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泰迪熊故事

　　Part 50.

　　从超市里挑选了一批新鲜的蔬菜后，约翰推着小车，悠悠地朝收银台走去。

　　鬼使神差地，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搭错了哪根筋，推着小车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玩具区。

　　架上摆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模型玩具，有之前很受孩子们欢迎的钢铁侠，美国队长什么的，也有一些约翰也叫不出名字的动漫人物的模型。

　　约翰想起了不久前跟夏洛克一块儿逛超市的经历，夏洛克拿着一个钢铁侠手办，好奇地问东问西的样子。

　　他愣了一下，不敢多想，推着小车像是逃似地离开了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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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家，约翰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给自己做了一顿久违的英国菜。

　　自从变成了泰迪熊，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食物的味道了！菜式尽管单调，但胜在是自己下厨，一口咬下去，怀念的味道稍微冲淡了他对夏洛克的想念。美美地吃过一顿后，约翰心满意足地将脏盘子放到了洗碗盘中。之后又从电视机柜里翻出几盒电影，捣鼓了一会儿后开始看起电影来。

　　一直看到了晚上十一点，约翰的眼皮开始打架了，坚持了一会儿后，他终于想起了自己不再是一只不会累不会饿的泰迪熊。在这个世界里，他可是一个正常人，他需要充足的睡眠。于是他迷糊糊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摸了半天才摸到遥控器；‘滴’的一声关掉了电视后，整间房子又一次安静了起来。

　　整个房子安静得像是空气被抽光了一样。

　　没有试管和烧杯乒乒乓乓撞成一团的吵杂声，更不会有半夜突然响起的诡异的小提琴声，也没有楼下房东太太‘你再不消停一下我就马上把你赶出去’的抱怨……

　　约翰揉了揉眼睛，有些难过。

　　他支撑着身子，起来的一瞬间突然觉得背后有一股视线；当他回头的时候，窗户里映出的只有斑驳的树影和孤单的自己。

　　“混蛋，去死吧。”

　　约翰谩骂道，朝床走去。他没有留意到窗外一个黑影，正沉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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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

　　“呜呜……”

　　有声音？

　　约翰皱着鼻子，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耳朵，心里抱怨着谁家的孩子大半夜在哭。

　　“嘿，别哭了，你知道吗你哭的样子真的难看死了。”

　　“呜……”

　　约翰脑袋中的哭音愈发清晰，清晰得仿佛那名小男孩儿就在耳边哭泣一样——

　　他猛地坐起，瞪大眼睛，意外地发现身边环绕的竟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

　　嘿，这他妈的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莫非他又穿越了？！

　　他惊讶地打量起四周：眼前是一片无垠的草地，草地中央正站着两个瘦小的男孩儿，两个人都穿着吊带裤，一个穿得整整齐齐，头上梳着背背头；另一个则打扮得有些狼狈——一头凌乱的卷发，白衬衫和白袜子都沾上了泥土，他正跪倒在地上，对着前方的一块凸起的小山坡撕心裂肺地哭着，眼眶被揉得肿了起来，白皙的脸庞上全是一条条泪痕。那名梳着背背头的男生不耐烦地叉着手，凭借自己站立的优势，皱着眉头俯视着正哭得呼天抢地的小男孩儿。

　　“你能不能不要哭了，妈咪和爹地看到了一定会以你为耻的！”背背头男生跺了跺脚，气鼓鼓的。约翰从这里可以判断，他们两个应该是兄弟。

　　“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可怜的男孩儿一听，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我的红胡子！！都是哥哥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才不是我的错，不关我的事！”

　　“呜呜呜——我的朋友，你把我的朋友还给我！”

　　“啧。”

　　约翰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真是的，这个当哥的是怎么当的啊，自己弟弟哭成这样子，难道就不能稍微安慰一下吗？

　　约翰这人什么东西都缺点儿，但唯独同情心爆棚；他不忍心见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哭成这样，抬脚，正准备过去安慰他，没想到抬脚的一瞬间，眼前的画面又变了。

　　四周是宏伟的罗马式建筑，远处传来阵阵朗诵的声音。一个个提着书的年轻人与自己擦肩而过；有的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看书走过；有的则成群结队，挥舞着书包从自己身边跑过。约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间学院。

　　约翰有些不明所以，他茫然地回过头，突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有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白色的衬衫沾着污渍，怀里捧着一本本比字典还要厚重的书，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潜意识告诉约翰，这是那个刚刚对着某个人的墓地哭得天昏地暗的小男孩儿，但事实上他看起来比刚刚的样子要大上几岁。

　　约翰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小男孩儿，直到那名男孩儿在前方被一群流里流气的男生们拦截了下来。

　　拦截这名男孩儿的人看上去都至少比他高一个头，铁定是比他大一级的学生；他们虽然打扮整齐，但面色不善，一看就知道是以大欺小的恶霸。果不其然，下一秒，那群男生就将那个男孩儿推到了角落，阴森森地笑着将人围住。

　　约翰眼皮一跳，刚走近几步，那头的声音像是放大了一样，清晰无比地传入耳中：

　　“听清楚了吗？不准你再靠近安娜了，安娜可是亚瑟的女朋友！……”

　　“……你个小子就仗着你哥的势才这么得意洋洋！你说我们把你的头摁进马桶里会怎样？你会告诉你哥哥吗？”

　　“嘿，亚瑟，你记性可真差，他之前不是向全校宣布了他跟他跟脱离关系了吗？我瞧他挺讨厌他哥的呀！他一定不会告诉他哥哥的，对吧，小弟弟？”

　　“你们看他的书——天哪，沃伦·寇特的《人体分解图解指南》？还有谢丽·冯□□的《用餐具也能杀人》，嘿你看的都是什么变态书！怪不得这么阴沉！……”其中一个男孩一把夺过少年手中的书，匪夷地翻了翻后，将书朝男孩白皙的脸蛋砸去。“真令人恶心，怪胎！”

　　被砸到踉跄了几步的男孩稳住了身子，冷冰冰的眼神死死锁住对方，一言不发。

　　“以后少来招惹班上的同学，怪胎，呸！”

　　怪胎……

　　约翰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掐进手心里。

　　他看见男孩的眼里渐渐腾升出一股冷意，但接下来的事情约翰都无从所知，因为四周很快又发生了变化，这一次，场地换成了图书馆。

　　约翰站在了图书馆的门口，第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卷发的男生。他比起刚刚似乎又长大了一点，身高已经窜得能够跟约翰平视了。

　　偌大的图书馆里安静得只有学生走动的脚步声；他轻车熟驾，又高又瘦的身影游走在各个书架中，不一会儿就捧了一堆叠起来都要把他半个身子给遮住了的书。他拣了个约翰正前方的位子坐了下来，摊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时间过得飞快，快得约翰都不知道自己在一旁站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斜阳已经完全沉下了地平线，月亮甚至挂到了头顶，四周的学生走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熬夜奋战的毕业届学生了，只有那个身影在午夜十二点回荡的钟声之中依然纹丝不动，月光洒下，他的影子被拉到了约翰的脚下。

　　约翰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瘦削的少年，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又有些心痛。

　　没过一会儿，场景又发生变化了。

　　约翰开始知道，自己是在看某一个人的成长历程。

　　接下来的场景变得更加热闹了，火车‘隆隆隆’的声音充斥着四周。从火车上下来的人提着大包小包，另一头则是推着一个个行李箱，手握车票的正在检录的人。熙熙攘攘的人群让约翰花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了那个身影。他这回高了不少，仔细比较起来几乎是高约翰半个头了，正值十八九岁的年纪。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卷发再也不是乱成一团，又高又直，整个人显得挺拔、俊俏，只是脸庞上还残留着一丝初涉世事的兴奋。

　　与身边的游客不同，他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型行李箱，干净利索。

　　约翰不出一秒就认出了他。

　　——这是十八岁的夏洛克。

　　他褪去了以往的稚气，变得更加成熟，眼神锐利，表情冷淡；他朝约翰大步走过来，紧接着又与身边的约翰擦肩而过。

　　约翰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来形容此时此刻心里的感受。他知道他本该是好好躺在床上睡着一个安稳觉，却阴差阳错地做了一个如此……糟糕的梦。

　　他巴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让自己快点醒来，快点结束这令人烦躁的梦，他压根儿对夏洛克的成长历程没兴趣！但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着，却似乎有那么一个小角落，一阵微弱的声音，偏偏占据了主导地位，不停地告诉他，看下去，看下去……

　　紧接着都是一些约翰所知道的发生在夏洛克身上的事情：到了苏格兰场，与雷斯垂德认识；搬去了221B；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里做着奇怪的实验；早饭没吃，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已经连续三天没有闭过眼；去追捕犯人；在某个凶手的家里翻出了一个恐怖的头骨，带回了221B；继续破案、研究、破案、研究……

　　直到有一天，哈德森太太气愤地收走了那个又一次把她吓得半死的头骨，半抱怨半威胁道：

　　“夏洛克，看在我一把老骨头的份上，从今天开始我要把你的头骨没收，我的心脏已经被它吓得快要犯病了！”

　　夏洛克捣鼓着显微镜，头也不抬：“我观察过你一直服用的药物……放心，你的心脏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况且你把头骨先生没收了，我能跟谁讲话？”

　　“我忙得很，没空理你能跟谁讲话。不过，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你不好好交上几个朋友……嘿，我说真的，你就不能干点适合你年龄干的事情吗？比如去泡泡酒吧，把把小姑娘之类……而不是每天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哈德森太太，你该吃药了。”

　　“我才刚吃完。”

　　“我知道。”

　　“夏洛克，自从你搬来了这里，我都没见过你出去逛街。”

　　“逛街？那是什么？”

　　“我真是对牛弹琴。”哈德森太太忧心地看了一眼全神贯注于实验的夏洛克，“要是你真的交不上朋友的话，至少买点别的东西来替代那个不吉利的头骨——哦对了，买一只小狗如何？”

　　夏洛克动作一滞，顿了几拍才回答：“我讨厌动物。”

　　哈德森太太耸了耸肩，“那不如买一只泰迪熊？”

　　“快滚回去，哈德森太太！”

　　夏洛克粗暴地把哈德森太太赶走了，但是在一旁看着的约翰知道夏洛克正在斟酌。哈德森太太的话令他动摇了。

　　“或许买一只泰迪熊来替代比利也不错。这样我又有一个可以聊天的对象了。”

　　约翰早就习惯夏洛克的自言自语了。他很快看到夏洛克从高脚椅上跳下，穿戴好衣服和围巾，咚咚咚地跑下了楼梯。

　　接下来的场景约翰一辈子都记得。

　　那个他呆了整整好几天的橱柜再一次映入眼帘；那时候的他还消极地想着就这么呆到世界末日也不错，只是刚好冒出了这个念头，夏洛克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橱柜被打开了，自己被那名老爷爷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

　　那时候的约翰还是一只泰迪熊，为了不暴露身份，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多喘一口，何况抬起头来看夏洛克当时的表情。而如今约翰变成了一个旁观者，他毫无遗漏地捕捉到了夏洛克在那个时候的令人……难以置信的表情。

　　夏洛克像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孩儿一样，目光透露出渴望，他认认真真地将橱窗里的每一只泰迪熊都打量了一番，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随便买一点什么来代替头骨先生’，反而像是在挑选他一辈子的挚友一样——从成人的角度上来看，大概就是在珠宝店前挑选结婚戒指一样的感觉吧；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选定了约翰。在开箱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约翰甚至还能感受到他期待的目光。

　　“你这个幼稚的家伙，究竟是在挑玩具呢，还是在挑老婆？”

　　约翰忍不住想笑，他从来没有发觉自己这么喜欢夏洛克，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傻男孩，在某些方面总是可爱得让人忍俊不禁。

　　看来夏洛克真的是很珍惜自己。

　　约翰笑容逐渐平复，他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想回去。

　　回去留在夏洛克的身边，继续过着刺激而温馨的生活，继续他们惊心动魄的冒险。

　　他总有一种感觉，夏洛克是一个能够改变他一生的人。

　　“约翰。”

　　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四周变回熟悉的房子，只不过他已经从床上走了下来，身上还耷拉着一件睡衣，眼前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夏洛克？！”

　　约翰惊讶地叫出声来，他激动得差点就想跑过去一把抱住对方了！但是这名夏洛克却有些困扰地皱了皱眉：“等等，我不是夏洛克——至少不是你所认识的夏洛克。”

　　约翰反应了一会儿：“什么？”

　　“我不是夏洛克。”眼前的影子摇身一变，一条黑色的尾巴从身后冒了出来，不一会儿那个高挑的身影仿佛是烟雾一样逐渐消失，最后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猫咪。

　　“你是那只会说话的猫！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他妈的做梦？”

　　黑猫轻盈地跳上了约翰的床，冷静地答道：“刚才是；现在，不是。”

　　“那我刚刚看到的……都是你搞出来的鬼？”约翰咬了咬牙，瞪着黑猫。

　　“不是。”黑猫在约翰的注视下依然安然若水，“刚刚你所看见的东西，第一，是事实；第二，我并没有刻意让它出现在你的梦中，我只是知道你在想着这些，然后稍微用意念推动了一把。”

　　“……”

　　“承认吧，约翰·华生，”黑猫翡翠绿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光芒：“你很想夏洛克·福尔摩斯。”

　　约翰无言以对。

　　“你很想回去，不是吗？”

　　约翰看着黑猫，燃起了一阵希望：“你能把我送回去？”

　　黑猫回应着约翰的目光，顿了顿：“我不能把你送回那个时空。”

　　约翰泄气地垂下了肩膀。

　　“约翰，你要知道，当我把你送回去之后，我不仅要消耗很大的能量，与此同时，你所身处的这个时空，你的存在就会被抹消，这里的时间会发生空缺，要是填补不上，一切都会因此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我之前在夏洛克的时空不也是这样吗？”

　　黑猫扔给了约翰一个白眼球：“难道你不知道你在那头呆了一年，回到了这里，发现时间才过了三天？三天的时间并不难填补。但要是你将你日后的一生全部都‘转移’到了另一个时空，产生的时间缺陷，要填上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呃……”约翰这才想起来。那么，自己是不能再回到夏洛克身边了？他沮丧地叹了口气。

　　黑猫见约翰如此颓废，嘴角勾起了个得意的笑容，“时空与时空之间的所有设定和构成都是相对应的，我总不可能为了送你回去，让我白白浪费我和另一个伙伴的能量帮你填补上这个时空的时间缺陷。”

　　约翰一听，黑猫这潜对白不就等于有戏吗？他兴奋地重新抬起头，赶紧走到黑猫面前，问：“所以，我该怎么做？”

　　黑猫冷冷地‘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没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没错，要是你肯付出代价的话，我可以让你回去——但这只是同一个‘空间’，在时间上可能会与你消失的那天有所出入，可能是在此之前，也可能是在此之后。而对于究竟是提前或者推后到多久，我也不能告诉你准确答案，可能会是夏洛克出生前的十年，也可能是夏洛克年老力衰濒临死亡的那时候。”

　　如黑猫所预料的，约翰陷入了沉默。

　　黑猫调整了一下姿势，这回他站得笔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约翰，耐心地等待着约翰的回答。从约翰凝重的表情上看，黑猫知道约翰正在经历困难的抉择。

　　过了一会儿，约翰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蔓延许久的沉默：“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黑猫舔了舔爪子，漫不经心：“时间。”

　　“什么？”

　　“从你的寿命里抽出时间来填补这个时空的时间缺陷。”

　　老实说，约翰有些惊喜，对于他这个无亲无故的人来说，寿命是最不缺的了，多活几年和少活几年也没什么区别。

　　“还有一个问题。”黑猫不紧不慢地又补充道：“我不保证你们相遇的记忆还会不会还能存在。”

　　“什么意思？”

　　“既然我不能将你送到原本的时间，那么从本质上讲，其实你也算是到了另一个‘时空’，只不过这个时空是夏洛克所在的时空的一个小分支，有点像树干与枝干的关系。时间并不是独立的，它一开始就与空间不可分离。”

　　“你的意思是……”

　　黑猫的童眸在深夜里发出幽深的光芒：“——你们都会忘记你们所一起经历的，一切的东西都会重新洗牌。换句话说，你们会重新相遇。”

　　我们会重新相遇，相遇在另外一个时空。

　　约翰轻轻地笑了，“那至少，我们会相遇对吧？”

　　“哦，这可难说，不过我觉得，你们会的。”

　　“没想到从你口中也会说出‘觉得’这样模凌两可的词语。”

　　“你有意见？”

　　“我们会相遇的。”约翰看上去对此深信不疑，他望着黑猫的眼睛，又重复了一次：“我们会相遇的，无论过了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无论这是哪一个时空。”

　　黑猫不言，但嘴角似乎是挂着若隐若现的笑容。

　　“那么，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约翰深吸了一口气，视线投向窗外寂静的月亮，目光笃定：“就现在。”

　　黑猫点了点头，灵活的身子跳到了窗户上，月光下，他黑色的皮毛开始发着白色的光芒，光芒一寸寸逐渐放大，最后将约翰整个人包裹其中。

　　“闭上眼睛，我数到三，睁开眼睛的时候，你会忘掉一切，重新投入到新的生活。”黑猫整装待发，嘴巴微张，正打算喊下的时候，约翰突然挥了挥手打断了黑猫。

　　“伙计，老实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黑猫眯了眯眼睛：“为什么？”

　　“反正我都会忘记的。”

　　“不行。”

　　“那我猜总可以了吧？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好了。”

　　“我不会回答你的。”

　　黑猫将光芒放出到最大值，刺眼的光让约翰看不清对方。黑猫看见约翰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嘴唇张了张，说了一句简短的话。

　　不是谢谢，不是‘all right’，而是喊出了一个名字，一个熟悉无比的名字。

　　黑猫冷哼了一声，调转了头，消失在了一片白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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