“瞧,最新式的糖果——无敌大便糖果,很有创意吧?”他说,邪恶的笑,“请你品尝。”
“你!”她气得哑口无言,两眼直冒火星……
在那之后的某天。
谌夜舞无聊的蹲在一旁看邻居玩家家酒。
在懵懂的年岁,还不理解结婚是怎么一回事。
她好奇的问:“结婚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不用边看童话边流口水,还有王子带我骑独角兽,一直飞到云深处?”
听见她充满甜蜜幻想的话语,隔壁年长她三十八天的朵朵,一副大人模样地告诉她:“才不是呢!结婚哩,结婚就是:两个人一起生活,然后一起死掉。”
是的这样吗?
正当她歪着头思考时,有人狠狠地拍了她的脑袋一下。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只有姓花椒的那头猪才会用这个动作,打死她不少可怜的脑细胞,还美名其曰:这样才会让你变聪明!
拜托,越打越傻好嘛。
“怎么,猪头你想嫁人了?”花流尘充满嘲讽意味的问。
谌夜舞的心一下沉到谷底。他是怎么听见她和朵朵的对话的?!
“是又怎样?!”她硬着头皮说,感觉自己将要倒霉。
“你要嫁给哪头猪?”他语气很平静,却有山雨欲来的味道。
“孙悟空。”她一脸崇拜,“他是齐天大圣,不是猪!”
“不管是猪还是猴子,你要嫁人只能嫁给我,要是嫁给别人,你就试试看!”不知怎的,听说她要和别人在一起,他就是不爽,她是属于他的宠物!
他露出恐怖的笑。
吓得朵朵一溜烟的跑回家,“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她用力瞪他,痛苦的叫着:“不要,我不要!”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让你妈妈罚你跪,而且还不给你糖醋排骨吃。”
“我……”忐忑地咽了口唾沫,她又不安地偷看他一眼,只好委屈的点头答应。
他轻轻的笑,摸摸她的头:“乖。”
她看见什么了?突然一副极具冲击性的画面映入了她的眼帘。
呃?她一定乱视了!她一定眼花了!她一定精神失常了!
这个只会像恶魔一样笑的人,竟然会露出如阳光般亲切的笑容来?
她彻底傻眼,成了化石。
一阵风吹过,树下已经有一片微微绿色露了出来。
夜晚做梦,满世界全是他微笑的脸。
就像一阵阵清香,围绕在她的心怀,久久不能散去……
但是好的回忆很快就夭折,被打入冷宫了。
因为她白天照镜子刷牙时,镜子里突然出现了奇异的景象。
白雪皑皑的冬季。
起伏绵延的山岭。
古朴的山庄。
漆金的额匾上写着“七月山庄”四个大字。
两盏红彤彤的大灯笼挂在门外。
耀武扬威的狮子头看起来活灵活现。
谌夜舞看到自己衣衫褴褛的站在门外,冻得如秋天抖落的树叶般。
“小要饭的,”一席华丽古装的花流尘用充满轻蔑的口吻对她说道,“不要站在这里挡路!”
“我妈妈病了好几天了……求求你……给我几个铜板……”
“给你铜板?”花流尘挑了挑眉。
“嗯。”谌夜舞拼命的点头。
“行,只要你把这个吃了……”说着,花流尘命下人到厨房拿来一罐蜜糖。
想象着泛着金子般光泽的蜜糖,谌夜舞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她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一点东西了,这罐蜜糖无疑是填包她饥饿肚皮的最佳选择。
想必大户人家的蜜糖一定特别好吃。
“真地给我吃?”她不太敢确信,怕是方才自己冻得太麻木,听错了。
“当然,”他说,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不过要这样吃……”说着,他把手中的蜜糖罐扔到地上。
“啪”的一声,精美的蜜糖罐被摔得支离破碎。
金子般透明的蜜糖洒了满地。
“这样吃,趴在地上舔干净,我就给你一个金元宝!”他的声音放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音。
谌夜舞心存怜惜的看了看地上的蜜糖,然后用充满怒火的双眼瞪向花流尘。
被她清澈的眼眸瞪着,花流尘怔住了。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像透明的薄雾。
这双眼睛看到的不是他高贵的身份。
看到的他只不过是张如纸薄的贱物!
花流尘在她的眼中他看到自己是那样的不堪,那样的邪恶。
突然,他感觉自己很卑劣,像个乞丐在乞讨别人的尊重。
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啪”的一声,在他耳边清脆的响起。
花流尘下意识的用手抚摸了下有些疼痛的左边面颊,有些温恼,“你干什么打我?!”这可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被打,而对方还是一个小乞丐!
“我愿意打谁就打谁!我虽然是乞丐,但我有这个自由!”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掉。
那时候的她和现在的她一样的年纪,只不过五、六岁的样子。
弱小的身子淡薄得可怜,却在白雪皑皑中变得那样的强大,那样的强大……
镜子里的异象消失。
仿若昙花一现。
或许根本就不曾出现过。
谌夜舞拿着牙刷杯,嘴里叼着牙刷,呆愣着凝视镜子。
刚才的一切是真的么?
像一阵狂风袭击一样。她赶忙丢下牙刷杯,吐掉叼在嘴里的牙刷,用手不停的擦拭镜子。
窗外早晨的阳光柔柔的照射进来。
镜子一片明亮。
什么都没有。
没有白雪皑皑的冬季。
没有起伏绵延的山岭。
没有古朴的山庄。
没有漆金的额匾上写着“七月山庄”四个大字。
没有两盏红彤彤的大灯笼。
没有耀武扬威的狮子头。
自己也没有穿得破破烂烂的……
镜子里只有一个穿着粉红色睡裙的谌夜舞!
吓得她以后只要见到镜子就会抓狂的乱吼,“不要把蜜糖丢到地上!”
三年以后。
两家父母一起出去应酬。
大人的交易场所不允许带幼稚儿童。
花流尘和谌夜舞就这样一起被关在了花家。
没天理啊!
身为父母竟然在出门前还有脸交代孩子们吃完饭先睡,因为他们可能会明天早晨才回来。
“看我干什么?”难道是她的吃相很吸引他?
当爸爸妈妈前脚才迈出家门,花流尘那好似要吃人般眼神就朝她扫射而来。
“都是你,如果不是和你一起过生日,爸爸妈妈就不会出门去了!可恶,哼!”说完,他丢下碗筷,怒气冲冲的回房去了。
关她什么事?
“喂,你不吃蛋糕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欢呼雀跃:“嘿嘿,这么大的蛋糕全归我,我真是感动加感动……嗯,太好吃了!”
她左手拿着朵紫色的鲜奶油做的花,右手拿着绿色的鲜奶油做的叶,嘴里更是塞得满满的:“失落是我想你,寂寞是我要你,拥有你是我无尽的幸福,亲吻你令我莫名兴奋,你是我此生追求的挚爱,哦!我最最可爱的鲜奶油蛋糕!”
脱线!
看她那副活脱脱八辈子没吃过奶油蛋糕的模样,他就恶心得胀肚,哪还吃得下。
“你自己吃吧。”最好吃死!
“那你去睡觉吧,蛋糕我一个人就能吃光,你放心!”嘿嘿。
“……”
就这样,他们彼此不说话,直到半夜——
“妈妈呀——”
花流尘迷迷糊糊的醒来。
坐在床铺上,揉着惺忪的睡眼滑下床,打开房门,就看到谌夜舞抱着她的布小狗坐在走廊上歇斯底里的叫魂。
“半夜三更,你干嘛鬼哭狼嚎?!想气死我吗?哼!你还真够歹毒的,超级无耻!”他骂。怒视着这个扰他清梦的猪头。
他的话让她倔强的抱紧布小狗,别过脸去:“干你屁事,我又没有叫你!”
“你没有叫我?你没有叫我,跑到我房间的门口大喊什么?!”
倔强什么啊!想和他一起睡,就直说!女生真是天下最奇特的麻烦!
花流尘皱着眉想。
反正世界有她的存在就是悲哀,连空气都避着她飘荡。
“……”
“好吧,谁叫我这么善良,我可以让你睡在我的房间,但我可警告你哦,你要是像上次那样尿在我的床上的话,我就放狗咬你,听到没有?”他一本正经跟她谈条件。想起上次她尿在他的床,还被陷害为是他尿的,他就很想把她扔出去!
谌夜舞撇撇嘴,不说话,只是干瞪眼。
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他家里哪有狗?
谌夜舞还是坐在原地。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紧盯着他,不太相信他会这么善良!
搞不好他会在床上放条蛇咬她!
“你再不进来我就真的不管你了!”他没耐性的嚷嚷。
她这才从地上爬起,抱着布小狗,忐忑不安的走进他的房间。
心存顾忌的掀开被子。
没蛇!没蛇!
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睡觉了。
只是,睡到半夜,她还是在他的床上画了张超大面积的地图。
于是,谌夜舞被花流尘给无情的一脚踢下床,跌了个四脚朝天。
可是,生命力顽强的她并没有像一般女孩子那样掉眼泪搏同情,而是理直气壮的跳上床,把躺在床上正在装睡、偷笑的他推下床!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让你睡我的床,你竟然在我床上尿尿!哼,这就算了,你竟然还把我推下床!你知道后果会怎样的!”
他从地上爬起来,冲她粗暴的怒吼。
“结果是,本女侠太厉害了,你跌了个狗吃屎呗。”她站在床上,摆了一个胜利的pose。
神气个屁!这次是他疏忽,才会被她推下床的!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得逞了。
“口出狂言,行,咱们来决斗!”
“决斗就决斗,谁怕谁!”她气势如虹的迎接挑战。
室内顿时一片魂天暗地。
叫骂声、拳打脚踢声、某种物体被摔破声……
声声震耳欲聋。
吵得邻居们是接二连三的前来投诉。
有直接上门警告的,有打电话的,而花流尘和谌夜舞一概充耳不闻。
就这样,花流尘和谌夜舞用武力来解决对彼此的不满而打斗到天亮,才因体力透支决定中场休息一会儿……
第二天,花流尘就因急性肓肠炎而住进医院。
原因是打仗消耗太多体力,谌夜舞要求吃饱了再打。
她按照在电视上看到的做法煮面条。
妈妈做的时候看起来很简单,小学一级的她已经开始懂事了,知道吃饱了有力气和姓花椒的这头猪相抗衡!
在厨房忙碌了一个多小时,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面条终于做好了。
虽然看起来有些焦黑,而且看起来似乎与妈妈做的有些不同!
可这总是一盘可以吃的东西,而且对于第一次下厨的她,能做成这样,她已经很满意了,给自己打了个满分。
谌夜舞得意洋洋的棒着自己心爱的作品来到客厅,对在看电视的花流尘说,“吃饱了再和你打!”
“切!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用我家的东西煮!”他故意打击她。其实看见她煮的面条,不知怎么就是非常想吃,尽管那东西看起来不太像面条的样子。
“有本事你自己去煮啊!”她不以为然的嘲笑,满意地得到他的一记白眼之后,伸出魔抓,“开动!”
正当她要用手抓起尝试时,又突然想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应该用手抓,太不文雅了,应该用筷子!
于是,她就折回厨房去拿筷子。
可当她兴匆匆的跑出来,却看见姓花椒的那头猪脸色发青的倒在地上打滚。
而重点是,他的身边躺着被吃剩下一半的面条!
呃,那面条是她做的。
谌夜舞吓得就差没有魂飞魄散了。
双眼一直离不开地上那盘面条。
尔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飞快的打电话叫救护车,打完电话后,立刻把面条倒进马桶里冲走!
毁尸灭迹后,她苦着一张脸,始终不发一语。
她知道,他会得急性盲肠炎完全是她害的。
她的良心从他在地上抱着肚子、痛得打滚的时候就开始啃蚀着她,令她整天愁眉不展、郁郁寡欢。
好像,不止这些……
还有?没有了!
那种感觉不是属于人该有的感觉,她怎么会有?!
她拼命安慰自己。
她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等他病好出院回来,她将会死得很难看。
于是,夜夜做梦。
梦的内容竟然还都是一样!
炎炎夏日。
空气闷热的没有一丝风。
她扶着病恹恹的母亲在树下乘凉。
“走得太急,口有些干,雪,去给妈妈找点水来喝吧。”母亲舔舔干燥的嘴唇,温和得说。
谌夜舞点点头,便小跑着去找水源。
六月天,娃儿面。
突然一阵狂风起。
刹那间大雨倾盆。
等她跑到可以遮雨的屋檐下时,以淋得浑身湿透。
谌夜舞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歇了歇,正准备回去找母亲,她避雨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翩翩美少年。
身后还跟随着两名家丁。
其中一名家丁手中举着一把油纸伞,为主人遮雨。
谌夜舞惊愕的看着美少年。
美少年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谌夜舞思索着,抬头看见门上的额匾,赫然写着“七月山庄”四个大字!
没想到才几年光景,“七月山庄”就已经落败到这种地步。
难怪她刚才没察觉到这就是曾经名震大家南北的“七月山庄”!
真是冤家路窄!
谌夜舞正想离开。
美少年开口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我们没有见过面!”说完,她迈开步就走。
美上年不顾家丁劝说,追了上来,把油纸伞交到她手中,“姑娘,雨太大,拿把伞遮遮吧。”
谌夜舞错愕。
眼前的这个人是当年那个盛气凌人的恶魔么?
她呆呆的接过雨伞,“谢谢。”
雨中。
他微笑的脸像朵盛开的莲花。
自从十岁那年,他因为一时无聊向捉弄一个小叫花子,反而却被人家扇了一耳光后,他的性情就大为改变。
变成一个爱心过度泛滥的人。
希望再次遇到那个眼眸会说话的小女孩时,她可以为他的转变而震惊。
不知怎的,他就是在乎那个小女孩对她的看法。
“公子当心着凉。”一名家丁赶忙举着雨伞,为主人遮挡雨。
看着他远远离去的背影,一股暖流充满她的心田。
她举着雨伞痴痴的站立在雨中。
天地仿佛都静止……
“你是故意的,你想谋害我!”刚出院的花流尘有气无力的对谌夜舞吼。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她慌张的摇头,把麻花辫子都摇散了。心中想起那个怪梦,不自觉地态度温和起来。
“那就是有意的!”
“……”
“无话可说了吧!你这个狠毒的蛇蝎女人,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会少挨揍,会少挨骂。”
“你果然故意得!你可真够歹毒的!”
天啊,她在说什么啊?这不就承认了她是想干掉他,才故意做面条给他吃的?
可是她有要求过他吃么?
“你这么会幻想,为什么不去写小说?”哼,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她到底那里错了?
谌夜舞白了花流尘一眼,一语不发。
“喂!你说话呀!闷不吭声的,哑巴啦?”他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辙了吗?”
他一掌拍上她的后脑门勺儿。
她没有反应。
他再拍一掌,她连还手都没有。
他第三次使劲全力的又往她的脑袋拍去,她终于有反应了。
她一脸古怪的瞪着他。
从没见过她这种表情。
瞬间有太多的感觉塞进他心里,满得没有空间感受气愤这个情绪。
她阴沉难懂的端视他一会儿后,“我要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那碗面条,本来想做给我自己吃的,连累你,我很过意不去……”她真的很害怕他死掉,不仅仅是因为少了一个斗嘴的对象,而害怕。
她整颗心都系在他身上。
他生病不在家的这几天,好像有一辈子那么漫长,一天不被他骂上三遍,她就是噩梦连连。
他手叉腰看着他,两眼一翻吼道:“你到底是怎么啦?”
她怎么了?感觉怪怪的,竟然会对他说抱歉的话?他是不是在幻听?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内疚了,我又没有为此而死掉……”
呃,他这是怎么了?语调干嘛也这么温柔?
“不,我错了……”她不是想失去他,也不是不想失去他。
她说着,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液体。
当她的眼泪肆意的滑落,他好像可以处碰到她的内心。
他的脑子一瞬间乱得是哇拉里拉咙。
这是他生命中有她之后,第一次看见她掉眼泪。
过去,无论她受多大的委屈,多大的痛苦,她都会傻笑一下,然后抛诸脑后。
现在,她竟然为他掉眼泪?
她为什么为他掉眼泪?
内疚?
自责?
还是?……
糟糕,他的思想有些混乱……
更糟糕,一切不在预料之中,他的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陌生的漩涡……
更更糟糕,漩涡总是一个接着一个来,就像季节总是在不间断的变换着,不可预测明天或晴或雨……
爱情的罗盘注定好不可改变的命运轨迹。
两年之后的一个深夜里。
窗外下着细细的小雨。
风很嚣张,拍打得门窗直作响,像是要把一切都带走似的。
谌夜舞做完功课准备拉拢窗帘上床睡觉。
循着微弱的月光,却看见呆站窗外,表情呆楞的花流尘。
“你?”
“嘘!”他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她点头,蹑手蹑脚的从窗户爬出去,狡黠的笑,“你想扮鬼吓唬我?”
因为已经入秋了,又因为下雨,所以如同冬日般寒冷。
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如叶落般发抖。
雨淋湿她的头发,“你全都淋湿了,快回家吧。”
他突然将她拥入怀中,“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不会想起我?记得我?挂念我?”
“……”
“我想……未来……没有太多的时间……”
“……”
“我明白了。”她突然绽开领悟的笑容,用力点头,“是不是良心发现准备离开,不再残害我?”
他突然不说话,将她抱得好紧、好紧。
雨,把天和地连成了混混沌沌的一片。
难道,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吗?
还是真的在宇宙的角落里有一个星球,那个星球上的生物专门掌管负责着地球人的一切,他们谱写着地球人从出生到老死的故事,根据他们的心情、喜好去安排情节……
才一天的时间,花流尘却觉得自己像经历了一世的起伏。
这样的心情,他不懂,真的不懂。
他不是不喜欢她,也不是喜欢她。
这些,遥远的,仿佛是前世的事情。
其实掐指一算,不过才七八年的光景。
只是,光阴好似流水般飞快,日日夜夜不停的灌溉,他们的年龄就像墙角的杂草般,茂盛的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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