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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斯内普抬脚往那边走了过去。他步伐稳定，不紧不慢地走到厨房的门口，他又在想，也许波特已经离开了，也许他留下了什么？没等他想完，人已经走近。
他推开门，站在门口，厨房里亮着一盏小灯，那盏灯看上去不算明亮，一个熟悉的身影，发呆地坐在旁边的餐桌上，这让厨房看上去有点狭小。
斯内普站在门口，盯着他看，坐在那里无聊出神的波特，立刻抬起了头。
两人静默无声地对视。
“你怎么还没走？”斯内普站在门口。
“我为什么要走？”波特脱口而出。
斯内普走进了厨房，并没有回答波特的问话。他走到餐桌前，低头看着那桌子的食物，烟熏肉，意大利面，生菜沙拉，并不算丰盛，显然，那是波特准备的晚餐。
波特坐直了，他忽略自己刚才的问话，转而对斯内普说，“我想我们该吃晚饭了。”
斯内普依旧没有接过波特的话，他直接拉开了椅子坐下，算是同意波特的意见。
波特赶紧把餐具都放置好。
斯内普审视的目光扫视着波特，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像是轻易地洞察到了什么。
另一边，波特在挣扎。他不该留下，他的脚却像定在了地板上，完全没有挪动、离开的任何举动，即使他已经思考这个问题一整天。
波特没得出什么答案。
两人都安静不说话，只剩下餐具发出轻微的声响。
直到他们都解决完了手里的食物，斯内普放下手中的餐具，才缓缓地问道，“你一直在紧张什么？”
波特被斯内普看得呼吸一滞。
话语停了下来，斯内普依旧冷看着波特的脸。
那双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波特，接着，他吐字清晰地说，“你害怕什么？波特，我该说……你一直都相当的肆无忌惮？嗯？”
是的，除了分开的那段时间，当他们还在霍格沃兹的时候，波特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可以算得上是没有丝毫尊重，甚至在斯内普眼里看来，那根本就是肆无忌惮。
他可没见过波特这么拘谨过。
波特被这么一问，低下头，掩饰地撇开头没有看他。
斯内普只是直觉，却不明白，波特在困扰什么。即使……斯内普的神经实际也是紧绷的。
“说说看？”斯内普逼问着波特，并不给他回避的机会。
“没什么！”波特说。
斯内普微微地皱眉，思量了一下，不懂声色地疑问，“我想你已经痊愈了……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记忆恢复到了哪里？”
“昏迷前的那一刻，我的记忆很清醒。”波特倒是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斯内普给自己倒了一杯餐后红酒，润滑了一下喉咙，说，“我确信你已经彻底好了。”
“是吗？”波特漫不经心地说着，在想着别的事情。
而斯内普也没留意波特的话，他没注意波特的敷衍，更没去看波特，反而看似平静地试探问，“那么，你什么时候走？或者，什么时候才离开？”
“离开？”波特的语调显得有点奇怪。
他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不，他是想了—— 却没有那份决心去认真思考。
毫无准备，波特心脏抽搐，他不情愿就这么离开，是的，他感到了难过。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对于波特古怪的反问不置一词。
“……不急。”波特含糊其辞，“反正都结束了，不是吗？”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斯内普冷淡地轻声说。
“我想……我该多休养几天，”波特低声自言自语，“不急。”
对于这点，斯内普不可置否，他难得没有出声讥讽波特。
他似乎随意波特怎么决定。
斯内普看上去对一切都不在意，冷漠又平静，手上拿着的酒杯轻微松懈，然后放下……
对此，波特也松了口气。
而在接下来，所谓的多休养两天，一下子就过去了一个星期零一天。
不论是波特，还是斯内普，他们都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
时间过得很快。
此时，假日的下午。
波特蹲在院子的金盏菊前，正皱着眉看着眼前盛开得灿烂的层叠拥攘的金盏花，即使是在缺乏照料的角落，它们还是坚强地盛开了。
那一片金色的金盏菊开得尤其灿烂，偶尔能看见几多白色的点缀。
波特正拧着头，盯着身前一朵白色金盏菊。但他的心思似乎不再这里，漫不经心地伸出手，一把楸出那朵白色的金盏菊，再用力一掰，把花朵捏了下来。
然后，随手丢掉。
他到底在想什么？
……战争都结束了，没有了，他可以慢慢地考虑所有一切不重要的小事。
哪怕波特并不觉得，爱上哪个谁是一件不重要的小事。
特别是波特发现自己还未有决心放弃。
……甚至随着思考的深入，波特迟钝的知觉，开始微妙的产生嫉妒心……那种可怕的知觉在一点一点地往外冒，哪怕波特说服自己与斯内普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他还住在这栋屋子里。
波特又掐了一朵白色地金盏花，他开始讨厌白色，波特失神地想。紧接着，他皱紧眉头，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最后撇了一眼凋零掉落在草地上的花瓣，没有再动作。波特不希望自己这么想，只是他没办法让心底的不舒服消失。
想想看，斯内普爱着谁，而她……波特有种奇怪的罪恶感。特别是一切的记忆，随着战争的结束越发清晰。所有该记得的，不记得的都清楚不过了。
波特深吸一口气，是的，明智点来讲，他该离开得越远越好……
留下，离开，还是留下，波特依旧在挣扎。
***
波特并不知道，在他的背后，屋里的男人正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窗台前，斯内普静静地盯着波特的背影看。
他清楚地看着波特无聊地伸手，把金盏菊楸下来，丢在地上。斯内普的目光，随着波特的动作移动，他的目光跟随落在地面上，再把视线转回波特身上，波特依旧没有动作，依旧蹲在地上，似乎又发起呆来。
他并不明白波特在想什么。
斯内普不由地皱了皱眉头，继续观察着波特。
……
时间又过了好久，蹲在楼下的波特终于回过神来。
他站了起来，腿有点麻木地转过身去，眼神无意间扫向窗台。
他看见二楼窗前，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斯内普站在二楼，黑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波特扭头就走。
而在楼上的斯内普，微不可见地扬了扬眉，转身离开了窗头。
波特往屋子里走了去，心里胡思乱想着各种的事情。
他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战争前没想过这些小事情，现在这些小事，随着战争消失，全部变成人生大事了。
走进大厅，波特坐下，顺手把电视机给打开，电视节目传来嘈杂的欢笑声，填满了空旷的客厅空气。
没过多久，斯内普出现在了大厅，他从二楼走了下来。斯内普的出现，触动了波特敏锐的雷达，悄悄地扭动坐直。
波特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个出现的熟悉的身影，目光落在了斯内普的身上。
他站在一旁，看着波特转头，也只是看着波特而已。
波特静静地和他对视，他有点不懂斯内普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波特丧气地转头盯着电视里晃动的人物。
斯内普微不可见地紧了紧眉头，他盯着波特的侧脸，缓缓地说，“波特。”
波特没有说话，他不想回答斯内普，也没有看向斯内普。
“回答我的话，波特，不要对着我发泄你的脾气，我想你的病应该好了。”斯内普眯着眼睛，警告他说。
“是啊，我已经好了。”波特挪动了一下嘴唇，他听上去不太情愿。
“怎么？”斯内普轻声疑问。
“没，没什么。”波特揉了揉额头。
斯内普平淡地问，“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我觉得我需要再休养几天。”波特勉强地笑说，“不过，你说的对，我该出去逛逛多晒晒太阳？”
“……当然，可以，你想要去哪里？”斯内普问，他看着波特的侧脸，不动声色地刺探着，有点反常地问着这句话。
波特对斯内普的提问，突然感到了点疑惑，他抬头说，“就，在这附近逛逛？”
斯内普挑了挑眉，他恢复了平淡说，“是吗？那没人会阻止你出去。”
“……哦，”波特漫不经心地回答，斯内普不是要赶走他吗，原来不是呀。
斯内普慢慢地从他背后走近，在另一张沙发上闲适地坐了下来。这个距离让波特不自在，他不知道视线该往哪里摆。
波特胡乱想，确实，斯内普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我的话很明确，并没有丝毫难以理解的地方。”斯内普坐下了，茶几上摆放着茶具，他缓慢地倒了杯温茶说，“这里不是霍格沃兹，当然没有校规，没有扣分，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必须每分每秒伺候着你，嗯？波特？”
“当然……”波特努力说，接着声音再次变得有点低落，“不是……”
斯内普若有若无地看着波特，仔细地观察着他。
“我下午会出去的……”波特闷闷地说，低头不看斯内普，甚至开始不喜欢斯内普看着他的眼睛。
那让波特窒息，不可逾越。
不喜欢，永远。
斯内普喜欢的人……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会用看着她的目光，看着他吗？波特一点都不喜欢，却无法阻止自己越来越脱轨的想法，甚至，讨厌那种斯内普喜欢的，阳光明媚的色彩。
波特依旧没得出任何答案，他还没下定决心离开，还没……
到了中午时分，静谧的气氛照旧，斯内普和他坐在同一个餐桌上共进午餐。但，这都不能让波特变得注意力集中一点。
他伤心的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斯内普就像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他的存在，也许之前的问话，也是想要赶走他的前奏。波特很艰难不这么想。
吃完午饭后，斯内普依旧坐在了客厅里，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丝毫声响，只有厨房的水龙头还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波特漫不经心的手动洗着脏掉的餐具，别问他为什么要愚蠢的用手去洗，而不是用魔法，他不一定要擅长家用魔法不是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特别是斯内普也在这里。
波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双手自动自发地做着手里的事情，他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在竖起耳朵，集中注意力倾听客厅里的人在做些什么，但外面没有丝毫声响。
他不该关心这个，波特漫不经心地想着，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行为。
打在手上流水落在餐具上滑动，被分散四溢开来，从他的指间流过，只留下冰凉凉的感觉，直到手指上的皮肤都皱了起来，波特才慢吞吞地收了手。
把手擦了干净，他慢吞吞地走向门口，走了出去，一眼看去，斯内普依旧松散而懒样地坐在那里，只是手上多了一本厚厚的羊皮书，那泛黄的页面告诉所有人他已经有些年头了。
波特瞥视着斯内普，一边往前方移动，只是当他路过斯内普背后的时候，斯内普突然合上了手中的书，然后他站了起来。
这让波特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他下意识地去看斯内普在干什么。
客厅光线稍微昏暗 ，波特小心地窥视的时候，斯内普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波特赶紧让开，把路留给斯内普。
斯内普没看波特，直接越过，朝前走去。
波特并不意外。
斯内普一步步地往前走，并没有往二楼去，他走到了门厅前。他伸手打开门，门外的阳光刹时间照了进来。
愣然间，波特有点被迷惑住了。
在阳光的照耀下，斯内普深刻的轮廓，那双眼睛仿佛深邃地凝视着他……一切变得存在感更加强烈了。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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