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死

　　队长开始着手调查齐渊。
　　汪籽铭手上虽没有证据，然而光是同性恋这一点就让齐渊被怀疑的可能性大了很多。
　　队长家有一个同性恋的阿姨，几年前事闹得非常大，连队长都受到牵连而没有如期被调到总局。
　　队长几乎一无所获。齐渊许泽都是好面子又懦弱的人，之前再是甜甜蜜蜜如胶似漆到最后也是要分道扬镳结婚生子的，当然不愿让旁人知道过多，唯一了解事实的，不过齐远之一人而已。
　　齐渊在家呆了许久，这许久里不过昏昏沉沉度日，连门都不曾出。窗外是意外的寂静，这挨街的小区从未有过这般沉寂，他试图喊了一声，连自己的声音都似乎被墙体吸收。
　　这断然是不对的。
　　他向门走去，试图打开，然而齐远之显然在出门时用钥匙带上了门，他扭了两下便放弃了，又到齐远之的卧室，齐远之是心理医生，房间里一堆一堆全是心理治疗方面的书，齐渊绕开满地的书开始翻齐远之的抽屉，然后他看见一个药盒，盒子上贴着一截白胶布，上面工工整整写着:□□。
　　盒子里是绿色的药片，刻着一个十字。他颤抖起来。
　　他非常清楚，如果把药片丢入水里，溶解后会是怎样的状况。
　　一杯蓝色的，能迅速让人沉睡的液体。
　　他拿起座机打给队长，对方没有接，他接着感到气温升高，熟悉的甜味弥散了整间屋子。
　　这是齐渊最后的一个念头。
　　队长从齐渊的办公桌上提取到指纹后送去检验，同现场提取的指纹相差无几，他带有愤怒的兴奋着掏出手机，有一个未接，他拨回去，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对面说:“你好，我是齐渊的表哥，他最近似乎有些异常……”
　　“您的职业？”
　　“警_察，犯罪心理学博士。”
　　队长去到医院时，齐渊还在昏迷。
　　“大量服用□□，导致强烈依赖性以及肾脏受损。”
　　“□□？”队长看着齐远之，神情讶异。
　　“我不清楚，只觉得他前段时间精神非常糟糕。”
　　“什么时候开始？”
　　齐远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细微地蹙了一下眉，动作很小，似乎不愿队长察觉，然而却是欲盖弥彰。
　　“他认识许泽吗？”
　　队长顿时了然于胸，他正了正衣冠，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拿出搜捕令。
　　“失陪一会儿。”齐远之说，队长颔首，眼神在齐渊面上来回，隐隐透着几分带有恶意的好奇和惊恐的厌恶。
　　等电话的初始彩铃快结束，汪籽铭才接电话，齐远之觉得自己的手似乎有几分颤抖。
　　“籽铭，没事了，过几天我就可以去接你了。”
　　那边没有搭腔，只有咀嚼糯米纸的声音和汪母的哭泣声，齐远之耐心听着，一分钟后，哭泣声开始重叠，那是某种嘶哑地喉咙隐隐震出的呜咽，又过了几分钟，齐远之听见汪籽铭说:
　　“齐远之，好饿。”
　　齐远之回到病房时，里面站了三个警察，队长坐在床边看了看齐远之发尖上的水和镇定的神态，伸出手，齐远之沉默地掏出一把钥匙，钥匙上用荧光细笔写着一个“渊”字，笔锋硬而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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