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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动
再次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波特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昏沉的视线逐渐清晰，他发现自己还在魔药关卡的密室内。
没过几分钟，突然发现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笼罩住上来——
“很好，很好，看来你是没有听到我的警告，不要小命的四处乱窜！”斯内普咆哮，声音在波特的耳边炸开，波特被挟制住，下颚被人强制性的粗鲁的撬开，一股冰冷的液体流入了胃里，顿时波特清醒了些许。
“斯内普？”
“是斯内普教授，不是斯内普，格兰芬多扣10分，因为直呼教授的名字。”斯内普怒吼道，“立刻给我起来，不要装死，我可没有那种心情照顾巨怪的小崽子！”
斯内普一把拽住波特的手臂，拖着就往来的路走去。波特被他拽得踉跄。
“放，放开我！……”
***
他被丢在医务室，斯内普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波特松了口气。
斯内普下一秒就飞快地消失了，好像多待一秒都能要了他的命。
被庞弗雷夫人逼着躺在了病床上，紧接着灌下了一大堆味道古怪的魔药——波特的脸皱成一团，彻底没想起自己想要干嘛，嘴里全是他真心永远难以喜欢味道，谁会喜欢臭袜子的味道？
在波特的一旁，另一张床上还躺着昏迷的哈利。
波特没来得及多想。
魔药的效用逐渐奇效，被硬塞到床上的波特，不得不陷入了沉眠……
***
第二天，波特很早就醒了。
他睁大眼睛发呆，校医院十分的安静。
一个上午，波特依旧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庞弗雷夫人什么都没对他说，还禁止他在医务室里发出任何噪音，旁边哈利还没醒，没过多久，邓布利多来了。
邓布利多轻朝他点头，慢慢地走到哈利的床边，等待着沉睡的哈利醒来。
二十几分钟后。
哈利终于迷茫地睁开了眼睛，他盯着眼前的邓布利多，然后猛地叫了起来——
“先生！魔法石！是奇洛！他得到了魔法石！先生，快—— ”
“别着急，”邓布利多慢慢地向哈利解释。
他把事情由头到尾地讲诉了一遍，安抚这哈利激动的情绪。
“魔法石，毁掉了？”哈利不解地问，“可是您的朋友—— 尼可勒梅—— ”
“哦，你居然还知道尼可。”邓布利多显得很高兴，“你把这件事搞得很清楚，是吗是这样的，尼可和我谈了谈，我们一致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那样一来，他和他妻子就要死了，是吗？”
“他们存了一些长生不老药，足够让他们把事情料理妥当。然后，是啊，他们会死。”
看到哈利脸上惊愕的表情，邓布利多不禁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对你这样年纪轻轻的人来说，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对尼可和佩雷纳尔来说，死亡实际上就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之后，终于上床休息了。而且，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你知道，魔法石其实并不是多么美妙的东西。有了它，不论你想拥有多少财富、获得多长寿命，都可以如愿以偿！这两样东西是人类最想要的—— 问题是，人类偏偏就喜欢选择对他们最没有好处的东西。”
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波特沉默地看着，看着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似乎在凝视着哈利的邓布利多。
而在邓布利多面前的哈利，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邓布利多愉快地哼着小曲，笑眯眯地看着天花板。
他们陷入安静。
邓布利多继续解释说，奇洛之所以不能碰哈利，是因为母亲的爱。
在一旁安静聆听的波特有点难以理解，如果说，哈利身上有某种强大的魔咒力量在保护他，波特这倒是会觉得是可能的。
“奇洛说，”哈利问起了另一个关键的问题，那是他在跟奇洛对峙时得知的——关于斯内普，“斯内普教授恨我是因为他当年恨我父亲！这是真的吗？”
“是这样，他们确实互相看着不顺眼。很有点像你和马尔福先生。后来，你父亲做了一件斯内普永远无法原谅他的事。”
“什么事？”
“他救了斯内普的命。”
“什么？”
哈利在惊讶，斯内普永远无法原谅他父亲的事，是因为他的父亲救了他。
就连波特都不由自主的盯着邓布利多看。
斯内普恨他们的父亲，怪不得呢……所以，也痛恨他们。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波特轻轻地看着邓布利多。
“是的……”邓布利多幽幽地说，“人的思想确实非常奇妙，斯内普教授无法忍受这样欠着你父亲的人情……我相信，他这一年之所以想方设法地保护你，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就能使他和你父亲扯平，谁也不欠谁的。然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重温对你父亲的仇恨……”
哈利似乎将信将疑，他迷惑地看着邓布利多。
如此一来，斯内普的憎恨和帮助都合理化了。这样子，并不会让他们觉得……斯内普是在帮助他们。
就连波特也不认会这么认为。
一旁的波特低了低头。
但——
不对。波特心底冷淡地这么告诉自己，他在质疑邓布利多，他居然在质疑邓布利多……
他的心缓慢闪过斯内普的身影，模糊的念头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未必能以邓布利多的回答来判断吧。
即使他厌恶极了斯内普对他的态度，还有那些折磨。
波特沉重地躺倒在床上，发愣，人类的感情从来复杂，恩情未必比得过仇恨。波特愣愣地想着，为什么……他要不相信邓布利多呢，为什么他奇怪的会有这些想法呢？
但波特无法不去承认，他宁愿眼见为实！除非斯内普承认……？
即使看见，也未必就是真相。
他也不相信斯内普。
波特闭上眼睛，他并不相信。
***
相较于波特固执的怀疑。
平静下来的哈利，似乎坦然的接受了这些结果，而这些结果对他而言也是好的。
波特和哈利相比较，波特太冷静了。
……冷静得就像遗失了什么。
这么想想，波特居然有点失落。
邓布利多离开之后，在哈利的哀求下，庞弗雷夫人终于同意让罗恩和赫敏进来探望他了，哈利把他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
而波特根本没注意这些，他的心全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脑海里交缠在一起的线索弄得他很头疼。
彻夜的无眠，直到第二天，波特心不在焉，努力脑海中的烦乱赶走。
哈利则很兴奋，他期待这次期末的晚宴。尽管庞弗雷夫人有多不愿意，但她还是放走了波特兄弟。
***
期末最后的夜晚，大礼堂。
礼堂里用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一新，主宾席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条绘着斯莱特林蛇的巨大横幅。此时的晚宴上，所有的学生都齐聚在自己学院的餐桌。
“又是一年过去！”邓布利多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公布着这学期所有学院的总分，“……第四名，格兰芬多，三百一十二分；第三名，赫奇帕奇，三百五十二分；拉文克劳四百二十六分，斯莱特林四百七十二分。”
斯莱特林的餐桌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和跺脚声。哈利扭头看了过去，波特没有注意，他怎么不在乎，是的，斯莱特林今年赢了又怎么样呢，他们接下来几年还有很多机会……
“是啊，是啊，表现不错。”邓布利多说，“不过，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也必须计算在内。”
邓布利多继续发言，礼堂里变得非常安静，斯莱特林们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
“呃，呃，”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我还有最后一些分数要分配。让我看看……”
他给罗恩加了50分，赫敏加了50分，哈利加了60分，纳威加了10分。
因为他们的勇气，智慧和正义。
礼堂像是要爆炸开来，格兰芬多疯狂的欢呼起来。
只是，这里面的分数，并没有波特的份额。
波特立刻想到了这点，但他奇怪的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对。
没有委屈，没有思考他为什么没有得到嘉奖，也不认为他该有。
他什么都没做，不是么？
此时，格兰芬多疯狂的欢呼越加高涨。
“这就意味着，”邓布利多不得不大声吼叫，才能盖过雷鸣般的欢呼喝彩。他拍了拍手，立刻，那些绿色的悬垂彩带变成了鲜红色，银色的变成了金色；巨大的斯莱特林蛇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威风凛凛的格兰芬多狮子。
所有人都在狂欢，除了斯莱特林们，哈利笑得尤为灿烂。
波特勾了勾唇，凝视着周围的学生们，不管是不是格兰芬多，他们都在为斯莱特林被逆袭而感到愉快。
斯莱特林学院是有多让人讨厌，或许是的，那群自私傲慢的人是该被讨厌很久了。
但欢呼吗？
这有什么值得欢呼的。
波特心里冷淡地闪过这句话，也许他猜到了邓布利多的想法。
是的，这样的情绪可以鼓励他们，激发勇气……但，波特心底轻声说着，也能让人的大脑被蒙蔽。
他不喜欢这种脑袋被塞满的感觉，似乎……在很久的以前，他似乎也感受过？波特努力去想，却找不到答案，他轻嘲自己的古怪。
波特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他们看上去有点僵硬，没有太多人去关注他们。波特很快平静地移开了视线，他不会同情找他麻烦的对象，也不认为斯莱特林需要同情。
哪怕只是出于最基础的尊重，波特也不会同情对方，就好比，他不认为自己需要敌人的怜悯。
更何况斯莱特林跟邓布利多并不对路……波特紧接着一愣，他为什么要这么想？邓布利多是校长，他该公平公正。
他不认为邓布利多是公平的吗？波特打了个冷颤，这里是学校啊，他们本不该在学校进行冒险，这不属于学生责任的范畴，这种古怪的加分，事实上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不公平的吧？
也许邓布利多有着自己的想法……所以不得不去做？
周围都是四处欢呼的学生，坐在教师席上的斯内普，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缓慢地和麦格握手交谈。
这里面或许是没什么奇怪的，直到晚宴结束，众人就意犹未尽，决定回到休息室继续开欢庆派对。
***
大家陆陆续续离开了大礼堂。
走廊里全是学生们窃窃私语的说话声，还有纷踏散开地脚步声。
而波特在回格兰芬多塔的路上，拐过楼梯，他遇见了邓布利多。
正巧，波特独自一人，他与其他人分开了。
从盥洗室里走出来，经过走廊，恰巧邓布利多也从这里经过。
“晚上好，波特，”邓布利多停了下来，他对波特笑说，“相当美好的一个夜晚！你说是吗？”
“呃，是的，你好，校长。”邓布利多突然的出现，让波特有点紧张。
“别紧张，我也只是恰巧要到盥洗室而已。”邓布利多笑着说，他眨了眨眼睛。
波特不解，他不认为邓布利多会无缘无故路过这里。他看看邓布利多的眼睛，又看看他的胡子。
“说句实在，”邓布利多缓慢地道，“我本来以为你会有点沮丧……波特，但我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了。”
“什么？”波特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邓布利多反问了一句。
“是的，”波特老实地应了一句，他并没有打算欺骗邓布利多，“我不认为一场超出常规的冒险应该得到加分，那对所有的其他人都不公平。”
邓布利多一愣，紧接着微笑说，“但在特殊的情况下，我也想也该给予勇者相应的嘉奖。”
波特心里想想也是，这句话音落下，……他没有再说话。
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似乎对于自己并没有获得分数，并没有感到难过？”邓布利多低声问他。
波特一愣，想了想，“我什么都没做。”
邓布利多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在静静地打量着他。
“但你也陪同着哈利一起冒着危险了呀，这也是一种莫大的勇气！……你真的不生气？”邓布利多又问了一次。
“……不是很生气。”波特凝视着邓布利多的蓝眼睛，话语在喉咙转了个弯，把‘不’，改成了不怎么诚实的‘不是很生气’。
“好吧，波特，你是个好孩子，我没有给你加分，确实欠缺妥当。”邓布利多轻声，似乎想到了什么，稍微轻快地说，“就像这个学期，你在课堂上已经赢得很多漂亮的分数。”
“谢谢？”波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这个话题对于他而言，其实并不愉快，波特这么做，更多是为了弥补斯内普扣掉的分数。
邓布利多露出一点微笑，靠近他轻轻眨眼，“请你原谅我的做法，毕竟我认为格兰芬多或许已经赢得了太多的分数了，这对于别的学院而言或许太过刺激。”
“我确实什么都没做。”波特也确实这么认为。
邓布利多没有在说些什么，拍了拍波特的肩膀，他的神色变得轻松了很多，“你真是个老实的孩子，别太谦虚，好了，我想我不该占用你太多的时间闲聊，我们下次再见，波特。”
“……再见，校长。”他说。
邓布利多从波特的眼前走过，消失在了盥洗室的门口，波特这才转头，朝着自己原本回去的方向走去。
只是，这场突然的相遇让波特有点懵懂，他并不太能明白，这些对话能是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是来在特地安慰他吗？
波特对此感到怀疑。
***
十分钟后，八楼，校长室。
石狮子的门前，斯内普正在等待消失的邓布利多回来。
从暗门走出来的邓布利多，通过盥洗室的通道到达了这里。
转过头来的斯内普，看见从他身后走来的邓布利多，他问了一句，“你去找他了？”
“波特？是的。”邓布利多略带轻松，轻声回应，“西弗勒斯，真难得看见你关心别人，看来你挺在意他的。”
“不，”斯内普冷淡，“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关注那个小男孩。”他吐出那个名字，“另一个波特。”
“笨手笨脚，”他顿了一顿，“除了拥有一个出名的兄弟，以及姓波特以外，他到底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并没有说他可疑。”
“那也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才能。”
“每个人都有自己值得骄傲的一面。”邓布利多说。
斯内普来回走动，飞快地重复问，“为什么让我注意那个男孩？你该告诉我原因了。事实证明，他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除了和他的兄弟一样蠢以外。”
邓布利多没有正面回答，“他也姓波特，我想我有点内疚于这点。”
斯内普听着这句话，脸上扭动着露出一丝讥嘲，挪动的嘴唇最终没把话语吐出来。
他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神有点疑问，重新陷入冷淡，最终厌烦地没有再多问，毕竟，邓布利多看上去拒绝再讨论这个问题。
“请你继续关注一下那个孩子好吗？但我觉得你的手法有点太过粗暴了，”邓布利多紧接着低声说，“他会是个好孩子的，你也许不该……”
斯内普烦躁于邓布利多居然把问题绕到了他的身上，“那我没什么事了，下次见！”
说完，斯内普大步飞快地离开了八楼，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也转身走进校长室……
***
斯内普穿过二楼的走廊。
他看见波特绕过走廊，身影一闪而过。
那双碧绿的眼睛，凝视了他一眼，缓慢地挪开了视线……斯内普心底的暴躁，一闪而逝，紧闭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轻嘲。
不听话的蠢货。
那种目光……那么的不经意。
直到远去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斯内普嘴角难看的笑容缓缓地收敛，这么看着他，转身离去……
像是永远不会回头。
—— “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她坚决的声音，似乎依旧清晰如昨日。
那丁点的改变，他不在意，毕竟那是一个波特，即使莉莉是他们的母亲——
一点都不像她。
斯内普步伐依旧前行，眼底依旧是冰冷，空洞的黑色，没什么改变。
也许一切都变了，却也什么都没改变。
“波特，一个小波特。”他低声喃喃自语。
不是她，是他错了。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斯内普看见自己模糊的影子，有点歪曲扭动，那个丑陋又满脸憎恶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如此惹人憎恨，被人害怕。
也难怪惹人厌恶。
他总会撞到的小波特。
波特，波特……
愚蠢的，斯内普自嘲他这么盯着小波特也没什么意义。
那个莽撞如同他的父亲，毫不在意自己的小命，肆无忌惮地闯入他的关卡地那个男孩——
他不是不懂邓布利多的用意，哈利·波特一定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斯内普只是难以忍受波特的存在—— 无视他，斯内普意识到了波特举动意味着什么，漠然的，毫不在意的，也不信任。
他们是不需要信任，斯内普确实冷酷地做出判断。
够了。
他还要继续观察那个小波特？
并不情愿这么做，斯内普喉咙里咕哝着，他多少次看见小波特的那头乱发，都想直接掐死他？他为什么要给他一瓶柔顺药剂？……对，这是毫无意义，斯内普也根本不在意。
……他几乎可以伸出手，抓住那脆弱的脖子，他能摸到那脆弱的脊椎骨，然后让波特露出痛苦的神色。
斯内普冷漠地卷起嘴角，一直如他所愿。
他情愿继续愉快地折磨波特。
斯内普兀自露出一个古怪、灰暗的笑容，似乎不是在笑又难以辨别，突然恢复平静。
阴暗，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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