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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5．戒指

　　哈利第二天醒来得很早，斯莱特林宿舍里什么都是青黑色的，这让他搞不清楚时间。可能因为噩梦，他早醒了几个小时。他看了看表，离学生们都起床估计还有四十五分钟。他突然想起这里不是在塔上，而在湖底，阳光无法照进来。哈利决定起床换衣服，再睡几十分钟也不会让他感觉不那么累。

　　哈利穿好之后照了照镜子，在微弱的光线中，他不太能看清自己的脸，身上的斯莱特林长袍让他有点难受。在霍格沃兹的过去六年，他一直被影响着自然而然鄙视穿着绿银色调校袍的人……不过，眼下他比较憎恶自己，所以穿着这袍子、领带和毛衣也不是很无法接受的事。他走出了寝室。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一片漆黑，哈利摸索着向一楼走去。早晨的阳光照射进这里，让他感觉很平静，慢慢摆脱刚才的噩梦。但当他走进大厅，看见汤姆·里德尔和食死徒们坐在斯莱特林餐桌上吃早餐，神经毫无预兆地又紧绷了起来。他恐怕无法像从前那么合群了。

　　还在破釜酒吧时，霍格沃兹曾给了哈利一些测试，以确认他能够跟上N.E.W.T.级别的课程。他们还没告知他考试结果，这让他有点担心。但是看了看桌上的课表，看起来他已经通过了，所有他想上的课程他都取得了资格。在旅馆中答卷子时，他一直担心自己无意中会写些魔法世界还未发生的事，尽力避开一切四十年代之后才发现的东西——不过即使不小心写了，他们也只会以为是他写错了，到真的发生的时候，没人会记得。

　　第一节课是魔药学。诺特、莱斯特兰奇和里德尔都上这节课，让哈利有些郁闷，不过这可以想到。哈利吃完早饭走进教室，陈设和他所知的一模一样。一样的老师，不同的同学。讲桌在房间的最后，斯拉格霍恩站在讲桌后面，和邓布利多带他看过的记忆中的一样。真实地加入这个场景有点古怪，但也许不算真实。每个人都坐了下来。

　　斯拉格霍恩欢迎大家来上新一年的魔药学，并对他们获得这个机会表示祝贺。哈利毫无热情地听着他的魔药学教授说明这一年他们将制作许多复杂的魔药，首先将是复方汤剂。哈利知道他不会做得很好，这是材料多又繁复的一种魔药，即使他已经使用过几百万次，二年级时赫敏只要一点点他和罗恩的帮助就能完美熬成。教授开始提问，他努力集中精神，他知道他会知道答案。不过，他为什么要为斯莱特林得分呢？复方汤剂让他想起罗恩和赫敏，他无法阻止这些回忆……

　　“你能回答吗，史密斯？史密斯？”

　　哈利花了一点时间才发现教授在看他，他意识到自己没有听清问题，幸运的是，斯拉格霍恩又问了一遍。

　　“什么时候采摘的流液草能用在复方汤剂中？”

　　“满月，天快亮的时候，”哈利回答道，记起答案让他如释重负。“但是必须很小心，如果时间不对，熬出来的复方汤剂有毒。”

　　“完全正确！”斯拉格霍恩面露喜色。哈利希望教授不会因此就觉得他是个熬制魔药的能手。他决定不要显得很娴熟。“啊，你确实知道这点，即使我对此还有些别的建议。”

　　教授微笑着看着他，哈利没说话。

　　“告诉我，我亲爱的男孩，你是否和那位苏格兰著名的安东尼·史密斯是亲戚？他确实是位魔药大师。”

　　“呃……”哈利想知道他为什么没预料到这一点，斯拉格霍恩需要任何一位能让他偏爱哈利的著名亲戚。哈利和这位教授接触过一年时间，但居然事先没想到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呃，不——应该不是，先生。”

　　“或者伊利斯·史密斯，那位发现氧气环流的德国巫师？”

　　哈利想知道他是不是应该随便认可一个教授提到的人，但这只会让斯拉格霍恩问得更多。“我不知道，教授。”

　　“那么阿蒂卡·史密斯，在亚马逊雨林深处发现了许多药剂的关键成分的那位？他的整个家族此后都致力于此。”

　　“呃，不，我想我不是他的亲戚。”

　　斯拉格霍恩周期眉头，“我想史密斯是个很大众的姓氏……你知道你的父母是哪里人吗？”

　　“我的父母死了，”哈利不自觉地说。这句话他曾经说过太多次，但看起来这令斯拉格霍恩感觉很抱歉。他的表情戏剧性地凝重起来，哈利感觉很多双同情的目光注视着他，他想钻到地板下面然后再也不出来。

　　“梅林的胡子——我完全不知道！”

　　“没事，我不是很在意——”

　　“人们都以为学校会告诉你你应该知道的事！我非常抱歉，我的男孩，非常抱歉。”

　　哈利试图说点什么，但是决定放弃。他希望在说话前他能过一过脑子……他等着教授从震惊中恢复。这也给了他理由不再参与回答后面的问题。

　　课程介绍完后，斯拉格霍恩讲解了熬制魔药所需的材料和剂量，然后让他们开始。混血王子的书里讲过的要点浮现在哈利的脑海中，虽然他想屏蔽相关回忆，也许书中空白处的潦草书写已经刻在了他记忆中的某处。这有多讽刺，斯内普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老师，可他的书会让魔药制法变得好记。不过，哈利不会比汤姆做得好，后者正在切碎原料，等待恰当的时间放入。汤姆看起来远胜赫敏，这对哈利来说很可怕。食死徒们开始和他说话。

　　“那么，为什么从没跟我们说过你的父母？”诺特起头道。

　　“谈论去世的父母不是我想说的话题，我觉得，”哈利答道。

　　“你一个人生活？”

　　“是啊。”

　　“那你怎么知道你是纯血种？”莱斯特兰奇问。

　　哈利有点想说他不知道他有多少纯血的成分，而且他根本不想知道，但他明白，如果作为一个斯莱特林想过得容易点，最好还是编造一点背景。他干巴巴地说，“我记得我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在我母亲死前，我有她的一个手镯，那让我知道我是纯血。十二岁的冬天，我把它卖掉换了些钱。买它的那个人说了很多它应该是哪里来的，所以我知道了父母的身份。那些钱让我活到了现在。”

　　哈利知道他说的这个故事隐隐约约就是梅洛普·冈特的事，但他不在乎。看起来他们信了，诺特和莱斯特兰奇都没有流露出丝毫怀疑的神色。汤姆忙着魔药，但哈利知道他在听。

　　“那你为什么去偷那个魔法部的人的钱？你花光了？”

　　“是啊，”这是最简单的借口。

　　“卖掉那个手镯太浪费了，”诺特评论道。

　　“你卖了多少钱？”莱斯特兰奇问。

　　“呃，五千加隆，”哈利胡诹。

　　“那真是很大一笔，”莱斯特兰奇说道。

　　“如果等你年纪大一点再去卖，肯定能卖得更高，”诺特说。

　　“有可能。”

　　“你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我主要生活在一个村庄里，在伦敦郊外，认识固定的一群人。有时候搬家。这样过很容易，”他希望这听上去可信，“呃，是个巫师村庄，当然……”

　　“里德尔和你一样，也不知道他的父母，”诺特说道，“他生活在一个——”

　　“一个孤儿院，我知道，”哈利打断他。他不想听到任何说他和汤姆有相似之处的话。上一次他听到这种说法，是在密室中，里德尔的记忆说的。直到现在哈利仍然拒绝相信。他们是不同的人，大脑结构也不同。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听到任何人讨论这类事。

　　哈利突然发现莱斯特兰奇、诺特和里德尔都看着他。

　　“怎么了？”哈利问道，不知道说错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诺特慢慢地问。

　　“知道什么？”

　　“知道汤姆是个孤儿。”

　　哈利这才发觉打断他有多么蠢。他应该想到这一点。但是里德尔和他之间的联系比任何事都让他恼怒，他无法为此后悔。哈利决定撒谎。

　　“我听人说起过。”

　　“谁？”

　　“我怎么知道？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哈利真心希望这个回答足够了。也许现在的学生会经常说这种事？

　　“好吧……”诺特皱着眉头说。

　　话题就此打住，但哈利看见汤姆几次好奇地看着他。哈利有种奇怪的感觉，直到这节课过去几天后，他们在公共休息室里做作业，里德尔还是有些问题想问他，只是不想有食死徒在旁边才没说。哈利不想知道他要问什么，所以忽略了这种感觉。他决定一整天都避开他们，直到晚餐时间。

　　今天他坐在里德尔对面，旁边还有别的几个食死徒。吃饭的时候哈利没有和他们聊很多，脑海中千头万绪。他不知道德尔会怎么想那件事。这确实是一个很愚蠢的错误，他只希望里德尔能放下然后忘记。哈利看了看食死徒们的领袖，想知道里德尔是否仍然对那个口误感兴趣。哈利突然注意到，里德尔的手上有一点闪光，他愣住了。那是莫芬的戒指，完好无损，正戴在里德尔的右手上。

　　他不应该如此惊讶。在斯拉格霍恩的记忆中，他曾经见过里德尔戴着这枚戒指，但真实地看到它是另外一种感觉。并不因那是个魂器，邓布利多毁掉戒指之前曾给他看过。哈利无法挪开目光，因为它是死亡圣器之一，无可置疑。回魂石。

　　汤姆在哈利的视线中挪开了手，抬头看着面前毫无表情的男孩，哈利转开头。他不在乎里德尔发现他盯着那枚戒指，有点生气地想起汤姆并不知道这个戒指是什么，不知道它能干什么。汤姆会想见哪个死去的人吗？哈利想知道。他的大多数亲属都因他而死。即使汤姆知道怎么用回魂石，大概不会想再见他的母亲……

　　哈利决定提前离开餐桌，这样可以避开其他人，去某个安静、不会被问及他虚构过去的地方做作业。而且，食死徒们肯定也有食死徒话题，不想他在旁边碍事。哈利想一个人呆着。他爬上城堡的四楼，准备去图书馆解决掉一些作业。

　　他茫然地想着花在学校的这些时间是否值得，但他知道，直到他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来到一九四四年之前，他必须呆在安全的地方。霍格沃兹是他所知的唯一一个庇护所。尽管他必须和伏地魔以及食死徒们共用一个寝室，尽管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无法对他们有一丝一毫的信任，但只要他们不知道他是谁。他在这儿就很安全，不会有事。

　　第一周过得很快，哈利尽量和食死徒们保持距离。这天是周六，哈利在较高的楼层中游荡，计划再去一次图书馆。眼前的任何景物都让他不断想起战斗中曾发生在那里的惨状，但这总比和食死徒们聊天强。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更不想和造成他生命中所有的可怕的事情的人说话。

　　他走在六楼的走廊上，突然听见有人叫他的新名字。哈利转过身，里德尔就在他后面。他感觉自己的牙紧紧地咬着，抑制住攻击对方或者干脆逃跑的欲望。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里德尔想干什么。

　　“我找你有段时间了，史密斯，”里德尔说道，向哈利这边走过来。

　　哈利放松紧咬着的下颌，不在乎里德尔可能会发现他恨他。“为什么？”

　　汤姆走得更近了，示意哈利和他一起走走，假装没注意到后者的不快。“我只是注意到你更乐意远离其他人——或者说，远离我和我的朋友们。”

　　“我从来没想过要待在人们身边，”哈利简单地说。在这种环境下聊天不仅不寻常，也令哈利厌烦。他试着把里德尔想成别人——任何人——但是不起作用。这男孩到底是谁，他再清楚不过。他紧盯着脚下的路。

　　“对于霍格沃兹的学生来说，不亲近自己学院的同伴并不寻常，这样说也许能让你明白我的意思，”里德尔的声音很轻，十分谨慎，“尤其是，作为斯莱特林。

　　哈利忍住不去问他是否他的“朋友们”真的和他很亲近。就他所知，里德尔从不依赖任何人，更没有朋友。他甚至对最有用的那些食死徒也没有丝毫尊重，和对待其他毫无价值的追随者毫无区别。但也许里德尔并没有意识到他没有朋友的事实。

　　“这种时候再和谁交朋友，恐怕也没用了。我不在乎一个人，我更喜欢这样。”

　　汤姆只是微笑着，可能不认同哈利的话，或者真觉得有什么好笑之处。“我猜毕业之后你只是远远离开，毫不关心剩下的人会发生什么。”

　　哈利没有回答。想到里德尔和他的“朋友们”后来做的事，一股怒火在他的胃里燃烧，但他不会允许自己说任何会造成更多问题的话。

　　“我想绝大多数人都会这么做，”里德尔自言自语道，他的笑容隐去了。

　　哈利仍然沉默着。

　　“即便这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只尽量避免和我及我的朋友们接触，甚至将我们拒之门外。这不像是刚刚接触一个群体的人会做的事。”

　　“我不是想拒绝和你们接触，”哈利回答道，“只是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有这个可能，”里德尔慢慢地说，“不过……我只是无法不去猜想，我才是那个你真正想远离的人。”他很随意地说道，但平静的措辞下是无法掩藏的好奇。

　　“是什么让你这样想？”哈利干巴巴地说。里德尔已经意识到了他恨他，不过哈利能感到的只有麻木。

　　“很多。但这并不是我好奇的地方。我们之前从未有过交谈，但是你表现得像是我曾经冒犯过你。”

　　“你在乎？”

　　里德尔笑了。“我不在乎。我只是想知道。”

　　哈干笑起来，有一点想激怒里德尔。他痛恨身旁的这个人，可里德尔一点也没有生气，还揭露出他们相处愉快的假象。尽管只是在演戏，哈利还是抑制不住怒气，“怎么，以前从来没人恨过你吗？”

　　“不会这样快，”里德尔回答。

　　“那么，也许我只是比学校里的其他白痴更了解你，他们看不见任何足以称为‘邪恶’的事。”

　　里德尔停下了脚步，哈利也是。哈利盯了高个子男孩很久，等着他开口。

　　“你错了，”里德尔安静地说。

　　“我只是知道得够多。”

　　里德尔向哈利投来另一个好奇的眼神，很久都没有说话。当他开口时，他说很谨慎，“我们在别的地方见过面吗？”

　　这句话让哈利有些紧张，他知道里德尔日记里的那片灵魂不可能让他面前的男孩知道任何事情。无论如何，那只是之后才会发生的一段记忆。里德尔不可能聪明到发现这些。他是聪明，但没到那个程度。“没有，我想我们从前没见过，”哈利答道，“我不需要为了恨你而去了解你。”

　　“对一个人的了解可以让人产生憎恨他的念头。除非我想的是错的……”里德尔轻轻地说，“尽管如此，只剩下一个原因，来解释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孤儿院长大。”

　　“因为有人告诉了我？”哈利提示道。

　　“学校里很少有人会谈论这件事。”

　　“那么，我猜我只是正好听到，”哈利转身准备离开，里德尔又开口了。

　　“你在哪里学的大脑封闭术？”

　　哈利慢慢地转了过来，没注意自己现在离里德尔很近。“抱歉？”

　　“大脑封闭术。你在哪里学的？”

　　“我不知道大脑封闭术。我大概学过一次，但是……”哈利的声音越来越弱，对这场谈话感到迷惑。

　　“学这种魔法是违法的，你知道，”里德尔慢慢地，以一种他偏爱的狡黠语气说道。哈利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愉悦情绪，他从里德尔的眼神中看到了这一点。里德尔确信，他用狡猾而高明的诱骗抓住了哈利的把柄。

　　哈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基本上从来没学到怎样使用大脑封闭术，无论是在斯内普的课上还是之后。“你怎么确信我会大脑封闭术？你用了摄神取念？”

　　“嗯，我可从来没说过这个……所以这说明这两种违禁魔法你都知道。”

　　“这说明不了——你才是提起它的人！”哈利生气地说。他不明白为什么里德尔会想到大脑封闭术这种毫无关联的事。有好长一会时间，他们都没说话。

　　“如果你猜我会大脑封闭术，那你肯定在读别人的思想。”

　　“你确实不像掌握这两种魔法的人该有的那么聪明，这让我很好奇，”里德尔含糊地说，更像是对他自己而非哈利。

　　“你是不是用了摄神取念？”哈利不耐烦地问道，没理会汤姆的话。

　　“你是不是会大脑封闭术？”

　　“你有你的结论，”哈利说道，“但是我不会。你读不到我，可能因为你是个很糟的读心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这样问？”

　　“我原先认为你对我朋友或者别的学生使用了摄神取念。如果你承认你会大脑封闭术，这个假设就可以成立，因为大脑封闭术和摄神取念，前者总是跟在后者后面……”

　　哈利考虑着这个推论。如果他假装他会读心，那么他知道汤姆在孤儿院长大这件事就可以解释……但是他仍然很困惑。“不管我会其中一种，或者都不会，你都无法确认。”

　　“除非你承认。”

　　“我没那么傻。”

　　“那我只能猜了。”

　　哈利什么也没说。

　　“如果你会的话，很多事就可以解释了。”

　　“你是因为邓布利多才学习摄神取念的吗？”哈利问道，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哈利给了里德尔的理论更多的证据，后者微笑起来，他不会承认。哈利有点失望，他希望里德尔能因为这个假设感到害怕。

　　“两种你都会，”哈利说道。这场谈话说明了一件事。在这个时间，会使用摄神取念的人并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开心。这种阻隔是否和时间旅行有关？以保证人们无法从他身上预知未来，从而造成混乱。这结论很合理。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封闭大脑，会很有用。

　　“让我们假设，从理论上讲，我们都掌握了这两种魔法，”里德尔开口道，“那么你是从那哪里学到的呢？”

　　“你呢？”

　　“自我学习。”

　　“可信吗？”哈利嘲讽道。

　　“我从不知道有谁会想和人分享这种魔法，从理论上说。你在哪学的？”他重复道。

　　“是一个意外，很明显。”

　　“回答不够好。”

　　“我知道很多人都懂得摄神取念和的大脑封闭术，”哈利说道，不关心里德尔是否明白这是真的，“他们教我如何封闭我的大脑，但我没有学会。我和那个教我的巫师有些争执……你说我会，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他们为什么教你？他们是谁？”

　　“我怎么知道？”哈利问道，他不需要回答，“这只是个理论，不是真的。”他转身走开了。

　　让他惊讶的是，里德尔没有继续追问。哈利走得越来越远，他开始想这是否只是一场骗局，或者一种玩笑。虽然他不觉得汤姆会有这种幽默感——或者说根本没有幽默感。又或者这是一个障眼法，好让哈利相信他会大脑封闭术，这样他就会觉得安全，里德尔就可以得到任何他想知道的。看起来这是里德尔会做的事——用如此复杂的手法去……

　　但他确实对哈利怎么会这种魔法感兴趣，而不像是一场戏弄。时间旅行阻断了思想的泄漏，这个理论很合理。那个时候，邓布利多曾经好奇地看着他，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当里德尔发现自己无法阅读他的大脑时是不是吓了一跳，这个想法让哈利微微一笑。

　　不管哈利会不会大脑封闭术，里德尔一定掌握了摄神取念。如果这是一场玩笑，就说明里德尔确实知道摄神取念，如果他真的只是好奇为什么读不到哈利的思想，那更能证明这一点。掌握这些是十七岁的里德尔会做的事，用尽可能多的方法防范邓布利多知道他在干什么。哈利终于意识到他的老校长一直以来都用他锐利的蓝色眼睛在做什么，顿时怒不可遏，比很久以前斯内普读到他的想法还要愤怒。毕竟斯内普曾作为食死徒做过很多事，他知道太多可以对付哈利的办法。

　　他想的越多，就越庆幸于读心者们无法知道他的思想。但他更畏惧汤姆了。他希望汤姆不会开始对他到底是谁充满好奇。不过只有一年，汤姆能知道多少？哈利不会参与和他们有关的任何事。没什么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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