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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的合集
程翊玦的番外
今日磨墨的又是阿蛮。
他说,叶子生辰要到了,所以替班。
生辰么?
柳兄一直很厚待他,我既然当了他半个师长,再怎样也不会苛待他。
“阿蛮,铺卷轴。”
你既有天分,我自然要助你更上一层楼。
那月色下吹笛少年的模样又浮现在我的脑海,婉转笛曲竟然提笔即来。
四岁,我偶遇师傅。
从此一年中大半岁月在师傅的草庐中渡过。
家中上下皆认为我是闲云野鹤懒散之人,至有一日我在乐坊内样样乐器信手拈来妙音不绝引得街上行人驻足欣赏,自此少年成名。
程公子惊才绝艳蜀中人人皆知。
我却不觉得,世间人多是腹内草莽,知音少断弦有谁听?
我---也不过是一身沾染了铜臭的商人罢了。
或许是草庐中的童年岁月使然,或许是觉得一身铜臭太难过,我渐渐变得洁癖、矛盾。
难以忍受一丝的污垢、油腻,也许正因为深陷淖泥之中。
那日,奶娘给我铺床,回头看着站在船边的我少爷的性子如此清冷,怕是桃花坎坷。
又摇了摇头,不过是惹了大把姑娘伤心了。
我并不放在心上,女子、情爱,似乎是让人烦扰的东西。
我非长子,有无后人,无关孝义。
那日月夜下的一曲,虽然韵味技巧稍显不足,但若拿当年的我相比较---我缺少的是一抹灵动的魂。
竟不知不觉便吟了出来,【浮生如梦,聚散终有时,几许相聚,几许分离,圆缺岂随心。】
沉寂很久的东西,似乎涌动了起来。
看着那从树上跌下来的身影,我更好奇了,这个少年身量还小,似乎与众不同。
我没有师傅的耐心抚养一个奶娃娃当徒弟,但是若我指点了他又会怎样?
心下微动。
江兄提点他、柳兄有意献曲,我没拒绝,不过细细看他那滴溜溜转的大眼睛,我头晕得很。只指点便罢了,若真要拜师,本公子就不奉陪了。
端午。
包好那卷轴,朝叶子的房间走去。
一个挺拔的背影,蹲在廊前挡住了那只着中衣的小人儿。
头发软软的垂着更像个小女孩,手里捧着荷叶样的琉璃碗,圆圆的小脑袋慢慢抬起来,葡萄一样的眼睛,又转个不停了。
这么早,那身影,不像是阿蛮。
再看那小小的脸蛋慢慢变成了红苹果一样,急得不行,我走了过去。
蹲着的公子转过身,弯弯的眉眼十分的晶亮。
看起来似曾相识。
管家说今早什么人来过?
叶子母亲的番外。
叶子出生的五年前的清晨。
阴天。
他来提亲了。
那个我曾经负我而去的人。
我在一扇门外,呆立。
“我不信,老爷,您怎么竟不为我们的亲生女儿好?”
“妇人之见,真真愚昧之至。”
亲生女儿。
呵呵。
是啊,我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罢了,养在苏府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报恩了是么?
“邵家是江南富户,虽是妾室,我们把嫁妆加倍,又是在眼皮子底下,二儿嫁过去断不会受苦,至于京里这位,就算有些能耐,在京中我们可是人生地不熟,又要一路跋涉,也不是轻巧的。”
“可是同样都是做妾,京里那位名门大户书香门第,难道不是平步青云么?”
“哼,别忘了,他点名儿要的是苏府的大小姐,难不成咱们还能把人换了不成。也罢了,她人嫁远点,也好。”
“不过是族里远房的亲戚,这么多年抚养她已经是仁至义尽,就算从前有什么对不住她爹的地方···”
那个我叫了十几年娘的女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伴随着那个我叫了十几年爹的男人,给了我是十几年温暖的家,早知道自己并非亲生,就像一笔良心债,你们要还我就受着。
和托盘里的燕窝粥一同凉的,是我的心。
窗外,淅沥的小雨,就一如当时江南的缠绵阴霾。
我不会嫁,那个人曾经负了我们的约定,我发过誓,不会回头。
一转眼就是这将近二十年。
知情的小妹是我与那个家唯一的关联。
这么多年了,从没再回过江南。
偶遇的那个周姓的少年郎,不仅拯救了没有生气的我,竟还是我真正的良人,月前盟誓要携手一生。
多年前的恩怨纠葛,本以为早就淡了,却似乎还是纠缠不清。
可惜,京郊终究离京城不够远。
芙儿,若有什么不幸福的,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欠下的债。
叶子,我的女儿,也许你也能在离开家之后找到自己的幸福呢。
、
邵岳阳的番外
从记事起,我总是要叫那个,珠翠满头的女人娘,她衣服有着永远冰凉的触感,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亲生母亲是地道的江南女子,温婉柔情,但我只能叫她姨娘。
外祖父对我喜爱异常,每月都着人大张旗鼓的送来奇珍异品供我赏玩。
父亲对我也好吧,尤其是每个月外祖着人来看我的时候。
我是邵府唯一的儿子,周围的人对我好都因为我的这个身份。
除了我的亲生母亲,所谓的姨娘。
每年夏天到京中的姨母家拜访。
虽说姨母只是远房亲戚,但是据说从小是一起长大的。
可外祖经一次也不曾提过这个姨母,整个江南,没有苏府曾经的大小姐的存在一般。
我喜欢京中姨母的宅子,不因为别的,那里有与江南水乡不同的风景,和人。
在那里,我只是个表少爷,姨母姨夫照拂有加,表哥带我一如亲生,阿芙姐姐像是一朵野玫瑰,还有小叶子。
我们出去玩儿回来晚了,会有人给我们留饭,什么时候打开都是热乎乎的。
早上起得早来不及吃饭,骑马的时候一摸挎斗,里面一定会放热气腾腾的馒头。
我夏天里怕热,半夜爬到廊子里睡,第二天就有人缝好了纱帐帮我罩着。
这样的自在,没有距离的照顾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做家,什么叫一家人。
这样的相处方法是我从没体会过的。
一年里最期盼的就是从家里出来,到京中那个更像家的地方去。
直到那日,收到家书。
原来,不知不觉,就这样长大了。
阿芙的番外。
今儿的天气不错。
是适合出去玩的天气。
可惜我好久没有出去了,当日轻狂,转眼已经是一个月了。
大公子说到做到,那件事被压得很好,似乎并无人知晓。
“小姐,老夫人给您请的郎中该请脉了。”
“请他进来。”
“姨太太的身子调养的不错,每日里的补药也都喝得按时,只是心内仍有郁结,忧思未结,只怕对胎儿有所影响。”
看着郎中躬身而退的身影,我又觉得阵阵的无力。
“小姐,不是奴婢说您,奴婢跟着您嫁过来,姑爷对您的好可把任何人都比下去了,虽然只是个妾室,但说上次您割了腕,当时姑爷的脸色真的是吓的煞白,这会儿子又肯替您隐瞒,连老夫人都这么上心呢。”
“我只是不知道,若非当时无出事郎中诊出我有孕,如今该是如何待遇呢?”
“小姐说的傻话,姑爷怎么会呢,瞧姑爷多心疼小姐,天天陪着,吃穿用度日日流水似的,连她们正房不也只能看着?”
“就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宠爱,完全不是妾室该有的。”
“小姐这话怎么说的,有什么不好么?”
“暑气怎么有些重了,我倦了,桃桃把帘子撂下吧。”
程翊玦的番外。
醉酒。
又一次跟别人喝到深夜,还好,这次还记得回来。
你是我的身边的人,怎么没人照顾,还是我来接过你吧。
“温公子请回吧。”
就这样把人拒之门外,确实不礼貌,可他抱着叶子的样子为什么那么刺眼。
他们的关系何时这么亲密了?
真是个不省心的孩子。
“备醒酒汤来。”
小小的身躯陷在柔软的杯子里,终于出现了片刻安静的模样,小脸已经喝的一片红润。
“公子,奴婢来伺候叶哥儿擦身吧。”
“夜深了,退下吧。”
小家伙开始觉得热了吧,翻来翻去,“热···喝···”
还喝呢,不如就替她擦擦身吧。
反正一会我也要沐浴的。
怎么会···
竟然是一片温香软玉。
难怪难怪。
柳兄说的话。
难怪难怪。
阿芙的日记。
怀孕五个月了,身子一天比一天沉了。
想我从前也是满院子到处跑的人了,如今也只能安静地呆在屋里了。
宝宝很安静,似乎时常是睡着,这样的他,就连我也跟着倦怠了,一天有大半日都是睡着。
我终于忘记了那个为我而死的人,他的好他的笑,似乎都是我前半段人生的事了,我想,我后半段的人生,因为我的宝宝,因为宽容的夫君,有理由重新开始了。
逝者已逝,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等宝宝生下后,我愿意,好好地,为他经营一个家,愿意去接受一颗对我好的心。
缘分大概真的很奇妙,兜兜转转,还是将幸福交到了我的手上。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大夫说我的吸收不大好,老夫人不安心日日煎了药送来齐老爷爱吃江南的菜市,倒也对我的口味,父母也是流水的送来补品,没完的药膳,吃的我嘴里发苦。
还好有叶子偷偷寄来的蜜汁果子,叶子,倒真的是我敢爱敢恨的妹妹,我很欣慰。
只是怎么吃也不见胖些,大概宝宝吸收的更多吧。
勺子的番外
黄昏的天边卷着红色的火烧云,风缠绕着落叶在院落里盘旋不走。
开着的窗被吹得摇摇晃晃。
“明日最后一考,老爷吩咐了让公子早点休息。”
“老爷,哪个老爷?小六,你是真的出息啊。”
小六身子一僵,直至跪下,面带挣扎,“小的全家受苏老爷照顾,自当竭力侍奉未来的苏府主公!”
“你竟敢瞒着我抓了她去,还敢威胁于我,这便是你说的竭力侍奉?”
“老爷也是为了公子好,只要公子出人头地,苏府方可正名了,公子自然也能前途无量。”
“我和她也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了,她落在苏府手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
“老爷说,只要公子专心考取功名,别为江湖之事沾身,自然会保她无事的。”
“放屁!你脑子是装的什么?给我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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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解个馋先!么么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