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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可以把肩膀借你。”
安童对某人自虐般掐破自己胳膊的行为实在看不下去,终于一手治住刘意的双手,一手把刘意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刘意耸了下鼻子,没有反抗,整个身体倚靠在安童的身边,瑟缩了两下,闭上眼睛,睫毛上挂着泪滴。
安童垂眸,扫了一眼旁边的女孩,皱了下眉,别开脸,头歪向另一边,靠在椅背上也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一觉醒来,安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里的大床上。刘意的毛茸茸的脑袋就在他的眼前。
“刘意,你为什么在我家?”
安童腾地坐起来,大叫了一声。
刘意趴在床边的脑袋动了动,慢慢抬起来,眼睛茫然地望着安童。
“快说!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安童被刘意迷糊地模样闹得更恼火了,伸手在刘意眼前晃了两下,让她清醒。
刘意往后躲了躲,伸手去打安童乱晃的爪子,不满地哼哼,
“干嘛?别碰我。叫什么叫!反正你家里又没有别人,你怕什么?
重点不在与有没有人好不好?安童想敲醒这个傻瓜的笨脑袋。
双臂一撑,跳下床。走到门口又回来,指着刘意,没好气地问:
“你不是应该回季浩扬那里的吗?怎么还在我这儿?”
刘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理直气壮,
“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了?我怎么不记得?”
安童提起一口气,被噎得不上不下。想起来了,自己在车上睡着了,好像是没有交代司机送她会季宅。再一想,还是不对,
“那你自己不会说呀?自己打车回去也行呀?”
刘意瞪了他两眼,歪头,枕着双手,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
“我不想回去,我想在你这儿借住两天,行吗?”
刘意软绵绵的口气,让安童心里一动,连忙忍住,仍板起脸,断然拒绝,
“不行,我这儿没地方。不方便。我不习惯和人同住。”
刘意挑眉静静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眸眨了两下,脸色一沉,垂眸,双手撑着床边,慢慢站起来,腿还没伸直呢,哎哟一声,又坐地上了。
安童看得无可奈何,沉着脸走过去,扶起她,
“别动,别动……哎——麻!”
“废话!这都几点了,坐了几个小时,不麻才怪!忍着!”
安童不理刘意的哎哟,推搡,把她抓起来,放在床上。撒开手,站起来,认真地问:
“刘意,你为什么不想回季浩扬那里?”
刘意低头揉着小腿,长发有点儿乱,像毛披肩似的,罩着上半身。
半天,小声说了一句,
“那又不是我的家。”
“季浩扬,他不是你哥哥?”
“是,不过那是八年前。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不让我借住在这儿,就借我点儿钱吧。我去住酒店。”
安童咂舌。看来常骐以前对她确实不错,至少在钱上。瞧!借钱还想着住酒店呢?
想了一下,还是摇头,
“不行,酒店不安全,常骐再来抓你怎么办?”
“……”
“要不你还是住我这儿吧,等我想想再帮你找别的地方。”
安童说着心里仍是不甘心,拧着眉,追问刘意:
“你就没别的朋友家可以躲躲了吗?”
刘意抬头看他,回答干脆,
“没有,我没朋友。”
安童不懂刘意睁大的双眼中为什么揉着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漠然,坦然,黯然,凛然,释然。反正让他看着心里怪别扭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我一直没朋友,从小就是。也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我是不是不应该借住在你家里?那我走好了,对不起。”
你都说成这样了,我还能让你走吗?
安童仰天长叹。
安童被刘意弄得头晕脑胀的,两个人草草吃了份外卖,各自回房,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哎!不对呀?为什么这么安静?安童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翻来翻去,季浩扬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来呢?不正常!
就在这时,司机钱亮来电话了,问他今天去不去公司。
“钱亮,我问你,昨天你怎么不送刘意回季浩扬那儿呢?”
“我送了呀!可她让我等一下,说她去说一声就出来。所以我就在那儿等了她一会儿,没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我问她还去哪儿,她问我你是不是一个人住,我说是,她就说去你那儿。我就送你们回来了。……安总,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错!你做的太对了!
安童决定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新司机。他老爸还跟他吹钱明是全军多么神勇无敌的比武冠军,屁!连基本的保密条款都没学好。什么女人都敢往自己老板家里送!害他被那只小狐狸缠上,甩也甩不掉。
某只小狐狸正在厨房做她的爱心早餐。白吃白住可不好,她以前就是太懒,离开了常骐就什么都不行了。现在她决定自尊自爱,自给自足,自强不息。第一件事 ,就从养活自己开始。
安童多少年没在家里吃早餐了,对刘意的白粥搭鸡蛋看了一眼,勉为其难地坐下,默默吃了起来。
刘意偏头看他没有出现异常反应,终于安下心,自己也坐下。
“刘意,你去换件衣服,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不去!”
安童真是佩服刘意,嘴里含着勺子,还能把拒绝的话说得如此干净利落,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去?就简单检查一下,不疼的。”
安童不知道为什么要像骗小孩打针一样,哄着刘意。就那么自然地就软下了心,无法放着她不管。
早上,他把常骐给他的纸袋打开看了。除了药还有一些衣服。
药上的说明写得很明白,那是肝移植病人,才需要服用的药,一生都不能停药,除非想早点儿死。
他打电话问了季浩扬,刘意很可能是从那天晚上出了事就再没有吃药。季浩扬急得在那头一直埋怨自己,事情一多就忘记了。安童不知该如何安慰。其实他和季浩扬也不熟,说不上是朋友,名利场上的关系而已。要不是刘意他也许早就和季浩扬杠上了。
当时他在电话里说:
“我会提醒她吃药的。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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