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国度

　　“公子。”

　　“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是吗？”这道声音是低沉的。

　　“真是没料到啊，一场火烧地干干静静。”对于那风若华的女儿他也是远远只瞧过一眼。可是公子似乎对此女关心非常啊。

　　南宫瓴俯身捡起一快烧地留了只剩下一节的竹子，原来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的，只余黑，暗无天日。

　　他们都说你死了，他们都信你死了，你呢，真的死了吗？燃于大火中，飞走了吗？你以为自己隐藏的了眼中的寂寥，厌倦，可是又怎么会骗过同样本质的人。哪怕你笑，笑地似乎比别人都多。

　　“公子。本来以为这幻蝶玉玺在冷姑娘手中，现在这。。。”

　　“幻蝶玉玺？袁蜂你去查下，这火到底跟什么有关系。”南宫瓴站起身，“你们下去吧，我一个人呆会。”

　　“公子。。我。”

　　“是”黄呈盂忧虑地看了他的公子一眼，拉了想要说话的冰铃就下去了。这个傻姑娘，现在公子哪里能听得进什么话。

　　南宫瓴慢慢地在这片废墟中走着，冷雪云。冷雪云。。雪云。。我以为我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和你熟悉，让你熟悉。所以我走的没有犹豫，来的也没有迟疑，但到底都晚了吗。。

　　冬日少有阵雨。

　　但一旦下起，便是冰冰冷冷，淅淅沥沥。
　　南宫瓴不知在雨中呆了多久，越到后来，越是一片空白。

　　“公子回去吧。天色晚了。。”冰铃走到南宫瓴身后轻道。她没有称伞，雨水打地他生疼。她没动，公子没动。一直站着。。沉默着。。过了很久，久到似乎是永远那么久。。

　　“走吧。”南宫瓴回头。

　　冰玲还是默默地跟着，雨中，公子给她的只是背影，看不透地背影。她问过袁蜂，那个女子是否会是另公子喜欢的人。她对她不过是惊鸿一瞥，那时她站在厅内，那女子站在厅外，她不曾注意过她，她却因公子的目不转睛留意上了她。公子一定不曾注意到那刻的自己，遥远地让人感觉是在天涯彼端。而那天涯彼端站着的便是那淡如菊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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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城郊区一个废弃的庙宇。

　　黑衣女子头带纱笠，站在石像前。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来人着蓑衣前来，抖落一地水。

　　“你骗了我！”女子声音不大。

　　“小月，你该知道我是为了你好，以你性格又如何下得了手，可是非如此做不可，你忘了那七百口人的性命吗？我只是帮了一手。。。”

　　“是。。帮了我，让我陷入泥潭，帮我痛苦一生。”声音低的几近自言。

　　“你叫我来，是带了什么消息。”整理好难平心绪，冷声道。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小心云族南宫瓴，他此次来的目的也是幻蝶玉玺。”

　　“又是它。我有时候想如果毁了是否会更好。。”

　　“你！”

　　“你放心，我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谁的女儿。。呵呵，反正我这双手已经不干净了，也不在乎更脏点。”

　　“你这样想最好了。准备好，宫里这两天内就会传下旨意。我们已经没有后退的道路了。”说完来人便踏出破庙，步入雨中。

　　她回过身。是啊。没有退路了。让他们都一起走向万劫不复吧。

　　*****
　　“锦丫头，怎么坐到窗前来了。。还把窗开的那么大，雨都进来了。。丫头不怕淋着吗。。”绿绮进屋后看到小锦正对着屋外的雨笑着。

　　“怎么了？”绿绮走过去。

　　“雨。雨。。水。”锦欢喃喃着。

　　傻丫头。真是一个傻丫头，绿绮轻轻地揽着锦欢。。想起了小姐了吗。雨天，小姐总会说讨厌讨厌真讨厌，但是又会跑到窗前或蹲在门口，好象听着什么想起了什么。问小姐，她总是神秘一笑，什么也不说。锦丫头就陪在小姐面前，难得安静了下来，后来跑到她面前得意的笑，对她说，她听到雨在唱歌了~~~

　　“锦丫头，你什么时候会好呢？”一个人的消失已经是万不得已，还要搭上另一个人吗。

　　“二小姐。老爷叫您过去呢。”来人打乱了低迷的氛围，唤醒了绿绮。

　　“好，你在这里看着锦，别让她做危险的动作，知道吗？”

　　“是。二小姐请放心。”

　　****
　　“冷庄主咱家又与你见面了。。”容宝率一大群太监前来，阵容庞大。

　　“总管大人气色更好了。”这么快就来了吗？

　　“能不气色好吗？这宫中就快办喜事了，大伙跟着乐呵呢。但是冷庄主的喜可是要比旁人多的多呢。”

　　“呵呵。容总管说笑了。”

　　“绿姑娘准备好了吗？哦，不，是冷小姐了，对不？”容宝笑道。

　　“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容总管不妨先坐下喝杯茶？”

　　“行。贵庄的茶是有名的上等好茶啊。”

　　“总管大人伴随圣驾左右，不知能否告知冷某当今陛下为何~~”

　　“呵呵，冷庄主，咱家也就实话对你说，给你提给醒，当今陛下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去妄议猜测的，弄不好是掉脑袋的事情。我们这些下面听着，做好事情就好。”

　　“是，是，是。容总管说的是。”冷儒拿起茶杯喝下一口，提了提心神。是不是应该去找太后看看呢。他那天也是去的太匆忙，太慌神，连太后没见着就回来了，到现在还是莫不着头脑。

　　“父亲。“绿绮走了进来。袅袅一行礼。

　　“绮儿，来，见过容总管，容总管可是宫中的大红人呐。“

　　“容总管福。”

　　容宝从下到上的端详了一回，这女子就是以他这双被养刁的眼睛也挑剔不出任何问题。

　　“冷庄二小姐，冷绿绮听旨。”容宝从一太监端着的长形玉盘上拿起黄召。

　　在场俯身而拜。

　　“诏曰：有女冷绿绮，容貌端庄，德性幽闲，封其为容德贵妃，择良辰吉日起驾回宫，钦此。”

　　“民女绿，绮领旨谢恩。”绿绮双手伏地，头扣至于地，看不到表情，听不出情绪。

　　冷儒却是惊呆了，当今天子迟迟未立皇后，这一宫贵妃，实已凌驾在三宫六院之上，绿绮不过一婢女出生，虽前有陛下召见，后有容公公明示，认了她为义女，心中疑虑万千，但是料来料去，料不成是这样。当今太后当日进宫也不过为一美人。

　　“快起吧。日子呢也敲定了，就选在三天之后，真正黄道吉日啊。容德贵妃此之后身份乃玉身贵体，喜气啊。”

　　“冷庄主怎么还不起身呢，这旨意都道好半天了。冷庄主是蒙了吧，贵庄真乃富荫庇佑之地啊。前后这出的可是极贵女儿呢。”

　　…………….

　　“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父亲，绿绮怎么会被封为什么贵妃娘娘。”他不过出了一趟家门，前后不过一天，二弟没寻到，回了家就听到奴仆们窃窃私语。

　　“也算喜事。都别说了。好好准备吧。过几天绿绮就要进宫了。”

　　“也是，到底是嫁得极贵，当今贵妃呢。那丫头还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你这前脚认她为义女，后脚那边跟上就是贵妃。哪家的仆婢丫头有这么天翻地覆的变化啊。”季荭这会真觉得是好事，虽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但这名总还是归自家庄上的。更别说以后兴许还有很多的方便之处。

　　“夫人你先出去吧，让我和尧儿单独说说话。”

　　“是。老爷。”
　　“尧儿心中是否多有疑虑？”

　　“但求父亲解疑。”

　　“当日进宫我见着了天子，不过是隐约窥地，便已是双脚俱抖，伏跪在地，才知这天与地相差是如此远，为父见过不少场面，也勉强都能算上荣辱不惊，但是那日却真的出尽冷汗。”

　　“父亲？”

　　“呵呵，失态了。尧儿啊，父亲只能说天意难测啊。认绿绮为义女，是受容公公授意，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直到现在困惑多日的问题才解释的出啊。”

　　“可是，当今天子怎么会无故封绿绮？他见过她吗？”是不是只有这个解释。。

　　“谁知道呢。都道当今天子喜怒难辩，宫中也是美女无数。尧儿，螟儿可找到了。”

　　冷苍尧知道父亲已无意多说。“我会继续找。也许二弟去了边外也说不定。父亲放心吧。”

　　“恩。”

　　“那父亲我先出去了。”

　　“尧儿，离绿绮远一点。。你也不小了，找个日子去趟棠中堡迎娶龙小姐吧。你们婚事从小就是定了的，前几年是为了让你闯出点名堂，如今时机也成熟了，别误了人家小姐的年华。”

　　“父亲。我知道。”冷苍尧黯然走了出去。他知道娶那龙小姐为正妻是他的责任，是天庄要背负的责任。只是原以为他至少还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女人的。可是现今却成了水中月了，身份陡然生变，一切都成妄想。

　　****

　　庭院错落有致，雕廊迂回。回廊上悬挂着灯笼，光晕暗雅，曲径通幽，周遭静寂无声。两个身影平行站立。

　　“明日午后你便要入宫了。。。”

　　“是。我知道。曾经有人说过，入宫中的女子是最苦命的，高墙红瓦，虽是锦衣玉食，但件件不能随心。”

　　“你不愿意。你是不愿意的吗？”

　　“但凡有一点可以自主，我宁愿每日扶琴种花拌于小姐身侧。”

　　“绿绮，我。。”最终说不得话，能说什么，一切都已经成定局。

　　“冷大哥。我从小便没有哥哥，能认你为哥，已是我之所幸。。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是明白的。”绿绮笑地带丝忧郁带了决绝。再不回头。

　　“你。。宫中规矩礼法甚多，一切都要小心，以保住自己为主。”

　　“我知的，冷大哥放心，我入宫当的是贵妃，便是有人为难我也定不敢明着来。我自己会当心的。”

　　这样的聪慧女子竟然就要远离自己，也许永世再难相见，冷苍尧你便是闻名于天下又能如何。

　　“冷大哥，天晚了，我该回去了，小锦这样子我也带不进宫里，以后还要请你多费心照顾。她如今是我最牵挂的人了。”绿绮看冷苍尧沉默并又道。

　　“你放心，我会当成自家妹妹照顾的。”

　　“恩。那。晚安。”

　　“绿绮。。”背影消逝前，冷苍尧唤住。

　　绿绮回声，轻轻一笑，月华清美。如那天，扶琴在花海中，抬头止弦间，天地花草似为她而生。

　　轻轻地关上门，走到床边，锦欢已躺在被窝中熟睡，绿绮脱下外衣躺在旁边。

　　绿丫头，我最不放心的是你。但是这冷凤天庄看在小姐和我的面上一定会细心照顾你，你可知道，明天我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步。但是我的心却永远无法平静了。。

　　明天一切又是另一光景了。。。。。。

　　第二日一大早

　　天庄到处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备足了鞭炮，到处是喜气，江湖朋友，朝中大臣都亲来道喜，奴婢仆从来来往往忙得不亦乐乎。

　　“夫人，夫人，不好了，贵妃娘娘不见了。。”

　　“你们都找过了，不在屋里吗？”

　　“是，里里外外都找过来，本该这个时辰是该沐浴更衣了的。”

　　“你们先不要声张。这种日子她不会闹事情的。你们到处在找找，离吉时还有点时间。你们都下去找找。记住了，千万不要打扰到老爷还有那些宫里的人。”
　　“是。”齐声道。

　　这丫头不会跑了吧。。呸呸呸，想什么呢。她早不逃晚不逃的会选择今天。再说今天可是她自己飞上枝头的大日子。。还是张罗喜筵重要。

　　偏远废墟中。

　　“锦丫头？”绿绮瞧着这个一大早醒过来，并闹着要来这里的丫头。

　　她无奈陪同过来。

　　好久没来这里了。那时候天天在这里。鸟语花香，畅快笑声都已经远去了。

　　“绿姐姐。”锦欢站在一快黑木桩上，眼神遥远迷离。

　　“锦，你好了？你会喊我了。你记得我了。。”绿绮开心的飞奔过去。真好。

　　“你别过来。”锦欢突然厉声道。成功阻止绿绮的步伐后，又恍惚地说，“以前小姐最喜欢坐在这树上，躺在这树上，绿姐姐还记得吗？”

　　“我记得，怎么忘得了呢。”

　　“有时候小姐会靠在树上，嘴里吊着一根枯枝或树叶，懒懒地笑对天空一整天，我不明白小姐想什么，但是小姐说绿姐姐是知道的。。绿姐姐，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时侯小姐在想什么吗？”

　　看着这个似乎正常了又好象哪里不对劲的锦欢，绿绮认真的回忆。

　　“恩，小姐曾经说过，天地很大很大，只有看天的时候太感觉到一丝的存在。”

　　“小姐为什么只告诉你而不告诉我呢。。是不是我真的很笨。”锦欢似乎落寞了起来。

　　“锦。。”

　　“我好后悔。。真的，绿姐姐。如果我知道有这么一天，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要小姐要你。”

　　“你。。什么意思。”

　　“绿姐姐，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因为锦很单纯很美好啊。小姐不是都说了的吗？”那是代表另一个没有的自己啊。。。

　　“是吗？单纯好骗。呵呵。。。我应该祝贺绿姐姐的是不是。。绿姐姐就要去当贵妃了。”

　　“傻丫头，原来你是为这个在闹小别扭啊。。你现在都好了，如果你愿意我带你一起进宫啊。只是宫中不比外面，复杂阴暗。”绿绮笑了下，上前一步。

　　锦欢始终站定，目不转睛的盯着绿绮的眼睛。

　　“绿姐姐，小姐从不说我傻。她说我是最美好。任何东西不管好坏我都会去喜欢，就算不喜欢我也不会去讨厌。。小姐说，我是个不懂愁的丫头。可是绿姐姐，我现在知道愁了，我现在知道讨厌了，我也知道恨了。。”

　　“锦欢？”

　　“我愁小姐不在了，我为什么还活着，我讨厌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全部都是黑黑的。。我恨。。我恨你了。。”最后四个字是轻飘的，似乎丝毫不用力气喊出来又马上消失在空中的。

　　绿绮却是完全怔住了，止了步。

　　“是你放的火是不是？绿姐姐~~~”一声绿姐姐唤地很长，锦欢向前挪了一小步。

　　“小锦。你说什么呢！”

　　“呵呵，绿姐姐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绿姐姐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夜里会讲梦话吗？你是不是还会说，做梦说出来的话都是假的，算不地数的。可是如果一个人日日喊着同一些字，那是不是代表着心里不安，是不是代表是真实的呢。。”

　　“你什么时候听到我说梦话的？”绿绮步履不稳的腿后一步，脸色变地发白。

　　“我醒来后就知道了。。我只是吓呆了。。我是真的傻了，天天给自己催眠，天天躲在房间里骗自己。。可是。最后我骗不了自己。。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对我说真相。我只有自己去挖掘。现在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锦欢的眼神是凌厉的，那是透着绝望的凌厉和到现在都无法坚信的恐惧。

　　“我不想的。。我真不想的。。我。我没有放火，真的。我承认我犹豫了。。”

　　“小姐为什么那晚那么早就躺在床上休息。我们都知道小姐从来不早睡的。难道这也和你没关系。”

　　绿绮跌倒在地。

　　“我尊贵的贵妃娘娘，你没话讲了吗？这头衔是不是蒙了你的双眼，让你看不到一切了。。你抢了小姐的东西，你还谋杀了小姐。你怎么忍心。。你怎么能。。。。。。。”说到这里锦欢也跌坐在地上。小姐。。我好无用啊。。我多想为你报仇可是，可是我下不了手，我下不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是绿绮啊，除了你之外我最敬佩的绿绮啊~~

　　“锦。。你不要这样，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为了头衔去杀人。。我怎么会~~”

　　“你夜夜被噩梦缠绕不自知，我夜夜想杀你而不能。。我们是不是很悲哀。。”锦欢努力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你走吧。。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我既然杀不了你，而你也要如愿进入那巍峨皇宫，我们永世不见，便是相见了也不过是路人了。。小姐说，恨人也是很累的。。。但是这辈子我只能恨你。。。”绿绮踉跄地向远处走去。一日长大。。。

　　吉日、吉时

　　冷凤天庄在世人眼中是甘霖普降皇恩浩荡。

　　绿绮回到房中，如一个布偶，任人摆布。

　　让人摆弄着沐浴，反复地用以绿豆粉，茉莉干花，为主要原料制成的护肤剂、香水，揉面擦身；再用蜂蜜、玫瑰花瓣等原料制成的洗面奶涂面，用高级纸膜轻轻擦拭；又用羊脂、白色素馨香等原料制成的护肤霜，反复涂抹。最后在脸上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唇。高高绾上柔顺发丝，插上云凤纹金簪，无数玉珠坠于发际，由着四个宫中内侍伺候着穿上长长拖尾华丽宫服。无疑，这一刻的绿绮比任何时候都高贵典雅，国色天香。

　　“贵妃娘娘吉祥。。”内屋丫头不由自主跪地起呼。

　　“好了没。吉时到了。。。”四夫人推开门。今天她被排到这边来伺候着她出天庄，“天。。绿绮，不，贵妃娘娘今日真的很漂亮。”

　　绿绮淡淡点了个头，“都好了，可以走了。”

　　“哦。好。。”要当贵妃娘娘的真是不一样。鼻子都要拽上天了，四夫人肚子里这样想着，面上笑容如花灿烂，只差那一层层粉扑出来的精致脸蛋不断掉落花粉下来。

　　*************************无关话题**********************************************

　　丫头我今天真的写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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