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

　　燕舞寒伏案勾勒，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飘然中间被萧萧喊了出去，屋里只剩南宫灏一人守着。燕舞寒此时只恨不得自己也钻到阵中去。南宫灏痴痴看着她，两个人早都是物我两忘了。良久，燕舞寒把毛笔一甩，看着画满了符号的纸，笑了几声，走到窗前，那张纸慢慢滑落到地上。燕舞寒紧紧抱着《布阵精要》，肩膀轻轻抽动，泪流满面。

　　南宫灏大惊，忙扶着桌子走过去，关切问道：“舞儿，你这是怎么了……若是不能破，也无须如此……”燕舞寒目光迷离，含着泪微笑着道：“我终于解出来了……这阵是爹爹所布，那里一定就是干娘所说的藏宝之处……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泪光闪烁，身体一歪，轻靠在南宫灏的肩膀上，低声道：“南宫大哥，我就快成功了……”饶是南宫灏再镇定自若，心跳也已快到极至，从来连燕舞寒一根头发都不能去碰，如今佳人却主动靠近，南宫灏惊喜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扶着燕舞寒立在窗前。夕阳落山，余晖脉脉，淡红色的光芒从窗中透进来，给两人身上罩了一层红纱。

　　飘然站在门外看着，眼泪滚落下来，嘴角虽然轻颤，却仍是微笑着的。萧萧看着心里难过，却也不知该如何劝说。飘然默默回了房间，萧萧才要跟上去，就被翟蒙拉住了。翟蒙对萧萧微微摇了摇头，拽着她走开。

　　杨柳依依，飞絮绕阁。飘然站在檐下，伸手捉了些粉絮，又捧在手里吹开了，眼见着它们被东风卷的不见踪影，低低叹息了一声。

　　“何必如此？咱们怎可为儿女私情所累……”

　　飘然回头，却是成于风抱着双肩站在身后，张口欲叫，成于风微一摇头，吟道：“蝶去莺飞无处问……斜阳只与黄昏近……”又缓缓道：“你是个聪明人，为何自苦？”

　　过了两日，燕舞寒把阵法研究透彻了，一行人按她吩咐带齐了伤药，备好粮食，准备再探密道。萧萧因苦等师父不至，又兼成于风也要同去，只得留了字条给穆天涯，自己和翟蒙都收拾好了行装，准备随时出发。

　　柳宅内室。“姑爷……您别这样……求你放过我，啊！”翠儿拼命挣扎，衣衫撕裂。咣当一声，房门洞开，小若惨白着脸，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柳志明正按着翠儿要行那苟且之事。翠儿钗环松散，服饰凌乱，见到小若进来，惨呼一声：“小姐……”趁柳志明手上一松，推开了他，捂着脸跑出去。

　　柳志明掸掸衣服，坐到椅子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竟未曾向小若瞧过一眼。小若颤着声音，强忍着眼泪，道：“你……你怎可做出这种事来！翠儿是我的丫鬟，你若喜欢……”小若深吸口气，“也该与我商量，若是翠儿愿意，我也不会……拦着你纳妾……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柳志明砰的一声放下茶碗，冷笑道：“你的丫鬟？你嫁给了我，连你都是我的，何况一个小小丫鬟！况且你三年都无所出，旁人都是三妻四妾，偏我只你一个，如今我要讨小，还用得着跟你商量么！”

　　小若珠泪滴落，哽咽着道：“志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如今为什么……”柳志明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小若吼道：“你别跟我提以前！我真是糊涂，当初怎会不顾父亲反对娶了你！你知不知道，我爹因为跟你爹是亲家，受到小人暗算，牵连入狱……现如今你爹在乡间养老，可我爹却早已惨死狱中！我的前途也一并葬送！每日营营役役，你怎知道我心中之苦……红颜祸水，真是一点也不错！”

　　小若听他如此说，心中一阵绞痛，说道：“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可过去你从未提起过此事，还说只要你我二人相守，日子清苦一点也没什么……”“哈哈哈……”柳志明仰天大笑，却已是泪流满面，“那个春天，你到庙里进香，一身素衣，站在花下，我见了你一眼，便知此生非你莫娶！回到家中，百般央了父亲去提亲。尽管知道你已有了意中人，可我还是千方百计将你娶进门来……我想，只要我好好待你，终有一天你会忘了他！可我现在后悔了……”
　　小若惊讶不解道：“这是怎么说？我何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柳志明怒道：“你趁我不在家中私会情郎，当我真不知道么！”小若再忍不住，哭出声来，“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乱说！翟公子是我旧识，可我们早无来往，那日我病的晕过去，也是凑巧他来救了我，翠儿可以作证的啊！”柳志明缓了缓道：“那之前在西湖和草亭呢？”小若惊疑，答道：“那真的都是凑巧，并未有任何私情！若是早知今日是如此情形，当初就不该跟你到杭州来。婆婆待我虽然严苛，却不会受你猜忌……”心中凄苦，伏案咳个不止。柳志明苦笑道：“都是碰巧？你们还真是有缘……”看小若落泪不止，也不忍再说，叹口气道：“才刚是我火气大了些，可那翟蒙，你还是莫要再见。他跟些乱臣贼子混在一处，早晚朝廷……”小若惊惧抬头，柳志明忙闭口不言，只“唉”了一声，转身去了。

　　小若呆呆坐了半晌，翠儿红着眼睛进来跪下。小若道：“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翠儿抽噎道：“小姐……你跟翟公子的事，真的不是翠儿说的，我一个字也没说过……”小若也跪到地上，摸着她的脸，道：“我知道……明明是我对不住你，害你受委屈……想不到，他竟还是不信任我！”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翌日清晨，几人突然造访柳宅，柳志明态度恭谨，亲自迎进房中关门密谈。翠儿倒茶回来，气喘吁吁的跑到房里，对小若道：“刚才我听姑爷跟那些人说话，好象提到了翟公子的名字！”小若正在绣花，手被针扎了一下，血珠冒出，忙放到唇边吮了一下，道：“可还听到什么？”翠儿想想道：“对了，还提到了那位萧姑娘和其他的人，我躲在屋外仔细听了听，好象还有什么宝藏，还说明日午时动手……”小若吸了口冷气，放下花撑，皱眉道：“知道了，你先去罢……”

　　“翟大哥！”萧萧推门进来，手中抱了个包袱，“燕姑娘说了，明日一早咱们就再去那里，今次必能顺利过了那密道。我收拾了些东西，你倒瞧瞧可还缺些什么？”翟蒙略略一翻，见吃的用的甚至伤药银两一应俱全，笑道：“咱们是去探险，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你带这许多不相干的东西做什么？”萧萧噘嘴道：“这还是少带了呢，谁又知道那密道后面是个什么情形？自然要准备的全些！”翟蒙笑笑，摸到那枚玉印还在身上，于是道：“穆前辈也该来了，还有你师姐，都等了这些日子，怎地一点音信都没有？”萧萧扁扁嘴道：“正是呢，也不知是出了何事……可我也问过成师兄了，他说必不会有事，只叫我放心。”翟蒙思忖了点点头，道：“许是路上不好走耽搁了，既然他说无事，咱们也不用多虑，准备好了明天跟着去就是。”

　　这日正巧是十五，天气温和，月上柳梢，窗外花影映到垂帘上，随风微微摇动。翟蒙才运了会功，就听外面小二道：“翟公子，有位姑娘找您！”开门看了，原来是翠儿。翟蒙看天色已黑，不禁奇怪道：“这么晚了，可有事么？难道……你家小姐又病了不成！我去给你找个大夫去！”说着就想去找燕舞寒，翠儿忙道：“我家小姐没事，她只让我来请你。说是今夜月色甚好，想请翟公子一同赏月！顺便……也谢谢那日的救命之恩。”翟蒙笑道：“些些小事，何足挂齿。况且……今日天晚，恐有不便，还是不去了罢。”翠儿急道：“那怎么成，我答应了小姐要带你回去。过些日子，小姐要离开这里回家去了，所以才想见公子一面……”翟蒙愣了愣道：“你家小姐要走，这是为何？”翠儿一笑，道：“去了小姐自然告诉你！”翟蒙只得随她出了门，却见萧萧倚在自己门口，欲言又止。翟蒙过去安慰道：“我只去去就来……不然，你跟我同去可使得？”翠儿才要出言阻止，萧萧看她一眼，忙道：“翟大哥只管去，我等你回来就是。”把手中的斗篷给他披上了，轻声道：“夜深风大，早些回来。”翟蒙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笑了笑，方跟着翠儿去了。

　　走了小半里路，翠儿提着灯笼还只是快走，翟蒙奇道：“这是往哪里去的路？西湖上赏月就好的很，何必还另寻地方？”翠儿低着头，道：“小姐只让我带你去那里，别的我也一概不知。”前面领路，来到一家小小酒肆，窗几明净，倒也收拾的干净幽雅。翠儿带翟蒙进了雅间，道：“公子先略等等，小姐就快来了。”

　　翟蒙心里奇怪，也隐隐觉得似乎不妥，可听见说小若要走，还是耐不住想见她一面。翠儿端了壶茶进来，笑道：“走了这半天路，想必公子也渴了，不如先润一润罢。”说罢拿了茶碗，斟上了，手上一抖，竟撒了些茶水出来，忙用手绢抹了，端给了翟蒙。

　　翟蒙只得端起来喝了几口，翠儿又斟满了，陪着说了会话，眼见翟蒙都喝了。翟蒙问道：“怎地小若还不来？我还是先走……”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眼前模糊起来，砰的一声趴倒在桌子上。翠儿冷汗都流了下来，放下茶壶，推了推他，只是不动，又上外面叫了人来。老板娘四十上下，看了看翟蒙，笑道：“姑娘放宽了心，喝了这些蒙汗药就是到了明天晚上，他也醒不过来！”翠儿央道：“这里就都拜托你了，务必要好生照看！”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给了她，那老板娘眼睛一亮，把银子收到怀中，道：“那是自然！”

　　红烛燃尽，空余一缕青烟缭绕。窗外才下过一阵细雨，此时天色还有些阴霾，阳光似乎也透不下来。青石地面上薄薄润了层湿意，水珠顺着海棠花的叶子汇聚滚落下来，打在泥土上，倏然不见。清晨的凉风从窗缝中透进来，萧萧趴在桌子上缩了缩肩膀，眯着眼睛向外看看，见天已泛亮，起身披了件外裳，推开窗户。雨后清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萧萧深吸了口气，倒觉精神一振。忽然想起不知翟蒙是否已回来，忙跑到他门前叩了叩，见无动静，试着用手轻轻一推，门却是虚掩的。

　　屋内凉渗渗的，床上被褥整齐，翟蒙竟是一夜未归。萧萧靠在门边，心里空落落的，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还把门原样掩上。摸索着回房呆坐了半天，待泪也干了，心内又担忧起来。梳洗停当了正要出门，听得外面有声响，连忙喜色满面开门去看，一声“翟大哥”尚未出口，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却是南宫灏在敲翟蒙的房门。萧萧神情落寞，含笑道：“原来是南宫公子。”南宫灏笑道：“舞儿让我来看看，若是大家都准备好了，今日一早便要出发。”萧萧道：“可翟大哥这会儿还没回来……你们且先等等，我去找他！”南宫灏心中纳闷，却也不好多问，见萧萧飞奔而去，忙喊道：“你去哪里寻他！”可萧萧早去的远了。

　　时辰尚早，街上行人稀少，萧萧连轻功也用上了还是恨自己不够快，及至跑到柳宅，才发现大门紧锁。萧萧一楞，还是走上前去拍门，口中喊道：“里面有人么……”心中又急又怕，稳了稳神，心道：是了，小若已嫁人，两人见面必不会选在家中。可又会去了哪里？一面又想，翟大哥为人端方仁厚，那小若也似非轻薄水性之人，即便到得一处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如今门上上锁，周围无人，就是要问都无处去问。

　　小若听见外面萧萧叫门，忍不住便要去应，翠儿一把按下，道：“小姐若是现在去了，不但前功尽弃，连姑爷也会起疑！”小若点点头，轻叹道：“我只想救他性命，却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翠儿仔细听听外面已无动静，方道：“翟公子是好人自然是要救的，可那萧萧姑娘也很好，这样一来……”小若道：“志明说他们都是乱党，他在衙门里做事，想必不是乱讲……只愿……只愿他醒来后，莫要怪我……”

　　萧萧一阵恍惚，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就走回了客栈。进门方见众人都收拾好了正等自己，南宫灏见只萧萧一人回来，问道：“翟兄呢？”萧萧嘴角一抖，勉强笑道：“我以为他在那里，谁知却不在那里……”南宫灏听着糊涂还要再问，燕舞寒接道：“既如此，咱们先行一步，你在这里等等他罢。”萧萧忙道：“不必了，我随大家同去。”转身回房去取包袱。成于风忖了忖道：“也好，她一人在此我也不甚放心。”

　　萧萧回了房间拿出包袱，眼泪方流了下来，拿帕子拭了，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憋闷的难受，又悬心翟蒙的安危，却又无处去寻。翻过镜子照了照，见眼圈儿发红，怕众人看出，忙取了些粉轻轻敷上，略觉好些，才背了包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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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ginger大喜～～看照片的时候，高兴的眼泪哗哗的，生平第一次因为开心而流泪。。希望ginger可以永远幸福。。。

　　甲马：快过年了，我今天放假，可能后天要回老家去看奶奶，到大概二月十一号回来，所以从后天到11号就没办法更新了。。。这段时间多亏你支持我了。。其实，我这篇小说是写给一个人看的，我就是个死心眼儿，我在傻等那人回来。不过有你支持，还了解我写的是什么，我已经很开心了，：） 你也喜欢玩游戏是不是，我以前也喜欢玩，这阵子忙，压根儿没工夫，不过我最喜欢《仙剑客栈》，呵呵，老游戏了，经营类的。。先拜个早年！大吉大利啊~~~放假了，要注意多休息啊！还有就是，等我回来，要继续支持我啊，我一定好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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