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工少年部2Pu

　　因为自己一句无心装在的话又引出一个新的另类的话题，听着陈少茂针着那句“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啊，都是男的我X了……”，有种掐死自己的冲动。

　　被他折腾到下半夜我才能入睡，临瞌上眼还看到陈少茂玩着手机，荧荧幕光似乎闪过我的照片，看上去不太像刚刚拍下的大头照，倒是些不打紧的生活照。我佯装沉睡的面孔，抬手就往他的胸口上狠狠敲去，打断他继续看相片的行为。本以为他会暴跳起来，却只听他嘀咕一句，很是温柔地将我的手放回到腿边，床微震几下，便再无声息。

　　二日清晨，陈少茂已不在，看样子是去上学了。他虽时间匆赶，但还是给我准备了早餐。一杯豆浆，三个菜包，还有小碟的紫菜卷。不管从哪看都觉得这是个意外收获，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觉。

　　心口为此而冒出嗞嗞咧咧的火花。

　　我将早餐端到电脑桌上，开了电脑，在等系统启动的时候一边把早餐解决一边给叶即礼发去一条短信，作为2号工房招新的邀请，“请在十一月来报道，错过时间的话下辈子再来”。没多久手机叮咚一响，正是叶即礼发来的一张彩信。

　　穿着学生装的他更显稚气，但那嚣张的气焰隐隐在他那双瞪得极大的瞳孔里看得出来，而照片下面写着“李立联你还可以推到明年的，为什么那么迟啊？啊！”

　　我抿嘴轻笑，回他短信说“十月我要外出一趟，这种事都不能体谅一下的话，实在失礼”，而后他没再吱一声，我也就将手机丢一边去，自顾整理电脑上的一些垃圾和多余的资料。

　　平时赖着陈少茂替我整理文件，是觉得他应该具备一定的操作意识，还有一定的判断能力。在我重整一遍的时候也会特别留意这点，他做得还是不错的，不过还不够精准。例如一些素材运用过的话就要删除的，可我还看到几张残留下来。

　　至于为什么运用过的素材要及时删除也是2号工房的一个特色。我这人说来在艺术上最大的成就是临摹，看过一眼就能画出同样的画，所以我在对待陈少茂的时候也会让他临摹一些名流大家之作，就是想让他在临摹时能掌握多种不同绘画的技巧和风格画派。也许他现在还不够成熟，但我想应付NW画赛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我又花了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整理资料，做得差不多才开始做别的事。虽然不是很在意楚楚动人和欣欢两人搭伙的事，但事关天鹅湖网站的发展，我还是向两人发出信息，询问合作的事宜。

　　楚楚动人很快语音过来说：“你介绍的人信得过。”

　　我顿时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的泥，揉揉头发，啧了一声。

　　他这话说得倒有水准，赞人也先把我绕进去，人能不能用是其次，重要的是这人是我推介的，他当真把我看重了。

　　信任这种事生意人都不轻易说出口，就是怕麻烦。

　　“欣欢她去过日本，手头的人脉有不少是来自那边的，可以多加开掘和利用。”我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得不太恰当，又补充说，“虽说她比你年长些许，但作为男士是不能亏待女性的，要多加照顾哦。”

　　他干咳一声说：“你平时也是这样对待女性？”

　　“当然——”

　　我话刚嘣出两个字，就听见敲门声，我来不及听楚楚动人说什么，便急急摘下耳机，跑去开门。拉开两扇门，就见一个大美女倚着门墙朝我笑，面容清冷，却是非常真实的面目，我微微作势，便让她进了家门。

　　我紧跟在赖茹身侧，又是一番招呼和邻居式的寒暄，心想着差不多才让她自个玩另一台空闲着的电脑。我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偏转了椅安静地看她一会，见她像往时那样只顾游戏的认真表情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

　　赖茹今年已二十四，想想这个年龄的女人都结婚生子去了，就Pu街而言，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早都嫁出去了，哪敢还赖在家里啃老。即使她一个人生活，但一个女人家子的还是不太好，前段时间隔壁家的婆娘就说起赖茹要做老姑婆什么的，总之都是些不中听的话。我也不知当时是有点烦闷还是别的，脑子嗡的一声，就忍不住朝婆娘大吼：“早嫁给个贱男人还不如晚嫁给个好男人！我X你妈啊！少嚼人舌根会死啊你！你大娘的！”事后婆娘见我都得绕道走，似怕极我又发神经。

　　看着她一点都不着紧自己的婚姻大事，我这个外人都替她忧虑，酝酿几番，还是决定对她说：“真没替自己的事想一想吗？整天游戏对身体也不好。”

　　她含糊说：“自己一个人没什么不好吧。”

　　“是没什么不好，但到时候老了身体毛病多起来就没人照顾了。”我说。

　　赖茹操着鼠标将人物转了一周，蓦地叹了一声，整个背脊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很是孤寂的样子。原本她的脸就白得过分，现在衬着电脑荧幕光亮就更显脆弱和娇小。

　　她继续游戏说：“我没想过自己能活那么久，也许我只能活到三十多就因劳累过度猝死在家里，总之没什么好在乎的。”

　　我听她这样说，顿时有些难过。

　　说她老气秋横不太适合，倒是说她性子太过随意了，什么也不在乎的话确实会像她说的那样。对这样的姑娘我最没辙，也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好听的话劝慰她，方想作罢，却又听她自语说：“也许，我在等吧。”

　　我怔了怔，摇头轻叹，缩回身重新转入电脑。等我把耳机再次戴上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前不久在跟楚楚动人语音吧？刚才跟赖茹的对话还得被他当成笑话来听了。

　　许是我回归发生了某些声响，楚楚动人似确定我戴上耳机才开口说：“有出来见个面的想法吗？我挺好奇你这个人的。”

　　“啊？”

　　他用很认真的语气接着说：“刚才听到你劝人的话就在想，你一定是个很爱管别人的事的家伙，作为跟你搭档一年的网友，出来见个面很正常吧？”

　　才不正常好不好？我对着耳机夸张地哈了长长一声，以表示自己对他这番歪理很不认同。网友就是网友，虚拟朋友最好一直是这种关系，要是拉到现实生活来的话，一定会感到违和感，和怪异。

　　我摇摇头说：“好端端干嘛提这事？”

　　“没啊，纯粹想见一见你而已。”我能想象到他此刻耸着肩很无奈望着我的聊天对话框，他说，“不行就算了。对了，这几天可能要占用一下你的个人时间，我想在国庆假之前能把天鹅湖整改好，关于一些新的主意我会邮给你。”

　　他话刚说完，邮箱提示“新邮件”三个字瞬间跳入眼里，我点开一看，就看到发件人是楚楚动人，其正文就是他说的需要特别注意的几个版块，由于整改的部分比较多，确实要花几天功夫才能做完。

　　对待工作上的事我比较严谨，确定他的方案可行之后就说：“看样子也下了不少功夫，看你这么认真的份上，我抽时间出来去弄绝对没问题。”

　　我们又细谈了一下整改的一下细节，就结束了对话。

　　关闭楚楚动人的对话框后，我才留意到欣欢的头像在狂跳，点开一看，还真有五条信息。我立即回复过去说“啊嗳，不好意思，刚才去喝水了”，虽然有点敷衍的意思，不过欣欢似乎不在意，回我说“哦。对了，那什么时候我们约出来见个面啊，总该碰碰脸才安全呢~”，我顿时暗叫不好，便又见她发来“阿楚说了，咋们三个人合作是必须的，但见面还是要的，长期合作总不可能在依赖网络渠道，这点你自己也清楚吧，维系工作的运营还是要谈现实的”的一段很理论性的话。

　　我却整个儿如遭雷击似的差点把鼠标甩落地上。适才被楚楚动人糊弄也就忘了欣欢这桩，现下一想，才晓得自己被摆了一道，而且冤得紧。

　　不用想也知楚楚动人在与我语音的同时还在那头怂恿欣欢，这就让事情的走向重新围绕他一个人，主动权还是他掌控。我只是料想不到他会这么执于见面，而且手段还真有点让我无可奈何。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不怕网友可能是一个猥琐下流的大叔，还可能是变态犯呢，随随便便什么的还真让人操心。担忧是难免的，但也没有拒绝，只是表态说若是有时间就约出来碰碰面吧，欣欢得我应诺，发来一个笑脸，没多久就下线了。

　　我低叹一声便丢开耳机起身去喝水，经过赖茹身边时发现她的人物一动不动，但镜头却不停转动，我一时好奇，靠近端瞧，这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捂住嘴也掩不住已经漏出声来的惊呼。

　　“死了？”

　　她反应很是平淡，蓦地却微微笑了起来说：“是死了，被一个打怪的人顺便给杀了，操作真不错。”话音刚落，就见原地回满血蓝的人物迅速在空中弹跳几下，一眨眼就操控人物跳跃到山脚下。

　　当我还在想这么多玩家怎么把那个杀人越货的家伙给找出来的时候，赖茹已经操弄着鼠标开打了，人物头上顶着“杀你全家”的玩家就这么一下两下再一下就扑了。赖茹说人家操作不错其实是讽刺话来吧？

　　我看得有些冷汗，抬脚轻轻走开。

　　在快到中午时分，赖茹便退出游戏，起身对我客气说：“打扰你了。”

　　“啊嗳！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跟我说。”我送她到门外，笑得和气说，“大家都是邻里，可别再跟我客气了。”

　　她看了良久，点点头才转身回自己的房子，听到她关门声后我正打算入屋，也就在这转眼的瞬间看到街尾那户人家的少年往这里看来，而他脚边的那只金毛猫朝我摇晃着尾巴，很是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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