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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石关泰要回沣逻了，在褚烈的积极促进下，麓鸿王终是在南都王城为石关泰办了个秋宴以示南山与沣逻的交好之情。这石关泰虽然只是个商贾不谈政治，可此次他出访南山也还是有点出访使者的意思。
他能左右沣逻朝堂，这事儿谁都知道。
可他究竟为什么能在沣逻呼风唤雨、他究竟是何根基？这，恐怕就没几个人能说得明白了。
乌木这几日虽是忙得紧，可这秋宴她还是要参加的。看着人群当中正襟危坐的东丹公子，乌木直觉的就有点安心，好像东丹就是她的盾牌一样，有了他，乌木就下意识的有了胆量不再害怕什么了。
乌木对东丹笑了笑，东丹自然是报以微笑，两人遥相呼应，可谓默契。
自打乌木走进御花园麓鸿王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她和东丹的这些个小举动麓鸿王都面色平静的尽收了眼下。他高高在上的看着乌木和东丹若素的那番眉来眼去，麓鸿王的心里就开始透着些烦，这二人的桃色传言如今他也是所有听闻的。这个姿容甚美的东丹若素突然愿意位列朝堂又主动提出要帮助扶苏重置朝纲，这，不得不让麓鸿王有点浮想联翩。
心烦归心烦，可麓鸿王的脸上却只是深不可测的平静模样。按说这帝王还真不是好当的，就喜怒不形于色这一条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冷静办到的。
整个宴会乌木都心事重重的落座于一个角落，朝堂格局的重新设立哪有她想象的那般容易？乌木觉得她应该顺雷霆之势而下，速战速决。
夜长梦多，待一切都成为了定数，那些个权臣想闹也闹不起来。
好在，军队上的事情有麓鸿王亲自坐镇，想来不会引起兵变逼宫这档子事儿了。
乌木虽不计较什么，麓鸿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着褚烈，可褚烈对扶苏公子也实在是不当回事。堂堂王弟，在这国宴上的位置也实在是偏僻了些。可见，乌木的王族身份并没给她加分，这也就更说明了褚烈这个权臣是如何的跋扈了。
扶苏公子地处角落，这当然是褚烈故意的。话说当今的朝堂想重设格局？想打破眼下的势力？褚烈他怎会如此简单的就束手待毙。
扶苏？哼，就从现下的宴会上给他个下马威好了，也好让满朝的文武官员知道他们今后该如何站队。这格局岂是你扶苏小儿能随便更改得了的？
话说在褚烈热情的尽地主之谊之际，麓鸿王的眼睛只是频繁的游走于乌木的周遭。他如今身负大任，他如今绯闻缠身，他在府里豢养男宠，他，他近日更加频繁的萦绕于脑中……
“王上，小民来南都之前已经拜访了苍溪和栖嬿，小民不过用了些庸俗的珠宝就换得了马匹兵器。眼下在南山，小民可是把所带的随珠、蓝影玉还有红眼翡翠壶、龙凤墨、致和砚这些宝中之宝全部进献了呢。”石关泰说着话就对着麓鸿王端起杯子敬了一下，然后又道：“说起来栖嬿的夙卉皇子至今仍是颇为惦念扶苏公子，他托我向扶苏公子问好并说他时刻欢迎扶苏美人再到栖嬿去做客。对于詈冧城成为栖嬿领土，夙卉皇子也一并的表达了谢意。”石关泰这话讲得甚是谦恭可毫不婉转，称呼扶苏为“美人”也是他的刻意。
果然，位处僻静位置的扶苏仍是焦点一个呢；果然，南山上下官员闻听此言就个个鸦雀无声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如果换做平时，麓鸿王早就会迁怒扶苏又要杀人了，至少，扶苏在外面招摇惹来的羞辱麓鸿王是不会轻易就此咽下的。
可这次，麓鸿王只是平静的抿了口酒，没言语。他心里想的是，石关泰，你这是对南山的大不敬啊。
这宴会之上现出的片刻寂静，让褚烈等人暗自发笑。
潜渊想出声解了眼前的尴尬，可竟是被一个人给抢先发言了。
“多谢石先生代为转达夙卉皇子厚谊，扶苏闻听不胜感激，请先生日后代扶苏多谢夙卉皇子他曾经给予本公子的盛情款待。面对感情，扶苏向来是全力以赴，情深意切之际献了詈冧城也是出于我的美意。只是这件事甚是任性妄为，扶苏对南山上下不免是满怀愧意。所以，我日后到栖嬿做客怕是遥遥无期了，因为我想在南山略尽绵力为我过去的荒唐行径将功补过。”乌木这话不遮不掩不卑不亢不扭捏不羞愤，表现得很是得体大方。当初扶苏公子对夙卉的痴缠一事她也落落大方的承认了，只是，乌木说了，那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时都不过是天上的一片浮云而已了。
想来这位扶苏公子的身后事，就得自己去拾掇。这，就是乌木的心思。
“说起来，扶苏容颜得石先生如此‘美人’的赞叹，扶苏也是深感荣幸，石先生，扶苏敬您一杯。”乌木此刻对“美人”二字的回敬，全是刻意。
这话说完，麓鸿王轻轻抿嘴，东丹呵呵低笑，群臣甚感意外，而石关泰呢？
“哈哈哈……”他听了这话是不怒反笑，一仰头便率先饮尽了杯中之物。
这个笑让乌木觉得石关泰他很是不怀好意。
宴会之上，大家开始觥筹交错，换得了石关泰宝物的一众官员世家纷纷表示对石关泰的欢迎与感谢，只有潜渊为首的少数官员淡泊于其中。
他们这些人的心思跟麓鸿王还是一路的，尤其以司农监的冉侑为最。那是几万石的粮食啊，谁不心疼？可就是苦于没有有效办法予以阻止。
随着舞姬登场，丝竹入耳，石关泰竟不甘寂寞的又再次开口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开始针对扶苏。
“听闻扶苏公子回南都不久便纳了一新男宠，石某素来钦羡公子的甚美情致，今儿在列位大人面前不知石某是否有幸会一会这位风雅俏公子以一饱眼福呢？听闻他不但姿容秀雅，更是弹得一手好琴。”
很明显，石关泰这是在处处挑衅，他不过是拿着扶苏的无状行径来羞辱南山而已。
这个，乌木又怎会看不出？还有比扶苏公子的这些事儿更适合拿出来做谈资的吗？
这时的乌木心里开始生气，看这个石关泰，他长得是不错，可自己怎么越看他越烦呢。怎么他的那个笑就那么一副深不可测的恼人模样？
“恐怕……”乌木要开口拒绝。
卓悦是她的朋友，她怎么可能让她的朋友以男宠身份亮相在这个宴会上让这个令人讨厌的石关泰对他品头论足的呢？再说，以卓悦的骄傲来讲，这番羞辱他也是绝对承受不住的。
话说，人人都说卓悦是自己的男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来开始的时候没有解释明白，误会便一而再的流传到石关泰那里去了。
“扶苏公子，我原是猜想您一定不会介意，所以我就擅作主张的请了褚大人把卓公子给接到王城了。扶苏公子，可以让他来此为众人献上一曲吗？”石关泰一脸笑眯眯的。
笑里藏刀，再没有比他此时此刻的表现更适合解释这四个字的涵义了。
乌木虽然心中怄气，可她对这个提议很难拒绝，因为远远的，卓悦已经是被宫人引着进了御花园了。
说起来麓鸿王对这位早有耳闻的扶苏男宠也是有些好奇，所以，此刻的麓鸿王忽略了石关泰的讨厌，他倒是一手端着杯子放在唇边一边暗暗的观察起这个卓悦来了。
扶苏身边的人就是他吗？麓鸿王看看，沉吟着，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已是落在卓悦腰间的那块标有王族印记的玉佩上了。
卓悦听闻扶苏公子要他出门他自然是乐意赴约的，可当他进了王城才觉出了似乎有哪里不对。
待拜见了王上，参见了列位大人，他才费解了看着乌木想寻求答案。
乌木只是对着他略有歉意的微微的摇了摇头。
“卓悦，你既然是琴师，今天也到了这里了，还不为石先生和列位大人献上一曲？”褚烈一派的封俅大人口吻倨傲，有褚烈大人撑腰，他连扶苏公子的面子也没打算给。
“回这位大人，小人居于甘泉宫领着扶苏公子的月俸自然便是扶苏公子的人，所以，小人只是给扶苏公子一人抚琴而已。”卓悦恭敬回话，却给所有人扔出了一个软钉子。
“噗嗤……”东丹若素看着吃了瘪的那个封俅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模样，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惹得东丹大人赶忙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话不仅让乌木偷笑，就是石关泰心里也跟着笑了一下。如此看来，扶苏他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原来如此。”石关泰听了这话就再看乌木，“扶苏公子，石某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可否请卓公子为大家抚琴一曲呢？要不，就请扶苏公子饮酒三杯给大家谢个敝帚自珍的罪吧。”
“好，一言为定。”乌木满口答应。
“既然是小人之责又岂敢劳扶苏公子代饮？小人愿饮三杯向列位大人谢个不敬之罪。”卓悦跪在当场，不卑不亢。
他知道乌木不善饮，他觉得扶苏公子饮酒三杯定会醉在当场，他怎么会让公子为他受此刁难。
“你代扶苏饮酒？那就四大杯。”封俅刻意刁难。
“小人饮六大杯。”
须臾，卓悦饮了酒便下去了。卓悦酒量还好，可此刻也是微醺了。
“鹤龄，快，差人好好送回去。”乌木赶忙吩咐。
“是”说着话，乌木身后的鹤龄已经没了身影。
“扶苏公子，您的眼力果然厉害，有如此有情有义的美人实属是世间难寻啊，公子，此人不如换给石某吧。”石关泰觉得当今世风不过是人人为了一块儿石头可以抛弃很多宝贵的东西和人的，他石关泰游走于四国此情此景见得多了。当初的夙卉不也是眼睛也不眨的便把那个慕出尘给了他吗？
石关泰自认是个薄情的人，他对什么人什么宝贝都没有过度的热情和感情，可他却偏又是个讨厌薄情人的人。他所没有的情根深种的痴状，却是他最为欣赏的。
当初琥侎书会那一见，使得他对南山扶苏公子的风雅姿容印象颇为深刻，今日宴会上他有此一举，不过是想试探看看姿容翩跹的扶苏公子他是不是俗物罢了。
“石某愿用碧心玉璧换得此人。”石关泰不是权贵，可他的风度总是从容，不逊色于任何王族，出手之大方也比较让人瞠目结舌。
此言一出，在场官员无不唏嘘，更有甚者有人惊呼“果真吗？”还有人嘀咕“扶苏公子可是占了大便宜了，那可是碧心玉璧啊。”
就连麓鸿王闻听此言都有所愣怔，石关泰他这是要做什么？他怎么老是一副跟扶苏过不去的样子？
话说石关泰他自己也给不出他为何处处针对扶苏这个问题的答案。
此次他到了南都，连着几日都未见扶苏身姿他就有点耐不住的送过去一件大氅。等到了宴会上见了这个当初让他惊鸿一瞥并惊为天人的扶苏，他不知怎么的，就想一味的奚落他嘲讽他，好像通过这个，他石关泰就跟扶苏建立起了什么特别的联系了似的。
东丹若素这个时候放下杯子，他定定的注视着乌木，敛气凝神的等着乌木的结论。扶苏公子如果爱财而无义，这，可不是他东丹欣赏的性子。
“石先生，您说的碧心玉璧可是害得那桐苜亡国之物？”乌木说着话已经离席，她缓缓的走进了石关泰的身前。
这时的乌木，一身暗红边青色纹花素袍，这衣服把她给衬得是姿容翩跹飘飘欲仙。
“正是。”石关泰看着眼前的扶苏先一个愣怔，后才道出这两字。这扶苏公子姿容之美如今细细看了更是觉得有动魄惊心之感。“嗯，不知扶苏公子意下如何？”
“石先生，碧心玉璧是害得桐苜亡国之物，扶苏怕是消受不起此宝。扶苏向来蠢笨，在乎的从不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任何宝物在扶苏眼前不过是吃不得用不上的玩物而已。扶苏也简单，更是从来都不懂什么深邃的道理，从来也是率性而为惯了。我认为这世间错乱，其间最难能可贵的不外乎是人与人彼此间情感之真挚，喜爱之纯粹，彼此之融合，风月之默契。不论百姓还是世族，人若能遇一知己已是难事，何况遇到彼此倾心之人？所以，碧心玉璧在扶苏眼中不过是一不详之石，而卓悦公子，这个各位眼中的小小男宠，他，却是扶苏心中的至宝。刚刚我说了，面对感情，扶苏向来全力以赴。”
乌木回座之际她是暗咬舌头，对卓悦来说，自己给他造成的困扰可是更大了，等这事儿过去之后自己一定要跟他好好解释致歉才对。
刚刚的这篇宏论不过是因为乌木看不上眼前这些男子对感情一事的轻率漠视，这是她对他们这些人进行的一次小小反击而已。
这篇宏论果然被两个男人刻于心上了，这俩人是谁，不言而喻。
石关泰出口就用碧心玉璧来换人，只是因为他觉得世上不会有人会为了一个人、一个男宠而拒绝他的这个价码的。没想到，扶苏公子竟是这样干脆利落的就把他给拒绝了。
看来，自己的直觉是对的，扶苏公子真的是个世间再寻不到的“天人”啊。
“唉，扶苏公子，石某也是重情之人，石某……”
“扶苏实在不想在琥侎书会上见到石先生带着卓公子去‘献宝’。”乌木厌恶之下，以当日他大肆献宝慕出尘的事儿狠狠的噎了石关泰一句。
“呵呵……”石关泰还是那般，不以为意，不怒反笑。
他笑呵呵的看了乌木一会儿，始终也没说什么，然后就转回身开始跟身边的官员们再次闲聊起了什么。
此时的大家还是吟诗作画，诗酒风流，半晌也没人再关注乌木了。于是乌木开始掉以轻心，她合计着自己要不要一会儿就偷偷离席呢？她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部署安排了。
可，平静总是片刻的，乌木离席的念头刚动，刚刚挥毫泼墨并受大家赞美的石关泰就再次把战火引到了她的身上。
“王上，我王素来羡慕南山的仙境宝地，人杰地灵。沣逻虽不及南山，可我王还是在小民来此之前，特嘱小民要为南山献上一幅沣逻山水以示两国交好。”说着话，他挥手让他身后的小厮献上了一副沣逻古画。一幅秀美河山，也是价值连城之物。
“如此说来，多谢沣逻王了。”麓鸿王微笑致谢，他觉得石关泰一定还有下文。
果然。
“王上，南山书画以笔精墨妙，跌宕风骨，刚劲遒丽，这与沣逻书画如美女簪花，清新秀丽可是大相径庭，沣逻上下皆喜南山书画之精妙。不知今日王上可否……”石关泰言辞切切，只是话未说完便被麓鸿王给打断了。
“这有何难？石先生，孤今日高兴，亲自手书赐予你可好？”麓鸿王早就听出石关泰的弦外之音，他怕是又要为难扶苏了。
“岂敢，王上，小民在民间听闻扶苏公子书画皆精，如今只想求扶苏公子一幅字罢了，又怎敢劳动王上。”石关泰还是那般无辜纯洁的微笑。
麓鸿王瞬间以手扶额，一副崩溃的模样。
王弟，王兄可是想替你挡的，可惜，挡不住啊。你究竟是怎么得罪了这个刁钻之人的呢？
话说回来，扶苏那字儿……麓鸿王不知不觉便忆起了扶苏他第一次上奏折时的情景了，艾玛，那叫个龙飞凤舞如同辟邪符咒啊。
东丹若素这时也是不免担心，他寻思着这次，扶苏他可真是遇到难题了。
石关泰见麓鸿王许久的不表态，他就笑眯眯的再次看向乌木的方向，“扶苏公子，赐小民一副字画，可好？”
“不好。”乌木闻言就再次起身，她一步一晃的稳稳的来到石关泰眼前。“本公子从不轻易挥毫泼墨，说本公子敝帚自珍也好，不敢献丑也罢，本公子现在不想写字。”乌木拒绝得很是理直气壮。
也好，直接拒绝也是一策。反正扶苏公子耍赖，大家也是见怪不怪的，他干出什么事儿所有人都不会吃惊的。
“哦？”石关泰一副故意吃惊的模样。“小民的确仰慕扶苏公子久矣，如果公子肯手书一副赐予小民，小民愿拿任何宝物相换。小民是生意人，头脑未免庸俗，还请公子见谅。”石关泰早就得到情报扶苏不会写字了，这个情报他从栖嬿一直得到南山。石关泰突然发现一件事，逗扶苏公子玩儿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果真？”乌木听了这话有点意外，她以为石关泰就此笑笑，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谁知道他竟还坚持起来了。
“君子一言。”石关泰的笑亘古不变。
“好，石先生，我的一幅字要用你手上的五万石粮食、三千匹战马和万余刀箭兵器相换才行。”乌木狮子大开口，她要的就是让石关泰知难而退。这些是石关泰此次出访其他三国用宝物所换得的所有物资。
把其他国给换穷了，看来正是沣逻的发展国策呢。
谁知道，事情的发展竟是这样的。
“呵呵，扶苏公子，小民仰慕公子久矣，您的一副字画岂止这个价值，如此说来，公子对小民可真是网开一面了。”石关泰闻听了乌木的话面不改色，他一指放置在一侧的桌案，朗声道：“请吧。”
于是，宴会之上的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到了那张刚刚大家互相书画取笑的案几之上了。
哎呦我去啊，扶苏公子这价码要的可够高的。
可惜，这价码再高，人家石关泰不怕啊；可惜，这价码再高，你扶苏不会写字这是事实啊。
乌木也不理各种目光各色议论和石关泰那一脸无辜的微笑，她先要宫女为她拿过一块绢帛铺于案几之上，然后她又顺手拿起了一根筷子。
之后，乌木信步就到了案前，她立于案几一侧，微微沉吟。
石关泰见她只是拿着一根筷子，脸上的微笑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全是困惑。
手书？乌木心中冷笑，现在本人就让你们这帮人见识见识什么是书法。
毛笔字自己不会，硬笔书法自己还不会吗？那，正是自己长项中的长项呢。
寻思完毕，乌木就开始奋笔疾书，她用筷子蘸墨，在绢帛之上写下的是辛弃疾的词《西江月》。整词满是丰收的闲适。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头忽现。”
整幅字，鸾漂凤泊，落笔云烟。
书毕，乌木掷下筷子，看着石关泰，“石先生？如何？”
石关泰看着乌木，目光繁杂，点点惊艳深藏于心。
“扶苏公子妙在心手，善书不择笔纸，石某钦佩。呵呵，扶苏公子，这幅墨宝石某收藏了，至于那些个身外之物，扶苏公子，便都归您所有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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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肉少狼多，作者君流着口水对乌木童鞋表示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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