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观察日记

　　看着兰儿哭丧着脸，柳慕莲自然心生厌烦，于是打发丫鬟们说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就如柳梦言所想，柳慕莲不是没有在怀疑她。
　　“小姐，不知可否听奴婢一说。”柳慕莲赶人走，下人们自然不敢不从，但秋云却偏偏比别人慢了一步，有心留到了最后。
　　“说说看。”现在只剩下两个人，柳慕莲也不再排斥，况且她也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这自然是奴婢的猜测。”秋云给自己底了稿，“您说兰儿她会不会是别人派来刺探小姐你的呢？”
　　“为什么这么想？”柳慕莲若有所思。
　　“在小姐的文采未被发现前，自然是没人会去动小姐的笔墨。但自小姐上一次在老太太她们面前大放异彩后，我常见兰儿在书房里逗留，还时常嘟囔着说小姐的字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真这么说？”柳慕莲心里一紧。
　　“雀儿她们也听到了，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秋云半真半假道。
　　“不用了。”柳慕莲暗暗皱眉。
　　“想必上次定是兰儿想偷偷看小姐的诗文，不巧正好五小姐来了，便只好留了烂摊子下来。”
　　在秋云的描绘下，柳慕莲不禁浮想联翩，那日柳梦言的确来得突然，待她回来的时候据说都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那后来那些书卷怎么会摆放完好？”柳慕莲回忆起当初进房门的时候，那案桌上明明是摆放整齐。
　　“您说，会不会是五小姐收拾的？”
　　“她……”想到这个妹妹曾替自己解了不少祸端，柳慕莲迟疑道，“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兰儿又该如何？”秋云前头说着猜测，但这句话道来明摆着是想把罪名给定死了。
　　“她，我会处理的。”柳慕莲冷冷道，“你说她身后是大夫人呢还是二夫人呢？”
　　秋云的脸皮不禁抽搐了几下：“奴婢不敢妄加揣测。”玉儿只是说要把兰儿的一切都往背后的人推，但背后那个人是谁，她却不曾明说。
　　“后来三小姐便让秋云也下去了。”玉儿结尾道。
　　“这银子给得该。”柳梦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这拿银子喂的人野心都不小，她要真成了柳慕莲身边的人，恐怕不知要分成几份说去。”
　　“小姐是怕她今后会被别人收买了？”玉儿揣言道，“其实拿人买卖倒也无妨，怕得是倒打一耙，反而会落了下风。小姐我今后会盯紧她的，您大可放心。”
　　听着玉儿信誓旦旦的话，柳梦言轻轻一笑：“你要处理的事可多着呢，别在这儿给我费心。”
　　“小姐您的意思是……”
　　“不管谁成了一等丫鬟，让她永远都是那个二等的不就行了。”夕阳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回眸中，一半亮若金光，一半幽若深渊。
　　玉儿陡然夹起一股冷意：“小姐是想带三小姐去挑丫鬟？我看那秋云不像是会袖手旁观的人。”
　　“挑丫鬟的事不急，毕竟她也是个有心眼的人。至于秋云，一个丫鬟而已。”置于此地十年，柳梦言早已把这里的尊卑看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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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情，可惜还没等柳梦言歇口气，第二天清晨给老太太请安时，又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你说说你们，还真能闹腾，参加一个小小的诗会都给我演了这么一场大戏！”
　　“还有你那最后念的是个什么词，这是女儿家该写的吗？”
　　“祖母，写那词的不是五妹妹而是三姐姐！”柳莺不适时宜地插了一句。
　　“还贫嘴，你把人推入湖里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老太太才歇了口气，又道，“郡主是那么好得罪的吗！一个个都给我回去面壁去！”
　　老太太发了通气后，总算是被贾氏劝住了，几个小辈也趁机赶紧溜了出去。
　　“不知道那面壁的事算不算数？”路上，柳慕莲颇为懊恼道。
　　“三姐姐可别再皱眉了，就算面壁，过两天也不定就会放出了。”离百花宴的日子越来越近，就算老太婆要关人，也关不了多久。
　　“这古代怎么天天面壁，也不怕这墙被看穿了！”柳慕莲轻声嘀咕道。
　　“看三姐姐如此心神不宁，不若我们今日外出逛逛如何？”柳梦言提议道。
　　“我们可以出去？”柳慕莲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瞪眼问道。
　　“那是当然。我们每月都可出去四五回，若是有人邀约，再多几次也无妨。”柳梦言解释道，“以前三姐姐都只愿意呆在院子里，没出去过几次，这不记得倒也正常。”
　　“那还不快走！”说完，柳慕莲拉着她就要往正门出去。
　　“错了错了！”柳梦言急忙道，“迎宾在正门，驾车出侧门，这溜出去玩自然走得是后门了。”
　　柳府的后门穿过庭院便可到达，此时后门内除了几个站哨的仆役，还有一个少年在窸窸窣窣地写着字。
　　“五哥你也出去呀。”
　　面对突如其来的脸蛋，柳嵘峥小手一抖，顿时把字给写歪了。
　　“没想到五哥你这么不经吓。”这时又凑过来一张脸，不过这次柳嵘峥明显镇定了很多。
　　“这不是看到五妹妹……”吞了吞口水，他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苏氏可是威胁过他不准把事情抖露出去的，就算四哥被禁足，对外宣也是称染了点风寒。
　　“我就这么可怕？”
　　柳梦言的笑容下，柳嵘峥不禁抖了抖身体：何止是可怕，简直就是地狱来的恶鬼！那天柳梦言凶神恶煞的样子明显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阴影。
　　“五哥这是要去哪儿？”柳慕莲问道。路上她听说柳府出门都是要登记的，尤其是小姐们出行，都会派了侍卫远远跟随。她不喜欢有人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后头，因此听说柳嵘峥要出去，便有心要同他一起。毕竟条文还指出若有家里公子相陪的话，就不必派人了。
　　柳嵘峥这几日在柳彦的带领下见了京城的几个公子哥，今天正是众人相约去游湖的日子，本来柳彦也是要去的，可惜被这位五妹妹给彻底断了念头。
　　“游湖？要不我们跟他一块儿吧。”柳慕莲兴高采烈道。
　　“同行的有些谁？”柳梦言冷静地问道。
　　“刘公子，张公子……”
　　“别公子公子了的，这京城里姓刘姓张的都可以拉出好几条街了。”柳梦言毫不留情地打断道。
　　“刘百兴，张重……”
　　柳嵘峥每报一个名字，她的脸便黑上一分：“三姐姐如果不想明天闹得满城风雨的话，还是别去得好。”
　　“这些人，你都认识？”柳慕莲探头问道。听到一个个男子的名字，她也早已没了心思，毕竟贞洁二字在古代还是很重要的。但由于记忆不完整，她总想多认识些人，好在今后累积关系。
　　“他们不仅是纨绔子弟，还是最底层纨绔子弟。”在这京城纨绔子弟也是有等级之分的，像柳嵘峥口中所说的这些人多是家族的庶子或是小官的儿子。若是高端的纨绔子弟，在游船上不仅能请得动青楼的头牌，叫几个才子佳人作陪也是正常。但柳嵘峥口中的家伙，最多也就请些歌女舞姬，甚至有传闻说他们曾与勾栏里的妓女在游船上行乐。
　　“我劝你最好也别去。”柳梦言难得好心提醒。
　　“他们说兰蝶依也会去。”柳嵘峥踌躇道
　　“什么，她也去！”听到这名字，柳慕莲自是难以平静，“那我们也去！”
　　“怎么，你也知道兰蝶依？她这名头倒是传得够快。”柳梦言没好气道，“就算你这么说，这兰蝶依也是不可能去你们那儿的，说实话！”
　　被柳梦言气势一压，他只好支支吾吾道：“他们想载船远远看看这兰蝶依到底是何样貌。”那帮人本来是定了酒楼的，不过在听说兰蝶依会去东湖游船后，就连忙租船改了聚会的地方。
　　“这么说今天兰蝶依会跟人去游船？”
　　“据说是周少的船。”京城周家是皇家的船商，而柳嵘峥口中的周少则是周家的小公子，标准的高级纨绔子弟。
　　“三姐姐这是想去了？”
　　“那是自然。”柳慕莲坚定道。
　　“那就去会会她吧。”柳梦言大笔一挥便登了几个俏字，她对这兰蝶依也是一样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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