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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夏晓的算盘
“夏晓，我一直以为你很稳重。”
沈程这么问着，低头吹了吹面前冒着热气的铁观音。
“说出这样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
臭虫也一脸愤怒地从沈烈唯的手中挣脱开，幸灾乐祸地看着夏晓。
“大老板，我想你会错意了。我并没有指向谁的意思，我说的只是我了解到的事情罢了，至于怀疑到谁头上……”夏晓淡淡地扫了眼从崇，“从叔，你也没必要这么激动。”
“那也有可能是你自己自编自导的一场好戏！”臭虫在一旁梗着脖子说，脖子上的金链子都被卡得变形。
“的确，也有可能是我，这些话我今天也就是说出来，让大老板知道，不敢瞒着。”
他这些话说得倒是有理有据义正言辞，刚才还在为他担心的沈烈唯这回都有些忍不住要跳起来为他叫好了。
齐息人这时候连忙出来打圆场：“你们都别说了，小心挡着了大老板说话。”
沈程颇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这张争论，不动声色地摩挲着玉扳指，沈程还没现在这么避世的时候，那可是出了名的黑面黑心，齐息人那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和他一比就差了个档次。
夏晓曾经见过沈程杀人，他不爱用枪，偏好快刀，一刀下去将人捅个透心凉，却也不会立即死，而是瞪着眼睛上气不接下气，看着生命从□□里流失，然后活生生被吓死。
那场面，饶是手上也不算干净的夏晓，看着觉得还是无法忍耐。
“夏晓，辛苦你了。”
他这么一开口，这件事也算是有了半张谱，夏晓慢慢地朝外吐了口气，总算是能正常呼吸了。
他的手指因为刚才过度用力甚至，略一放松竟没了知觉，整个人像是在海水里泡过一般，后背上全是冷汗。
齐息人的面色当下就不好了，夏晓这小崽子话里明的暗的就是有指桑骂槐的意思，这沈程难道还真信了他？
“臭虫。”沈程轻声道，“你和夏晓最近在处理菲律宾那桩生意吧。”
臭虫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夏晓也没有指名道姓地说你，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没夏晓稳重，吃相不好看，可是做不成大事的。再出去，还丢青帮的脸，”沈程抬手阻止臭虫开口，又继续说，“和菲律宾的交单是在四月底，息人，你给他把他看紧点，这几日就别让他到处走动了，否则他这狗脾气……。”
“我——”
“行了，大老板都开口了，哪里有你废话的分！”齐息人一脸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上了臭虫的脑门，又转头对着沈程赔笑道：“下面的人不懂事，大老板你见笑了。”
沈程点了点头，算是揭了这件事。
接下来的时间就好过多了，沈程随便和沈烈唯聊了几句，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废话，听到夏晓耳朵里就是——
“这阵子又闯什么祸了？碰上条子没，在外面有没有给你老爹丢脸？办事的时候有没有留尾巴”之类没有营养的问话，就差问他找小姐的时候有没有带套了。
他这边和沈烈唯聊完，转头又问齐三：“听说安琪回来了？”
“是是是。”齐息人连说了三声是，高兴得眼睛都快找不到了，“安琪上回还在抱怨呢，说什么‘烈唯哥哥居然唔嚟睇我，真系心都碎埋哩’。”
“安琪这丫头还真是，这么多年没见了，还是老样子，不过嘛……”沈程瞥了眼沈烈唯，“孩子有孩子的想法，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是别去干涉的好。”
“对头，对头。”齐三笑着附和，其乐融融。
等这茶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沈程大老板掐着点得吃饭，只能让人下去了。
不过夏晓跟着人还没走到门口呢，就有人过来和他说，沈烈唯被沈程扣下来要会儿话，沈烈唯叫夏晓留着等他。
夏晓没法，只能站在门边等着，这时候齐三和臭虫一帮出来了，臭虫见了夏晓脸上的表情就刹那间阴了下去。
他在夏晓面前大声地吸了口痰，哗啦一下吐进夏晓脚边的垃圾桶里，阴阳怪气地开口：“齐三哥，我同你讲，这年头帮里还真不用找能狠下心来拼命的，要是有个好屁|股，指不定能混的成什么样呢。”
夏晓神色未变，一双藏在风衣口袋里的手倒是暗自捏的紧了些：“从哥，今天的事，对不住了。”
“没关系，没关系。”齐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你是小辈，我们是长辈，计较这个就失了辈分。”
“哼！”
臭虫恨恨地剜了夏晓一眼，转身走人。
阿强跟在夏晓后面，看着齐三一帮走远了，抱怨道：“这齐三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以后没机会了’，夏哥，你就当他是个屁，给放了吧。”他刚一说完就发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混□□的嘛，大多数都没什么文化，可是这夏哥可不一样，正经的好学校出来的人，自己女朋友还多叫自己和夏哥学着点呢，可是这话已经说出来了，收也收不回去了。
“好啊。”夏晓却开口，“就按你说的办。”
陈强觉得夏晓有点反常，可又觉得是自家老大，有些性格上的反复，也是应该的。
“夏先生。”
忽然又有人出声叫住了夏晓，夏晓抬眼看过去，对方有一张和老苗酷似的脸，只是左半边的面孔上，有一道斜着的，狰狞的伤疤。
他是老苗的堂兄，只是两人分属不同的阵营，并不十分亲近。
夏晓等着对方开口。
可惜他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深深地看了夏晓一眼，就又转头跟着齐三走了。
陈强长吁了一口气，骂了句莫名其妙。
夏晓又在门口等了会儿，沈烈唯才一脸晦气地出来了，不用看也就是受了教训。
在夏晓看来，沈程根本不用动什么气，说什么话，一双阴沉的眼这么眼珠不错地盯着你看，已经是一种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了。
“他爷爷的。”沈烈唯走到门口，看到夏晓才仿佛刚活过来一样，骂骂咧咧地想要开口，又想到不是地方，就又迈着长腿出去了。
到了外面，沈烈唯又连拉带拽地让夏晓上了自己的车，这一上车沈烈唯就像是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蹭蹭地往外冒火。
“老头居然叫我去看齐安琪！我他妈和她什么关系！什么安琪的生日要到了啊，我这个做哥哥也要给点表示，妈的他信不信我给齐家送个钟！这齐老三最近干什么事都绊我一脚，简直就是想把老子我踹下去自己做大了！我不招他也是够给了他那张老脸面子了，居然还让我舔着脸上去给她的宝贝女儿过生日？没门儿，想都别想。”
他这回特别气急败坏，说完还不够，一脚揣在前面的驾驶座的椅背上，差点没把那椅子踹断。
夏晓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一双墨玉似的眼睛里隐隐有黑云翻滚，他开口说：“你现在才是老板，又不是齐三，论理你辈分也并不输他多少，要不是当年他提携过大老板，今天也没他说话的份。”
“……”
“谁对谁错，大老板都看着呢。”
沈烈唯被夏晓一说，脾气慢慢下去了，可是还是磨着牙，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对外，沈烈唯总是一副冷心冷肺的黑脸模样，可是对着夏晓那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他对夏晓的态度完全就像是个孩子在吵着向父亲要糖，就算得不到，稍微安抚几句就能立刻安顺下来。
他时候也在想，自己好歹也算是个□□上的太子爷，怎么就这么孬呢？
他总觉得自己对着夏晓就是抱着一种没来由的敬畏感，他从小没娘，唯一的父亲又是个不靠谱的，长的时候三四年才能见上一面，他自己不知道的是，潜移默化中，他已经把那份对父亲应有的尊敬，给大半转移到夏晓身上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虽然连床都上过了，但是他总是觉得夏晓和自己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似得，贴不到一块去。
他又看了夏晓一眼，对方今天穿了件棕色的长风衣，内里的扣子直扣到最上面一颗，露出来的脖颈处白皙漂亮，比九景里的那些小姐都好看，那么一瞬不瞬面容严肃的样子，有种没来由的禁欲感。
“阿晓……”
沈烈唯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心猿意马了，心口里像是有只小爪子一直在挠着似得。
夏晓恩了一声，转过头来看他。
这张面孔，和他十年前在沈宅里第一次看到夏晓的时候，真是丝毫未变。
他厚着脸皮把人抱住，下巴搁到对方肩上，呼出的热气洒在夏晓耳朵上，有些痒。
沈烈唯立刻不规矩起来了！此刻他不再做点什么，简直就太对不起他的列祖列宗了。
他慢慢向下，一只手摩挲着夏晓的喉结，像只大狗一样在夏晓脖子上慢慢地舔着。
“阿晓。”
夏晓应了一声。
沈烈唯叫停了车，然后把司机赶了出去。
车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夏晓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窗外，像是在走神。
沈烈唯不高兴地轻咬了夏晓一口，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嘀咕声。
他想，对方现在就在他的怀里，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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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天哪我快要被太阳烤化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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