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星空

　　进入饭店之后我们找到了他们包的大厅.不下百人在大厅各个餐桌前游走,时而欢笑时而发出嘘嘘声.一群看似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但我们的到来使这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忍艳?”许久终于有人还是认出来我.
　　顿时清醒过来的人群发出来各种各样的惊叹声.
　　“班长,前天我在我的餐馆里面碰到了忍艳然今天就把她拉来了.呵呵,我就知道你们看到她会吃惊的.”刘杉笑着对他们介绍我说:“这些……是忍艳的同事.还有……”她不知道怎么介绍嘉男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我.在她看来我的同事都是这些外国人,唯一的黑发之人嘉男的身份就特别了.
　　“李部长!您怎么来了?”
　　这时候从人堆里面站起一个胖子笑呵呵的冲嘉男走了过来老远的伸出双手和嘉男握手.
　　“李部长?”刘杉疑惑道.
　　“呵呵,是啊!”胖子挤到我和嘉男身边对着其他人说:“向大家介绍下,这位呢,是省里面过来的外交办的李部长.我也是有幸在市里面开会的时候见过阿.不知道李部长还记不记得我这个本家啊?”
　　“李刚.我当然记得了.”嘉男淡淡的说:“很久不见了,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嗯,我是凑巧陪朋友过来的,没想到实你们是同学聚会.”嘉男不轻不重的把话引到了我的身上.
　　“朋友?”这时候胖子脸色变得很漂亮然后一副非常诚恳的面貌对我说:“忍艳同学?真的是你啊? 没想到你和李部长是朋友啊.呀呀……你还是那样漂亮?,”
　　“谢谢你的夸奖.”我避过他伸过来的手走到一处角落的桌子旁边.这里没有人正好够我们这些人坐.
　　“今天是被刘杉拉过来看看大家的,说实话好多人我都不认识了呢.更记不住你们的名字,不要见怪啊,你们继续吧.”然后我坐下,吉姆他们也分出几人围坐在我的身边.
　　嘉男和胖子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也过来坐下了.
　　“你认识那胖子?”
　　“嗯,以前见过.是国税局的.能力一般做事倒是很圆滑.”
　　“呵呵,他们都向这边看呢,你去和他们说说.别向看外星人一样看我.”
　　“阁下……”嘉男的脸苦了起来道:“我也不喜欢这样啊……要不让吉姆去吧.早知道叫科特过来好了,他喜欢说话.”
　　“就是他太能说我才没带他的,要是他来了还不吵死啊.”
　　“呵呵,也是……”嘉男端着酒杯过去了.
　　我开始闭目养神.不过就算这样我还是可以听到他们的只言片语,都是我怎么样怎么样的.
　　“你说这样值得吗?”我问吉姆.
　　“不知道.每个人的存在价值不一样,虽然说人人生而平等.但是……却真实存在着高低贵贱.”
　　“看到他们第一眼看我的眼神了吗?全部都是贪婪?惊艳我的出现外什么含义也没有,女的嫉妒,男的兴奋.现在呢?女的仇恨,男的更是欲望……呵呵,敢拿正眼看我的人连一个也没有.人真是复杂的生命.”
　　“忍艳.”刘杉口中的班长大人走了过来.“还认得我么?众多同学里面只有你依稀还是当初的样子,我们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变了.”
　　“班长大人.你好啊.”我冲他笑笑,他也不客气的坐在我的对面.
　　“呃,你的同事都是外国人啊.你们好.”班长用英语对他们打招呼.
　　“你好,先生.”吉姆用汉语说:“我会说汉语,你大可放心的和我交谈.”
　　“哦,你好.哈哈……忍艳现在你过的还好吧?呵呵,刚才刘杉就简单的说了句你的同事.你现在在外企么?不然……”
　　我依然笑了笑没做任何答案.
　　“你头发的颜色真特别,也很漂亮啊.不过为什么非要染成白色啊?”他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和我说话,把问题说到了我的身上.
　　“呵呵,操心操的.就有白头发了.”我略带玩笑的说:“假如班长也有个千儿八百的手下就知道我的处境是多么不容易了.”
　　“呵呵,是,是啊.”他嘴上说眼神中不屑的表情出卖了他.
　　我在心底冷笑,连心情都不会隐藏的人笨蛋.
　　餐厅响起柔和的音乐，服务员陆续的上菜送餐.
　　“老师来了!”不知道谁嚷嚷了一句所有人都看向门口。一位中年女人和几个老者走了进来.却正是那天我在学校里面见到的老师们.
　　“老师好……”他们或欢快或稳重的向老师们问好,也有过去和老师亲热说话拉到自己位置上坐的.
　　我也起身走了过去.
　　女老师看到我愣住了.
　　“您好.”我淡淡的说:“我是忍艳.”
　　啪嗒.女老师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周围人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老师?”
　　“啊,啊……没…没事.没事.我手滑了下.哈哈……”她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我猜她一定认出了那天去学校的人就是我.
　　“老师您这些年过的好么?”我问.
　　“嗯,很好.学校……也很好.”
　　她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风采,没有了从前趾高气昂的高等人的感觉.在我眼中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眼角皱纹丛生,花白的头发还有她的手指上有厚厚的手茧.那是长年累月书写评判学生作业留下的痕迹.在她的眼睛里面我看到一个老实人的惊颤,她不敢和我对视.岁月的年轮在她身上留下的是是故,是折磨.
　　不敢相信,一晃如昨日一般,我现在是大人了.而她是个步入黄昏的中年人了.
　　很想问她是否还记得当初被罚站的女孩?还记得被她当作典型批判的女孩子吗?还记得她心情不好时候的撒气包么?
　　我以为我今天在这里会让她看到悔恨,看到她当初的错误.但没想到换来的却只有畏缩和平庸.没有想过为什么吗?总是随波逐流没有自己的信念的人.她不过是个平凡人,一个生活在那个年代奉行那个年代作风的人望着她忧虑收缩着的眼眸,时间给了她一种无法说出的沧桑.我忽然想到,她的年龄就是一种资格,单凭这岁月我身为她的晚辈,曾经的她的学生,我应该尊重她.先前那一刻的失落还有报复的心理荡然无存了.
　　“老师,” 我对她深深鞠了躬,然后缓缓道: “感谢您当初的教导.我有事先走了.”
　　在众人的诧异中我对他们也笑了笑:“我总是想起我的学生时代,那时候感觉真好.嘉南走了.”
　　“是,阁下.”
　　不管身后人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我此时此刻却是高傲的.真正的高傲的,我比从前更成熟了一点,我想.
　　在我转身离开路过一张餐桌的时候,一名侍者忽然不小心的倒了过来好像被桌椅绊到了.
　　“小心!!”吉姆突然猛扑上来就将我转到他的怀里.
　　我只感觉到一股暗劲推过来,身子被吉姆带着撞到其他的餐桌下,稀里哗啦的响声一片.
　　“有杀手!!保护阁下!!”
　　我爬起来回头看吉姆,他一脸惨白的慢慢坐了起来,身上洒着很多汤水饭菜.
　　“吉姆?吉姆?怎么样?”
　　“还好,阁下您没事吧?”他的额头冒出大颗汗水.我看到一股暗红鲜血从他手捂着的地方涌出来.吉姆受伤了.
　　“嘉男叫救护车!然后通知军警马上封锁这个区域,吉姆受伤了.”
　　“是.”
　　在刚才早已有士兵分出两组一组留下保护我,另外一组去追那个杀手了.
　　“阁下……我没事.”吉姆强撑着站了起来对留守士兵道:“马上告诉科特长官注意宾方面的安全,并叫增援过来保护阁下的安全.那些人好像是‘圣战’的…”
　　又是“圣战”,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吉姆?!!”
　　吉姆一头栽倒在地上.我都无法帮他止住血.
　　“该死的!!”我真想一个大地震把这里埋了,让那些混蛋去死.无法止血,我忽然想到自己的血.抓去一把地上的水果刀对准吉姆的就像左手掌切了下去,血一下子涌出来流在吉姆的嘴里.
　　“阁下……”士兵们有点傻的看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S级事件!今天的事情列为S级别!听明白了没有?!!”我对他们吼起来.
　　“是!!”他们一震,赫然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很快增援救来了,而且来的是军队，带队之人也刚好是我认识的那位少校.
　　大厅里面静的可怕,我的老师同学们被安排到一角,士兵们守护在我的身边,吉姆已经送到了医院里面.科特那边也安然无事.
　　剩下的就是等待和抓人.
　　这次还是神之血惹来的祸吗?假如是为了我的血就不该上来就痛下杀手,为了什么?我想不通.在中心的时日加上我自己外面晃荡的时间,我没有得罪什么仇人.六大家族里的人吗?但我想他们应该知道我根本是不可能被这样的现代武器杀死的.除非……
　　我摇头把那可能抛开,没有人知道那个秘密.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可排除外这些就找不到仇人了,我一点也想不通啊.
　　轰隆----我看到了窗外的浓烟.
　　“报告.击毙逃犯二人,他们逃跑时乘坐的汽车爆炸了……”
　　“只有两个?”
　　天快黑了,我无法想象在夜幕的遮掩下有多少双眼睛看我着我,但肯定的是这个夜晚不太平.

《绯色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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