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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匪
走了几步,天际乌云翻滚,明媚的阳光一点点黯淡,连带着众人脸色也暗了下去。
懿之心中暗叹,这点小伎俩想要打动柳澹兮,简直是异想天开。
想更进一步,得另寻他法。
他从未想过交一个朋友会这般艰难,但难度与趣味是并存的,他并不急躁难受。
柳潆兮望向越发浓厚的乌云,问铁辛从木箱子里取出一把伞,不多时,雨“淅淅沥沥”的降临大地,伴随着呼啸的狂风。
“哎呀”,风猛的吹在伞面上,柳潆兮一个措手不及,差点被带翻,铁辛疾步上前,一手覆在她手背上一同抓住伞柄,一手将人带进怀中。
“咳咳,快走快走,瞧这天气一会儿下的更大。”铁辛声如洪钟,掩饰内心的慌张,看也不看搭在柳潆兮肩膀上的手。
柳潆兮显出少见的羞涩模样,低垂着脑袋,乖乖的窝在铁辛的怀里。
而懿之和柳澹兮这边,一如既往的生分。
一缕头发随着风一遍又一遍的扫过懿之的脸颊,发梢带出痒痒的感觉。懿之忍了一会儿,直到又一阵风后,发梢落进稍稍敞开的领口,在发梢戳在胸口的一瞬,他终于坚持不住了,伸手想撩开那缕头发,不想碰到的却是温热的指尖。
懿之垂下手,柳澹兮神色自然的将恼人的发丝撩到背后。
铁辛和柳潆兮互相看看,没做声。
细密的雨丝随风肆虐,斜斜的落下,尽管头顶上有竹伞遮挡,但也抵不过变化无常的雨点,不多时除了柳潆兮被高大魁梧的铁辛护得死死的意外,三个男人的衣衫都不同程度的湿了。
懿之甩了甩脸上的水珠,问道:“冷么?”
柳澹兮看着懿之穿着草鞋的脚踏在泥泞的路上,原本光洁的脚背脚趾沾满了污泥,有时甚至不得不踩到浑水之中,可懿之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冷,风都被你挡住了。”他用袖子擦去懿之脸上的水珠,防止那些水珠滚落进眼中,让人不舒服。
懿之的身子僵了一下,开玩笑道:“看来我够强壮了。”
铁辛也试图活跃气氛,“下次咱们比一场?”
“这个我可不敢,”懿之求饶道:“挨大铁哥一拳,我的骨头非断了不可。”
“可是铁辛哥一直败在我的剑法下呢。”柳潆兮得意洋洋。
“咳咳……”铁辛忍不住咳嗽起来。
懿之和柳澹兮不约而同的看向窘迫的铁辛。
四人回到城中,途径医馆,请大夫重新检查伤口、上药、包扎,又等雨小了些,柳澹兮出钱租了两顶小轿子,出城北大门,往柳家的庄子走去。懿之和铁辛本该与柳家兄妹道别,回城中的打铁铺,铁辛借口雨天路滑,不放心柳潆兮,硬是跟着一起来了。
雨天,街上行人不多,几个没带伞的百姓抱着脑袋匆匆忙忙找避雨的地方。除此之外,街上宁静悠远,雨水冲刷过的青石路鲜亮干净,没有城外的泥泞。
“嗒嗒嗒”,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安宁。
几个冒失鬼抱着包袱,一路狂奔,横冲直撞如螃蟹一般,连连野蛮的推开挡路的几名无辜百姓,接着不知是不是眼睛长到脑后勺上了,竟是直直的冲向懿之这边来。
懿之闪到一边去,恰好此时铁辛挡在他原来位置的前面。
打头的冒失鬼没刹住,与铁辛撞了个满怀。
铁辛仍巍然不动如山丘,冒失鬼后仰摔倒,怀里的包袱飞了出去,被后面的同伴接住。
“下次出门,记得把眼睛装脑门下面!”铁辛呵斥了一句,没再理会他们。
几个冒失鬼在背后骂了几句,又跑了。
懿之和铁辛没理他们,催促轿夫赶紧上路。刚出城没多久,柳家的管事景伯一瘸一拐的奔来,他一瞧见懿之和铁辛,忙挥舞着手臂招呼道:“二位,请问瞧见我家少爷和小姐了吗?”
铁辛指着后面两顶轿子,“在这儿呢。景伯你这是怎么了?”
柳澹兮已经听见外面的声音,掀开帘子,问道:“怎么了,景伯。”
景伯抹了抹眼泪,自责道:“少爷,是我没用,家里刚刚遭了贼,我没护好,抢走了不少东西。”
柳潆兮从轿子里蹦出来,“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打劫我柳家?!”
景伯哭丧着脸,道:“蒙着面,没看清楚,听声音不是本地人,一共五个人来的,没预兆的直接闯进来,穷凶极恶的打伤了我和韦喜他们几个人,然后捆起来,把之前东西收罗进几个深蓝色的布包里,匆匆逃走了。都怪我,近几年太平的我没了半点放人之心。”
“五个人,深蓝色的包袱……”懿之眉头一皱,拽着铁辛,“不就是刚刚撞在你身上的那个人?!”
铁辛也回想起来了,“对对,没错。他们最后骂人的时候,口音确实不是本地的。”
懿之看着景伯额头上暗红色的伤痕,“他们逃进县城,怕是想混迹于人海之中,一来官府抓人如大海捞针,二来可物色新的目标。我们碰见他们不久,此时追说不定来得及!”
铁辛一拍脑门,“快走!”
柳潆兮挥着想追上去,“诶诶诶,带上我一个!”
“潆兮,”柳澹兮唤道,神色淡淡的,“随我和景伯回家,清点财物。景伯,你们几个伤的可严重?”
景伯答道:“都是些小伤口,不碍事,抹药点就成。”
柳潆兮只得作罢,让景伯坐上轿子,三人先回庄子善后。
濛濛细雨中,刚刚路过的街道依然宁静,前面是条十字路口,不知贼人逃向何方。几个避雨的妇人站在商铺的屋檐下说话,其中有人认识铁辛和懿之,热情的招呼。
铁辛顾不上寒暄,急忙问道:“王大娘,你有没有看见五个男人,抱着深蓝色的包袱从这里经过?”
“我没瞧见,怎么了?”王大娘笑着问。
“我看见,我看见了,”不等铁辛回答,另一个紫色布衣的大娘叫道,“我看到他们往西边跑了……诶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清楚呀。”
懿之和铁辛没回答,往西边飞奔而去。
“救……”一声呼喊在狭窄的巷子里响起,随即似被人捂住口鼻,只余下“呜呜”的闷声,若是没有人特别注意,压根就不会意识到出了事。
懿之与铁辛对望一眼,钻进巷子里,没走几步看见一户院门微微敞开着,里面传来被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嘘——”懿之做了噤声的手势,和铁辛一左一右躲在门两侧,透过门缝张望内中的情形。
院子不大,靠院墙的地方搁置这个晾衣用的竹架子,一名胡子拉碴的男人卖力而熟练的用绳索捆绑起一对嘴巴里被塞了东西的夫妻。
“嘿嘿,明日老五你假扮成这男的混进花家,给我们做内应。”贼老大哈哈到笑。
花家是宜方最有钱的商贾人家,和隔壁县的程家并称“双富”,且临近南城门,打家劫舍完能够在引起骚动之前,逃出县城。
“去,把门关严实了。你,去看看灶间里有什么好吃的,我们今晚大吃一顿,养精蓄锐。”
懿之向铁辛招招手,压低声音道:“我们比一比,看看谁干掉的贼匪多,如何?”
铁辛顿时有了精神,摩拳擦掌的等着越走越近的贼匪之一。
就在贼匪的手搭上门闩之际,虎背熊腰的铁辛大喝一声,扑向门板,猛力之下,合页飞脱,关门的贼匪警惕性太低,来不及反应,已经被重重的压在门板和铁辛庞大的身躯下。
“噗——”贼匪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同一瞬间被压扁了似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几滴溅在铁辛脸上。
懿之趁机纵身跃过铁辛,脚尖挑起地上一根竹棍,迎向冲过来的贼匪们。
“等等我!”铁辛刚擦完血迹,抬头一看,见懿之和贼匪们已经打在一块儿,不甘落后的奔过去。
懿之自小学习枪法,一根细长的竹棍在他手中灵巧如蛇,却又似有千钧之力,灵敏的穿梭在在几个贼匪之间,一棍子抽打在身上,疼得贼匪“嗷嗷”惨叫。
懿之趁那人分神之际,飞起一脚正中他后背心,那人尖叫着飞扑在竹架子上,竹架承受不住重力,瞬时散架,其中一根削尖的竹子毫不留情的扎入他大腿血肉中,哭号声震天。
贼匪老大一看这名年轻男子武功不凡,抽///出随身的杀猪刀,砍杀过来。
一招一式毫无章法,但胜在狠与快,懿之连连侧身避让。
闪烁耀目的刀光才眼前划过,懿之转眼一扫贼匪老大狰狞扭曲的面目,敏捷迅速地后退几步,脚底用力一蹬墙面,接着反弹的力量,翻身越到贼匪身后,同时手中竹棍刺向他的手腕。
贼匪老大及时收手,回转过身,再砍。
脚尖刚一落地,懿之顺势身子一矮,竹棍瞬时击打在贼匪老大的左脚踝上。
“哎哟!”贼匪老大哀呼一声,抱着火辣辣疼的左脚,原地直跳脚。
不想,右脚踏在一颗小石子上,不等懿之再次出手,他直直的扑向同伙的大腿,血淋淋的竹尖正对着他的脑门!
懿之眉头一蹙,伸手抓住贼匪老大的后领,在竹尖距离脑门仅仅一拳之时,狠狠一扯,带离丧命危机。
贼匪老大的脸色吓得惨白,杀猪刀“啪嗒”一声从手中掉落,接着整个人瘫软在地,无法动弹。
另一边,铁辛已经制服其他两名贼匪,正当他兴奋非常的走过来想和懿之说话的时候,从屋里杀出一道黑影。
“小心!”懿之收起笑意,掷出竹棍。
铁辛反应灵敏,而那黑影又被懿之的呼声所吸引,手里的尖刀停滞了一下,使得他趁此间隙,手里的擀面杖捅向肚子。
“呜呜呜……”竹棍正中胸口,擀面杖打在肚子上,最后一名贼匪感到身体里血气翻涌,哀叫着瘫倒。
“发生何事?!”许是这里的打斗声传到了街上,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跳进门槛,不偏不倚的踩在仍旧被压在门板下的贼匪的心口。
贼匪又吐了几口鲜血,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看了看给他致命一击的男人,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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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负能量加持所以断更了两次orz还是会尽量日更的(*^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