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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第二天,两个人和一只尸鬼就告别了本家,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想着刚刚,站在门口前那抹紫色的灵动身影,徐天霖内心依旧荡漾着。
清宁歪着头,看到笑的一脸猥琐的徐天霖,眨巴眨巴眼睛。
“相公,你不喜欢清宁吗?”清宁抬起脸。
“不是啊,怎么会这么问?”徐天霖有些奇怪。
“相公,你可不可以不喜欢女子啊,你可不可以只喜欢清宁啊?”清宁闪烁着小狗一样的可怜眼光。
徐天霖一时无语,“那么,清宁喜欢我吗?”
清宁立刻点点头。
“即使,我并不是你一直等待的人?你的喜欢是因为我对你好吧,对吗?”徐天霖伸手抚上它冰凉的额头。
清宁歪着头,想了好久,在徐天霖都快睡着了才轻轻地说“我只是知道我很喜欢相公呢。”
徐天霖心中的不安,奇迹般的被这句话一扫而光。
而隔条过道坐着的白朗,看向他们,眼中充斥着浓烈的情感。
等到终于折腾回了家,徐天霖将自己狠狠扔到了床上,白朗面瘫着一张脸,又将自己锁进了房间,不知道再做些什么。
徐天霖感到身边忽然一凉,看到清宁蜷缩在自己身旁,惨白的小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
他伸长手,将清宁一把揽了过来,天气已经逐渐变热了,抱着冰凉的清宁在怀里,感觉十分舒服。
清宁缩在徐天霖的胸膛,感受着自己相公强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温度,满足的不得了。
徐天霖闭上眼睛,眼前那大火中的景象依旧清晰,看着清宁那张惨白的小脸,徐天霖生平第一次有着强烈的愿望想要去做些什么。
真的不忍心,任凭这个傻鬼在无望的岁月中孤独一人,更加不忍心,看着梦中那傻鬼湮没在火海的悲凉场景。
徐天霖决定明天去跟白朗坦白,他们一同去想想办法。
第二天,徐天霖刚把在本家后山的梦境说完,还没等到白朗说话,就被徐父一个电话叫回了公司。
当着几个得力属下的面,徐父将徐天霖一顿痛骂。
对于这个场景,属下们甚至徐天霖都早已经习以为常,现在唯一还有着情感波澜的只剩下发脾气的徐父了。
等徐父一通臭骂完了,徐天霖有多快就滚了多快,消失在了徐父的视野中。
张秘书端上一杯凉茶,安慰着老董事长“徐经理还年轻,再过两年就好了。”
“唉,我自己的儿子当然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他小的时候还能听话,越长大越完蛋,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将公司交给他啊?”徐父缓缓喝着茶,叹着气。
张秘书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了他的桌子上,笑了一下“您老当益壮,还能带领公司好多年呢,怎么说起话来就像要隐退似的?”
徐父起身,看着不远处巨大的落地窗,“我老了,想跟孩子他妈一起找个小镇安度晚年,或者旅旅游,享受享受。我累了一辈子,还真是想要隐退,过几天清闲的日子啊。”
背后,张秘书眼镜下,闪过一丝冰冷。
徐天霖奔向自己的公寓,拿着钥匙刚想打开门,清宁就再次冲了出来。
“清宁,以后换种方式迎接我,这种太过热情奔放,为夫比较喜欢温婉点的方式。”抚摸着自己被撞的生疼的肋骨,徐天霖无奈的对着怀里的清宁说。
清宁顺从的点点头,然后,抬起了整张脸。
徐天霖清楚地看到,两双十分相似的闪烁着阵阵水光的,小狗一样的可怜眼神直射着自己。
嗯?两双?徐天霖顿时石化在那里。
紧挨着清宁的脑袋的,一张毛茸茸的狗脸此刻正对着他
在那只狗伸出舌头,舔了舔徐天霖的脸颊的同时,徐天霖发自肺腑的一声怒吼再次撼动了整个公寓楼。
“白朗!!!你丫的滚出来!!!这特么又是怎么回事???”
白朗面无表情的探出头,对着愤怒的徐天霖勾了勾手,就缩回了头。
徐天霖一手夹着清宁,一手夹着狗,怒吼着踏进了屋内。
“这只狗,你能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徐天霖拎起狗,扔到了白朗身上。
没等着它触碰到白朗,一阵白烟过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光着身体坐在地上,眼中含着泪光。
“清宁,呜呜呜,你相公好可怕,呜呜呜。”少年看着被徐天霖夹着的清宁,哭泣着。
清宁听到了少年的哭声,奋力的登了登四肢,挣扎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效果后,清宁抬起头,看着少年“乐乐,嘤嘤嘤嘤,相公好可怕,嘤嘤嘤嘤。”
徐天霖双眼布满了血丝,直直的看向一旁悠然喝茶的白朗。
只要是接触过徐大少的人都知道,当徐大少还是球了球了的小时候,被一只大狗叼到自己的窝里当成玩具呆了一整天后,徐大少从此就完全与任何除了人类的带毛的生物体绝缘了。
更何况,眼前的还不是普通的狗。
白朗看着在地上打着滚的少年,低声说“乐乐,别闹。”
少年立刻停止哭闹,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一阵白烟后,再次变回了一只毛茸茸的狗。
白朗指着眼前的少年“这是我们家族的契约者一族的后代,叫乐乐。”
狗狗乖巧的看向徐天霖,张开嘴,清脆的声音从它的嘴里发出“我叫乐乐,请您多多关照啊!”
徐天霖感觉自己的心跳不自觉的加速着,血液如同再次加了压的高压喷头,在身体内积聚着,伴随着脆弱血管的破裂,猛烈的喷发着。
徐天霖眼前一片血红,灵魂在呼伦贝尔草原上欢快的遥望着月亮之上的那个不断唱着哦也的秃瓢。
“老子问的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啊啊?”徐天霖一把揪住白朗的衣领,咆哮着。
“嘤嘤嘤,相公果然好可怕。”依旧被夹着的清宁一边徒劳的登着四肢,一边哭泣着。
“它擅自做主,过来找我。”白朗抓过清宁,然后一脚将徐天霖踹飞。
弹了弹衣领,白朗缓缓的说“别看它这样,它可是有一百多岁了,有些地方它会帮上我们很多的。”
徐天霖趴在地上,任由清宁冰凉的手指在脸上戳着,无声的流泪。
白朗踹了踹躺在地上的徐天霖,“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寻找你梦里的那个地方。”
徐天霖看着白朗,没有出声。
“你不可能一直陪伴着清宁,对它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它想起一切,完成自己的执念早日投胎,而不是以这种尸鬼的形态日复一日的等待着他都记不得的人。”白朗叹了口气。
“知道啦知道啦,能早日摆脱这只烦鬼才好,我只是怕麻烦,谁要一直陪伴它啊”半响,徐天霖不耐烦的说到。
然后他倏地起身,扛起清宁,向着屋里走去,中途还踹了躺在地上的乐乐一脚。
乐乐揉了揉被踹痛的地方,看着白朗“真是个别扭的人,明明就喜欢清宁,不舍得清宁,自己还不承认。”
白朗看着徐天霖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将清宁放在床上,徐天霖抚上它的额头。
“相公?”清宁刚要发问,却被徐天霖捂住了嘴。
“清宁,我问你,如果你忘记的也许会让你感到很痛苦,你还是愿意记起来吗?”
没有让清宁回答,徐天霖自顾自的问着“如果你想起了你要等的人,或者你想起后选择了轮回,如果你….”
清宁挣开了他的手,用嘴堵住了徐天霖的发问。
徐天霖睁大眼睛,感受着嘴唇上冰凉一点都不柔软的触感,看着清宁的脸。
良久,两个人分开了,没有等清宁说什么,徐天霖一把抱住清宁,将它紧紧圈入怀中。
“这样就够了,清宁,明天我们出发。”
清宁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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