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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果然，东丹的别院雅致不俗，园内没有奢华的亭台楼榭，但里面水木清华，蜿蜒灵秀，梅花灿烂。
映着一地白雪，这里当真是个让人清心寡欲心旷神怡的绝佳所在。想来天气暖和的时候，这里会更是会花木林秀，发而芬芳的吧。
他们俩人略显沉默的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乌木的几次发言都被东丹若素“是啊，嗯”等极为敷衍的几个字一一代过。
乌木开始觉得刚刚发生在马车上的事情应该是错觉才对，眼前的东丹若素看起来全无半点尴尬的意思，更无风花雪月的心思。
他显得心事重重很沉重的样子，这时的他连平时挂在脸上的那个招牌般的暖暖微笑都不见了影子。
冬日无风，阳光晴好。
俩人严谨肃穆的在园子里小转了一圈之后，开始莫名慌乱的乌木觉得她是时候撤退了。
“东丹兄……”
“扶苏公子，”乌木的尝试告辞被东丹毫无征兆的给打断了。
此时，冬日暖阳亮亮的覆在他们身上，柔和温暖。东丹白皙又棱角分明的俊脸这时也好像被晴好的阳光给穿透了一般，显得有些晶莹闪亮的。
“扶苏公子，”这时，天空亮亮的，阳光亮亮的，东丹的眼睛也是亮亮的。“东丹，东丹对你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东丹若素这话，深情旖旎的同时更是极为大胆直接。他说了这话之后就极为认真的盯着乌木看，其目光沉沉，眸子定定。
在东丹这个透澈又炽热的目光之下，乌木没有别的想法，她只有逃跑一念。
“哈哈哈……”乌木先讪笑两声。“这个，东丹兄睡不着觉就喝点安神汤嘛……哈哈哈……”乌木目光闪烁的打着哈哈，她转身要逃。
自然，手疾眼快又早有准备的东丹若素便牢牢的拽住了乌木的一只手臂。
“扶苏，你，你，对东丹，可垂念否？”乌木前几次那并不明晰的表态让东丹十分抓狂，这次他一定要得个明白答复。
他态度坚定，毫不犹豫。墨黑晶亮的眸子透出的除了小火花就全是认真的坚持。
看来得不答案，他并不打算轻易放开乌木。
这时的东丹若素，声音没有狠戾也不是质问的语气，反之，他的声音“柔情似水”得一塌糊涂。
“他在问自己是否想念过他，这个嘛……”乌木尝试着想脱离东丹的“魔掌”，可她力不从心。
这时乌木的心里纷繁芜杂，像长了一丛丛的小草，感觉有点痒痒的。
“我……东丹兄，你，你放手。”乌木面颊发热，本已到她嘴边的“放肆”莫名的就变成了“放手”。
其实，内心忐忑慌乱又激动不安的乌木虽然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惶惶的，可她根本就做好了东丹会固执的抓着她的手臂并不肯放的心理准备。
可惜，东丹若素并没有按照乌木所设定的韩剧情节那样表现。
他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就缓缓的放开了捉着乌木的那只白皙修长的手。
“东丹兄，我……”这时乌木姑娘的心里又是小欣喜又是小失望的，复杂极了。
“扶苏，刚刚我们遇到的胡婆婆本是我们东丹府里的老家人，我从小到大都是她照顾的，她待我极好，我也一直称她为婆婆。”东丹打断了乌木的扭捏，话题突然就跳跃到了那个老妇人身上。
乌木闻言，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个狐狸皮围巾。她对东丹若素这个太大的跳跃性思维走向有点跟不上。
没等乌木的不适应状态结束，东丹的话题再次落到了刚刚开始的“正题”之上。
“扶苏公子，东丹素来清心寡欲，对任何事情从来都是一笑而过，更遑论权利名誉美人。我从没遇到过什么人、什么事能让自己如此固执的念念不忘的，除了，除了你。”
东丹继续他的深情路线。
这话让乌木的心又开始了大幅度的控制不了的波动。
稍许，东丹又继续道：“东丹不敢夸赞自己砥砺清节，可东丹的确素来洁身自爱，从未与任何人有过沾染更不曾有过男宠美妾。”这时的东丹明显有点激动，他的声音开始微微发抖，看向乌木的目光也在不断的加深变热。
他在说他是处男吗？这个……乌木心慌慌。
“包括唇舌接触，除了与公子。”话说到这儿，东丹便微微笑了一下。看着乌木的目光，含了不少的宠溺。
乌木听闻此言她本就发热的脸瞬间便幻化成了一块红布，东丹若素你用得着说得如此明白吗？
好吧，本姑娘承认掠夺了你的初吻了，可，可那也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哼……
东丹欣赏了一会儿乌木的羞怯之态，再微笑一次之后，他再次开口。
他还有完没完？乌木咬着下唇，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东丹更不曾想过自己会喜欢迷恋一个男子到如斯程度……”
乌木的脸就那么红着，温度被东丹的一语一语给烘得根本就退不下。
他在说“迷恋”吗？
乌木心慌意乱的背过身去，她不想让东丹不断的欣赏她的窘态。
可东丹若素也不言语，他只是不急不缓的走了几步，再次站在了乌木面前。
他伸出双手，一手紧紧的捏住了乌木的肩，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抵着乌木的下颌，托起了她的脸，强迫她抬头跟他对视。
这一系列的准备动作完成了，东丹才略带着几分忧郁继续了。
这样的东丹，不得不说，杀伤力极强。
“胡婆婆说得对，东丹数日不见公子，不知怎的就开始茶饭不思，无精打采起来。平日整日在书房里只是长吁短叹的，对什么都没了兴致。后来，后来东丹才明白，东丹这是对公子思念不已呢。”
东丹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的乌木，一颗心因为不确定的结局竟开始微微发痛了。他自己也没意思到，这时他看向乌木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就带了一丝痛楚的迷离。
“东丹不敢说那是相思，因为相思必然是相互思念。公子，离开东丹的那些时日，你可曾想念东丹一二呢？”东丹若素的声音愈来愈轻柔，愈来愈充斥情愫。
乌木看着东丹，脸颊绯红，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觉得对面的东丹一定能清楚的听到她的心跳。她也不知道这时的她该说些什么，她的念头只有一个，逃离。
但凡遇见处理不了的情况，乌木的想法就只有最简单的一个：逃。
可这次，东丹若素态度坚定得不容置疑。
他说了他对扶苏的全部想法道明了他对扶苏的深刻思念和渴求之后，东丹若素一心想要得到扶苏的回复。他不允许扶苏逃跑，他要很清楚的知道扶苏公子对他示爱之后的态度。
“如果公子讨厌东丹，那么东丹以后定不会出现在公子面前。东丹对公子有了非分之想，自然会惭愧之极的。”东丹若素定定的看着乌木，目光既有祈盼又有担忧，既有渴求又满是无奈。
乌木看着东丹，心就那么跳着。她觉得自己正被一种似水柔情给彻底的包围着，而自己对这种坚固又温软的包围又全无反抗的意思。
这个感觉，她从没有过。
乌木就那么看着东丹，一动不动的。
她目光清亮透彻，又有点呆呆笨笨的憨态。
她的唇殷红殷红的，微微的张着，牙齿白得有些耀眼。她像是被惊吓到了呆呆的，又像是得到了意外的礼物显得十分惊讶。同时，她满眼不确定的信息竟比东丹还要明显强烈。
俩人对峙得久了，东丹若素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的笑默默的，可是看得出他十分开心和满足.
他的渴求和祈盼突然被一个心满意足的喜悦给替代了。
他的微笑由小变大，然后，他终于控制不住的任由这个笑容徜徉在他的脸上，彰显着他的无限喜悦。
东丹突然伸手抱住了乌木，乌木在懵懂之下便被东丹暖暖的拥在了怀中。
“扶苏，谢谢你的这个可爱又有趣的沉默。”
说罢了这句暧昧之极的情话，东丹的吻便再次从天而降，把乌木整个人整颗心都覆盖住了。
乌木下意识的想躲，她微微一动，东丹的吻却随着这个动作更强烈热情起来。
“公子既然并不讨厌东丹，那么，请公子以后慢慢的把东丹装到公子的心中去吧。”东丹的唇在乌木耳际逡巡，热气一波波的吹在乌木的耳畔，乌木只觉得她半个头都麻麻的没了反应。
“公子，你在东丹的心里早已是生根发芽了的。”东丹在乌木耳边窃窃私语。
乌木睁开眼睛看着他，目光羞怯游离。她意外得很，这时的她不像惧怕麓鸿王那样惧怕东丹，也不像排斥麓鸿王那样排斥东丹的碰触。
不但如此，乌木觉得她开始了进一步的脸红心跳，此时她心里的感觉只有一个：羞赧。
看着这样的扶苏，东丹好似确定了什么。他微笑着不再犹疑，不再试探，他低头开始亲吻乌木，他的吻由轻柔到笃定，由点点滴滴到缠绵悱恻，无休无止。
乌木开始还想保持距离拒绝这样的亲昵，可后来，她被东丹带领着，开始意乱情迷。
这个吻对乌木来讲十分新奇，她从前被麓鸿王、东丹和卓悦都强吻过，可那些个吻都是被动的被迫的。她只觉得那时的她被他们冒犯了，她身体的感官根本就毫不为之所动，包括原来东丹对她的碰触。
可今天这个吻是不同的，乌木觉得自己被东丹的热烈接触惹得手脚发飘，意乱情迷，整个身子都开始微微发热了。
东丹深情一吻结束之后，他刚松开紧拥着乌木的双手，乌木就羞得恨不得晕死过去。她转过身子也不看东丹，手足无措了一下之后，在东丹略带笑意的注视下，她转身就走。
“东丹兄，我，我要回甘泉宫了。”
“我送你。”东丹深情款款的跟了过来。
“不用。”乌木头也不回的拒绝一声，她的脚步也随之越来越快。
乌木几乎小跑着出了别院，一脚踏上马车之后，她就命令车夫火急火燎的绝尘而去。
留给东丹的，满是无穷尽的回味不已。
东丹目送着远去的马车，先是意犹未尽的微笑着。后来便若有所思起来，扶苏公子他怎么真的像个女人似的呢？
东丹若素困惑的皱皱眉在府门前呆愣了一会儿，然后他才转身进了府门。
突然，他又想到了一件事，刚刚扶苏公子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胭脂香。
那个香气虽然极淡似有若无的，可他所用的是自己亲手用桂花制的胭脂，那个味道自己怎么会不熟悉？
扶苏公子，胭脂，娇小，漂亮，女人。
想着这一连串的词汇，东丹若素便一手扶额，开始无奈的苦笑起来。
看来，人的贪念真的是毫无止境的。自己刚刚才得了伊人的默许，然后就生出如此异想天开的荒诞念头。
扶苏公子，不管他是男人女人，他都将是自己的最爱，这还有什么可犹豫可遗憾的呢？
看到松音公子在甘泉宫，乌木忍不住就心里发虚，她觉得自己的小秘密松音会看透，所以她的行为有点慌张凌乱极为失常。
待听了松音的一句问话之后，她的脸就不可抑制的红了又红。
“表哥，你刚刚去哪里了？外面不算冷啊，看你把脸冻的，你怎么也不戴上帽子？谁跟着去的，怎么也不知道照顾主子。”
“这个……”
“咦？表哥，你的这个白狐佩巾真漂亮。哎呀，我一直都想要个白狐佩巾的，梦婼也喜欢，上次秋闱时我猎的那个狐狸皮毛太差了，哪比得上这个。那个表哥……”
“这个佩巾可不能送你。”乌木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对东丹的东西珍视起来。
“切……”松音公子盯着乌木，不满的“切”了一声。
“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人人都开始不待见我。早上的时候东丹不让我去他的别院看看，然后就是表哥你守着个佩巾也不肯给我。我要你的黑狐大氅了还是要你什么宝贝了？哼，不过就是个佩巾。”松音斜睨着乌木，阴阳怪气咬牙切齿的唠叨一番之后，他也没走，稳稳的坐在花厅里的凳子上了。
乌木任他唠叨，懒得理他。
“表哥，东丹兄置了处别院，他的风骨向来奇趣，不如哪天我们过去看看。表哥，你说怪不怪，一大早的我遇上东丹公子了，可他竟不让我跟着过去看看。哼，八成一尘不染的东丹兄也干了金屋藏娇的风流事了，要不他好好的置什么别院？我看当时他的马车上就有蹊跷，等哪天被我撞破了……”松音也不管乌木四处寻找地缝想钻进去的表情，他自顾自的再次抱怨起来。唠叨不满的话，没完没了。
“好了，松音，你怎么知道我出王城了？你这个时候来甘泉宫又有什么事儿？想在这儿用午膳？梦婼小姐不肯理你了？”乌木一边解了貂皮大氅收了狐狸毛的围巾，一边稳着心神说话。
看见这两样东西并列放到一处，乌木的心情就难以避免的开始复杂起来。
这红色貂皮大氅是麓鸿王给她的，整个王城里也不过就这一件是红的，红得如火如荼的。麓鸿王说她穿红色合适，就给她了。乌木下意识的又看了看她脚上的那双鹿皮靴子，那个，那也是麓鸿王巴巴的赐下的，他还特别强调说那鹿可是秋闱时他亲自猎的。
乌木再回想刚刚在东丹那里的一切，她就开始了心神不定的神游天外活动。这次因为有麓鸿王掺杂进来，所以乌木的这次“放空”的确是十分的心神不定。
松音被乌木给晾得久了，就忍不住过来，他把脸慢慢的凑在了乌木眼前，一双美目盯着乌木开始认真探究起来。
“表哥，你怎么了？”他问，很好奇的口气。
这样奇怪的表哥这样奇怪的表情，松音从没见过。
“没事，坐下喝你的茶吧。”乌木说着话就也坐了下来，不过一腔烦乱的心绪她很难立刻收回。
哼，想谈恋爱时就没人追，此时此地自己竟遭遇了两大帅哥，真苦恼。
如果那个麓鸿王不是的“王”的话，事情应该会好办点儿吧。
什么？这是自己倾向东丹的节奏吗？乌木兀自无奈的摇了摇头。
松音看着患得患失的乌木，便换上了一副沉吟探究的姿态对她审视起来。
“表哥，看起来你这是春心大动了。你莫不是后悔失了梦婼，这会儿又想着要横刀夺爱吧？”松音这话可是透着十足十的警惕。
乌木苦恼的白了松音一眼，没搭理他。
“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儿？我可累了。”乌木的口气不算晴好。
“好了，好了，表哥，我来这儿是想当面谢谢你的。你不但让梦婼不喜欢你了，而且你还请王上给我们赐了婚。这些日子不见你出王城，本公子满腔的谢意憋到现在可难受了。唉，表哥，我和东丹兄都几次想进王城去看你，可竟是都被阻了，那些个侍卫宫人也不说明具体是什么原因，不管怎么问，他们的答案都只是含含糊糊的。表哥，到底怎么回事啊？莫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儿，被王上给关起来了？我倒是算了，你不知道东丹兄担心你担心得跟什么似的。说起来他干嘛要那么担心你？没想到向来笃定沉稳逍遥倜傥的东丹兄竟还有那么举棋不定焦躁烦闷又抑郁难安的时候。唉，表哥，莫不是坊间的传言……不不，难道是东丹他……”
“松音……”本就烦着的乌木听了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就沉着脸斥了他一声。
不过东丹那部分还是让她难免的关注了一下。
真高兴，松音不过是个没有城府简单单纯心思又毫不细腻之人啊。乌木暗忖。
松音闻言便敛了玩笑，复又认真了起来。
“表哥，我是真的很感谢你成全我和梦婼，我们……”
“你和梦婼小姐本来就般配，成人之美也是好事，何况我成全的还是你松音，这有什么好谢的。”乌木大度又大气。
松音闻言就憨憨的笑了一声。
“不过，表哥，你今儿早的事情南都可都传开了，没想到那个卓公子还真是你的心头好，富延的胳膊就那么没了。啧啧，表哥，没看出你还有着那么杀伐决断的一面。不过，我听爹说……”松音喝了口茶，打算就富延的事情再絮絮叨叨的发表些意见。
“松音，我有些累了，你和武沣小姐的事情不必谢了，等你们大婚，我还会送你们一份厚礼，你先回吧。”乌木不由得略显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她直接送客了。
现在的她正闹心呢，哪有心情跟松音在这儿胡扯。
“哼，表哥惯会这样对我，我还真是连个男宠都不如……”松音闻言也不行礼，被打断了话的他一脸不痛快的转身就出了房门。
他出去的时候正赶上卓悦进来，卓悦正听见松音的抱怨。松音的这句抱怨让卓悦心下很是欢喜了一回。
松音冷冷的瞪了卓悦一眼，扬长而去。
卓悦则缓步进了房间。
“涵之，我们一道用午膳吧。”乌木看见卓悦也不多言，她微微一笑便暂时放下了她的心烦。
“嗯。”卓悦脸色不算好，但精神很愉悦。
他们用膳的时候话也不多，都是乌木就着衣食住行问些琐事，卓悦也一一回答。
俩人相敬如宾，一如既往。
任卓悦如何努力，乌木只是稳如磐石，不为所动。
“涵之，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所以，你的事情本公子定然不会不闻不问，关于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太见外才好。”
午膳后，俩人开始对弈手谈。
“公子，悦对您除了倾心爱慕，如今心里更是多了份深切感激。”卓悦也不含糊，语言表达也开始清晰明确一语中的。
跟扶苏公子说话，看来不明白点儿是不行了。
这话让乌木，拿着黑子的手在半空中微微顿了一下。
“涵之，我真的很感激你对我的盛情，只是，当初我给你玉佩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想帮你，我真的把咱们南山的风俗给忘了。”乌木不想在感情的事上再有任何蹉跎。
快刀斩乱麻，今天就拿卓悦开始。
这种事情，心软才是害人啊。
这话让卓悦的脸色一僵，身子也随之一顿。
“公子，您所言，悦是知道的，南山的风俗，悦向来也是知道的。既然当初悦接受了您的玉佩，悦就一定会守着这份感情永不改变。悦身份低微，不敢跟公子妄谈沧海桑田，悦只求能守在公子身侧可以默默看着公子就好。公子，日后您若得了心爱之人，悦也只会真心替公子欢喜，因为公子的喜便是悦的喜。”
卓悦的脸色淡淡的，脸色平静得波澜不兴，可话中透出的酸楚不能不让人动容。
“东丹公子的确是不俗的。”末了，他又幽幽的补了一句。
乌木的心随着这番话大开大合了几个回合。
“涵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她想说其实她和东丹并无瓜葛，不过这话，乌木一时说竟不出口了。
“当然，公子，如果您想让悦出府不想见悦，悦不敢不从，可悦对您的心……”卓悦落下一子之后，他便抬头看着乌木。目光恋恋不舍，可却是极为温顺的听话模样。“绝不改变。”
这份绝决的表示让乌木一时无语，她有点无所适从。
“涵之说笑了，我怎么会赶你出府。”乌木暗暗吃惊卓悦对自己感情竟如此坚持的同时，她便声音干干的宽慰了一句。“本公子怎会让你出府无家可归？你不要多想，只管在甘泉宫住着好了。”
听了这话，卓悦原本严肃极了略显僵硬的脸才又温和了下来。他微微笑了下，这个笑容异常真挚，乌木看得不禁有点动容。
可是，她的心再大也只能装下一个人。如今的麓鸿王给她的错乱已经太多了，她绝不敢对卓悦再有任何的胡乱承诺。
俩人只顾着说话，便疏落了棋盘上的棋局。
一局毕，卓悦赢了。
乌木手谈水平本就有限，眼下错乱的她棋路更是毫无章法可言。
乌木笑笑起身想结束和卓悦的会面，这个氛围当中，她只想抽身而去。
可不待她说什么，卓悦却也起身拦在了乌木眼前。
“公子，如果是东丹公子，悦会更为公子高兴。只是……”
听到“东丹”二字，乌木微微愣怔，她看着卓悦，一时不知自己该怎么接茬。
“只是，公子，今天可否允许，可否允许悦在您身侧侍候？”卓悦看着乌木，眸子轻柔得仿佛里面蕴满了水。其目光闪闪，就像水在里面流动。他想和扶苏公子进一步亲密，更进一步。
“涵之……”乌木的声音里透着无奈的拒绝。
“为什么？公子，我绝不会争宠，也绝不会伤害任何人。我不要任何名分地位，我只求守在甘泉宫，守在公子身侧……”卓悦看着眼前这个明明真实的人，可他的感觉却一天天的愈加镜花水月的虚幻起来。
“悦只想侍候公子……”卓悦目光定定，声音满是祈求。
“涵之，你累了。”乌木看着卓悦，只有无奈。
“为什么？”卓悦挡在乌木身前，身子显得异常挺拔修长。他的态度不见平时温顺，竟是少有的固执起来。
“嗯……”乌木低头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她要认真的面对卓悦了。
“涵之，我有极为正当的理由，你听了这个理由就会毫不犹豫的理解我。”乌木在仔细研究了措辞之后，便缓缓的开了口。
今天的她有冲动跟东丹道明实情，现在，她又有冲动跟卓悦说明一切了。
“……”卓悦不语，他看着乌木，目光里的忿忿少了，费解却多了。
“公子莫不是患有隐疾？”卓悦喃喃的，他看着乌木，脸上很明显的现出了担忧神色。
“哈哈……”乌木闻言就忍不住轻笑了几声。“涵之，放心，我身体健康得很。只是……”
“只是您不喜欢悦，不想要……”卓悦问询，满是无力之状。
“不是，这个，涵之，我不骗你，你听了我的理由之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理解我的一切。真的。”
“我是女的，不能跟人随便上床”这话，乌木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那么，公子，您的理由能告诉我吗？”
“能。”
“什么时候？”
“不是现在。”
“以后会告诉我这个理由？”
“一定。”
卓悦离开了，仍是满心困惑。
乌木一个人待在花厅兀自定了定神，然后就回了暖阁休息。
看来，卓悦这里她真的瞒不了多久了。
出门的卓悦，神情淡淡漠漠的，其眼中蕴着的满满的水波，到底是默默的流出了晶莹饱满的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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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肥吧。
乌木好乱啊。
话说，麓鸿王真的急了……再不放他出来，他要闹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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