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ales of Electra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无缘无故在世上哭，在哭我。
　　此刻有谁在夜间某处笑，无缘无故在夜间笑，在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无缘无故在世上走，走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在世上死，望着我。
　　——[奥]赖内·马利亚·里尔克

　　[阿不思和盖勒特立大殿正中]
　　阿不思：我很抱歉……我很抱歉……这是不可回避的。
　　盖勒特：对，你不可避免的责任是如此之多。你总有无尽的必须和责任。
　　阿不思：盖尔，我还没有伟大到能够面不改色地将自己的女儿送上祭坛。
　　盖勒特：啊，人的言辞往往和他的行为是不相符合的。或者说，言语不过是形而上的婢女。而你就是最好的例证！
　　阿不思：我请求你的冷静思考。阿耳忒弥斯选定了阿莉安娜的最大缘由，不正是企图引起你我的纷争？这会给你我之间带来什么影响？会带给整个国家的统治什么影响？
　　盖勒特：那就放弃特洛伊！
　　阿不思：我不能……我不能……对不起……
　　[阿莉安娜奔上]
　　阿莉安娜：父亲！
　　阿莉安娜：父亲！别再说了！
　　阿不思：阿莉安娜！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跑出自己房间？早就过了该上床睡觉的时间！
　　盖勒特：你还有脸叫她的名字——
　　阿莉安娜：我愿意作祭品！任何时候！任何方式！
　　盖勒特：安娜，上床去！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除非你是疯了！阿不思，想想你都做了什么，你将要屠宰的女孩，从她伤口中流出的是我们二人的鲜血！
　　阿莉安娜：战机如何能再经得起延误？与之相比死亡不过是我个人一瞬间的苦楚。而在那之后，父亲啊，我的名字即使不被镌刻在大理石之上，也会在历史中停留得比我原本应当有的寿命长出千倍万倍。还是你们认为，只是未知的恐惧就会磨灭我的心智？或许一切其实没有那么糟糕呢？……或许，我不必死呢？
　　阿不思：这正是阿耳忒弥斯的残酷之处。你知道自己的命运，却不是全部；知道了结果，却只能恐惧想象过程，在过程中慢慢酿造……非常、非常高明的手段，令人拜服。而我，无法给你任何保证。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但除了死亡之外，让人宁求自裁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或许我根本说得太多了。
　　阿莉安娜：我只有一个要求，一个问题。
　　盖勒特：别说！不要相信他！
　　阿莉安娜：但愿我的血或其他代价，能让我所爱的人们生活得更好。在那之后，你们会被隔阂分离吗？你们能起誓吗？起誓！
　　阿不思：我起誓，我永不背叛自己的伴侣。
　　盖勒特：……我起誓。
　　阿莉安娜：谢谢。再会了……父亲。
　　[阿莉安娜下]
　　盖勒特：……我起誓。我起了誓。
　　[盖勒特径下，阿不思原地独白]
　　阿不思：我无权乞求任何宽恕或理解。那么为什么我仍站在这里发这些呓语？此刻任何人都应当唾弃我，我值得被鄙视。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或许可以无耻地再为自己辩白，用盖勒特不能再允许我玷污的这句格言。当明日过后，我这个后死者照常醒来，汤姆和哈利会因为找不到长姐的踪迹而哭闹。我会面对盖勒特的怒火无地自容，鲜红的现实会将昔日泛黄残破的爱情挫骨扬灰。我会对他们的逼问支吾其词，会面对世人的揣测，以及他们探得真相后的轻蔑和谴责。或许还有更多我无法讲的。不过一切能够被想到的，不都是我活该的吗？剖析自己，用语言又有何用？这骗人的东西，动听的谎话，道德的奴才！
　　[阿不思旋下。盖勒特上，独白]
　　盖勒特：阿不思，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可以被理解，但难以被接受。我又怎会不知愤怒是跳脚的泼妇的最后一着？你无疑正对自己大加诅咒？那无形的手，推推搡搡地催促我们将绞绳挂上自己的脖子。而我们这些傻瓜的庸人，一字不落地听信它的谗言，坚信自己为了什么更伟大的利益之类之类的东西——正如曾有的那些活埋场，而我们跳入土坑时，不过没有拿着凶器催促的暴徒在侧！黑夜，可憎的黑夜哟！黑夜中唯一的光亮，却不正是那个娼妇的化身！而当黎明到来，我的女儿便向你献上！我是见证、是契约的束缚！世间为何要有时间的存在？世间为何要有存在的时间！
　　[盖勒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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