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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进入十一月的城市上空积压着厚厚的云彩，路边光秃秃的树枝枝桠错落有致，雨滴冲刷着树枝，随着树枝的脉络落到地下，发出滴答的响声。
蒙蒙的雨雾中，巨大的白色建筑—医院，伫立在雨里，透着庄严的落寞。
顾焰的瞳孔没有焦距，跌跌撞撞的往韩驰的方向跑过去。途中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了一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臂，沉声说了一句：“小心。”她似没有听见，依旧双眼无神地往前走，走到韩驰面前，她才好像回过神来，扯了扯他的袖子，说：“卿妍怎么样了？”
韩驰这才看见他们，他望了望顾焰身后的黎炽，垂下目光：“断了一根肋骨，至今昏迷不醒。”
顾焰看了看他，说：“你也别太伤心了，卿妍不会有事的。”
说罢，急救室里出来一位戴着消毒口罩的护士，环视他们一周，说：“小动脉破裂，病人现在很危险，血库里没有存血了，你们有谁是B型血？”
韩驰焦急地看了护士一眼：“我和顾焰是O型，都不可以。”
“我是。”黎炽瞥了一眼顾焰，得到他想要的顾焰感激的眼神，跟着护士进了手术室。
雨越下越大，有种想把整座城市淹没的感觉。
雷声轰响，顾焰抚额，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仅卿妍，连黎炽也还没出来。
韩驰有电话进来，走到走廊的另一头接电话。整条走廊安静的可怕。
雨的另一边，甄朱。
她也听说了卿妍急救的消息，可雨太大，路上没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
她甚至连雨伞都没带，用包包遮盖着头，探头往外面张望着，右手伸向前方拦着车。
一只墨绿的雨伞撑到她的头顶上方，她先是抬头看了看雨伞，又转身看向撑伞的人。
温迹……
“谢谢……”甄朱望着他的眼睛，深深地如同一汪静潭。
他微笑：“要去哪？我送你吧。”
甄朱咬唇，略微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焰焰，怎么样了？”赶到的时候，手术灯刚好灭掉。
卿妍面容苍白，被护士推出来，韩驰忙迎上去，随着护士一同跟去了病房。
顾焰没有跟上去，她抬眼看了看手术室里面，一抹挺拔的身躯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没有开口说话，他笑了，缺水干燥的嘴唇被扯得毫无血色，像被雨水打掉颜色的花瓣。
良久，
他把她拥进怀里，说：“别怕，还有我。”
她的泪濡湿了他的衬衫，说：“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我明明可以忘了你……你……”黎炽紧紧地把她箍在怀里，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说：“因为我爱你。”
她张嘴咬住他的肩膀，他皱眉，却把她拥得更紧。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焰的牙开始发麻，口腔里翻涌着血腥味道，她挣开他，说：“你根本不知道那三个字有什么含义。”
她的唇上沾满他的鲜血，在白炽灯下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黎炽倾身上去，双手捧住她的脸，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顾焰想挣脱却挣不开，只得咬上他的唇。黎炽丝毫没有放松，灵活地用舌头撬开她的贝齿，缠绵深吻，口腔里满满都是血浓重的腥味，她厌恶的皱眉，伸手给他一个巴掌，却在半路被他拦住，反扣在他的手中。
他松开她，说：“你就这么厌恶我？”
“是，不止厌恶，”顾焰冷冷地看着他，“而且恶心。”
黎炽看着顾焰离去的背影，用手指拭去了嘴上的血迹，扯出一抹苦笑。
顾焰走到拐角，把背紧贴到医院瓷砖的墙壁上，闭紧了眼睛。
她本来不想这样的，她是想关心他的，她是想给他一个安心的拥抱的。
可是……
以前明明是她断送了他们的爱情，她还有资格再去拥抱他吗？
不，
是他断送的，从发现她母亲尸体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断送了他们的爱情。
即使他不知道为什么。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顾焰盯着自己的影子，缩了缩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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