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异途

　　眼前，这位几乎贴上来的小老头，鼻子几乎要碰到了他的脸颊，斯内普身体微微后仰—— 他的身体僵硬。

　　他遇到了一点怪事。

　　这位陌生人在大声说话，“天啊，我真的太高兴了——瞧瞧我遇见了谁？我敢肯定我绝对没有认错人，您就是霍格沃兹那位有名、非常杰出的教授——”

　　过了一两秒，斯内普狐疑地打量着他。

　　小老头一头卷卷的头发，花白，头上戴着一个漂亮的红色绅士帽，奇怪的还别了跟白色的羽毛，脸颊中间一个圆溜溜的红鼻子，原本不大的灰蓝眼睛仿佛泪汪汪地透露出真诚，他欢快地使劲摇晃，看上去态度夸张极了——

　　这阵子恭维，让斯内普的脸色，古怪的憋得有点酱红色。

　　“啊，是的，是的，非常杰出的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小老头眨巴着蓝汪汪的眼睛，夸张道，“您好，请问一定是您吧！我绝对没认错人——”

　　斯内普稍微放下了一点怀疑，上下打量着小老头，第一秒的注意力，凝聚在那双水汪汪的灰蓝眼睛上，终于挪动了一下嘴唇，“看来你认识我？”

　　老头的脸颊肉嘟嘟，微微鼓起，让他看上去有点憨态可掬，他夸张地鞠了个躬。配色那身滑稽的红色巫师袍，就像刚刚从马戏团跑出来的一样——斯内普还注意到，胸腔的小口袋里很别致小心地整体贴放着小方巾。

　　“是的，没错，”小老头似乎更加激动，“您是那个在魔药专刊上发表过杰出文章的——就是那篇《生骨水的高效制作》、还有那篇《月长石的长效使用途径及普遍适用性》……”

　　因为这般真诚的赞扬，斯内普轻昂起头颅，稍微多看了眼这个老头，他并不介意认识一个欣赏得了他的价值的人。

　　“看来你是十分了解？”斯内普僵硬的露出一个微笑，但他依旧打量着眼前的人。

　　“是的，当然，”小老头兴高采烈说，“我相信非常多的人都会，想我一样十分欣赏您的才华——”

　　斯内普轻疑道，“请问，你是？”

　　“啊，”小老头才似乎想起来，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微笑道，“我是多米尼克·迪布瓦。”

　　“法国人？”

　　还没等斯内普说些什么，这个叫做多米尼克·迪布瓦的老头，突然大叫一声，他殷切地双手握在一起，身体向前倾得几乎要撞在斯内普身上，仿佛真诚极了地说，“我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和我一起喝一杯吗？”

　　斯内普轻微皱眉，他没等对方说完，就说，“也许，下次再聊吧。”

　　“不，不，”多米尼克·迪布瓦的表情立刻变了，他伤心的眼睛仿佛变得更加泪汪汪了，夸张地哀嚎说，“亲爱的先生，你怎么能拒绝我呢？哦，答应我吧，拜托，你不知道我多欣赏你的那些文章，我想相信你也一定是个大有作为的人，我还以为我们能有一些更深度的合作——你会成为名人！”

　　斯内普的脸色轻微缓和，即使这种搭讪让人警惕，赞扬依旧让男人并不排斥。

　　迪布瓦立刻加了把火，恭敬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我们可以对现知的魔药有更多的改良，你想想看，为世人留下有用的功绩，那是一种多么伟大的作为——我有一个魔药研究的实验室，我在寻找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说着，慢慢地沮丧下去，“可惜您并不想和我多谈谈……”

　　“……你想要谈什么？”斯内普缓慢、轻轻地问。

　　迪布瓦的眼睛立刻，闪亮起光芒。

　　……

　　十分钟后，斯内普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而他身前的这个叫做迪布瓦的法国老头，欢快地领着路，大步往前走着，男人的脸上依旧带着怀疑。

　　他们走进了破斧酒吧，斯内普环视了一周嘈杂的老旧酒吧。

　　在斯内普对面，这个古怪的小老头示意他坐下，脸上依旧露着一种喜悦的神色、看上去意外的滑稽，又似乎古怪得像个诡异的小丑，那双灰蓝的汪汪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斯内普。

　　在一旁，服务员走上来，递上二杯啤酒就离开了。

　　“那么，斯内普先生，请你先看看这个？”他神秘地轻声开口了。

　　斯内普怀疑地盯了眼，他谨慎地盯着迪布瓦递过来的小瓶子，多疑的黑眼睛轻微闪烁。

　　“来，”迪布瓦邀请道，“打开来看看吧，看看你能否猜出这是什么魔药呢？我十分看好你的见识，但也不一定认识它。”

　　迪布瓦把魔药瓶轻轻地往斯内普那边一推。

　　斯内普盯着承载着那个墨绿色的药水的瓶子，缓慢地伸出轻轻一碰。

　　他停顿。

　　斯内普再次把瓶子往迪布瓦面前一放，对他说，“我希望您能帮我打开它。”

　　“噢，”迪布瓦微笑说，“当然可以呀。”

　　迪布瓦轻松地接过魔药瓶，斯内普盯着他，迪布瓦立刻打开了瓶塞，药剂甚至在他的鼻子底下晃了一下，然后斯内普伸手接过，眯眼盯着瓶里晃荡的魔药。

　　斯内普微微皱眉，轻微的，迟疑地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他只闻道了一股香味。……他又把鼻子往前凑近了一点，把鼻子抵在瓶口，仔细地嗅了嗅——奇怪的臭味突然涌现，冲鼻而上！

　　那股恶心的、腐烂的糖果味道蔓延到脑海里。

　　他的脸立刻扭曲了，模糊的视线中，看着对面的迪布瓦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嘴角略过一抹弧度——

　　“……这是什么？”斯内普挥开那个瓶子，忍住扭曲的神色，狰狞地瞪着老头。

　　说着迪布瓦神秘道，“你还不知道呀？”

　　斯内普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他站了起来就打算离开，一转身，脚一迈开——脚猛地踢到旁边不知何时放得极近的椅子，撞击产生的疼痛让他神色再次扭曲，手下意识地支撑在桌子上。

　　很突兀的，脚边一道黑影发出动物的吱吱可怕叫声，踩在他的脚背上略过，老鼠！斯内普脸色发黑，猛地抬开脚，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踉跄地失重往后倾倒，后背撞在椅背上，哐当巨响——

　　他四肢大开，往后倒去，屁股先着地，‘咚’的沉闷声——斯内普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地上，神色因为疼痛扭曲，眼睛发红。

　　一时半刻居然爬不起来。

　　整个酒吧都安静了，扭头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方向。

　　“噢——”就在这时，迪布瓦有点愧疚地看着他，慌张地大叫起来，“哦，天啊，你的屁股没事吧？斯内普先生？！”

　　酒吧里的人们，安静了。

　　齐刷刷地看向他们，嘀嘀咕咕。

　　“你的屁股没事吧？？——”

　　趴在地上的斯内普，从脖颈到额头，通红得像煮熟的虾。

　　他神色狰狞。

　　***

　　某个人，心里愉悦地微笑，瞧那可怜的小屁股。

　　好吧，好吧，或许是不该这么愚弄斯内普，他心里这么嘀咕着，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呢？最后一秒，闪过这么个念头。可实在生不起太多后悔的情绪。他哼声，真心期待斯内普的屁股发生点什么可怜的事情。

　　随即，他不再多想，随机应变。

　　“噢，我绝没有想要这样对你的！”他继续这夸张地扯着嗓子，丝毫没有为这虚假的演技感到不适。

　　斯内普的通红的脸色，开始变得青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的屁股还好？站得起来吗？天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闭嘴，”斯内普歇尽全力，几乎从牙缝里吐出话来，踉跄地坐会椅子上，“从一开始——”

　　“我保证我不是在愚弄你，”迪布瓦立刻反应过来了，露出可怜巴巴的赎罪表情，“请您听我解释，一定要听我解释。”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斯内普的嘴唇扭曲，硬生生吐出这句话，但他愤怒的表情说明并不这么回事，表明着如果老头的下一句话没有打消他的怒火，他会用魔杖对准他的鼻子。

　　而在一边端坐着的迪布瓦，安静下来。

　　下一秒，他突然狂笑，不顾斯内普扭曲的神色，趁机扬声说，“斯内普教授，您看这个药剂是不是十分有效？”

　　他突兀地嘘声，掐断了斯内普就要吐出喉咙的怒火。

　　“——厄运剂。”迪布瓦的声音突然变小，用一种带着嘘声的语调，倾身对隔着桌子远的斯内普说。

　　“厄运剂？”斯内普嘲弄地看着对面的老头，眼睛里全是冰冷的光芒，“你在说谎，说谎……很少，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魔药，光闻到味道就会生效！”

　　“亲爱的斯内普先生，”迪布瓦嘀咕了一句，“我可以给你看魔药配方呀，我可是真的有。”

　　接着，迪布瓦兴高采烈，仿佛没看出来斯内普心情多么恶劣，愉悦地大方介绍着，“你不知道，我收集了很多，很多大家都不知道的魔药，还有一些已经失传了的魔药配方……比如说，媚闪柔化剂，催眠剂，谎言成真剂——哦，还有，灵魂稳定剂！你不知道我收集这些东西用了多少的精力咧——”

　　“灵魂……稳定剂？”斯内普突然打断老头的话。

　　沉默了一秒，斯内普眼神闪烁，他重新打量着小老头……

　　“是呀，”迪布瓦高兴，好像没听懂斯内普的狐疑，说，“你不知道——当时我也很意外得到这个东西——”

　　“你有这个？”

　　“哎呀，实品我其实是没有，但是，我有配方——你要知道，我可是个喜欢收集实品的人！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找你的缘故，这个东西呀，你知道的对吧？已经失传很久了的魔药配方，我能无意中看见他简直荣幸极了，就是可惜了，制作的要求太高了……”

　　斯内普眼神闪了闪，他挪动嘴唇道，“你想让我……？”

　　迪布瓦犹豫了一下，“我知道这个很难——”

　　“很难？”斯内普继续说，“很难制作？”

　　“哦，是的。”

　　他凝望着斯内普不明的神色。

　　最终，他露出古怪深邃的微笑。

　　他并不怀疑，斯内普会渴望知道的。

　　这个想法和做法有点危险……可或许也是值得的。重要的是，这种魔药他自己制作不了，所以需要斯内普。

　　他需要它，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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