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宰辅》同人

　　番外

　　洛阳宫。同明殿侧殿。

　　武曌随手夹起一块肉放到上官婉儿的碗里，责怪道：“在外面四处漂泊，吃了那么多苦，怎么还没改掉挑食的习惯。”上官婉儿夹起那块肉瞧了瞧，笑道：“因为没有吃苦嘛。陛下，我在外面虽然比宫里要过得差些，可是有师姐妹照应着，也很过得去了。”看到武曌尽瞅着她的脸不说话，又笑道：“陛下放心，我这几年四处走动，身子很结实了。”武曌想起当年太医告诉她，不惑之后上官婉儿的身子就会败相尽显，心里有些抽痛，压下眉头默默吃饭。

　　殿里气氛一时有些沉郁，上官婉儿笑着摇摇头，伸手握住武曌的手：“好了，陛下。我以后一定不偏食了。”想想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和武曌因为用饭偏食的事情纠缠不清，有些忍俊不禁。武曌点点头，说道：“我已经让太医院去给你开调理身子的方子了，大约过十天半月的方子就出来了。到时候要好好喝药，不许耍滑头。”幸好侍女们都下去了。上官婉儿放下筷子，伸手揉了揉额头：“陛下放心罢。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武曌这才放过她，继续用膳。

　　用完午膳，两人如往常一般去院子里消食。上官婉儿瞄了瞄武曌的脸色，总觉得她愁绪未解似的，便摸了摸她的胳膊，说道：“陛下，这几日有空么？陪我去宫外逛逛好不好？”武曌忽的想起一事：“两日后萧璟要和人成亲，你……”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喉咙口，武曌看到上官婉儿变了脸色，不由改口道：“婉儿你怎么了？”上官婉儿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心中燃起怒火：“璟姐姐怎么会和人成亲？新郎是谁？”武曌很是诧异，又有些疑惑，开玩笑道：“婉儿，你这么大反应，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朕提前告诉你，朕只打算放过房无痴一个人，其他人可没份。”上官婉儿思绪纷乱，只是不能此刻告诉武曌，便敷衍道：“璟姐姐平日里说和我是朋友，可是她成亲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告诉我一声，我怎么能不生气。”说完又瞄了武曌一眼，怕她疑心也开玩笑道，“堂堂九五之尊，吃臣子的醋也太没面子。”武曌哈哈大笑，轻轻拧了上官婉儿的面颊一下，拉着她回寝殿歇午觉。

　　上官婉儿心里揣了颗石头，勉强忍到下半日，就有些坐卧不安。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一点点事情便人仰马翻的。武曌怀疑不让上官婉儿先去见萧璟，夜里上官婉儿怕是要睡不着了，便让她立刻出宫去见萧璟。上官婉儿怕武曌起疑，本来打算忍到明日再去找萧璟，现在既然武曌主动让她去，她便顺水推舟立刻出宫了。

　　上官婉儿一行人马不停蹄来到萧璟府上。下了车，上官婉儿便朝府里走，抬眼看到两个仆从踩着梯子正给牌匾挂红花，大门上赫然贴了两张囍字。她怎么敢？！上官婉儿怒气溢胸，径直向府里走去。门房看见她也不让人通报就往府里闯，快步走上来想拦住她。上官婉儿一偏头，瞪着门房怒声说道：“叫你们大人出来见我。”门房见上官婉儿如此气势，偏偏又挑着这个时候，有些疑心是右相大人的风流债，也不敢拦，满面笑容迎着上官婉儿往书房引，一边给对面的仆从使眼色，那人便穿过廊子飞奔而去。剩下程亦薇和仆从几个面面相觑，末了还是在后面跟着。

　　上官婉儿跟着门房来到书房，站在门口看着程亦薇他们走近了吩咐道：“你们去花园里等着我。”程亦薇有些摸不透上官婉儿找萧璟做什么，还要他们回避，犹豫了一下：“姑娘……”上官婉儿满面寒霜：“去吧。”随即转头对门房说道，“你去告诉萧右相，我在书房等她。”上官婉儿本打算告诉门房找到萧璟也回避，转念一想，萧璟岂能不知自己为何来找她，自然不会让人呆在书房附近，便不再多说，径直进了书房。门房跑着去请萧璟。程亦薇知道上官婉儿脾气上来连武曌都不怕的，只好依言和跟着的人去了花园。

　　萧璟正在练武场里练功，听了下人禀报有些诧异。随手拿过毛巾擦了一把脸，随手扔到架子上，便朝书房走去。推开书房的门，原来是上官婉儿。看上官婉儿脸上一丝笑容也无，萧璟有些猜到她的来意，便吩咐下人通知书房附近的人都退到园子外面。

　　萧璟走到上官婉儿旁边的椅子，坐下问道：“婉儿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上官婉儿抬头看着萧璟，皱眉说道：“我为何来你不知道？”萧璟摇摇头：“我不知道。”上官婉儿怒极，恨声说道：“怎么？你既然已经背叛了她，却连承认的胆子都没有么？”萧璟闻言，霍然转头：“谁说我背叛陛下？”上官婉儿猛然起身，走到萧璟面前，看着她说道：“那你为何要和别人成亲？”萧璟抿起嘴，看向别处。

　　上官婉儿看萧璟不再分辨，心里又急又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你背叛她，连你也背叛她。”萧璟静静说道：“那人是化外之人，和朝政丝毫不相干，哪里谈得上背叛二字。婉儿你过虑了。”上官婉儿忍不住大声喊道：“你明明爱的是陛下，现在却要和别人成亲，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两人一时都想起了多年前同明殿那一幕。那日武曌精神有些不济，看了会奏折便趴到桌子上睡了过去。过了片刻，萧璟进来呈她看过的奏折，看到武曌趴着睡，放下奏折，拿起毯子披到武曌身上。神差鬼使之下，萧璟慢慢抱住了武曌，轻轻在武曌脸颊上印上自己的吻。待到萧璟抬头，恰好看到呆站在大殿门口的上官婉儿。两人对立半晌，上官婉儿退了出去，萧璟也匆匆走出大殿。两人从未谈起过此事。然而今日上官婉儿一喊，两人发现她们都没有忘记这件事。

　　萧璟深藏多年的秘密被上官婉儿这么喊出来，恼羞成怒，冷笑道：“大周的律法可没写着臣子连终身都要呈给陛下。别说我不过和一人成亲，便是以后再多纳几人，又有什么不可以。”上官婉儿不管萧璟的遮掩之词，走远几步，仍然盯着萧璟说道：“你为何要背叛陛下？是因为大周已经落入李唐手中，你要改投到李唐门下么？还是……因为你得不到陛下决定不再喜欢她了？”萧璟神色丝毫未动，淡淡说道：“婉儿，我不会背叛陛下的。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留你了。”上官婉儿更是不肯退让，干脆走到萧璟面前，握住她的手腕说道：“若是因为李唐猖狂，璟姐姐，你想想，你为陛下做事这么多年，忽然投到李唐门下，他们能相信你么？会让你坐左相的位置么？只怕连右相的位置都保不住。”

　　萧璟抽回手，轻轻笑道：“婉儿，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么。大周变成如今这个局面，是陛下放任至此。没有人能左右陛下的手。”上官婉儿却眼睛一亮：“璟姐姐，我记得你当时说我妹妹是李唐臣子的首脑。那么，是不是……”上官婉儿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是不是只要除掉我妹妹，陛下就同意把心向李唐的那些臣子通通赶出朝廷？大周会重新回到陛下手中。”萧璟看了上官婉儿几眼，确定她并非随口说出这些话，便小心说道：“我派人试探过你妹妹几次。她身边有高手守护，那些人是陛下的暗卫。”陛下何必如此。上官婉儿的手指蜷缩起来，益发坚定了决心：“璟姐姐毋须担忧，此事交给我来办。”萧璟看上官婉儿表情不似作伪，这才放心说道：“嗯，你妹妹的事情不急。眼下先把吉顼，就是带人去岭南找到你那个人救下来才是当紧之事。”上官婉儿点点头：“一切由璟姐姐安排，我都听璟姐姐的。”萧璟笑笑，把茶水泼到院子里，重新续满，说道：“婉儿，说了这么久的话，喝杯茶吧。”

　　上官婉儿心情舒畅，笑着嗯了一声坐下，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想起一事，忙又看向萧璟说道：“璟姐姐，你不会和别人成亲了吧？”谁知萧璟摇摇头：“此事已传遍洛阳城，无可更改。婉儿放心，我不会背叛陛下的。”上官婉儿脱口而出：“若是你和别人在一起，怎么会像从前一样专心为陛下做事。”话说出口，上官婉儿发觉自己的想法太自私，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萧璟走掉，又问道：“璟姐姐，你喜欢上别人了？”

　　萧璟摇摇头：“此事说来话长。说起来，这个姑娘是救过陛下性命的人。”是个姑娘？救过陛下的性命？上官婉儿急急问道：“璟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璟站起身，踱到窗前，伸手拂过兰草：“当年陛下中了何当归的蛇蛊，我去苗疆为陛下寻找解药。跑了许多寨子一无所获，还不小心中了瘴气昏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一个姑娘救了。后来她知道了我为何来到苗疆，便为我四处寻找解药。总算老天有眼，她找到了解药。我那时候也发觉了她的心意，便和寨主，也就是她母亲商量，想日后给寨子里送些银子作为报偿就将此事了结。”

　　“我以为她母亲知道她对我的想法，一定会尽快送我离开。谁知她母亲说她女儿看上我了，要我留在寨子里。我自然不肯，怕她们不肯给我解药，只推脱解药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送回去，确定陛下安然无恙才行。她母亲便让我和燕草，就是救我那个姑娘，一起喝下情人蛊。她母亲告诉我，喝下情人蛊的两人不能相离十里以外，否则会七窍流血而死。”上官婉儿听到这里，呀了一声。

　　萧璟摆摆手，继续说道：“她母亲又给了我和燕草一人一粒药丸，让我们喝完蛊酒后吃，说能让蛊虫迟缓一个月苏醒。我本对燕草无意，她们又以如此手段胁迫我，我怎么会就范。当时，我装作喝下蛊酒，趁她们不注意，吐到了袖子里。”上官婉儿点点头，放下心来。

　　萧璟这时笑笑，意味不明：“后来我便回来了，请陛下拨了些赏赐给她们的寨子，就把这件事扔到了脑后。没想到今年三月的时候，我在街上闲走，竟然遇见了燕草。原来她已经在洛阳找了我两个月了，只是我当时告诉她的是假名字，她根本无从寻起，只能在街上碰运气。”

　　“我便带她住到了我这里。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情人蛊毒发作，她用尽办法拖延到现在，已经药石无医，只想着死前来洛阳再看我一眼。”这个姑娘也是痴心人，上官婉儿低下头。

　　“后来我求陛下派了几个太医来府里给她诊治。幸好那时为了给陛下研制解药，太医院的人知道了不少解蛊的法子，挨着给她试。那些法子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到最后她就不肯再试。我不能看她放弃，便向她承诺，只要她的蛊毒解了，我便和她成亲。”

　　“原来是这样。”上官婉儿喟叹。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默默无言间，有人轻轻敲房门。“什么事？”萧璟沉声问道。“阿璟，是我。”叫得这么亲密，是那个燕草么？上官婉儿看向书房门口。“进来吧。”萧璟应了一声。

　　好美的姑娘，上官婉儿被惊艳到了。只见那姑娘一席曳地绿裙，鬓上斜插一支木钗。玉质凝肤，芙蓉如面。妆容素雅，更显其倾城容色。那姑娘眼波流转，看了上官婉儿几眼，便对萧璟说道：“阿璟，她就是你的旧情人么？我以为她长得多美呢，别说和我比，我们寨子里的其他姑娘比她漂亮的也多得是。你就为了她不愿意要我？亏你还是什么大周第一聪明人，眼光也太差了。你说我哪点不如她？”

　　这姑娘声音又娇又俏，让人不忍苛责。萧璟皱皱眉：“你胡说什么？”燕草慢慢低下头，眼泪掉到地上，走上前抓着萧璟的衣襟摇晃她：“你心里还想着她是不是？你不想娶我了是不是？她有我待你好吗，你这个负心人。”上官婉儿坐在一边听着都心软了，倒是萧璟任由她哭闹。

　　上官婉儿笑道：“燕草姑娘误会了，我和璟姐姐只是朋友。”燕草转头看向上官婉儿：“我才不信呢。他们都告诉我你是阿璟的旧情人。”上官婉儿暗暗叹息，面上仍是柔和：“我是皇上的女宠。”“啊？”燕草惊讶了一声，又看了上官婉儿几眼：“那你还霸着她做什么？你不陪着她，还不许她找别人么？”上官婉儿无奈，正要继续解释，萧璟插口道：“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你先回你的院子去吧。”燕草一扭身子：“我要看着你们俩。”又鼓起嘴抱怨：“人家病着的时候，就说好话哄人。现在我好了，就想扔开我是不是？你别忘了，你已经要了我的身子了。”燕草说完看了上官婉儿一眼，仿佛在示威。

　　上官婉儿不想再留在这里，起身准备告辞。这时外面有人喊道：“大人，圣旨来了，请大人和燕草姑娘接旨。”大约是赐婚旨。萧璟拉着燕草出去了。

　　上官婉儿来到花园里。程亦薇看到上官婉儿，连忙走上来：“姑娘，何事拖了这么久？”上官婉儿摇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一行人便往府外走，路上碰到萧璟和燕草两人。果然是赐婚旨。燕草喜笑颜开，得意地看着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有些怅然，和萧璟告辞，离开了。

　　回到宫里，天已擦黑，武曌正等着她用晚膳。

　　“陛下怎么想起来给璟姐姐赐婚？”上官婉儿一边用饭一边问道。武曌笑道：“还不是为了讨你欢心。你那么喜欢萧璟，我就帮她一把。萧璟此举会引起诸多非议，有了我的旨意。别人便会想她是奉旨成亲，并非背德之人。”

　　上官婉儿伸手覆上武曌的面庞，决意和萧璟合力将李唐旧臣尽数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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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草亲眼看见好几杆长矛捅进上官婉儿身子里，看到上官婉儿扑到地上。看看前面疾行的萧璟，燕草忍住没叫住她。

　　三年来，她在萧璟身边婉转玲珑，用尽全力哄萧璟喜欢。然而萧璟始终不曾对她付出真心。都是你这个女人作怪。只要你活着，她就不会喜欢我。燕草想起萧璟总是在书房里写字，写完又烧掉。她后来悄悄偷了一张拿去问别人，那人一脸惊恐，告诉她，那是皇帝的名字。阿璟心里大约时时刻刻想着取代皇帝得到上官婉儿吧。看了远处伏在地上的上官婉儿一眼，腹诽道：这是别人要杀你，可不关我的事。

　　后来武曌走出殿门，众人拥簇着她走向上官婉儿。看着萧璟一次又一次想救上官婉儿，燕草冷哼一声，她才不会帮萧璟救情敌呢，就让她以为她活不了好了。只要这人死了，萧璟就是她的了。

　　萧璟和武曌在殿里守着上官婉儿坐了一夜。燕草在殿外守着，积了一肚子气。第二日看着上官静儿去殿里抱着上官婉儿的尸身出来，萧璟跟在后面满面怒色。燕草也不敢上去，鼓鼓嘴走到一边。

　　过了几日，燕草被武团儿叫到武曌面前。

　　“燕草，朕……哀家听说你会功夫，是吗？”武曌看着燕草。燕草点点头。武曌嗯了一声，说道：“那你能带着萧璟从洛阳逃出去吗？”啊？燕草奇怪地看着武曌，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武曌笑笑：“萧璟过去跟着我做了不少对李唐不好的事，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的。哀家现在护不了她了，她自己又不肯走。你带她走吧。”燕草暗暗唾弃萧璟，皇帝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好意思想着抢人家的女人。燕草忍不住问道：“陛下，你为何要帮阿璟。她……”她和你的女人不清楚哎，你是不知道，还是真的心大。武曌仍是笑：“婉儿很喜欢她。你别看婉儿有个亲妹妹，其实她心里当萧璟是她的亲姐妹。”这两个人就这么糊弄皇帝的？可惜不能说出实情。燕草暗暗替武曌不值。

　　“今夜我会让人在萧璟的晚膳里下迷药。等她睡过去，你就带她离开洛阳吧。哀家会派人护送你们离开。路上无论发生任何事，你只管往前走，其他的有人管。”武曌吩咐道。看着燕草眼珠乱动，想起上官婉儿夸她人间绝色，心就抽痛起来，挥挥手。武团儿走上前，带燕草下去。

　　到了晚间，宫女端着晚膳进来，禀报道：“武尚宫请燕草姑娘过去一趟。”这和之前的计划无异。燕草跟着宫女离开，过一会儿回来，萧璟在桌子上趴着。燕草背起她往外走。

　　出宫的时候碰到一群卫士阻拦，燕草正要拔剑，后面就有人低声说道：“姑娘但走无妨，属下会拦住他们。”燕草便不再停留，背着萧璟匆匆离开。来到约定的地点，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上面坐了两个黑衣人，看见燕草过来，跳下马车问道：“是燕姑娘么？”燕草额上全是汗水：“是我。”两人帮着燕草将萧璟放到马车上，挥鞭就走。

　　待萧璟醒来，她们已经离洛阳城很远了。“你肚子里在骂我是不是？”燕草推推萧璟。她醒来一句话也不说，燕草又忐忑又气愤。她已经死了，你还想着她。萧璟摇摇头：“是陛下让你这么做的吧？”燕草气哼哼说道：“是啊。皇帝对你这么好，你说你怎么好意思想人家的女人。”萧璟笑笑，仍旧闭上眼睛。燕草推推她：“你不会还想着回去吧？皇帝说，你留在洛阳会没命的。”萧璟叹口气：“回去又有什么用。”陛下根本不需要她。

　　燕草高兴起来，伏在萧璟身上，看着她笑道：“那你跟我回寨子吧。”萧璟嗯了一声。燕草喜不自禁，对着她的嘴亲上去。萧璟伸手放到燕草的背上。她现在已经明白了，隔在她和武曌中间的并非上官婉儿。上官婉儿不在了，她仍旧无法靠近武曌。她明明那么喜欢武曌，站在武曌面前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就成了武曌的臣子，那些悱恻心思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是怯懦的人啊，为何连上官婉儿都能做到的事情她却做不了。萧璟随即又想到武曌因为上官婉儿一夜白头。她到底是得了陛下的真心。

　　燕草发现萧璟一点都不做回应，抬头看她，却看见她眼神迷茫。又想着那个人了。燕草恨恨咬了萧璟一口，萧璟这才回神看向燕草。燕草闷闷说道：“阿璟，你就不能想想我么？”萧璟伸手揽住她：“给我点时间。”燕草马上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我给你时间，那你以后要多想想我。”萧璟嗯了一声。燕草大喜过望，抱着萧璟猛啃一通。

　　马车外面坐着的两个黑衣人对车里的动静仿若未闻，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路。马车在路上疾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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