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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霍格沃兹突然陷入了一种黑暗的恐慌。到处都有人在窃窃私语，教授们总是匆匆来去，仿佛紧绷着每一根神经准备着把所有学生送出学校。
即使没人愿意相信黑魔王回归来临—— 流言蜚语依旧飞快的在任何一个角落散开，从尖叫的赛场到魔法报纸的特大头条，某个被人们坚定否认的‘假消息’，更并没有像惶恐的魔法部部长福吉所期待的那样消失，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
可从比赛事故发生后的第二天开始，邓布利多当众宣布了黑魔王回归的消息后——他变得更加来去无踪了，让人更加难以寻觅，他似乎有更多的人和事需要沟通联系，每天出现在学生面前的时间也更少，麦格教授也是神色严肃，连同所有的教授都是脸色紧绷的。
今天，斯内普没有出现在教职工的餐桌上。
他似乎暂时消失了。
学生们被勒令安静地听从指示，不论是焦躁的躺在校医院的哈利，还是待在格兰芬多塔的波特他们，也只能听从命令。
同时，波特也开始感到了焦虑，或许是被同样焦躁的哈利所传染……也或者，是因为塞德里克差点死掉造成的。
虽然，他看上去已经是最平静的人了，如同平常那样，他安慰着身边慌张的同伴，还有焦虑难过的哈利。
所有的一切都有序地进行，没错……但事实上波特感觉依旧不好，也好不起来。他并不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怀疑，只是，让别人受到伤害，波特依旧感到抑郁。
或许是他太贪心。波特是没想到‘假穆迪’小克劳奇能够直接为了阻止他改变赛场……是的，没有谁能做到万无一失是不是？而且，塞德里克还没死呢，波特不断重复地告诉自己，也许这算是好事。
第三天的夜晚餐桌上，空出的教职工座位告诉波特，斯内普依旧没有回来。
他还没回来，波特脑子里的事情，又被斯内普所替代了。毕竟，这可能意味着危险，波特放过了徘徊在脑海里的塞德里克，又陷入了新的思维陷阱。
斯内普到底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呢？……是和他们有关吗？
他该知道的，可惜碎片式的断层记忆里找不到答案，反而开始让波特头脑晕眩疼痛，这种问题缠绕打转在半空中，全部纠缠着成为思绪中断头线的一部分。
不该继续焦虑地使用头脑，波特又为此感受到了更剧烈的头痛，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他想他非常需要斯内普……
他试图清空自己的脑袋，可惜这只能让他变得平静，却无法清除多余的情绪问题……他找不到自我辩解的理由，难以得到安慰。
你在哪里？每天，每天波特都感到了自己在奇怪的呼唤谁。直到有一天清晨，波特终于想起了自己遗忘的事情。
他的梦境，再也没有来临。
……
赛后第四天，深夜。
冷寂阴森的地窖，
空荡的属于某个人的教职工宿舍内，响起了门椅挪动的咯吱声。
突然，闪烁亮起了一丝微弱的烛光。而坐在这间黑暗的房间内发呆的另一个人，也突然动了。
“你回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轻缓地响起，在安静的空气中传递。
亮起的烛光，让进入室内的男人微眯起眼睛，他立刻看见房间内的另一个黑影。
“是你。”
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个卧室原本的主人，站在门边盯着潜入他的宿舍的男孩。
他在等待他。
斯内普察觉了这点，他停顿了一瞬间，几秒内巡视着这间本就属于他的宿舍，紧绷的肩膀轻微放松，终于关门走近。
男人身上还带着陌生的气息，斯内普像是今天才归来，他也确实是今天才回来没错。
在微弱的烛光照映下，他略显疲惫的目光没有落在不属于这个卧室的人身上。斯内普很快靠近了，直接在桌边的靠背椅上坐下，很快，在他的背后……一双手臂环绕抱住了他的脖颈，带着微弱的暖意，斯内普迅速捏住勒住他的脖子上的手臂。
“放手，波特。”斯内普低哑地说，他听上去不太愉快。
“——你怎么了？”波特迟疑地轻声问。
话音落下，一秒钟内，斯内普很快呼吸平稳下来，他的手臂和背脊稍微有点颤抖，支撑着桌面重新恢复镇定，波特轻微放松了力道，“你受伤了？”
男孩依旧紧靠在了他的背上，他在轻轻地抚摸他的背脊，斯内普因为波特的举动而僵硬，他恼怒地低吼着，“把手拿下来！你不应该再—— ”微刺的头发落在他的脖颈上，给人感觉轻微又柔弱。
他停顿了一瞬，感觉到了不对劲，斯内普疑问，“——波特？”他看不见，只感觉到男孩的头发擦在他的后颈上，斯内普的后颈一阵痒意，下意识想要摆脱他。
那让斯内普身体微僵硬，烦躁。
很快，波特终于手松了，斯内普立刻直起身体，抓住波特依旧缠在他的脖子上的手臂。
把他扯到了面前，波特的黑发被蹭得凌乱，眼眸微微垂下。
他看见波特脸色发白，呼吸略微显得混乱。
没有问波特究竟是怎么回事，斯内普抬起手，推开波特的阻挡，摸在他的额头上，指尖触在发凉的额头，肌肤细腻而湿润。
斯内普手上甚至没有停顿，滑过波特的脸庞，并不经意的，冷淡的声音几乎不带感情，“回你该待的地方。”
斯内普站了起来，波特微微闭着眼睛，也不在意。
他被斯内普拖拽着在空出的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上面还带着点原本主人的体温。
温热透过衣物拂过他的皮肤，波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闭眼把脑袋靠在扶倚边上。
直到斯内普靠得很近，波特睁开了眼睛。
斯内普手上拿着一瓶不知道从哪里翻找出来的，泛着微微晕雾颜色的药剂。
他把手上的魔药递到了波特面前。
波特看见斯内普伸手递过来药，下意识地偏开头。
“怎么？”斯内普问。
“不，没什么。”波特用力摇了摇头，伸手接过，灌下魔药。
混乱的思绪逐渐被抚平，波特努力露出一个平和的微笑。
“你该去问庞弗雷要无梦魔药，而不是胡思乱想，以至于梦游到了我这里。”斯内普轻轻挥动魔杖，变出另一张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不，我只是……”波特眨了眨眼睛，诚恳说，“想你了。”
“想念我。你以为这种借口有谁会相信？波特，别说你那颗足够清醒的头脑能够告诉你不该做些什么，你很清楚。”
斯内普冷淡地着重讥讽地吐着词说，“我只负责保住你的小命，而现在，你的状况还糟糕不到立刻需要我的地步，你不能事事都希望我能‘关照’你……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直接去找邓布利多。”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事情。”波特有点懊恼于这种话题，嘀咕，“你真是无情，我很讨厌你这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需要休息，他似乎需要找到什么，唯一想到的……波特闭上了眼睛，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现在的情况是你不能再来找我。”斯内普不理会波特的胡言乱语，特别是这位男孩最近总时不时的发神经……谁知道呢，斯内普冷漠地说。
波特还未思考明白，在这么独立的私人时间里，他忍不住瞪着无情的斯内普，“对，你都是对的，我能说什么？”
斯内普脸上出现怒色，这对话越来越怪了。
他正想斥责这个绿眼睛的巨怪，“……你笑什么？”他恶狠狠地盯视着波特，眼里闪着不解和恼怒。
这对话真像‘情侣’吵架没错？波特突然在想，想完，波特兀自打了个冷颤，眨着眼睛，突然轻松了一点，他等待着斯内普回应他的无理取闹，就这样突然笑了出声。
斯内普冷冷的目光告诉他，他觉得他很愚蠢—— 是的，想想看，他确实发现自己的举动很有趣。
波特靠在椅背上，蹭了蹭自己的脑袋。
他到底为什么如此渴望见到斯内普，因为契约？……
“以后我会注意的，尽量不来找你麻烦。”恢复理智过来的波特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发。
把别人搅得不得生安，而且，这个人别人……还是斯内普。
这么想着，波特就控制不住地羞愧，又有点亲昵。
这个人。
他站了起来，距离斯内普越来越近，也许是黑夜里的烛光是在太过暗淡，也许是他的脑袋瞬间失忆了片刻。波特贴到了斯内普的衣襟前……他拥抱他，贴紧着这具温热陌生的身躯。
很温暖，现在的波特喜欢和斯内普在一起的感觉，他的头又在疼了。
那个天杀的契约，他确信他迷失在斯内普身边的感觉，特别是此时的他，感觉记忆快要将他的脑浆撕碎。
即使不愿承认，而且波特弄不清究竟是什么。
“放手！”斯内普呵斥他，紧抓住扶倚的手，泄露了他的心情。
……晦暗中他们的腿交叠在了一起，他的脚腕触碰到了斯内普紧绷的小腿肚。
沉溺的波特在轻叹，仿佛羽毛轻轻落下，几乎稍不注意就会听不见，“别怪我找上你，也许是因为……在你身边会让我感到舒服。”
这种亲密的姿态让斯内普感到极度不适—— 脖子上的力度勒得他有点发痛，斯内普扭着头，他们彼此挣扎着像是分离又似乎紧紧拥抱。
依靠在一起的肩膀，清晰地感知到波特在无声地颤抖……
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有什么痛苦，在波特的心底深深扎根，一点一点的刺破他的心脏。
这种鲜明的感觉，突如其来的驻进了斯内普的灵魂。
斯内普开始感到了迷惑，他深深地凝视着波特低垂的头……
波特在深呼吸着恢复调整着状态。
下一秒，几乎无声的，波特哼哼地回神。
他又在胡言乱语了，“好吧，我知道这样不对……亲爱的斯内普教授。”
“你想说什么？”
“我认为我犯了点错……是的，不可能所有事情都是顺利的，我想弄错了一件事情。”他是无法阻止所有坏事发生的……他身边的任何人，终究依然可能死去。
哪怕他记得，哪怕他保证能打败伏地魔，也不等于所有人都会活着。
波特眨着眼轻微扭头，近距离凝视恼怒的斯内普，他盯着那双深邃的黑眼睛。他自认是自私的，他终究不是邓布利多，他就是渴望身边的人都活着。
“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斯内普企图推开波特的手臂，并不情愿被触碰。
“你根本不想和我说话。”波特哽住，他恨恨地回堵了斯内普一句，就因为斯内普又在斥责他。
……不对，波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撒娇？斯内普感受着几乎贴在他脸上的温热，又开始感到焦躁僵硬，“我不知道你想说些什么，而且，就你之前所说的，你总是忘记很多事情。”
波特没有说话，环着斯内普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可以放手了吗？”斯内普扯了扯波特的手臂，但波特依旧赖着，不情愿动，他冷淡的再次警告，“波特，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波特终于乖巧了半分钟，又伸手摸向了斯内普左边的胳膊。
斯内普遽然把胳膊往回缩——
“住手！”
“不就是黑魔标记吗？谁不知道呢？”他说，波特几乎把脸贴在斯内普的侧脸上，声音贴着肌肤传进斯内普的耳廓。
斯内普用力把黏在他的波特从身上撕扯了下来。
“你不懂——”
“它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所有，不是吗？”
波特的手钻入他的袍袖，指尖触碰着斯内普的手臂。
温热的肌肤表层仿佛被逐渐上挪的抚摸烫灼着，他却无法再躲开。
波特把头颅从斯内普的肩膀上抬起，他离斯内普稍微远了一点。
“抱歉，是我唐突了。”他低声说。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情绪有点混乱。”波特眨着绿眼睛，抬头凝视着他微笑着解释。
斯内普低声这么迅速说了一句，“感谢你终于恢复正常了？放开我的手，你什么都不懂—— 小鬼头，别抓着我。”他趁机躲开波特，藏起胳膊，不愿再多话。
“现在你该回去了。”最后，斯内普立刻趁机驱逐着波特，顺道塞给波特一瓶无梦魔药，把他彻底从身边扯开，“把这瓶药喝下去，然后睡一觉。”
波特没再说什么，低头看了眼魔药瓶，塞进口袋里。
他最后对斯内普笑了笑。
斯内普眼睁睁地看着波特越靠越近，脸颊上拂过一道湿润柔软的触感。
他伸手阻挡住波特倾来的身体，把他推开，声音有点嘶哑，“你干什么？”
“告个别，顺便祝你好运。”波特像是知道斯内普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抓住了斯内普阻拦他的手。
“你要小心一点。”波特的吻又再次落在了他的另一侧脸颊。
“你！——”斯内普恼怒。
“对了，”波特突然说，他抛手把一个东西扔给斯内普，“这个本来是要送给你的。”
斯内普皱眉捡起掉到巫师袍上的项链，灯光下隐隐闪耀着一丁点余晖，是曾经波特在世界杯之前买的小项链。
他曾经说过，这条项链很像他。
“这是干什么？”斯内普冷淡地问。
“记得每天戴在身上，一定要戴上……不然我会知道的。”波特躲避斯内普的疑问。
他用一种很格兰芬多式的愚蠢玩笑，就像斯内普看待邓布利多的甜品推荐一样—— 波特故作风流的、愚蠢的抛了个飞吻……给神情扭曲的斯内普。
波特飞快转身，他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突然，在门边，波特又出现了，眨了眨着明亮的绿眼睛，只留下一句话——
“希望我能经常见到你。”
这次，他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
教职工的独立宿舍内，终于彻底安静了。
斯内普脸上的惊怒，很快冷却了下来。
他没再动，而是平静地思虑起来，仅仅因为……是的，一个声音在心底缓慢地说，他开始犹疑不定。
是因为那个契约魔咒吗？
波特有他爱着的女孩，而他——他无法拒绝波特，斯内普更难以承认那些晦暗的情绪。
他们不该这样，斯内普不知道一切为何变成这样。思考关于他们是如何坠入了这种的境地，斯内普低沉地告诉自己。他只是在偿还罢了。
……那双明媚的、绿色双眸从他的心底深处闪过。
他却依旧迷惑，开始看不清楚。
斯内普难以呼吸。
“莉莉……”他嘴里低低地喃着这个名字，眼底的复杂最终缓缓地沉入黑暗。
……波特。
他低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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