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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路上高琗不停琢磨着,却想不出所以然来。
这也难怪,连身世都不清楚,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呢。高琗当下决定放弃思考,顺其自然吧。= =
磨磨蹭蹭回到厢房,元香已在桌上布好了菜,见高琗衣衫凌乱沾满了尘土,吓了一跳:“公子这是摔倒了么,有没有伤着?我这就去喊大夫来。”
高琗急忙摆手:“没有没有,刚刚淘气去了池边,在假山旁坐了会,应该是石头积灰。喊大夫还不如洗个澡痛快。”
元香知道高琗虽然已经二十,然而冰封四年,实际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只当他是孩子心性,笑着嘱咐高琗先吃饭,自己跑去厨房备热水。
归真山庄规矩极严,每次元香都要伺候完高琗才去吃饭,此时是正午,若是等他沐浴完毕饭菜早就凉了。
元香跑的急高琗来不及制止,总觉得心中过意不去。
当下也不吃饭了,整了整衣服便往厨房走去。
到了房前隐约听见元香正与里头的杂役丫鬟们说话。
一人道:“元香姐姐大中午的不去吃饭还要来厨房烧水,真是辛苦了。”
元香笑道:“粗活全由你们干了我不过是安静待着罢了。”
那人又道:“高公子并不是正经主子,怎么派了您去伺候?”
另一人接口道:“怕是庄主心中不安,我听说……”
“好了。”元香打断那人的话,道:“主子的事岂是我们能谈论的,若是有人在高公子面前多说一句,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众人喏喏应了,便再无声响。
高琗拄着杖十分小心的离开了。
看来归真山庄果然不能久留,那又能去哪里呢,真的要跟原和正去江源山庄?之前狄臣的那一声小心到底说的是归真山庄还是原和正,实在是生涩难懂。事实上我要求并不高,只要衣食不缺混过这一生就行了,眼下看来很困难啊。还有戴九,那小子不是逃了吧,怎么还不来。:-(
高琗回到房间仍然等元香回来喊她一同吃饭,小丫头虽然什么都不说对他却着实不错。
第二天高琗让元香找了些书,决定闭门不出,免得路上遇上原和正。
装模作样的看了会,高琗就读不下去了:不出门似乎也不对,原和正若是找上门来岂不是瓮中捉鳖?
高琗犹如醍醐灌顶,连忙放下书,拄着拐杖朝外走去。
刚打开门,便见元香领着一个人朝房间走来。
原和正?!终究晚了一步啊。
高琗倚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和正道:“阿琗好生热情,昨日我才说要来拜访,这一大早便在门口等我了。”完全无视了当空的烈日。
好厚的脸皮,高琗自叹不如。
高琗:“是啊,我辰时初就倚在门口翘首,原大哥怎么现在才来。”
原和正:“我昨天走的匆忙,想着今日之约应当有所表示,特地去寻了份礼物,所以迟了。”
元香见二人语气亲昵,扶了高琗进屋便告退了。
高琗见元香走了,道:“不是合作么,怎么还要附赠礼物,我身无分文给不起东西。”
有也不给。
原和正道:“欠着吧,来日方长。”
……你完全可以不送啊,为什么我不情不愿承了情还要欠债。
原和正将东西放在桌上,似是一根拐杖,但作为拐杖又过于精致了。
高琗点点手中的拐杖:“我不缺……”
原和正挑挑眉,从“拐杖”里抽出一把兵器。
( ⊙ o ⊙)!高琗愣了。
高琗:“这是剑?”
原和正:“刀剑不分。”
这细长的身躯哪像是刀,刀不都应该宽宽大大么?
“好细……”
原和正鄙视道:“这是唐刀,你以为只有砍刀那类莽夫之流所使的才叫刀么?据说你自幼随你父亲学武,这唐刀是他所使兵器,即使你不记得父亲,对这刀总有印象吧?”
高琗脸色讪讪:“不记得,不会用。”
原和正:“不用会,拿着当拐杖使。”
高琗:“有什么不同么?”(⊙o⊙)?
原和正烦躁道:“一个男人成天拄着拐杖你不嫌丢人么?从前和我没关系,现在不同了,你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
我大病初愈,拄拐杖哪里丢人了,简直没有同情心!
高琗不服道:“都是拄着东西,又有什么不同?”
原和正理直气壮:“自然不同,你身形弱小,拄着拐杖人家就会感叹你高家衰败,后继无人。当年高先生一把唐刀纵横半生,如今你拄着这把刀人家就会赞你有乃父遗风,对你自然敬重许多。”
还有这种说法?听着似乎有理。
高琗:“我终归只是花架子,还不是一样?”
原和正嗤笑道:“你未失忆前一直随你父亲习武,底子仍在。难道不会另寻名师,出人头地么?”
这次高琗听他挖苦并没有生气,道:“是了,我可以拜师学艺,就不用寄人篱下了。”说着眉开眼笑。
原和正泼冷水道:“学艺需得有条件,要么是予师傅钱财,不然便得满足拜师要求。你一文不名又一无是处,怎么拜师怎么学艺?”
高琗;“……”
高琗:“是你提醒我另寻名师,出人头地的。”
原和正:“我不过是看你胸无大志因此刺激你一番,莫要当真。”
真是世间最恶毒的人。
高琗:“算了,丢人便丢人吧,反正丢的不仅是我的面子。”
原和正:“我就知道你是烂泥扶不上墙,奚落几句便自暴自弃。”
高琗狂怒:明明就是你一直打击我,我不过顺你的意往下接话,怎么就胸无大志自暴自弃了?!
高琗:“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原和正:“若想离开这里,自然是乖乖配合,然后随我回江源山庄。哪天我高兴了,说不定赠你盘缠让你去拜师。反正你身无长物,又记忆全无,还怕什么?”
总觉得是怪叔叔诱惑小朋友,目的不要太明显啊。
高琗:“说来说去就是要哄我去江源山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原和正不亢不卑:“昨日我说了那么多,你也算是个隐患,自然要放在身边处处提防。还是说……”原和正抚了抚唐刀,“你更喜欢我斩草除根?”
居然还威胁我,昨天是谁说这点小事不需要杀生的。TAT
高琗:“……大侠饶命,我从了。”%>_<%
原和正甚是满意:“孺子可教也。”
高琗:“……”
高琗:“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大侠,您是不是……”
原和正似笑非笑道:“阿琗好无情啊,刚收了我的礼物就要赶我出去。”
阿色阿色,你才色。我根本不想要礼物好么?
高琗快哭了:“大侠到底想怎样?”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声响:“高老弟,我来找你啦。”
随着洪亮的声音,大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全身污黑,蓬头垢面。
高琗看了好久也没认出他来,那人亮出一口白牙,高琗顿然醒悟。
“……九哥?!”
戴九点点头。
高琗泪光盈盈:“几天不见,九哥你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是不是他逼的?”说罢用手点点原和正。
戴九摆摆手:“小原虽然苛刻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并不是他的原因。”
原和正斜眼道:“戴一。”
戴九立刻跳脚,道:“说了多少遍了,我早不叫戴一了。戴九,我叫戴九!”
原和正:“反正你那名字也用不长久,叫什么有什么打紧。”
戴九正要回话,高琗突然插嘴道:“那可是九哥的梦想啊,怎么能这么打击他呢。”
原和正挑眉:“哦?你倒说说,他的梦想是什么?”
高琗:“成为九袋长老啊。”
原和正闻言嗤笑道:“他早就是九袋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喊他戴一,这家伙以袋数做名字,从零到九叫了个遍。”
戴九摸摸脑袋,尴尬道:“我不是没读过书么,这样多方便。”
高琗奇道:“可是他只背了一个袋子。”说着指指戴九肩上的布袋。
戴九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微服私访。戏文里那些皇帝都爱这么做。”
原和正道:“人家私访可以除除贪官,你能干什么?查查新来了几个乞丐,还是看看哪户人家的饭菜剩的多?”
戴九正气道:“看看有没有弟子欺负弱小强行乞讨啊!”
高琗:“……”
高琗:“那九哥要亮明身份的时候怎么办?”
戴九:“简单。“
戴九说罢从肩上拿下布袋,从布袋中掏出一串小布袋。
高琗:“……九哥真乃丐中智囊!“
戴九谦虚道:“过奖过奖。“
原和正望着高琗,道:“你俩还真是志趣相投,正好你不是想拜师学艺么?不如投身丐帮吧。“
戴九点头道:“高老弟虽然不如我但也算是冰雪聪明,来丐帮吧,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师傅,让你前途一片光明。”
原和正补充:“成为丐中之王。”
高琗脑补出自己身背布袋手拿破碗,一路乞讨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冷颤。讪笑道:“丐帮虽好,可是我没有九哥的气魄,还是再说吧。“
戴九也不勉强,咂咂嘴道:“人各有志,只是可惜了。“
原和正道:“废话少说,你打听到什么了?“
戴九道:“我照你给的线索让人去打探,得知高朗夫妇的尸体是在鼎言山附近被发现,奇怪的是五韵门的人似乎也在那出现过。“
高琗恍然道:“我说你怎么答应的那么痛快,原来早就答应帮他调查,你们是一伙的!”
戴九讪笑道:“我这不是一有消息就先来找你了么。”
原和正道:“自然是因为我,你和他相识才多久,他又为什么要帮你?蠢。”
高琗道:“原来你们早就算计好了,找我到底是为什么?”
戴九一脸讶然:“小原你没告诉他原因么?”
原和正道:“太麻烦。”
高琗:“……”
戴九道:“不说也不要紧,不过高老弟,我们绝对不会害你的。”
高琗: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高琗:“九哥你干脆告诉我呗。”
戴九诚恳道:“九哥还想多活几天。”
高琗:……毫无脸面可言。
原和正指指戴九:“穿成这样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说着拿起一个茶杯扔给戴九,道:“出去做你的老本行吧。”
戴九感动道:“还是小原对我好。“说着捧着杯子出去了,顺手还拿走了高琗的拐杖。
高琗腹诽:真是个受虐狂,茶杯当碗不嫌小的慌么?
戴九一走,高琗觉得压力顿时回来了,战战兢兢问道:“大侠还不走么?”
原和正凌然道:“为了日后的合作,我还是勉为其难留下再聊聊。”
高琗痛苦道:“大侠想聊些什么?”简直是丧权辱国。TAT
原和正:“不如聊聊甄名举是怎么救你的”
高琗:“我当时睡着了,醒来便可以动了。”
原和正:“是不是身上潮潮的?”
高琗想了想,道:“是啊,大侠怎么知道的。”
原和正:“想知道他是怎么救你的么?”
高琗立刻来了兴致,道:“是不是内力逼出体内寒毒什么的?”
原和正:“大概是把你放在热水里吧。”
高琗:“……”
高琗石化:“那为什么还要等甄名举回来,让我冻了那么久?!”
原和正点头:“是啊,简直费事,要是我直接放在太阳下一晒,柴火都省了。”
……
原和正:“变聪明了嘛,知道是骗你的。”
高琗稳了稳几欲抓狂的心,故作镇静道:“吃一堑,长一智。”
原和正:“很好,别人说话不要傻乎乎的接下去,太蠢。”
嫌我蠢就别和我说话啊。
高琗:“不接话难道自说自话么?”
原和正:“和你无关的事就不说,不清楚的事就敷衍敷衍。在我面前蠢点不要紧。过两天就是甄庄主五十大寿,到时候出丑你可就声名远扬了。大家都会说,高朗先生的独子被冰了四年,脑子都冻坏了,只晓得接嘴。”
会这么说的只有你吧?
高琗:“不一定会有人注意我吧。”
原和正:“甄左锋其人最爱名利,你父亲高朗在江湖颇具威名,如今你醒了自然要趁此机会在寿宴上标榜自己一番。群侠之中与你父亲交好的不少,想讨好甄左锋的也不在少数,自然会有许多人与你搭话。”
高琗:“我怎么知道他们会问什么,根本没法敷衍啊”
原和正:“说你蠢还不服气,回答不了就一笑了之,这也不会?”
高琗道:“那也是一样,不多时江湖便会传言,高朗的儿子被冻傻了,连接嘴都不会,只知道笑。”
原和正不耐:“谁让你一直笑的?到时我会陪在你身边帮你解围,遇到回答不了的问题你只需浅笑而立。浅笑,懂么?笑一个看看。”
高琗被训的讪讪,揉了揉脸,刚扯起嘴角便听原和正道:“行了,一股傻气。这两天便不要出门了,对着镜子练习练习,我会来检查的。”
高琗道:“怎么练都一样吧,我不觉得自己笑的傻,不然你给个模版我照着做?”
原和正并未答话,只是直直的望着高琗,瞧的高琗背心发凉。
高琗正要开口,原和正却突然嘴角微勾露出笑容,这微笑恰到好处,笑意并未到眼底,有种耐人寻味的感觉,高琗不禁看愣了。
原和正迅速冷下脸,凉凉道:“照着学,作为补偿顺便把我的眼神也学上,寿宴那天我来验收,若是不合格……”
高琗哆哆嗦嗦,道:“怎样?”
原和正摸了摸唐刀:“到了江源山庄,你懂的。”说着转身出了房间。
高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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