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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高琗得了戴九的承诺便安心等待起来,眼下不能在庄内问到消息,他别无选择。
等了一天高琗就按捺不住了,总觉得在房中无聊,就想要出去逛。
正好天气晴朗,于是高琗便跑到花园撒欢。
逛到池边,望着游来游去的锦鲤,高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高琗:怎么办,好像被戴九感染了,苏醒以来就没吃过正经饭,都是些汤药。好想吃鱼啊……算了,戴九做得我为什么做不得。
可戴九是乞丐,你不是啊。所以说高琗其人真是毫无节操,也导致以后一系列的乌龙发生。
摧残了一根幼竹,在枝头系了条棉线,又在角落刨了几根蚯蚓,高琗心满意足的拄着拐杖来到小池塘旁的假山下。
刚坐定,猛然想起没有鱼钩,高琗顿时囧了。
偷钓人家的观赏鱼肯定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去要钩子,真是心痒难耐啊。
高琗眼巴巴的望着池里的锦鲤吐着泡对自己耀武扬威。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
“原大哥,好久不见了,可是忘了小妹,每次来这都不来看我,这次若不是父亲过寿怕还是见不着你呢。”
看来是甄左峰的女儿甄铭铭了,名举、铭铭,这老头倒是对名利颇为执着。看样子小丫头对那男人有意思?
高琗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当下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铭铭,我与你大哥亲如兄弟,怎会忘了你这个妹妹。”男人声音十分有质感。
可怜的甄小妹,被一把推开,可怜呐。
甄铭铭道:“原大哥,我去年已经及笄,不再是小姑娘了。我自然是你的妹妹,可我希望与你不仅仅是兄妹,我的心意你应该知晓。”
男人道:“铭铭,有些事强求不得。”
甄铭铭:“自然,一直以来你与我大哥交好,对他关心体贴。我瞧在眼里竟觉得你喜欢的是他,是也不是?”
高琗震惊了,自己与甄名举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个严肃沉闷的男人,作为山庄的继承人,怎么看也不会冒险与男人在一起吧?高琗的同情心泛滥了:这男人好可怜啊。= =
男子面容微僵,对甄铭铭的猜想十分无力,却不答话,竟是默认了。
甄铭铭低着头,见他并未答话更加确定了,道:“原大哥既不愿说那便算了,不如我们去池边坐坐,池里的锦鲤近来越发漂亮了。”
男子见她不再纠缠,便点点头,两人朝假山走去。
高琗闻言顿时慌了神:怎么办,这两人要是看见我,知道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会不会杀人灭口?现在自己腿脚不灵便根本逃不掉,更糟糕的是带了一堆作案工具(渔具),偷偷钓观赏鱼什么的真的好丢脸啊。
二人脚步声越来越近,高琗把心一横,将抓来的蚯蚓撒回草丛,自己手持鱼竿闭起眼睛,一副老僧坐定的样子。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钓鱼?”甄铭铭奇道。
高琗一动不动,毫无动静。╮(╯﹏╰)╭
甄铭铭等了片刻有些不耐烦,念着心上人在身边不好太粗暴,便对男人说:“原大哥,这人古里古怪的,在我家偷偷钓鱼,你帮我在这看着他,我去喊人来看看。”
高琗十分紧张,男人眼尖瞧见他脑门下流下的汗水又听他气息不稳,道:“不必了,这位公子并非钓鱼,乃是在修心。”
高琗眼皮一跳,强作镇定仍是一动不动,救命,举着竿子手好酸。
甄铭铭:“修心?”
男子:“他并未带饵料,而且,丝线之上没有鱼钩。”说着男人拉起竿头的棉线。
甄铭铭:“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世人垂钓大多为鱼而渔,不计得失执杆而钓便是修心了。”
高琗越发佩服此人了,能将自己偷钓的行径说的如此高尚,真乃神人。
甄铭铭给了男子一个询问的眼神,男子摇摇头。
甄铭铭放下心来,被心上人拒绝事小,若是此人事后到处宣扬坏了原大哥的名声便不堪设想,只能除之后快了。她一向心狠,刚刚居然已起了杀心。
甄铭铭收回心思,点头道:“他年纪瞧着和我差不多却有这样的心境,怪不得小小年纪便能得到我爹爹的邀请,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了他。”
快走吧,我好累……%>_<%
男子道:“父亲总嫌我不够沉稳,我想乘此机会与这位少侠好好聊聊,铭铭你先走吧。”
甄铭铭耐性本就不足,当下点点头:“那我先走一步,明日再来找原大哥。”说完转身离去,徒留高琗一个人苦苦支撑。
高琗:我也好想走啊。= =
他近几天才恢复元气,体力大不如前,没过多久就撑不住了,头上冷汗直流,手也微微颤抖。
男人轻笑道:“别装了,手抖的鱼竿都要掉了。”
高琗暗骂一声,睁开眼睛,却见男子讥笑的望着自己,当下怒火直冲。
高琗:长的倒是人模人样,原来心如蛇蝎,枉我为你惋惜那么久。
男人见高琗身旁靠着拐杖,又见他虚汗直流神情疲惫,当下扣住了他的手腕。
高琗:这个衣冠禽兽,事情败露就要杀人灭口了么?( ⊙ o ⊙)!
高琗:“大侠饶命,我承认原本打算上钩钓鱼的,可我未能得逞啊,罪不至死吧?饶命啊!”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我什么都没听见”之类此地无银的话。这人真是太恐怖了,为什么我一定要活在惊恐之中,我想好好生活啊。O(>﹏<)o
男人摸了脉,片刻便松开了手,听他如此叫喊,笑容更加明显了。
男人:“你就是‘高义薄云’高朗先生的独子高琗吧?”
高琗期期艾艾道:“是啊,你认识我?不过我失忆了,如果有问题我应该回答不了。”
高琗:只能博取同情了,可只是摸个脉就知道我是谁了?
男子闻言一愣。
高琗见状道:“其实并没什么,若是我父母泉下有知定会庆幸我失了忆,没有悲伤的往事只有充满希望的未来。”
男子点点头:“不错。在下原和正,刚才是我冒昧了。”
高琗急忙摇头:“是我顽皮了,偷偷跑来钓鱼,多亏原少侠解围。”
原和正不动声色:“只是钓鱼?”
高琗顿时泪流满面:“是的是的,原少侠莫要多想。我这几日才苏醒,总觉得身子大不如前,经常间歇性耳聋口哑,若有冒犯多多海涵。”
原和正:“其实……”
高琗:“?”
原和正悠悠道:“听见也无妨。”
高琗:“……”
因为可以除之而后快么?高琗惊恐万分,跳起来拔腿就跑。
原和正也不追赶,等到高琗跑远了才慢吞吞拾起他遗落的东西,道:“你的拐杖。”声音不大不小。
高琗一时脑热才能强撑双腿逃跑,听到原和正的话立刻想起忘了拐杖,心中登时失了倚仗,腿一软便跪坐在地上。
原和正拿着拐杖一步步走来。
“你……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归真山庄,我要是消失了马上就会有人察觉。今天见到我的只有你和甄铭铭,只要她一说,你脱不了干系。”
原和正停下脚步,道:“不错。”
高琗长嘘一口气,得救了。
原和正眨了眨眼,继续靠近:“可是她喜欢我。”
高琗:“……”
原和正见高琗一脸绝望,觉得十分有趣,索性往他身旁一坐。
高琗心碎了:这是要直接扑杀么?%>_<%
原和正:“我看上去很可怕?”
高琗此前忙着保命,并未注意原和正的长相,听他这么一说,本着“做个明白鬼”的念头恶狠狠的打量了他一番。
平心而论,原和正五官端正双目如潭,衣着也十分气派,眉目含笑的样子真真称了他的名字,和气又正派。
等等,这衣服好眼熟,真丝白袍白玉冠?
高琗:“你偷了戴九的衣服?你居然偷了一个乞丐的衣服?!“
原和正:“你认识他?“
高琗点头,一副“你好无耻”的表情。
原和正无言:“你也知道他是个乞丐,以他的人品是我偷他还是他偷我,不用再说了吧?蠢。”
高琗:“那可不一定,若衣服是你的,你一个富家子弟还会穿乞丐穿过的衣服么,不嫌脏?”
原和正道:“我亲自守在他身边,看他洗了十次,自然不嫌弃。”
高琗:……戴九,你好可怜。
高琗:“你和他很熟?”
原和正挑眉:“与你何干?不要转移话题,难道你以为认识他就没事了?”
高琗磨牙。
原和正见高琗一副狰狞模样,笑容越发灿烂了,将手中的拐杖缓缓递去。
高琗心中愈加愤怒:这算什么,猫捉老鼠么?有了拐杖我也逃不远。
当下发狠,接了拐杖远远扔了出去,道:“老子没空和你做游戏,要杀便杀!”
原和正深知要适可而止,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高琗一愣:“?!”
原和正:“甄铭铭认定我喜欢甄名举,我能杀了你封口,却杀不了她。”
高琗:“所以?”
原和正:“杀了你不能杜绝流言外传,那我为何要浪费心力?”
高琗心中吐槽:明明是你默认,怎么能算流言。
原和正:“况且……”
高琗:“况且什么?”
原和正:“断袖分桃古来有之,我并不是甄铭铭,还不至于为这等小事要杀生。”
高琗:“是了是了,原少侠英明,这便放我走吧?”
原和正:“放了你我怎知你不会到处宣扬,我虽不介意,却也不喜欢成为流言的主角。”
高琗:“……”
你究竟想干什么?!高琗抓狂了。
原和正:“倒不如,阿琗与我演一出戏。”
阿琗?!又是假情人的戏码么?正常男人不是应该找个女人帮忙么,为什么是我?
高琗道:“找个姑娘不是更好么?”
原和正:“女子束缚太多,会损人清誉。”
高琗:“难道男人没有清誉,我没有名节么?其实你根本就是个断袖,不喜欢女人吧?”TAT
原和正看着高琗的脸:“骗你的。”
……
原和正:“其实男女都一样,只不过正好是你听见了。”
高琗:“既然你不介意与男子传绯闻,为何甄名举不行?”
再不济还有戴九啊,对不起了九哥,高琗腹诽。
原和正捏捏高琗的脸颊:“大概是因为,他喜欢我吧。”
高琗石化:“可你之前在甄铭铭面前默认喜欢他,那岂不是两情相悦皆大欢喜?”
原和正放开手不耐道:“不这样怎么打发那丫头,甄铭铭年纪虽小却着实狠毒,若是说别人岂非害了人家。甄名举是她大哥,自然是最好的借口,她绝不会对他下手的。”
所以说我命如草芥?
原和正见高琗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你在归真山庄待一日甄铭铭就不会下手,你如果死了于这山庄名声不利,她自然不会动你。”
高琗怒道:“我不可能在山庄待一辈子!”
原和正道:“这是自然。你若肯帮忙,日后便有理由去我江源山庄。”
高琗丧气道:“同是寄人篱下,又有什么不同。”
原和正正色道:“你可知道为什么你在归真山庄冰封四年?”
高琗:“我失忆了,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原和正点头:“所以要想寻回记忆就要走出去,表面看来归真山庄照看你四年已算仁至义尽,但待在这里就如同笼中鸟,永远不能知道真相。我提的帮忙不过是互助罢了,于你并不吃亏。”
很吃亏好么,我不是断袖啊,若是以后真的闯荡江湖,难道要以此出名么?可是归真山庄的确不应该久留,我苏醒这么多天,竟然无人对我透露身世。甄左峰闭关,甄名举也再没有露面,总觉得另有隐情。而且以现在的情形看,他们根本不打算放我出去,如果没有人做靠山,怕是走不出这山庄大门。但要是原和正有心利用,我又该如何自处……越想越复杂啊。O__O”…
原和正并不催促,等了半晌,道:“我自然不是圣人,不会做亏本买卖。信与不信全凭你,不过不论你怎么想,我说的事就是板上钉钉。刚刚不过是提前知会你一声罢了。明日我再来寻你,阿琗。”
高琗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目送着原和正飘然离去。
许久,嘴里飚出一句国骂。
高琗心情尽毁,只想早些回去休息,拐杖被他一气之下甩的老远,倒不知该如何拾回了。
该死的原和正,就是这样对待将要做你恩人的人。
高琗咬咬牙,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
奋战了几次仍是失败了,正气馁着,一只手从背后伸来撑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托起,随即手中被塞入了一样东西。
高琗低头一看,赫然是他的拐杖,急忙握紧了支在身旁,转身想看是谁帮了他。
扶他的人身着劲装,托着高琗的手骨节分明且有厚茧,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待高琗站稳了,那人才放开手。
高琗感激道:“多亏了你,不然我可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了。”
那人道:“高少爷言重了,我是庄内的侍卫,偶然路过,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较的,高琗恨恨的想。
高琗:“侍卫?那日便是你们抬我出来的?”
那人恭敬道:“抬您出来的是庄中的护院,虽与我同是侍卫,但职责不同。”
也就是说,他们只是普通侍卫,而这人身份更高?
高琗:“还是要谢谢这位大哥,您叫什么名字?”
“狄臣。”
高琗开心道:“我姓高你姓狄(低),如今你又帮了我,可见是有缘。”
狄臣略略点了点头,道:“主子那边怕还有事交代,便要劳烦高少爷自己走回去了,实在对不住。”
高琗摆手:“无碍无碍,狄大哥再见。”
狄臣抱了抱拳,便向正宅方向走去,才走两步突然身形一顿,回转身来。
高琗:“?”
狄臣:“少爷,多加小心。”。
说罢,狄臣几个纵身,一眨眼便不见了。
听狄臣语气竟是认识自己的?少爷……难道是高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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