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再看风起

　　-市丸银，你的一句对不起，就这样否定了我们在一起的所有时光-
　　-是你先放弃的，市丸银-

　　在很久以后，松本乱菊时常会回忆起她和市丸银相遇并且一起生活的那几年时光。
　　比起现在，当时真的是……美好的不像话。
　　松本乱菊苦笑。

　　而市丸银也常常在同一时间的虚夜宫那里，想起一段尘封的往事。
　　这场感情战争中，是他自己输了乱菊，还是乱菊……输了她的心？

　　这些早就不重要了。
　　因为…无论怎样，他们重逢的时候，都不会有时间再去找对方叙旧了。
　　或者……也许不会再有重逢那天。

　　谁知道呢。

　　----------------------------------百年前

　　“要吃吗？”银发的小男孩递出柿饼，眯着眼笑，看着坐在地上有些狼狈的橘发女孩。
　　小女孩瞟了他一眼，然后自己站了起来。
　　市丸银保持者递出的动作，依旧微笑着，眯着眼睛一口一口咬着左手的柿饼。

　　小女孩盯着小男孩看了半晌，然后慢慢伸出手拿走柿饼。

　　男孩笑眯眯的收回手。

　　“要一起生活吗？”

　　他这么问。
　　然后他看到对面的小女孩抬起头来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松本乱菊。”

　　她这么回答他。

　　“市丸银。”
　　他这样说，依旧笑着。

　　于是两人就一起生活了。

　　市丸银每天都会拿回来些柿饼，乱菊不用担心挨饿这种事情。
　　但是乱菊却从来没有看市丸银睁开过眼睛。
　　从来没听他讲过自己的事情。
　　他仿佛全身上下就是一个谜。

　　当时小小的乱菊一口一口咬着柿饼，这样想着，看着市丸银倚在门边的背影。
　　在这流魂街，松本乱菊有幸遇上了市丸银，就要感激灵王的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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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丸银和松本乱菊进了真央。
　　当时，真央可是流魂街的居民一直想要去的地方，自然，小小的乱菊也对这种地方有着憧憬。

　　但是市丸银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依旧每天捧着他的柿饼吃个不停。
　　乱菊也没心思猜他的想法，也许这个男孩本身就是这么怪异。

　　乱菊在真央呆了六年，可是市丸银只待了两年多。
　　甚至，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然后市丸银就以天才的身份，匆匆退出了乱菊的视线。

　　那时候乱菊还是懵懂无知的，她仅仅只是想要追上市丸银，所以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懂，当时蓝染看她的目光。
　　也许银懂得，她这么想。因为银总是知道许多事情。
　　蓝染也常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市丸银。
　　乱菊回忆起来，发现那个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仅仅是当时的蓝染，就已经如此可怕了。

　　当时乱菊越来越出色，身材越来越好，渐渐变成了男生视线的焦点。
　　然后她认识了朽木白哉和四枫院夜一。

　　朽木白哉和银一届的，比她大。
　　当时还是一座火山呢，被夜一惹得到处爆发。

　　乱菊轻笑。

　　再然后，她找到了自己的斩魄刀，灰猫。
　　——低吟吧，灰猫。

　　当灰烬沾染出，皆为刀刃。
　　像是猫的利爪一样。

　　市丸银也曾一度评价说，刀如其主，乱菊就是像小猫一样的人。

　　当时蓝染副队长也只是站在一旁微笑，说，乱菊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猫呢。
　　市丸银总会补充，说，是啊，很可爱，可是不顺意了就会挠人啊~

　　当时她还在和银怄气，总认为他说的太过分了，也不留情面。
　　蓝染作为老好人所说的话，可是一语双关啊。

　　乱菊微微仰起头。
　　当时，银，其实是在警告蓝染吧。

　　警告他，松本乱菊不是好掌控的，所以别妄想利用她。
　　一定是的。

　　市丸银，连这样的维护，都不动声色地。

　　然后她去了十番队，做了副队长。
　　市丸银在五番队担任了副队长。

　　然而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让乱菊措手不及的事情。
　　在很久以后，朽木白哉问她，当时为什么不阻止。
　　她只能苦笑。
　　阻止有什么用，先不说那是蓝染，单单是市丸银，她也没办法去阻止他。

　　越了解市丸银的人，市丸银越在意的人，也许更有机会能够阻止市丸银，但是就是因为他在意她，正是因为她了解他，所以才不去阻止。

　　为什么都问她该怎么办，而不问问，她能怎么办。

　　松本乱菊是那么的……深深喜欢着市丸银啊。
　　那么喜欢他的松本乱菊……能怎么办？

　　当时日番谷冬狮郎用不屑的语气说了她一句。

　　“哼，松本乱菊，这就是你的决心？”

　　乱菊苦笑，当时泪水决堤。
　　真的是年少，真的是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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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染的野心有多大，其实除了市丸银，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窥视的吧。
　　也许平子真子察觉到了什么，也许浦原喜助知道了什么，但是他们的手段终究比不了蓝染。

　　蓝染惣右介拥有者王者所有的品质。

　　隐忍，伪装，野心，手段，心机。

　　以及强大的令人恐惧的实力。
　　斩魄刀镜花水月，也是像其主人一样的虚幻而不真实。

　　——绝对催眠。

　　松本乱菊承认，当她看到蓝染队长的尸体的那一刻，真的有怀疑过市丸银。
　　但是最终她选择了相信他。

　　也许并不是出于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信任，而是出于种种不确定因素而做出的判断。
　　终究，他们两个之间还是横隔着一道屏障。

　　流魂街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还保留着绝对的信任。

　　最后，市丸银背叛了尸魂界。
　　想是所有人都料到的，毕竟市丸银的立场，一直是他们所看不清楚的。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乱菊真正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像预想之中那么冷静。
　　其实说什么不信任，只要松本乱菊还爱着市丸银，就不可能对于他的任何消息保持平静的态度去观望。

　　不可能啊。
　　因为松本乱菊，已经彻彻底底爱上了市丸银。
　　她已经彻底的爱上了那个眯着眼睛笑得如同狐狸一样的男人。

　　乱菊突然愣住。

　　其实……直到他叛离尸魂界，她似乎都没有看见过他的眼睛。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市丸银睁开眼睛，从来没有。

　　……她觉得，市丸银的眼睛一定很漂亮。

　　虽然说市丸银自己对她解释是认为眼睛很难看，容易吓坏人，所以不睁开眼睛的。
　　但是乱菊一直坚信着市丸银的品味是在下下层的。

　　其实市丸银说对了一点。
　　他的眼睛在流魂街，说不定真的会吓坏人的。

　　只是松本乱菊也许此生没机会看到了。
　　那双妖冶的双眼，泛着血红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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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乱菊还记得，市丸银在和蓝染去虚圈的时候，对她说的那句话。

　　“对不起，乱菊。”

　　他的一句对不起，便轻易否定了她们在一起的百年。
　　他终究比她先放弃了。

　　与真央那一次不同，那时候他只是退出了她的视线。
　　而这一次，市丸银彻彻底底退出了她的生命。

　　遥远的时光踩着碎落的回忆走来，揉碎了一地思念与哀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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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丸银在结束了一切之后，望着虚圈永远是极夜的天空，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杀死乱菊。
　　即使是顶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即使说是为了杀死蓝染而做下的必要工作。
　　但是，那个人终究是乱菊啊。

　　松本乱菊在市丸银离开之后发现自己爱着他。
　　而市丸银却在乱菊死后都不明白是否挨着她。

　　哪一种更悲哀？

　　想翻看回忆看看，可是那些脆弱的记忆上布满了时光的荆棘，它们在那里蔓延，肆无忌惮地刺痛着他的曾经。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似乎都在牵动着他的目光。
　　甚至，不自觉的维护她。

　　这是爱吗？
　　爱是什么？

　　爱不需要轰轰烈烈地追寻。
　　但是爱得来不易，失去却很容易。

　　爱就是当他真正愿意和松本乱菊一起去死，而不愿意自己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也许这就是完美的爱情了。
　　可是市丸银终究体会不了爱。

　　他对于乱菊也许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喜欢，然后乱菊却让自己深深地爱上了市丸银。

　　究竟，这场战争的结束，是他输掉了乱菊，还是乱菊输了自己的心？
　　还是……这场战争，本就是一个无果的游戏？

　　羡慕着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

　　因为他们之间的情感是多么纯粹，也许只是简单地喜欢，爱也是简简单单地爱着。
　　不像他们，当一切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依旧不明白何谓喜欢，何谓爱。

　　喜欢，爱。

　　当你分不清的时候，这段感情就会迎来终结。
　　市丸银追求着一个结果，可是他所牵挂的人已经不在了，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多么羡慕飞鸟和鱼，因为它们至少知道什么是爱。
　　而他们，却连爱与喜欢也分不清楚。

　　在他分不清楚爱与喜欢的时候，乱菊却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慢慢分辨了。

　　只等到他终于知道自己爱上乱菊的时候，悔恨地翻开尘封的回忆。
　　市丸银与松本乱菊的结局注定如此。

　　也许也会有第二种结局，但是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了那一份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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