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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
这个问话一出现，斯内普神色有几分古怪，他的目光甚至奇异。
“你知道我想要问什么。”小天狼星低声说。
斯内普巡视了小天狼星的脸一圈，似乎认为小天狼星能够如此冷静是件相当奇怪的事情，或者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卷曲着嘴唇轻声道，“因为契约，他和我有更多的接触会促使他的灵魂愈合得更快……另外，即使你经常进进出出没人能阻止得了，不代表你真的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小天狼星几乎忍耐不了多一秒，他低吼，“就算是这样的理由，你也不必靠得这么近！”
斯内普冷笑，这时，仿佛被小天狼星的怒吼给惊扰到了一般，房间的门被仓促地撞开，他们的谈话被打断了—— 治疗师们惊慌地冲了进来，有人问着，“怎么啦？！—— ”
“布莱克先生！”
斯内普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他坐在床边，看着神色狰狞的小天狼星被几个人拦住。
他站了起来和小天狼星平视，小天狼星看着斯内普那得意的笑容，脸更加愤怒了。
小天狼星强行拖动着三个制止着他的人，朝着斯内普的方向一脚踏去，然后狠狠地踹了一脚！
斯内普闪开，那一脚‘砰——’地一声巨响，踹在了病床边缘。
病床被巨力撼动，病房内轰地倒地，整张床侧倒了一边。治疗师们都被这突发状况给惊得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斯内普迅速地转身去，看着那散架了半边的床。他脸上闪过愤怒，迅速地绕到侧翻的另一边，只见被单和枕头落了一地，他迅速地走上前去，把被单拽开，找到了被掩埋在下面的人。
波特垂软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斯内普抱起他，打量着沉睡的波特，又扫了眼站得笔直的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抖动了一下嘴唇，说不出话，又紧盯着斯内普怀里的波特。
斯内普冷冷地对小天狼星说，“算你走运，没有直接压死他。”
治疗师们已经恢复神智，有一个迅速地走上前来检查波特的状况，而另一个人则拿出魔杖，把毁坏的床恢复如初。
“斯内普先生，麻烦你把波特放回床上……”
斯内普走到床边，轻轻地放下波特。
他重新站起来，逼近小天狼星说，“你做的好事？”
小天狼星的脸很僵硬，却很坚决，“我会让你和波特分开。”
斯内普挑了挑眉，不给予理会，转头看着治疗师们仔细地给波特的身体做检查。
“最近，不，应该是从一开始……我就感到奇怪，你不应该和波特走得这么近，”小天狼星冷冷地说，“自从你醒过来，我每天都来这里好几次……”
“是的，”斯内普轻慢地说，“毕竟没有人能阻止一条四处乱蹦的疯狗。”
“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哪些理由能让你接受波特和你共处一个房间。”小天狼星逼近了，他们凶狠地对视着，“詹姆和你有仇。”
斯内普露出了笑容，“你也和我有仇。”
“先，先生……”有治疗师冒着冷汗，焦急地小声地试图说话，极弱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极度清晰，试图打断阻扰他们的对峙。
“你阻止不了我。”斯内普轻轻地声音响起，他对小天狼星说，“就凭波特的小命在我的手里。”
小天狼星说，“是的，所以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波特醒过来，你就必须离开！”
“噢，是的，但现在，为了可怜的小波特……”斯内普笃定地说，“必须离开的人是你，布莱克，我请你滚出去，立刻。”
“你会害怕我说出来的，”小天狼星冰冷地盯着他说。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会允许你在我的病房里四处破坏，或者再次踢翻一次病床。”斯内普眯着眼扫视了一圈那些治疗师，治疗师们异常识相的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推着小天狼星往门外走，几乎驾着他往门外推去。
斯内普不再理会小天狼星，他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波特。
突然，平躺在病床上的波特，不知何时，居然睁开了眼睛—— 他茫然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斯内普的动作定格。
“波特？”
走到了门口的众人，也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们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了床边，屏住了呼吸。
斯内普紧紧地盯了波特几秒，他弯下腰伸出手，抓住波特的下巴和头顶。斯内普整个人倾斜下去，靠近地看着波特的眼睛。
波特的双眼，只是单纯地睁开，里面一片茫然，眼里是空白的无焦距，他拍着波特的脸，“波特？波特？”
波特没有丝毫反应，平静到了冷漠的地步。斯内普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在波特的眼前晃动着，波特依旧直直地看着前方，暗淡的绿眼睛依旧是失色的。
几分钟过后。
小天狼星挣开了束缚，迅速地跑到床边，焦急地问道，“他看不见？他的眼睛怎么了？”
“闭嘴！”斯内普怒喝，根本不理会小天狼星的焦急，“他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清醒过来！他的灵魂依旧沉睡着，只是身体先一步醒了……他的灵魂没有彻底苏醒……”
“什么？”
“你掀翻了整张床！该死的蠢狗！谁知道到底怎么了！”
波特的眼睛缓缓地眨了一下，眼里依旧灰蒙蒙的一片，绿色的瞳孔依旧暗淡。
“波特？”小天狼星小心地叫道。
斯内普没有再说话，他伸出手扶起波特，让他坐起，靠在床头。
波特顺从，平静地直视没有人的方向，那双眼睛—— 没有意识。
斯内普低头看着波特，眼里满是沉思。
治疗师们又走了上前，斯内普配合地让开位置，治疗师们神色凝重地抽出魔杖，各种的颜色的光芒从波特身上绽放出来，斯内普若有所思，而小天狼星安静地看着，扫不掉眼底的焦躁。
“灵魂依旧处于混乱的状态……”治疗师们小声地说着话。
“他还没好……”
“……很难治好，要知道，就像……”
这天的检查过后，治疗师们依旧告诉他们，波特确实没有真正的痊愈。
得出的结论依旧，只能寄希望于奇迹，或者斯内普会知道点什么有用的。
然而关于这点，他们与斯内普沟通过后，并没有获得准确的说法，斯内普也只是知道，他并不能离开波特。
斯内普甚至没有真正的交代，波特与他的契约是什么，他只告诉过哈利，这该由波特亲自向他们解释。
***
距离波特空洞地睁开眼睛，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斯内普已完全康复，他没有立刻离开圣芒戈。
这段时间里，哈利隔三差五地的探访，以及小天狼星总是频繁地出入，即使小天狼星被禁止进入病房。
波特的状况变得比刚开始好转了很多。
即使波特依旧没有意识，没有记忆，不会说话，仿佛一个真正空洞的人偶。
***
三个星期后。
星期日，哈利又来看望波特了。斯内普嫌弃地撇了过去。小天狼星就站在哈利的身边，只要哈利一来，那么小天狼星也一定会在。
阳光从狭小的窗户照进来，带着金色的光晕，温暖柔软，斯内普在昏暗的阴影另一边上，站在波特的床头。
哈利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波特。
他问斯内普，“他好些了吗？”
斯内普懒得回答他的问话，自顾自地做着事情，他牵起波特的手，躺在床上的波特似乎有所感应，他转头睁着无神的眼睛，看向斯内普的方向。
哈利惊讶，有点惊喜，“—— 波特？”
而小天狼星却丝毫不感到意外，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他甚至转开了头，没有去看。
波特顺着斯内普牵引的力道，整个人坐了起来。斯内普握着波特的手，淡淡地说，“起来。”然后，他后退了一步，让出空位，波特随着牵引，慢慢地走下了床。
直到斯内普放开了波特的手。
哈利紧张地看着，忍不住出声，“斯内普——”
空洞的波特只是握着斯内普的手，贴在他的身边停下脚步，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在看他。
斯内普把波特的手掰开，对哈利说，“过来，牵住他。”
“他是不是好些了？”
“不，这只代表他是一个空洞的人偶，随着人的牵动在行走。”小天狼星回应了哈利的疑问。
关于这个提问，直到现在，斯内普都毫无反馈的意思，显而易见代表着他厌倦了回答。
哈利依言走上前去，他接过波特的手。
斯内普走开了，没有理会房间里的两人。他走到门口，斯内普伸手打开了门。
恰巧，他被堵住了去路。
门外正好来人了。
站在病房门外的韦斯莱先生一脸讶然，他对打开的门斯内普说，“西弗勒斯？呃……你出去了吗？”
斯内普站在那里几秒，冷淡道，“我想不必了。”
韦斯莱先生身后跟着韦斯莱夫人，还有赫敏，在他们的旁边还站着两个治疗师。
赫敏看着冷脸的斯内普，小声说，“你好……斯内普教授。”
而韦斯莱夫人裂开笑容，打招呼，“下午好，西弗勒斯。”
斯内普让开了路，重新回到病房里，紧跟着的人走了进来，治疗师朝着波特走了过去。
韦斯莱先生看见站在屋里的哈利和小天狼星，立刻说，“哈利，下午好，还有小天狼星和波特。……波特好些了吗？他能下床了？”
“我想是的……”哈利回答着，他把波特交给治疗师们，有点疑惑地看着赫敏，“你们怎么来了？”
“我在对角巷遇到了韦斯莱夫人，她说他们要过来，我就跟着一起来了。”赫敏解释说，她走上前去，伸出手在波特眼前晃了晃。
“不必这么做了，他不会有反应的。”小天狼星扯了扯嘴角说，说着他撇了眼站在门口处的斯内普，又把目光转开了。
斯内普慢步走上前去。
波特抬了抬头，他茫然地转向了斯内普的方向，双眼空洞地看着斯内普移动。
斯内普并没有理会波特，他侧了侧身体，站在波特一米开外，清晰地说，“正好，我有件事情要宣布……既然你们都来了，就现在一起说好了。”
众人都疑惑地看着斯内普，被他的话给吸引走了注意力。而小天狼星脸色一沉，似乎认定了斯内普绝说不出好话来。
“你不能离开这里。”小天狼星抢先一步说。
“哦，”斯内普慢吞吞地说，“这由不得你，布莱克。但我要恭喜你猜对了，我要离开这里了。”
“但——”哈利开口。
“我会把波特带走。”斯内普没理会哈利。
“等等，”哈利立刻反应过来，他不太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不行！”小天狼星道。
“这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斯内普缓慢地说，“我只是在告知你们。”
小天狼星恶狠狠地瞪着他，哈利挡在小天狼星的身前，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他努力劝解斯内普说，“可是你看到的，波特在这里会比较好不是吗？”
“我看不出来他在这里有什么用。”斯内普轻撇了眼哈利，“圣芒戈没有办法治好他，他根本不必留在这里。他只需要在我的身边……或者你们比较希望我一个人离开？”
哈利转头看向斯梅绥克主治疗师，他为难地朝着哈利点头，表示斯内普说的是正确的。
“不行，你不能带走波特。”小天狼星想都不想，无比坚决。
斯内普懒懒地看着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冷冷地瞪着他，哈利挤在他们的中间，拉住了小天狼星，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噢不，西弗勒斯……你再考虑考虑……”韦斯莱先生苦恼地试着劝说斯内普，但斯内普已经下定决心。
其中混杂着小天狼星的怒吼，“想都别想！鼻涕精，你不可能可以离开……”
“等等，你们都冷静一点，”赫敏出声说，“别激动，大家冷静点。”
她努力让打断争吵，直直地看着斯内普，鼓起勇气问，“你要把波特带走？那总要找地方住吧？你要让波特住哪里？还有，谁来照顾波特？就算你真的带走波特，我们也必须有人跟着他……”
“不必，”斯内普冷冷地拒绝，“放心，我不会让波特出事，所以你的担心完全没必要。”
斯内普的态度异常肯定，无论哈利他们说得口干舌燥，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回应，斯内普根本没有意愿采取他们的建议。
最后，小天狼星却不知道怎么了。他只是一直盯着斯内普，也对哈利他们的劝说根本没听进去。
房间里的窗帘一直都是拉开的，温暖的阳光照得昏暗病房稍微明亮。桌子上只有一个花瓶，上面插着一朵快要枯萎的康乃馨。
他们陷入安静。
众人都有点沮丧起来，他们说服不了斯内普。
斯内普走到窗前的桌子边上，哈利和赫敏则在旁边束手无策地看着他，斯内普根本不理会他们。
治疗师们围着波特打转，其中一个正在做记录，一边摇着头。斯内普转过身去，从波特身边走过，波特伸出手抓住了斯内普的袍子，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乖乖坐着。”斯内普兀自对他说道，波特空洞的依旧前方的窗户。
斯内普和他们就这么僵持着，没有人开口说话。
“好吧，”赫敏似乎放弃了，突然道，“斯内普教授，我理解你想离开圣芒戈的意愿，但我绝对不能接受您带着波特走掉，然后查无音讯！”
哈利张嘴。
她异常果决地坚持着，“我们接受你离开这里的要求，但是我们希望知道你住在哪里，这是必须的，我们需要知道波特的状况！”
赫敏坚决，她撑着桌子，坚定地看着斯内普，一字一顿说，“这是我们接受你离开的唯一要求！”
斯内普面无表情，缓缓地张开嘴就要说话。
小天狼星走了上前，同样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让你带着波特离开。”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露出冷漠的微笑—— 但小天狼星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笑容僵在了嘴角，然后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你不该靠近波特，”他甚至威胁地盯着斯内普，“他是莉莉的儿子……我很清楚你，斯内普，你喜欢莉莉。”
韦斯莱先生张大了嘴巴，而韦斯莱夫人吃惊地捂住嘴，赫敏因为小天狼星的话睁大了眼睛，眼里带上了焦急和恳求，希望他别说下去了。
哈利拽住他，语气哀求着，“小天狼星……”
“别阻止我！”小天狼星提高音调，“你们都不懂……”
“不，我们知道的……”赫敏求着地看着他。
“你们不知道！”小天狼星发怒地瞪着赫敏，他把她给吓坏了。
赫敏呜咽了一声，眼里闪烁着泪光，害怕地退后一步。
哈利阻止他，“别这样—— 不是赫敏的错……”
“如果你只是想要就是重提—— ”斯内普毫无表情，迅速而冷淡地说着。
“旧事重提？”小天狼星打断斯内普的话，自顾自地继续，“我也希望只是这样，斯内普，不是的……”他讥讽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不是旧事重提，不是吗？”
“你喜欢莉莉，很多人都知道—— 我记得你那时候多么的嫉妒詹姆—— ”
“闭嘴——”
“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会这么对波特……”小天狼星厌恶地看着斯内普，眼睛冒着凶狠的光，“我必须承认，你对他很好！但是为什么？！你讨厌哈利，你恨詹姆！！鼻涕精，甚至以你的为人而言，你对波特好得过分！……我一直都疑惑，你让我不安！我天天地往这边跑—— ”
“所以你监视我—— ”斯内普寒声道。
“你对波特的态度很奇怪！”小天狼星怒火中烧，接着咆哮道，“我不希望这么想—— 但我已经观察了你整整三个星期了！斯内普，你敢说不是？”
“不要这样—— ”赫敏叫道。
“小天狼星！”哈利焦急。
“斯内普！你用那种看波特的眼神——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眼神，和你看着莉莉的有什么区别？！”小天狼星大叫着把话说出来。
哈利震惊地听着这句话，他手顿时一松，让小天狼星冲了出去。赫敏冷抽了一口气，像突然被掐住脖子，发不出声音来。
小天狼星摆脱束缚，立刻冲到了斯内普面前。斯内普愤怒，对着同样狂怒的小天狼星，他用魔杖指着他。
“—— 砰！”
小天狼星猝防不及，他狂怒的拳头被魔咒炸开，然后整个人撞在了墙上，滚落在了地板上。
整个病房突然安静无声，韦斯莱先生有点茫然，而韦斯莱夫人则不太相信。站在波特身旁的治疗师们张大了嘴巴，他们看了看斯内普，又回头看着波特，似乎对于自己站在这里感到不知所措。
“你喜欢波特？”赫敏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病房里全是紧绷的呼吸声，大家都不知所措。
斯内普紧紧地拽着魔杖，脸色铁青，他看着小天狼星的眼神让人发寒，骇然的冰冷。
哈利回神，抽出魔杖解开了小天狼星的束缚咒，小天狼星狼狈地爬起来，咳着说，“喜欢？不，他在把波特当成了莉莉！”
“我没有！”斯内普愤怒地咆哮，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可能把波特看成莉莉！绝—— 不—— 可—— 能——”
“你的行为告诉了我，你就是！”小天狼星同样歇斯底里地咆哮。
韦斯莱夫人快要晕倒了，而韦斯莱先生张大了嘴巴，还是反应不过来。哈利也同样惊呆了，不知多措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只有波特，他依旧平静、空洞地坐在那里。
然后，他轻微挪动，看向斯内普和小天狼星的方向。
波特似乎有所感应，最后转动了一下，准确地对着斯内普的身影。
斯内普低头看了波特一眼，继续看向小天狼星，而小天狼星因为波特的举动，更加恼火暴躁了。
“啊，对了……波特，他只对斯内普有所反应呢。”韦斯莱先生扶了扶帽子，下意识说了一句。
赫敏张了张嘴巴，无法言语。
对此刻的状况，她头痛地呻|吟，最后鸵鸟般捂住了眼睛。
她实在搞不清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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