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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
这件充满警告意味的事件，似乎并不能提醒斯内普太多事情。
不能被知道的欲望……确实无形中刺激了斯内普，或者，波特的状态助长了斯内普无意识的恣意妄为。
波特沉睡的时间在不断地增长，他的恶行并没能被自己阻止。
波特的不能拒绝，让斯内普无形中愈加模糊了他们之间的界限。
又过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波特没有醒过来一次，波特突然间又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但斯内普依旧过得很平静。
他很清楚波特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不能离开波特，他暂时没有别的顾忌。
甚至，他每天习惯抱着波特陷入沉眠，每天清晨清醒过来，理所当然地把波特揽在怀里，亲吻着怀里的人的额头。
只是斯内普一直没有吻过波特的双唇，每天清晨醒来，他总是奇怪的凝视着波特的脸。
他想，这依旧从来不是他能想象自己会做的事情。
到底为什么……这种古怪的感觉越来越深重呢？斯内普开始弄不清楚，有点头疼地渴望，这个波特侵入了他的每个细胞，乃至灵魂。
这个封闭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人，没有人能替斯内普挑明那被模糊的界限。
逐渐的，他已经意识不到，这么做究竟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不对，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这件事情。
***
照旧是一个安逸的早晨。
他睁开眼睛，巡视着熟悉的卧室，身边传来窸窣的动静。
斯内普的眼底全是平静，他看着眼前眼睛碧绿的男孩，伸出的手落在波特的额头，盖住了波特的视线。
他似乎还没有彻底清醒，用着略微带着嘶哑的声音道，“醒了？”
随后，斯内普用手捏住自己的额头，胳膊挡住了视线，他没有看见波特奇怪地点了点头。
“这次沉睡了半个月。”他说。
然后斯内普随意地转身，松懈地揽住波特的手臂往里收了收，两人间的距离更加贴近了。
波特被扯动着，落入了斯内普的怀抱之中，脑袋一下子枕在了斯内普的手臂上，这让睁开眼的波特惊醒，突然带上了一丝惊慌，他的迷茫从眼底一闪而过。
“真难得醒了过来……”斯内普声音低沉，带着喑哑地自顾自地说着，他低垂地闭着眼，清晨让他有点困顿得难以清醒，前几天他连续熬制了好几个夜晚的药剂，因为他不怎么睡得着，特别是波特待在他的身边，他总要做点什么发泄精力。
波特总是在沉睡，斯内普实质上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做。他只是想要做些平常自己会做的事情。
但他现在正在思考，或许不应该无意中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虽然这样的消耗会让注意力转移，但似乎也不算个好办法。
斯内普不否认，一旦工作起来，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早晨地困顿让他紧紧地拧紧了眉头，困倦的精神状态让他烦躁，斯内普伸手把波特往怀里圈住，然后他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在微弱地挣动着。
斯内普一如既往，带着点不耐烦，即使怀里的人根本不听，依旧警告着他，“不准动，波特。”
怀里挣动的身躯停下了动作，彻底地安静下来。
斯内普满意了，双手收拢，让波特彻底深陷在他的怀抱里，他满足地占据着怀里的温暖，呼吸落在波特的耳际，嗅着那淡淡的暖意。
“斯内普……”
轻微的话语声，落如了他的耳里，斯内普先是大脑空白，他突然一愣，瞬间，他回过神来。
所有的睡意瞬间散去，斯内普睁开了漆黑的眼睛，大脑当机地判断着现在的情形。
被他怀里的身躯有点僵硬。
几秒之后，他推开了怀里的人。
他低着头，怀里的波特睁着碧绿色的眼睛，凌乱的黑发染着几分凌乱，眼底却闪烁着不同以往的神采。
斯内普的黑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他看着眼前这个神色不安，失措的波特。
他动了动唇，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波特？”
波特张了张嘴，踟蹰了一下，他才道，“是，是的？”
为什么他们会一起躺在床上？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低垂下目光，神色平静，他看着他问，“你都不记得了？”
“什么？”波特显得有点茫然。
即使斯内普推开了他，两人依旧近在咫尺，这让波特感到局促不安道，“……我……呃，不记得。”
他紧紧地盯着波特打量，波特脸上闪过茫然和惊慌，带着一丝困惑，然后彻底得陷入了迷茫。
斯内普轻微地松懈。
“现在是早上。”他转过身，按住额头，似乎变得有点不耐烦，他松开了波特，有点冷淡地说，“你认为我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波特小心地观察着面色冷淡的斯内普，讪讪地说不出话来，斯内普的话并无错误，只是给人感觉哪里不对劲。
斯内普挺直了背部，坐了起来，波特下意识地跟着他的动作，紧接着起了身，但身上依旧缠着被单，头发凌乱，他依旧有点发愣。
坐在床头的斯内普站起，转过身去，顺着视线低头看着他。波特局促地扒拉了一下头发，有点不安，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手脚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他坐在床上，正在等待着听从斯内普的发落。
斯内普俯视着他，缓缓地开口道，“波特，我假设你已经好了，而不是你的大脑痊愈之后，身体变成了瘫痪。”
波特警醒地挺直了腰，他坐得笔直，警惕地回答着斯内普的话，他的神色有点紧张，长久不发生的喉咙有点沙哑，他磕磕绊绊地说，“是的，我是说，我很好……我是怎么了？”
斯内普缓慢地瞥视着波特，几秒之后，才不情愿地启唇道，“显而易见，你认为我该为什么理由而出现在你的身边？”
波特哑然。
斯内普转身走向卧室的门，伸手打开，一边道，“现在！波特，既然你已经醒了，跟我来。”
他最后回头冷看了波特一眼，波特忙不迭失地点头，斯内普砰地用力关上门，大步地离开了。
波特愣愣地坐在床上发呆，房间安静，他转头看着周围，半晌之后，呆愣愣的神色终于平复下来。
他有点茫然，陌生的卧室，没有一样熟悉的事物。
走下了床，摸索着在衣柜了找到了属于他的衣服。旋即，波特的脸上略过一丝奇怪，但想到楼下还在等着自己的人，波特匆忙地把衣服换上，胡乱地抓了把凌乱的头发，就往楼下走去。
当波特走到一楼的时候，斯内普已经换了一套整齐的衣服，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
波特有点愣然地停下了脚步，他身上的睡意还未彻底清醒，他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和脸颊。
斯内普眯着眼睛转头看着波特，波特回神，看了眼斯内普身上的衣服。那依旧是一身黑色的服饰，却不再是巫师袍，波特不由地刻意地多看了几眼。
“看够了？”斯内普淡淡地说，波特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抱歉。”波特小声说着。
“坐下。”斯内普说。
“什么？”波特是迷惑的，但他下意识地跨出了步伐，没等他想清楚，他就走到了斯内普的身旁。他的目光落在了斯内普旁边的位置，波特心里一愣，有点费解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斯内普坐着的是长沙发，他坐在沙发的右边，空余的位置还有很多。波特滑过的目光来回扫视，又看了斯内普几眼，斯内普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平静得让波特做不出任何过激的举动。
或许他应该坐下，波特是这么想着的，他低下了头。
老实说句实话吧，波特完全不能否认，他其实在心慌。
想想看，突然醒来，却发现他和斯内普睡在一张床上，或许他不该有些奇怪的想象。
波特预想到了某些情况，这与他待在这里有关。但此时波特面对斯内普，依旧感到了久违的慌张。他确实没想过突然发生这种状况，即使是曾经在霍格沃兹—— 他从前是和斯内普有挺多交集没错，但那都是之前……自从上一年，他已经与斯内普没有太多来往，很久很久了……
大概也有一年了吧，偶尔，波特会感觉到一点的陌生。
特别是他并不想这么快面对斯内普，波特垂头，他对自己的感觉……没有丝毫整理好的觉悟。
他和斯内普？
心里的局促不安，波特努力不表现出来，他踟蹰了一会儿，然后退了两小步。他绕到了另一边，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
波特假装无意地撇了眼斯内普。
但斯内普依旧看上去面无表情，波特完全不能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斯内普对他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没发现波特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波特坐直，强迫自己抬头，直视着斯内普，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斯，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的黑眼睛上下打量着波特，正审视着清醒过来的他。这冷静得感情的目光，让波特的大脑逐渐恢复冷静。
“让我想想……”冷静而冷淡的话语，缓慢而清晰地从斯内普的口中吐露出来，“……波特，我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波特听着斯内普的问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这里不是霍格沃兹。”
接着一顿，他立刻意识到了，“我们是在麻瓜界。其他人呢？”
“两年。”斯内普轻声细语，没头没尾地说道。
“什么？”波特反应不过来，呆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斯内普。
斯内普躺在沙发上，把右手倚在扶手上，食指敲击着，冷淡地陈述说，“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懂了吗？”
波特发呆，他在回想着脑海里过去的回忆。
视线定格在斯内普的身上，他恍然却肯定说，“战争已经结束了？果然是这样。”
“并不意外，不是吗？”斯内普漫不经心地说着，懒洋洋地放松着身体，若有似无地盯着波特。
波特避开了斯内普的眼睛，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他低头，盯着地板看了几秒，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但他的话没有说完，而疑问却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你不在这里，你本来应该在哪里？”斯内普漫不经心地问着，那懒洋洋的态度明确地告诉波特，他认为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他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有点奇怪的笑容，阴冷的语气带着诡异的诱哄，轻声道，“你觉得自己应该去哪里才对？”
波特潜意识觉得不对，只是沉默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谨慎地紧闭嘴巴，似乎没有听见斯内普的问话。
“不说话？”在斯内普眼里看来，波特却是表现得坚决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他伸出手，搁在桌子上，有力而充满节奏地敲击着，并没有接续逼问波特，转而接着说，“确实，本来你应该乖乖地待在圣芒戈，而不是只身出现在危险的麻瓜界，‘救世主’理应有被袭击报复的危险。”
“我想不会。”波特立刻说道，显得毫不在乎。
“这并不由你决定。”斯内普冷声说，冰冷的语气告知了他的心情。
波特下意识抬头看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像个无底的漩涡，依旧没有任何感情。
没再理会紧闭着嘴巴的波特，斯内普转而简短地说明了‘波特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出现这个地方’。
波特默默听着。
斯内普吐字清晰地把话说完，“总而言之，就是这样，波特。”
解释清楚，斯内普就不再说话了。
“简单来讲，因为我离不开你，所以被你带了出来。”波特坐在斯内普对面，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是的，”斯内普提高声音，有意说，“现在，你痊愈了。”
波特还在沉默，垂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几秒之后，波特才略带敷衍，心不在焉道，“哦，是的……我知道了。”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安静之中，清晨的阳光都显得有点单调。
斯内普站了起来，原本发呆的波特下意识地朝他看了过去。
瞥视了波特一眼，斯内普停下动作，说，“我想你不再需要我继续监管并服侍你的一举一动。”
波特没说话，斯内普大步走开，往二楼走了上去。
斯内普终于走了……
波特依旧坐在了一楼，他看着斯内普的背影，直到最后一片衣角彻底消失在楼梯尽头。
他呆坐了几分钟，愣然的神色终于松动下来。
那碧绿的双眼染上复杂情绪，像是被什么困守在了原地，再次动弹不得。
“很好，现在没什么任务可当借口了。我还剩下什么要考虑的？”波特喃喃自语，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对斯内普那个，会有感觉？他说不出那个词了，哪怕只是心里想象。
他还是男人……活是活下来了，但他的新人生挑战，有点太过出乎意料。
***
……
夜晚，8:00 pm
暗夜降临，黑色竭尽全力地把所有的一切渲染乌黑，屋子里几乎让人看不见半丝光亮，至少，现在的斯内普看不见。
大门紧闭的书房里，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前，手上的书很久没有翻动一页了。
天色已经彻底地昏黑下去，书房里已经昏黑得让人视线模糊不清，书页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字迹。但他依旧没有动弹，甚至那张木然的脸上，神色依旧没有丝毫的起伏。
斯内普指尖捏着书脊挪动，终于动了，他把书合上。
书本被随意放在书桌上，他坐在那里，却没有再继续动作。
他已经坐在这里很久了，那本翻开之后，又合上了的书本根本没能看进去几个字。
波特应该已经离开了，斯内普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甚至波澜不惊地想着，或者，也许没有。
但也有可能已经离开了。
他的手摸着放在桌子上的书本，厚厚的木制封皮带着圆滑的触感，书房里没有灯光，漆黑得让人看不清楚多少东西。
斯内普有点厌烦，他站起来，不想继续研究这个恼人的问题，转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二楼的走廊也是一片漆黑。
波特已经离开了，斯内普心里平静地陈述，然后缓步地往一楼走去，并没有停留。
大厅里也一片昏黑，斯内普在楼梯口停下了脚步。
然而，当他一眼扫过去，却意外地在厨房的方向，发现了一点浅薄的光亮。
那并不显眼，却让人难以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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