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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课
圣诞节后的返校期，哈利依旧被难缠的噩梦弄得焦躁，这也是邓布利多非要他学会大脑封闭术的原因。
至于波特，他一直在重复想，那个时候斯内普的话，他确信斯内普没有证据。
波特有点烦恼。
而且他很困惑，天杀的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关于斯内普的，每次他们在走廊碰见……又不是见到可怕的初恋情人！波特偶尔这么暴躁地怼自己，然后冷颤清醒。
其实斯内普除了威胁他，这段时间并没有做过什么，他依旧在学校内四处巡回，寻找着扣除分数和找麻烦的机会，不只是针对他，哪怕斯内普盯着他的目光很危险，但也没有任何不对。
这么思考了一整天后，波特重新变得镇定，就是夜晚入睡前，他开始变得难眠。
说起来，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波特总会奇怪地睁眼，盯着漆黑的景象。他似乎很熟悉这种漆黑，心口的图腾会发热，让他刺疼，提醒着它的存在。
他空白的脑子思考了很久很久。
……直到这天的凌晨三点，波特才昏昏入眠，他依旧没想起来……他感觉自己该记得的事情。
星期一，他们匆忙上完了一天密集的课程，八|九个小时的日程后，终于到了通常能让他们胃口大开的晚餐时间，罗恩几乎还没下课，就嘀咕着想今晚能有什么佳肴，他饿极了。
赫敏还在空余时间瞄着她没写完记录的课本，波特倒是有点困倦，他在努力打起精神。
除了哈利焦虑得几乎吃不下什么。
“你说，要怎么样做？斯内普会谋杀我？这样也许我就能换个人……”哈利几乎在妄想着，他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可能是现实。邓布利多完全不理会他们的请求，他不容拒绝地告诉过哈利，他必须和斯内普上课，似乎除了斯内普就没有别的人选了似的，哪怕邓布利多说过，斯内普是个大脑封闭术的大师。
“现实一点，邓布利多不会亲自给你上课。”餐桌上罗恩含糊地咽着香肠说。
“为什么不呢？”哈利一点儿都不想掩饰，即使他看上去无理取闹，愤怒说，“是啊，他那么忙我当然不能为了点小事打扰他！——那也不该是斯内普！”
波特停下了拿馅饼的手，“……我想先问一句，你清楚大脑封闭术该怎么学习吗？”
“怎么？”哈利的表情更加不安了。
“意味着你们有可能会入侵对方的大脑，看到对方的记忆。”波特说，“我想邓布利多也不会愿意……”
“你说——斯内普会看到我的记忆！？”哈利一下子跳了起来。
波特怜悯他，“你们都会，如果换成邓布利多，也一样。”
“我宁愿是邓布利多。”哈利坚决道。
波特沉默，邓布利多不怎么愿意和哈利上课，或许原因在这里，他有太多的秘密，邓布利多不会想和现在的哈利分享。是的，这确实很不公平。
“很遗憾，你依旧需要去上斯内普的‘魔药补习’。”
“我拒绝！”哈利反抗激烈，恼怒说，“我不想在斯内普面前丢脸！！—— 让他有机会嘲笑我！”
“不让他看见也可以。”波特想了想，他趁着罗恩不注意小声说，“我可以把你的记忆在上课之前抽取出来，但你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就算是赫敏和罗恩。”
“当然，没有问题。”哈利惊喜，他的回答迅速，完全没有多考虑就立刻答应了。
这天夜晚，哈利和他一起去八楼的有求必应屋，他先抽取了记忆才匆匆前往地窖。
“——那我走了。”离开前，哈利有点不安，最后扭头。
波特在朝他挥手。
“我感觉你在给我送刑。”哈利小声嘀咕。
波特笑了，安慰他，“努力做到最好，这是唯一的办法。”他只希望哈利和斯内普的补课能渡过得平静一点，但愿这会有用……
哈利离开后，波特回到了图书馆，赫敏说过她今晚会一直在这里，他到找到了她的时候，罗恩卧在同一张桌子上奋力写做作业。
这个时间，图书馆里大多都是五年级的学生，也都坐在点着灯的桌前，鼻子凑在书上，羽毛笔刷刷地狂写。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黑，唯一的声音就是平斯夫人的鞋子哒哒轻响。她在过道里威胁地来回巡视，把气呼到碰她那些宝贝图书的人的脖子上。
“现在是几点了？”罗恩咬着笔头，努力地从书上抄抄写写，奋力地拼凑字数。
波特整理了一下桌子，准备把书还回去，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
距离八点过去一个小时。
“现在这个时间，哈利不知道上完课没？”赫敏叨念着叹了口气。“真希望他们相处得好。”
“那是不可能的。”罗恩小声嘀咕着。
“但愿如此吧。”波特把最后一本书合上，他一直注意着门口，一旦有人经过，他就会立刻注意到，“——他回来了。”
——他看见一个熟悉的黑色的头先冒了出来，哈利急匆匆地走进图书馆，脸色苍白。
“你还好？”他问。
“恩。”哈利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怎么样，”赫敏小声问，露出担心神情，“你没事吧，哈利？”
“没事，”哈利有点烦躁，飞快地在波特身边坐下，挪动着嘴唇说，“但我刚刚发现一件事情。”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睛里还带着惊恐，“你们记得我说过的，我看见过的梦境……”哈利停顿了一下，“斯内普，刚刚他看见了我的记忆，他说，那里是魔法部的神秘事物司。”
赫敏小心说，“所以呢？”
“也就是说，伏地魔想要找的那个东西，在魔法部？”哈利很肯定，又充满了疑惑。
“什么？”罗恩问，“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他们说的，可能很强大的武器。”哈利烦躁地说，“小天狼星说过的。”
“那可不一定。”波特打断了哈利的臆测，目前只有他一个人很笃定，“哈利，那很可能是假的。”
波特很清楚—— 凤凰社成员口中所说的‘武器’，是邓布利多告诉他们的，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没人知道那个武器，老魔杖—— 伏地魔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就在邓布利多的手上。
“为什么不是真的？！”哈利压制住怒火，显然被斯内普入侵大脑，让他十分恼火，“我看见了—— 而且斯内普说了！”
“看见的不意味着就是真的。”波特用坚定的语气告诉哈利，“也有可能是伪造出来的，比如目的是为了让你看见，这就是为什么你要学会大脑封闭术的原因之一，邓布利多害怕你被迷惑。”
赫敏小声说，“……我想波特说得没错。”
“很好！所以在你看来，你和邓布利多一样，觉得我都不应该看见，看见的都是假的了？！那韦斯莱先生是怎么回事？！”哈利压抑地问，忍不住拍桌子。
“哈利！”赫敏担忧。
“呃，”罗恩不自然地说，“……你刚刚上完斯内普的课，情绪有点不太稳定……冷静一点儿？嘘，平斯夫人在看我们了。”
波特只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记忆可以伪造。”
他的回答没能解开哈利的心结，最终哈利对这个问题闭口不谈。
他们也没有人再提起这个件事情。
从这天开始，哈利每次上完斯内普的补课，脸色一次比一次差。
即使波特帮他把所有不想被看见的记忆抽取出来，哈利和斯内普的相处依旧不愉快。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不信任的人在大脑里进进出出。
有时候，你会搞不清楚邓布利多究竟是出于什么意图而这么做。邓布利多把哈利推给斯内普，说得上是件糟糕的事情，但同时，邓布利多也是希望他们能够更多的了解对方……波特想，也许邓布利多也存在自我矛盾。
新的检察官终于到了学校，他接替了原本乌鲁里奇的位置，斯内普也终于从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消失了。
而新来的检察官依旧喜欢指手画脚，上次他在麦格教授的课上高调地指示着应该怎么做，被麦格教授狠狠地呛了回去，他砰了一鼻子灰，甚至前段时间被韦斯莱兄弟放在吊灯上的大粪蛋给砸破了脑袋，就此在校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星期。
与此同时，哈利还要上斯内普的辅导课，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和斯内普相处起来依旧困难。
而且随着上课的次数增多，哈利的态度也越是烦躁不耐。
这天星期一的晚上，波特没什么事情要做，正在休息室里看着韦斯莱兄弟自卖自夸，极力宣扬推销着新产品。炉火依旧烧的很旺盛，波特偶尔会盯着跳动的火焰出神，这种氛围让人感到安逸昏睡。
“看见没有……跳跳粪球，能够让被击中的人的伤口一直流血不止……哦，放心，绝对不会停止流血的，你可以放心地待在校医院整整一个星期！……”
现在时间还很早，休息室里的人很多，赫敏不知道去哪里了，罗恩就在一旁，对着弗雷德和乔治撇嘴，之后索性上楼回宿舍。
只有波特还在休息室里独自坐着，他手上拿着韦斯莱双胞胎递给他的商品单子看。
又过了一会儿，哈利从休息室的门走了进来，波特注意到他的脚步急促凌乱。
他回来的时间太早了，今天哈利还有斯内普的补习课才对。
“怎么了？”他问，这让波特很轻易察觉到不对。
哈利神色飘忽，坐在了波特的身旁。
他犹豫了一下，干脆地一口气说了出来，“我被斯内普赶了出来！”
“不过，也好……我再也不用上他的课了！”他有点自暴自弃，同时带着几丝放弃的松懈。
“具体发生什么了？”波特依旧神情平静，他看上去有所预料。
哈利盯着他的神色，有点放松又不自然。
“……我偷看了他的记忆。”哈利老老实实地对着波特说了出来，比起罗恩和赫敏，现在哈利更愿意告诉他，他们是兄弟，波特总能毫无理由的相信他，而且他不会像赫敏那样指责他。
波特依旧是沉默的，只有他的眼睛在告诉对方，他在认真的听。
“……你说真的是那个样子？”哈利有点不安地问，显得有点困扰，他凝视着自己的双胞胎兄弟。
此刻，他们确信，彼此能够感同身受。
“之前有一次，我看见了斯内普的记忆……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入侵了他的大脑，因为我违反了规定，对他用了铠甲护身……我击中了他。”
“我看见他……小时候……”
一个鹰钩鼻的男人在朝一个畏缩的女人吼叫，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在角落里哭泣……一个头发油腻腻的少年独自坐在黑暗的卧室里，用魔杖指着天花板射苍蝇……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想骑上一把乱跳的扫帚，旁边一个女孩在笑他 ——
这在哈利看来，根本就是一段不可能的真实的记忆。
那可是斯内普？
“——然后，”哈利停顿了一下，“今天我偷看了他的记忆，我看见—— 看见 ——”
哈利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干涸，“他被小天狼星和我的父亲在草坪上吊起来？——”他虽然有点愧疚，但这并不会让哈利真正地心烦……他却看见了詹姆和小天狼星那么，那么做！……这让哈利感到可怕，他们父亲的行为和达力有什么区别？
哈利的难以接受，不是为斯内普感到难受。
而是他们的父亲，并不像别人口中的那么……正直善良？
他辩驳不了，也对这种事实感到害怕伤心。
波特沉默地听着他说话，如果非要让他诉说，他的感受确如哈利相同，因此他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价。
——任何人都有着年轻愚蠢的时候，哪怕不值得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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