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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追忆篇)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呢?究竟有没有人可以长相厮守,那些所谓的感动和爱意是来自于他灵魂的本身,还只是一段记忆而已……?
这件事情,九己没有懂。一直到她坠入深渊,也从未有懂过。
故事的最源头在大荒之外,在世界开始以前。
那个时候天上的云还很高,抬头向上看的时候,甚至能够刺透那片耀眼的日光看到星辰,天上的云絮也很淡,那个时候还没有神,也没有人,也没有妖魔,只有无边的旷野和巍峨的高山,以及在这山林间生存的猛兽。
有龙,有虎,有豹,有发出巨大嘶鸣的文鸟或凤凰。
当然也有狐狸。
如果说龙是威严,虎豹是力量,那狐狸所代表的就是魅惑与美丽。九危和九己一对姐弟不知从何时可以化为人形,他们从那时开始,便美的天地褪色,日月无光。
那是一种纯粹的用来蛊惑人心的美,任何人看他们一眼,便满脑子只有他们,愿意为他们生,愿意为他们死。所以没有人可以将那种美描述出来,只能赞叹,只能被它所勾去魂魄和精神。
所以,九己并没有缺少能够被她吸引的男子,从洪荒到大荒,几千年过去,她一直和弟弟九危居住在青岩山的山脚下,她几乎从未出来过。
比起那些逐渐成为神的洪荒猛兽,她更乐于成为一个世外清静的独居者,与她明艳不可方物的外表不同,她的内心往往宁静而安详,一朵花,一盏茶,斟茶赏花,便是足足上好的一日。
她厌恶凡尘,也厌恶那些看见了她就眼睛转不过去了的凡人。而九危则不同,他享受上天给予他的容貌,他爱玩,一走便是两三个月。
一人如火,一人如水。
两人就住在那个小茅屋里,茅屋的门扉是一扇桃木门,旁边有一株桃花,一年四季都开的极其娇艳,如同九危与九己两人的笑靥。
相依为命,一过便是千年。
千年之间,大荒的人开始建立皇朝,不知不觉中,云齐国已经诞生,他们管这青岩山叫做南疆,管九危和九己这种上古凶兽叫做妖物。
妖物就妖物吧,本来也不要什么紧。
只是那九危又下山跑去城里玩,这一次竟然是怒火冲冲的回了来,九己有些疑惑,天底下有谁能够逆了九危的性子走?也有谁能够把他欺负去?
无论哪种,都是天底下独一份的人。
九己可能是这个时候开始就对那个人感兴趣了,她笑着将九危迎进来,看见了他的脸上有一个印子——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她竟然没有生气,而是笑吟吟的,带着几分姐姐对弟弟的调侃:“你下山一趟,怎么就破了相了?”
九危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那张脸,被这么一提一下子炸了毛,他袖子上的红狐狸毛一根根竖起来,眼睛瞪得发圆,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九己笑的更甚,她甚至轻轻的笑出了声,银色的瞳眸看着他,里面全是冰冷清淡如雪的颜色,只有看见九危的时候会化成水:“谁还能欺负你了?”
“他暗算我!”九危好不容易挤出了一行字,“他竟然敢趁我不注意暗算我!”
暗算,这可了不得。
不过九危开始解释之后,九己才明白那根本不叫暗算,他自己左手挽一个美人右手挽一个美人坐在酒楼里听戏逍遥,根本没有注意一个人正迎面走了上来。
更没有注意到那人竟然迎面上来给了九危一个巴掌。
那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似乎有些本事,但绝对不会是九危的对手。但九危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给他当头一个巴掌的人物,当下气急,只想起来找姐姐诉苦,根本没想起来还手。
九己问他那人是谁。九危也不记得了,似乎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把九危当成了称霸一方的富少。
虽然九危一直自称那些女人都只是为他容颜所倾倒,自己上钩的。
既然弟弟有所求,那么姐姐自然要为他出头。第二日九己便下了山,将闷闷不乐的九危留在那个屋子里休息。那日九己进了那小城,肩膀上还落着一片被风吹落的桃花,她并没有注意,便一直带了下来。
时至今日,那座南疆深处的青岩城还流传着一个桃花仙的传说,一袭白衣如雪,一头长发如墨,她像是桃花尖头冬日化不开的那点雪,一直在人的记忆深处散出一抹淡淡的痕迹。只是桃花尖头怎么会有雪呢?
所以那个桃花仙,或许从来没有出现过。
九己进了青岩城,进了九危被打的那座酒楼,不出一个时辰,全城的人便围在酒楼外等着桃花仙出来。如果说一个男人的美貌足以让人过目不忘的话,那女人若美,便是上可倾国,下可倾城。
店家掌柜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跑出来,看见九己的第一眼几乎窒息,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九己也不急,自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给自己倒茶,旁边的客人早就连动也动不了,只是回头看她。
“小姐您……”掌柜的擦了擦头上的汗。
九己却不慌不忙,只是淡淡的说:“这茶,若里面加一点竹叶去泡,会有更清淡的香味。”
“是是。”掌柜的连忙点头记下。
说完这句话,九己便再也不开口了。
掌柜的也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知道九己要做什么。
其实九己只是不善与人交谈而已,她有的时候有点儿呆,容易忘记事。完全不是看见的那副如雪冷淡的模样。
不过她把那杯清茶喝完之后,终于想起来了要做什么,抬起头问店家:“您还记得……昨日有个红衣服的少年么?”
她顿了顿,在想他的特征。
“他长得极好看。”九己补充,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明显的特征了。
掌柜的连忙点头:“记得记得,那位爷似乎叫九危?”
“是,九危,他是我弟弟。”九己看着手中的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经喝光了,只剩下叶梗,“听说昨日他被人打了,我想问问,店家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一语落定举座哗然,看来这是姐姐给弟弟找场子来了。
果然啊,美貌这种事也是姐弟相承的。
掌柜的看着九己低着眼睫的模样又呆了呆,听着人说的猛的惊醒,连跑带飞的冲上楼去。他没过多久便下了楼,还拽着一个书生,果然文文弱弱的,只是看上去五官俊秀皮肤精致,衣服虽然简朴但一尘不染,应当以前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只是这个时候,他有些躲躲闪闪的意味。
九己见人下楼,抬起头看他,书生就刚好与九己银色的瞳孔对上,那是一种如何的感觉?像是一箭穿心,透过胸口钉进灵魂,让自己的每根血脉都被烙上了这样一种痕迹,然后此生此世再也忘不掉。
那书生,便是这种感觉。
九己看着他,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书生便只是被掌柜的拉扯着,他根本听不见那掌柜说些什么,只知道盯着九己。九己发觉了他的眼神,觉得有些好笑,伸手在这个痴痴的年轻人面前晃了晃。
“你的名字?”九己问他。
年轻人被问得有点呆,好半天才在脑子里找回了自己的名字,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我叫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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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几天生活很乱所以断更,等寒假一定补回来。
这一章是类似番外的东西……天知道我为什么爱写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