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同人一眼之间

　　“谢谢你，约翰，你让我体会到悲伤和欢乐。”
　　“约翰，我没有朋友，只有你。”
　　“我爱你，约翰。你要死，我陪你。”
　　“对不起。”
　　那些丑得像伤疤的回忆，终于消失了，即使不是自己，应该高兴，不是吗？可是，约翰的心脏却疼痛起来。
　　约翰看着对面夏洛克十分自然地说出：“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
　　刚刚那个人问他什么来着，哦，对了，是问夏洛克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
　　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眼泪快要夺眶而出。那些回忆呢？共同的笑容和悲伤，共同的危险，共同的细枝末节的记忆。
　　纷纷融在空气里，化作细小的尘埃，漂浮旋转。
　　不是很难受吧，毕竟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允许太过悲伤。只是爱着，一直爱着，突然间就，终于忘了。
　　就像一直握在手里的伞，握得很紧，在下雨的时候却毫无理由地扔掉了。
　　那个人手里抓着鞭子，拉起约翰的脑袋：“他不记得，你总知道吧？！”
　　“不知道。”约翰不想让别人知道夏洛克的名字，他们不配，这些侵略别人土地的垃圾。
　　一记响亮的鞭子重重地落在约翰身上，约翰咬住嘴唇，身上火辣辣地疼，不过约翰并不在意这些。
　　亲人，妻子，都已离去，连曾经唯一的挚友也不记得两个人的过往，这样的人生，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活着，也只剩痛苦。
　　约翰的神经被扯得麻木。
　　对面的夏洛克嗤笑一声：“白痴。”
　　那个人转过头：“你他妈的笑什么？！”说着，给了夏洛克一鞭子。
　　夏洛克不记得任何东西，只是闷哼一声，他们是一起被抓住的，但只有自己一个人受伤，说明是自己保护了对方，所以现在，不能让他受到伤害，必须保护好他。
　　“你难道没发现他已经没有求生欲望了吗？蠢货。你怎么打都没用，冲着我来或许效果会好一点。”
　　我也会忘了你的，夏洛克。你给我带来的惊险，给我带来的刺激，给我带来的欢乐，给我带来的笑声。我也会忘了你的，夏洛克。
　　“是吗？！——那我就试试。”那个人冲着夏洛克又狠狠地甩了一鞭，转过身问约翰，“说，他的名字！”
　　约翰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然后又消失不见，变得死气沉沉。
　　我也会忘了你的，夏洛克。你给我带来的烦恼，给我带来的愤怒，给我带来的悲伤，给我带来的泪水。我也会忘了你的，夏洛克。
　　“哟，看来不管用啊！”那个人狠狠地甩着手中柔软的皮鞭，像是章鱼的触角，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夏洛克身上。
　　夏洛克死死地咬住下唇，脑袋耷拉着，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却不去看约翰。
　　约翰盯着夏洛克赤裸的上身，不带一丝心慈手软的折磨让皮肤血肉模糊。
　　约翰已经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脑海中混沌一片。
　　我也会忘了你的，夏洛克。你的爱，你的痛，你的恨，你的悲，你的苦，你的泪，你的怒，你的温度，你的容貌，你的声音，还有你眼睛的颜色。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力量来忘记的，夏洛克。
　　“为什么？”约翰的眼眶充斥着泪水，几乎要随时冲出来，肆意泛滥。
　　夏洛克依旧没有抬起头，声音轻了许多：“我要保护你。”
　　可你以前只会伤害我，我的所有。包括我最坚韧的意志和最坚固的堡垒。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包括你。你明白吗？我曾经的挚友，你口口声声所谓的爱，如今只剩我独自回忆。谢谢你逼不得已的放手，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那就，形同陌路吧。
　　所以，我也会忘了你的。
　　“名字！”
　　约翰低下头：“夏洛克福尔摩斯。”
　　我突然想起了贝克街，乱糟糟的厨房，装满了人体器官的冰箱。我记得手指拂过墙壁的感觉，我熟知的温暖，我熟悉的地方，我想要去的地方。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
　　我想要回去。
　　你说过你不是英雄，而此时此刻，你在软弱得无药可救的我面前，就是英雄，现在，我只能软弱地告诉他们你的名字。
　　夏洛克的嘴角溢出浓稠的血丝，伤痕累累的臂膀触目惊心：“你可以更狠一点，那样他会招的。”
　　只有把那个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才不会受伤。
　　泪水终于奔涌而出，约翰泪流成河，心中的坚强意志溃不成军，江水冲破堤岸，过去的所有在这一刻得到释怀，心中的恶魔和天使都离去。
　　我原谅你了，夏洛克。
　　我们互不相欠了。
　　谢谢你。
　　被撕扯得麻木的神经在此时重新恢复痛觉，疯狂而又残忍。
　　“皇家陆军第五军团驻法部队特派视察长官。”
　　我知道你心脏纠缠的情绪，一丝一缕，如同伦敦天空掉落的雨，挥之不去。
　　“我的名字叫约翰华生。”
　　我知道你手心里快要断开的红线，想要握紧，却如此无力，你将它藏在怀中，转身远离。
　　“这次任务的成员。”
　　你变得会哭，会笑，会恐惧，在不安中跌跌撞撞。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泪流成河。
　　我很想爱他。
　　真的，突然很想。想抱紧这个从来不顾及他人感受如今却说要保护我的永远长不大的男孩，告诉他，我爱他。
　　不是冲动，不是被感动，也不是愧疚和自责。
　　可是我不能。Sherlock。
　　很想回去，回到那个地方，回到曾经的生活。
　　尽管厨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尽管夏洛克总是会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破解我的密码，尽管半夜总是会被枪声吵醒，尽管总是被夏洛克的短信破坏约会，尽管总是被迫做各种莫名其妙的事。
　　但是还是很想回去，回到遇见梅丽之前，回到夏洛克爱我之前。
　　惬意却充满刺激的生活。
　　累了。
　　如果没有经历这些，如果我们重新来过，如果在你爱上我之前，或许我会学着去爱你。
　　可是早在当初，你就毁掉了所有我爱上你的可能。对不起无法弥补，我爱你无法弥补，我要保护你无法弥补，你要死我陪你无法弥补。
　　永远也无法弥补我们之间的裂痕，就像玻璃表盘上的刻痕，不可能消失。
　　约翰的泪水像是雨季到来时伦敦的雨水，无穷无尽，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出卖灵魂，犯下叛国罪，只为了夏洛克那句“我要保护你”。
　　约翰的眼睛里，渐渐失去了温度。
　　在这一天，约翰的心脏停止跳动，浑身冰冷，再也没有温暖。约翰的眼神中可刻下浓浓的悲伤，像伦敦的雾，永远也散不尽。
　　约翰不会哭，不会笑，不会爱，不会痛，不会恨。
　　没有幸福。
　　夏洛克的心脏浸染了一层又一层的毒刺，因为遍体鳞伤，所以百毒不侵。
　　约翰没有心，夏洛克不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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