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eep 瓶花

　　“他现在在哪？”
　　“刚到酒吧，我觉得你更应该在他身上安窃听器。”
　　“那时我是临时起意，身上没窃听器。”
　　“好吧，你还不出发么？”
　　我终于坐起身，换上外套，“之后我能回来的机会会很少很少。”
　　“那要吻别么？”
　　我用白眼和吴邪吻别。
　　我接到了我的第一个活儿，我的直接领导是个姓王的胖子 ，我要在他和另一个人谈生意的时候制造全场混乱。
　　这场完全可以以二人对手戏完美展开的任务却只给了我一个人，muse的首脑，我早听说是个对员工要求高的人，即使只是个最底层的看门大爷，他们也要试探。
　　我无非是要逼对方的保镖手足无措地滚出胖子谈生意的雅间，只提早半小时通知我这任务，我越加坚信首脑是个恶趣味十足的人，我为自己将要献身于他人恶趣味的脑细胞而感到悲伤。
　　姓王的胖子进了餐厅，进了雅间，安在胖子身上的窃听器传来夹杂微弱电噪的法语，然后他们坐下，十分钟后其乐融融的交谈气氛直冲冰点。我从街对面的车上下来，听不清皮包是对我说了什么，瞥了眼跪坐在餐厅附近的黑脸乞丐，他像盯着会跑的烧鸡一样盯着我。
　　领位的迎宾微笑着迎上来，“小姐请问几位？”
　　我掏出证件，证件照上的我摆着副没吃饱饭的表情，“我是警察，刚才接到举报说在你们餐厅有一桩毒品交易正在进行，希望允许我调查一下在座的客人。”
　　迎宾紧张得皱眉颤手，匆匆将我请了进去，又奔向一个着燕尾服的男人，估计是经理。我相信门外的乞丐也行动着，相信胖子的交易方有能力从这里、仅一个警察身边逃出店门，我如此相信着世界也希望世界给我点回应。一只野猫撞到餐厅的落地格子窗上。
　　我像跳舞一样在圆桌间兜转，到最后一桌的时候，果不其然冲进来了三个乞丐，我一步跨到雅间前拉开门同时亮出警察证，那胖子的保镖立刻朝我走来，又有一个乞丐向我冲来，我做恍然大悟状，几个躲闪跳到交易方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他的保镖这时才真正动身，一个将我手臂用力朝背后一扳，另一个护着交易方就往外走，我一个后翻从那保镖手里挣脱正好跳到雅间门口。这时胖子已经跑了，我假意掏出无线电打算吼支援，交易方三人一哄而出，我的重心直接摔在地上粉粉碎。
　　琴手一曲贝多芬d小调第九交响曲第二乐章奏闭，我的手被某两个人冲出去时狠狠踩了，现在才感到好一阵愤恨。
　　窗外的野猫坐在那舔毛，琴手活动了一下手指继续第三乐章，我爬起来，来不及弹一下身上的灰就冲回街对面的车上，皮包正看着午报、喝着一次性纸杯里的速溶咖啡，见我上车，淡定地转了个口将咖啡递给我。
　　两个白人在台上即兴演奏出一段黑人爵士，我跟着节奏用手指敲着台面。酒吧还没开始营业，调酒师还没来，张起灵在吧台后玩着调酒。这的酒都能那么让他玩，应该有点地位。
　　高跟鞋和皮鞋的踩踏声传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刚才在那家餐厅门口接待我的女侍者。
　　“我该说合作愉快么？”
　　“女侍者”用食指勾走一杯张起灵调的酒，“如果你搞砸了我可不会帮你，”高跟鞋一脚踩在我脚上，“干得不错，解语花，上面很看好你。”
　　“小姐您的玉脚……”
　　“哦？真不好意思。”她无所谓地笑笑，并没有挪开的意思，“我讨厌你这种男人，长这样真恶心。”
　　“恶心到你了真抱歉。”
　　她终于把脚拿开了，酒一杯没喝，把酒杯里的樱桃全吃了，“小哥这樱桃不灵，下次让换个地儿买……你，暂时跟着我。”她拍了拍我肩，转身就走。
　　“喂，那我怎么联系你？”
　　“你不需要联系我，只要我联系你就行了。”
　　“……那我怎么称呼你？”
　　“阿宁。”

　　我搬去了张起灵那，因为我是他介绍给muse的，说我是个流浪街头的穷大学生。
　　在中环外环之间一个交通特不发达的破小区，房间里只是个供人睡觉的地方，居家用品一样不缺，家具看设计估计是在宜家随便买的，桌上甚至有小摆件，冰箱上吸着字母形磁铁，但几乎除了床和厕所之外的地方上都蒙着一层灰。
　　“睡床吧。”他把我一大包行李扔在床上。
　　“哦，你呢？”
　　他很奇怪地看了我眼，“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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