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宰辅》同人

　　眼看着武媚娘又把手伸向酒壶，上官婉儿连忙伸手抓住，靠过去说道：“天后，这些节目都没什么意思，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武媚娘抬头一看，是几个宫人在表演杂技，正疑惑上官婉儿怎么又不喜欢了，胳膊就已经被上官婉儿拉起来：“走吧，天后，我们到外面瞧月亮去。我在咱们来的路上看到今夜的月亮很好的。”

　　上官婉儿扶着武媚娘出了大殿侧门。下台阶的时候，武媚娘一反手，握住上官婉儿的手腕，微微使力扶着她沿着台阶往下走。上官婉儿又是好笑又是甜蜜，忍不住瞟向武媚娘，武媚娘连忙喝止她：“看脚下。走路不要东张西望。”上官婉儿努努嘴。这时候已将近半夜，鸡蛋白的月亮挂在空中，乐声渐渐从清晰变得隐约可辨，身后是默默无声的随从。刚才还是高歌曼舞的欢闹场面，一转眼清冷无声，仿佛置身于荒无人烟的野外。上官婉儿不由得靠向武媚娘。武媚娘以为她冷了，随手将她披风上的帽子给她戴好。上官婉儿把手塞进武媚娘手中：“天后，咱们去看看连理木吧。”武媚娘无奈。白日里围着转不够，晚上还要去看。难道怕它长着腿自己跑掉吗。哪怕去看梅花也比两棵不开花的树好玩一点吧。

　　两个人来到连理木跟前。月光下的连理木如白日清晰可见。上官婉儿忍不住又伸手去抚摸两棵连理木的枝干相接的部分。武媚娘站在上官婉儿身后，看她傻里傻气地神游，忍不住直笑。这是传奇本子看多了，也跟着编排附会，硬生生把祥瑞之物想成定情之物了。无言间，远处传来宫人的报更声。这一日已经过去了。接着远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到来了。武媚娘精神一振，豪气顿生。大业指日可待，天下唾手可得。这一年是她武媚娘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相信也是天下人永不能忘的一年。也许后世会有人比她做得更好，然而她是开天辟地的盘古。这一年，天下所有人都将匍匐在她脚下，再也没有人能钳制她分毫。她想要的都将得到，她的人生将没有任何遗憾。

　　“天后在想什么这么开心？”不知何时，上官婉儿已来到武媚娘身边，执手问道。武媚娘低头看向上官婉儿。看到上官婉儿全神贯注只在自己身上，武媚娘含笑说道：“婉儿，新年伊始，本宫许你三个愿望。你可以要三件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啊？上官婉儿呆了一下，立刻问道：“任何事情都可以？”武媚娘扶着她的肩膀，含笑点头：“任何事情都可以。”上官婉儿抿嘴笑道：“天后说话算数，待会可不许说做不到，要反悔。”武媚娘伸指一弹她的额头：“我倒要听听婉儿有什么了不得的愿望，看看我怎么亏待我的婉儿了。”

　　上官婉儿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个，我要天后拿出一整天的时间来陪我。从早到晚的一整天。”这算什么愿望。武媚娘摇摇头：“婉儿，你好歹跟着我也有好几年了，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这算什么愿望。”上官婉儿瞪武媚娘一眼：“你应不应？我说的是一整天。你一整天都不许看那些奏折，也不许和大臣们见面。你要一整天都呆在我身边。”武媚娘点点头：“你非要浪费这个机会，那也由得你。以后别反悔就好。”上官婉儿哼了一声，开始说第二个愿望：“天后，本来我不想说这件事的。可是既然你许了我，哼，刚刚还说我小家子气，那我可就说了。”武媚娘听了，立刻嗔道：“你既然早就想到了怎么瞒着我？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瞒我任何事情吗？”上官婉儿不理她，径自说道：“第二个，我最近在书上看到好多上林苑没有的梅花品种。天后，我都把它们的名字抄下来了，有三十多种的样子。你让人去找找，把它们移到上林苑来好不好？”这个愿望听起来还像那么回事。武媚娘点点头：“这些事情，司苑司的人要清楚得多。我让他们把各地的梅花品种都搜罗到大明宫就是了。肯定比你抄的更齐全。哼。这样也好，省得你老惦记宫外。只是这件事也不算什么事，你作什么瞒着我？”上官婉儿笑着说道：“我怕大臣会说我么。后宫里说说便罢了，可不能让大臣有意见。”武媚娘揽过上官婉儿向甘露殿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些事我来操心就好，你不用管这么多。你只管把你想要的东西告诉我，能不能取我心里有数。以后不许再瞒着我。还有，婉儿听到后宫的人说什么话了？”上官婉儿笑笑：“天后待我这么好，别人看了自然羡慕得很。这也是人之常情，婉儿心里明白。天后不用介意。”

　　上官婉儿后悔自己说漏了嘴，怕武媚娘上了心派人查访责罚，忙往前紧走两步，站到武媚娘面前，笑道：“天后，还有一件事情呢。”武媚娘笑着点头：“婉儿还想要什么？不用管什么三个不三个的。只要婉儿想要，我都会送到婉儿面前。”上官婉儿摇摇手指：“天后先做到这三件再说别的呀。好了，天后别打岔，我要说了。”上官婉儿清了下喉咙，方说道：“我要天后把那两株连理木赐给我。”看到武媚娘想要什么的样子，又抢着说道：“我说的‘赐给我’是说，以后这两株连理木就是我上官婉儿的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碰。”武媚娘扬扬眉：“本宫也不能碰？”上官婉儿点点头：“天后也不行。不过，”上官婉儿拖长了声音说道，“天后哄我高兴了，我也可以让天后摸一下。”武媚娘哈哈大笑：“本宫该谢谢婉儿恩典吗？”上官婉儿这才拉着武媚娘继续走：“天后应不应？”武媚娘嗯了一声，将上官婉儿搂在怀里：“都随婉儿。只要我的婉儿开心，本宫没什么不能给的。”

　　接下来几日，武媚娘忙着接见各国使者，大宴群臣。大殿终日钟鼓喧天，丝竹震耳。睿宗皇帝始终陪坐在侧，含笑望着在场诸人，从头到尾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而太平公主也参加了好几场宴会，言笑晏晏，把酒言欢。最活跃的要数武承嗣、武三思等武家子弟，他们知道属于他们的舞台已拉开帷幕，他们上场的时候到了。萧璟虽不喜这等嘈杂场面，也深知自己不能缺席。更何况，虽说大势已定，保不定有些冥顽之辈仍不死心，想要趁机作乱，自己在大殿不耐烦总比在家里担心的好。

　　这日，上官婉儿尚在梦中，总感到脸上痒痒的，皱着眉挠了几下，打算再眯一会儿。然而，过不了一会儿，脸上又痒起来。上官婉儿不耐烦之下，转了个身正要继续入睡，忽然听到轻轻的笑声。她这才又转身朦胧着睁开眼睛，却是武媚娘坐在床边笑意盈盈看着她。已经下朝了吗？上官婉儿坐起来。武媚娘摸摸她的头发，笑道：“婉儿的觉越睡越多。我都等了半天了，婉儿只是睡不醒。”上官婉儿一边穿寝衣一边说道：“已经这么晚了？”武媚娘站起身：“早朝已经下了。这几日没什么事情。待会用过早膳，婉儿陪我去兴善寺上香吧。”上官婉儿眼睛一亮，转头看着武媚娘。武媚娘每年都会去寺庙，然而总是撇开她。不知今年为何又允许她跟着去了。武媚娘笑笑：“我瞧你有好一阵子不出宫了，怕你憋坏了，带你出去散散心。再说，让婉儿去寺庙上上香，也可以让神佛保佑我的婉儿身子健健康康的。”上官婉儿虽不信武媚娘的说辞，然而让她跟着去总是好事，也还是高高兴兴的去换衣裳。武媚娘看着她的背影叮嘱：“你不是出家人，不用穿素净衣裳。我瞧你前几日那件鲜绿裙子很不错，就那件吧。”上官婉儿也不应声，只听着她在里面窸窸窣窣地穿衣裳。待上官婉儿出来，武媚娘一看，果然不是自己说的那件，不过兰色也还好。

　　兴善寺住持净慧师太在寺庙门口已久候多时，看到武媚娘的车驾，忙领着众尼迎上去。明黄色帘子仙器，武媚娘起身出现在众人面前。净慧师太走近将武媚娘扶下车驾。武媚娘并不动身，仍然转身对着车里说道：“磨磨蹭蹭的在里面忙什么呢？”不一会儿，一个姑娘又从车里走出来，扶着武媚娘的手下了车驾。“原来是上官姑娘。贫尼有礼了。”净慧师太笑道。上官婉儿忙还了一礼：“师太有礼。婉儿拜见师太。”净慧师太赶紧扶住上官婉儿：“不敢不敢。长安一别，多年未见。贫尼瞧着，上官姑娘出落得更好了。怪不得那些来寺里上香的夫人们都说上官姑娘是一等一的美人。”上官婉儿立刻红了脸，看了看武媚娘：“师太说笑了。”武媚娘这才笑道：“师太叫她婉儿就好，不用上官姑娘那么客气。这孩子外边出落得好，就是内里一团傻气，不能和人家那些夫人姑娘们比，还得师太多指点。”净慧师太连称不敢。这人怎么到处说自己傻。哪里就傻了。上官婉儿横了武媚娘一眼。

　　众人拥着武媚娘和上官婉儿进了寺里。上完香，两人和净慧师太在客房喝茶、吃点心，一边闲谈。眼看着将近午膳时分，净慧师太笑道：“寺里的素斋和宫里不能比，只是沾了佛祖的福气。不知太后可要在寺里用斋饭？”武媚娘点点头：“佛祖的福气自然是要沾沾的。婉儿，你也吃一点。”上官婉儿哪里吃得下，只是动了两下筷子。武媚娘看她百无聊赖，以为她累了，遂说道：“累了就去睡一会儿。”净慧师太忙说道：“客房早就收拾干净了。我让她们每日焚香，上官姑娘尽可放心。”上官婉儿摇头说道：“我不累。师太，我刚才看到山上的景色很好，想去看看。”净慧师太看向武媚娘。武媚娘点点头：“想看就看看。”又吩咐门口的人把程亦薇叫来。净慧师太自去安排人带路。待程亦薇进来，武媚娘吩咐她：“你陪着婉儿一块去。别由着她净往那些危险地方钻。”程亦薇躬身领命。

　　“亦薇，你前阵子去长安看你妹妹，她还好吗？”上官婉儿边走边问，自觉不好意思。程亦薇刚从长安回来，武媚娘就让她跟着来了。程亦薇笑道：“她很好。她的夫君是个忠厚人，婆婆待她也和气。等她身子大好了，养个孩子就好了。”上官婉儿哎呦了一声，程亦薇以为她扭脚了正要去看，上官婉儿却握住她的手，一脸愧疚：“亦薇，我真是对你不起。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留在身边，从来没有为你着想过。你也应该有自己的家的。回宫后我就和天后讲……”上官婉儿还未说完，程亦薇已经止住了她：“姑娘，你真的希望我幸福，就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吧。”上官婉儿大大吃了一惊，又转头看看左右。程亦薇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笑道：“姑娘不必担心什么。姑娘在我心里和我亲生妹妹一般，都是我的亲人。我对家没有别的女子那么向往。我只希望能看着姑娘和我妹妹这辈子平平安安的就好。”上官婉儿尴尬异常，真正脸红脖子粗：“哦。这样啊。”说罢也不停留，一个人急匆匆就往前追领路的尼姑去了。程亦薇在后面笑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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