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心静

作者:顾南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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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见你用唇语说爱情


      2014.10.16,晚,小雨
      我听见下雨的声音,我的世界被吵醒。窗台上滴落的雨滴,轻轻敲凑出伤心凄美而动听的旋律,想起你用唇语说爱情。
      我颓然的坐起,感受着来自双人床另一边的温度,冰凉,刺骨。我张开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发颤的身体,可是,怎么办,它仍在不听使唤的瑟瑟发抖。而此刻的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已经无法给自己想要的拥抱,我仓皇失措的起床,拉开窗帘,外面一片静谧,只有郊外偶尔的一些亮光仍然在闪耀。
      现在已经正式的入秋了,天气也已经变凉,我都要穿外套了。外面现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过小雨的声音了呢?
      打开窗户,冷风过境,我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有些冷。可是,今天我怎么又如时的醒了呢,而且老天也如时了下了场雨,我该说是老天同情我还是眷顾我还是怜悯我呢?
      四年了,每一年的今天晚上我都会听见下雨的声音而醒来,这是你的召唤吗?我希望是的。
      你知道吗,夜晚下雨的天空严肃的可怕,只有一种声音在不断的宣泄,而窗台上挂着的风铃亦伴随起舞和鸣,而它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心情需要宣泄?
      关上窗户,雨声渐渐离我远去,可是却不曾消失,风铃偶尔的吹响亦不在一个调上。
      经过风这么一吹,身体再次变凉,双手拥抱搓了搓手臂。
      冷,瞬间透彻心骨的冷。
      我迅速钻进被窝,怎料,被窝已经没有了温度,刚才不应该开窗的。
      这一夜,我伴随着雨声和冰凉入睡。

      2014.10.17,早,阴
      我醒的莫名的有点早,伸手摸了摸身侧,冰凉,如同昨晚一般。拥了拥自己,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身体的温度。
      似乎每天都做着如出一辙的动作,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感受一点点的温度,可是,却从不曾实现。
      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还早,但是小雨过境,天空一片澄明。天空也已经出现微微亮光,想必,现在的太阳正在东方鱼肚白那里呢,只是我看不到而已。
      打开窗户,凉风习习,风铃脆耳的铃声响起,让人心旷神怡。可是,还是有些冷,返回床边拿起外套随意的套上。
      莫名的心酸涌上,我想,热恋期的人大多都任性吧。
      没有关掉窗户,我去到厨房,看着整洁干净而仅仅有序的厨具,不禁恍然,昨天真的是你回来了吗?所以你真的在每年的昨天都回来了吗?
      我有些惊喜,朝着厨具柜飞奔而去。
      可是,我突然想起,是我,是我自己昨天用了一个的时间把这弄的跟你喜欢的样子一样的。因为你喜欢干净,所以我也慢慢学会了整理。
      真是可怕,我怎么会以为你回来了呢?
      看着厨具发呆,本想着来做早餐的心情也以不复存在,于是颓废的返回卧室,怎奈,卧室依旧一片清凉,只有风铃的声音依旧在偶尔的传来。

      收拾好自己出门,今天还要上班呢,又到了一周的最后的一天,明天又可以休息了。
      走过面包店,踟蹰不行,我感觉到你提着我爱的夹心蛋糕出来了,我伸手去接,怎奈,我触摸到了一片空气,于是我惶然失措,逃也似的离开了。
      没吃早餐有点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我怎么看见你手中挥舞的蛋糕,嘴角还带着嘲笑,你是在怪我因减肥而节食吗?所以你时刻准备好,现在你居然还拿出来诱惑我?可是可恶。我别过头,不看。可,当我再次猛然回头的时候,你在哪?我看不见你了。
      原来,我又幻想了。从家里出来,我还能到处看到你的影子,是不是你就在我的身边?你告诉我。

      2010.10.16,小雨
      我跟她的认识是我最值得骄傲的事,因为我是残疾人,我又聋又哑,到今天,恰好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年,所以我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不过她今天要上班,所以我只能等到她下班了。
      我捧着大束的百合站在他们公司楼下,她素喜淡雅,所以很爱百合,而她也是我心中的百合。对于我出现在她公司楼下她并不介意,就算我是残疾人。那是第一次,我来接她下班,我做好了各种准备,只要她给我任何眼神我就能会意,可是而她却走过来挽着我的手大大方方的告诉她的同事:这是我男朋友,顾方,以后大家多多关照,如果要买花什么的都去他店,地址在劳动西路,纪念爱情。
      是的,我叫顾方,开了一家花店,店名是纪念爱情。原先并不是这个名,只是我在认识了她之后才改的。因为我们的认识就在花店。
      她那会没有男朋友,但是每天都会给自己买一束百合,于是后来也就有了我们的日久生情。
      我没有想过我也会有一段属于自己的爱情,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安静善良的女子,对于,我格外珍惜。
      我们的爱情就如同我的世界一般,很安静。
      因为我不会说话,而她也在为我学习手语,再到学习唇语。她很努力,之后不久我们便可沟通。
      热恋期的我们彼此相爱,到现在,我们依旧相爱。
      现在她的同事都认识我了,我知道他们肯定对我有诸多不满,毕竟她一个正常女子怎么都能找到一个比我强的,所以我分外珍惜,而我也对她加倍的宠爱怜惜。
      她抱着这一大束的百合,笑的像个小孩,很满足,挽着我的手跟同事说再见。
      事情按照我设计的路线发展。
      我带她去吃了烛光晚餐,看了她喜欢的电影,我们相拥着走在江边,彼此说着无声的情话。
      最后一个地点,在郊外。因为那里有一块空旷的地皮。早几日前我就托朋友帮我一起布置,我打算在那里跟她求婚的。她不知道我此时的口袋里还拽着一枚戒指。
      幸福有时总是让人高兴的昏了头脑,而幸福失去的那一刻,却让人无比清醒。
      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是要夺去我即将来临的幸福,因为此刻天空变灰,有即将下雨的趋势,当时我想着如果我能在雨中跟她求婚岂不无比浪漫,想想心中水花四溅。
      绿灯亮了,我们该过马路了。我们相拥着,对着彼此静静的微笑。而就在我们踏上斑马线的那一刻,拐角急速的出现了一辆飞驰而过的小车,而我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我可能的保护她,我推开了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受伤了,但是我还能清晰的看到她眼神中的绝望,痛苦,而我只有心痛。

      2010.7.17,早,阴
      我醒来的时候一片白,脑海中有个声音不断的在翻腾叫嚣。而我的深情却淡然无波。
      当天他的朋友捧着一大束百合来看我了,我生气,我伸手拿过对着门外就是一扔,从此,我恨透了百合,看着纯洁,却伤人至深。
      我后悔,应该是我推开他的,是我应该保护他的,可是我没有,我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我的世界。
      最后他朋友还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不是钻戒,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枚光溜溜的戒指,只是因为我喜欢简单,他真的是摸透了我的一切。
      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我跟他的各种场面,我撒娇,我任性,我野蛮,他却都能一笑而过。早餐,鲜花,晚餐,无一不准备妥当。我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恨自己,我不断的捶打着自己。
      后来,我还是去了那个他为我准备的求婚场所,虽然东西都以不复存在,但是我还能从他朋友口中的描述想象出来。可是画面太美,此后的多年我都不敢再回想。

      2014.7.17,我好像又听见你用唇语说爱情了。

      ——记于2014.7.17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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